「不對,不對,你兩簡直笨死了,王師傅怎麼會願意收你們這兩個廢物。」看著李乘風與蘇子軒兩人毫無規律,不得要領的上躥下跳,連大小姐翟蓉都看不下去了。
自從師伯王儒信教了輕功口訣之後,這幾天李乘風與蘇子軒一有機會就勤加練習,但是成果並不明顯,兩人只是比之前跳的稍微高了那麼一點點,沒有任何輕功身法的味道。
「得像這樣,要上升時就將自己的真元從腹腔向胸口提,讓真元帶著自己上升,而不是靠你們兩小子的狗腿。唉,你們要是有師姐的一半資質,這梯雲縱你們早就融會貫通了。」翟蓉一邊重複著王儒信的口訣,一面演示上屋下房,好不輕鬆。
這幾天,病師爺王儒信教了很多關於輕功的口訣,不過蘇伍與裴子軒無論怎樣撲騰,都試不出來,總是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體內的真元。而翟蓉蓉更是以師姐自居,囂張的狠。
「自從我們與宇家結仇,我們很多技藝都是在遇到危險,被逼的走投無路的時候自然而然學會的。是否我們在大龍府的這些日子太過安逸,反而沒進步了呢?」李乘風若有所思的說道。
「小風你說的不無道理,師伯說的輕功要訣,我完全理解,可就是使不出來啊。」蘇子軒也是同樣的問題。
「咳……咳……天下所有輕功的第一步就是先明白什麼是正反之氣,我太乙門的梯雲縱也是一樣,所謂正之氣,就是物體往上拋時,到了力盡就須落下來。而反之氣則是力盡時靠生出的反勁,使身體能繼續上升。兩位師侄體內真元都不錯,只要熟練運用體內真元,並加以控制,定能學成輕功。」病師爺王儒信一邊喝著藥湯,一邊悠然的在一旁做著指導。
「正反正反,唉,師伯已經說的夠清楚了,我估計還是咱倆歇多了,憑你我兄弟兩的領悟能力早該掌握了,不如加點刺激,或許能逼著自己學會梯雲縱。」李乘風想到了用危險逼迫自己速成武功的方法。
李乘風望著大龍府內的瞭望樓,突然靈機一閃道:「嘿,小軒想不想速成梯雲縱啊?」
「小風,你想怎麼個速成法?」蘇子軒對李乘風的提議也頗有興趣。
李乘風轉頭望向府內的瞭望樓,壞笑了起來。蘇子軒順著蘇伍的目光,看到了瞭望樓,當然反應過來蘇伍的想法。驚愕道:「小風,你不是說笑吧,這樓至少高七丈,摔下來弄不好會摔殘的。」
「你兩臭小子還練不練輕功?不練那就與本大小姐練習搏擊對打,反正給你倆再多時間,你兩也學不了輕功,你倆哪有本大小姐的天賦。」翟蓉蓉神氣活現一個騰身,一個優美舒展的輕功動作,從兩人跟前飛過。
「小軒,你看這大小姐整天嘲笑咱們呢。」李乘風最清楚蘇子軒的性格了,此時翟蓉蓉的囂張氣焰反而替蘇伍激將了裴子軒。
「哼,大丈夫不成功,便成仁,怎能整天被婦道人家看不起,來就來吧。」不等李乘風說完,蘇子軒率先向府內的瞭望塔走去。
此瞭望塔本來是大龍府內為預防火災,觀察火情預警之用,高達七丈,平時絕少人來這兒。今天確非常熱鬧,一群家將,女婢都圍在瞭望塔四周。沒有別的,只因李乘風與蘇子軒兩個小子正攜手站在瞭望塔頂。
「嘿,這兩小子想幹嘛?自盡嗎?」
「聽說是為了要練輕功。」
「練輕功也沒有找這麼高的地方練的啊,就是大龍頭的身手也不曾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來吧。」四周的人你一言我一言的議論起來。
「小風,小軒,你兩怎麼爬那麼高?快下來,快下來。」翟弘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人群裡鑽了出來。
「你們兩個這是要作什麼?練武豈是一朝一夕的事,欲速則不達啊。」王儒信也覺得如此練功太過危險。
「翟大叔,師伯,我們就跳一次,馬上就下來啦!」李乘風在樓頂若無其事的回應道。
「哼,大伯,師傅,這兩小子要尋死,你們何必攔他。讓他倆跳。」翟蓉蓉顯然不相信蘇伍與裴子軒能憑此法習得梯雲縱。
「嘿,翟大小姐,你話可別說滿了。我倆小子若是跳下來不傷半根毫毛,你我輩分是不是該調一調,管我二人叫師兄?」李乘風油腔滑調道。
「哼,真是自不量力,你倆若是跳下來沒事,我喊你倆小子一聲師兄又如何?不過這首先得你二人還有命活,哈哈。」翟蓉蓉嬌笑道。
「一言為定啦,大小姐可別反悔。」
「本大小姐從來說話算話,你兩小子是不是怕了,還磨蹭啥?不敢跳了?」
「嘿,好叻,小師妹,我們來啦。」說罷,李乘風拽著蘇子軒一同從瞭望樓上一躍而下。李乘風此時反而放平了心態,兩眼緊閉,耳邊是呼呼的風聲,李乘風與蘇子軒都感覺自己不說沒命,至少要摔個骨折。李乘風甚至聽到了女婢的尖叫聲。
就在這生死存亡的剎那,兩人忽然完全呼吸不到任何外氣,而內息卻像火把般蓬的一聲被點燃起來。宛如一個夢境。忽然間,他們深刻理解了了催動體內真氣的法訣。就是要先斷絕後天呼吸,才能發動體內的真氣呼吸,也就是道家所說的先天呼吸。
兩人全身有若蟻行,真氣往來不窮。兩人小腹的真元猶如一個小漩渦高速運轉,並開始緩緩上提。此時他們同時想起了王儒信關於梯雲縱的正氣反氣的口訣,猛提一口真氣,配合著雙掌下按,運起反勁,立時生出往上反衝的力道,竟大幅削減了下跌的速度。
「小風,我不行啦!」正當兩人如鳥兒般滑下時,蘇子軒叫了起來,他畢竟不如李乘風體含三寶玉如意的精華,真元充盈,開始有所不支。
李乘風哪不知機,趕忙抓住蘇子軒,兩人最終飄然落地,雖然動作稍顯生疏,但確實穩當安全落地。
在場所有人無不目瞪口呆,驚了還一會兒,眾人頓時一片喝彩叫好。
「哈哈,我翟弘果然沒有看錯人,那日在襄城就知道你二人不是平凡之輩。」翟弘此時生怕周圍人不知道李乘風與蘇子軒是他招募回來的。
「師尊遠知真人調氣運氣一年多才能身輕如燕的馳騁在終南山七丈以上的絕壁,小風卻只是幾天就將梯雲縱發揮至如此境界,真是奇事啊。」病師爺王儒信更是暗自稱奇。
翟蓉此時秀眸閃閃,一片茫然,櫻唇微張,她哪裡知道這李乘風身背三寶玉如意的精元,能將不可能化為可能?而且李乘風剛才那一次精妙的輕功,確是讓眾人折服,周邊女婢紛紛報以挑逗的眼神。
「嘿嘿,在師姐面前獻醜啦,我倆這就去練功啦。」李乘風拉著蘇子軒跟什麼事都沒做一樣離開了人群。
翟蓉蓉粉臉微嗔,這些年來,她的仰慕者也不少。不是各個大臣家的浮誇公子,就是自以為英雄豪傑剛出道的將軍。人人對她是畢恭畢敬,言聽計從。不過翟蓉對這些公子哥兒毫無興趣,偏是蘇伍這樣子市井出身的小混混,跟自己沒大沒小,抓著自己小辮子卻沒有乘機刁難自己,反倒讓翟蓉芳心微震。
李乘風與蘇子軒兩人在大龍府裡一陣狂奔,掌握要領後,兩人如開了智般在大龍府內飛來飛去。一會兒躍上牆頭,一會提氣翻上瓦頂,好不愜意。如果說之前學了幾招,力扛宇豪,迫退杜淳薇,死拼程咬金多少還有那麼點運氣成分。那今天兩人輕功初成,則第一次讓兩人有成為高手的感覺。
兩人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在大龍府內穿梭翻跳,就在兩人歡天喜地的繼續嘗試著各種輕功動作之時,府外不遠處響起了鞭炮聲,隨即敲鑼打鼓聲四起。
李乘風與蘇子軒躍上府內一處高宅,放眼望去,只見旌旗從榮澤道榮陽城內綿延數十里,頗為壯觀。府內一群人也是面帶喜色的向隊伍衝去。
「諸位大哥,今天不是逢年過節,怎會這麼熱鬧?」李乘風對頗為熟識的一個家丁大哥問道。
「嘿,瓦崗軍攻陷興洛倉啦。走,一起去迎接凱旋的隊伍。」
蘇伍與裴子軒這才弄明白,原來是是瓦崗軍得勝凱旋而歸。這興洛倉瓦崗軍已經打了數十個月了,這是隋朝東都洛陽城附近所剩下唯一的糧草補給地,興洛倉若失,洛陽必然不保。瓦崗軍此戰等於是斷了洛陽城內二十萬軍隊的口糧,洛陽城破,近在咫尺。無怪乎瓦崗軍這次凱旋這麼熱鬧,舉城軍民夾道歡迎。
李乘風與蘇子軒當然也是要湊上前去看個熱鬧。他們展開身法,飛簷走壁,很快便來到了隊伍的最前端。只見為首者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身形高瘦,年紀在三十五許間,臉孔窄長,雙目細長陰狠,鼻如鷹喙,唇片極薄,使人生出薄情寡義的印象。他身後的旌旗上寫著一個「李」字,使人很容易就想到他就是蒲山公李密。
而李密身後的兩人也頗為引人注目。左側的一身錦袍軟甲,手持五節連環槍,模樣醜陋,左頰還有一道長約兩寸的刀疤,予人猙獰的感覺,但兩眼閃閃有神,一看便知是內功精湛的高手。
右側的身形雄偉如山,背插兩把車輪板斧,散發披肩,**上身,肌肉彪悍,此人臉如銅鑄,濃眉大眼,額上正中處生了個肉瘤,就像一隻有角的怪物,猙獰可怖。他的手腳比一般人粗大,予人力大無窮的感覺。
只從外表和武器,蘇伍就認定左邊的是王伯當,右邊的是羅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