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風與蘇子軒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當了翟大小姐的跟班加專業陪練。兩人頓時覺得自己的生活將要受到限制。
「哈,兩位杜家兄弟,我們家蓉蓉讓誰跟著我都不放心,惟獨讓你們兩位小兄看著我特別踏實。」翟弘倒是反而很開心的樣子。
「翟叔,你這話說的,我兄弟兩以後整天跟著大小姐,就沒幾天自由日子啦。」李乘風沒好氣的說道。
「哈,怎麼會呢?跟在我家大小姐後面,以後吃香喝辣的,運氣好還能得到大龍頭的指點和賞識,豈不美哉。」不等李乘風與蘇子軒繼續說下去,翟宏就長笑而去。
留下李乘風與蘇子軒兩個人只能灰溜溜的跟著翟蓉去到她所住的偏院。當天晚上,李乘風與蘇子軒就覺得這日子以後肯定沒法過,自己的武藝不會有長進,而且經常被人呼來換去也不方便跑路去晉陽。於是兩人決定,當天晚上就試制跑路,即便不跑也在榮陽城內逛他一逛,熟悉一下地形。
待晚上,大伙都在各忙各的時候,李乘風與蘇子軒打算從後門溜出。兩人收拾好簡單的行頭大模大樣的來到後門處。這裡沒有人,府內絕少有人在這。不過在後門邊的亭子內,有一個人正在生著一個小爐子,似是在煎藥。
李乘風與蘇子軒定睛一看,此人就是白天翟蓉蓉口口聲聲喊的王師傅。這人倒也怪,只是一個勁的咳嗽,往爐子裡添柴煎藥,也不瞟蘇伍與裴子軒一眼。兩人都知道這傢伙看上去病怏怏的,但是絕對不好惹。
於是兩人低頭,只當沒見到他,埋頭直往後門而去。
「兩個小子要出門啊?」正當兩人要推門時,病秧子終於發話了。
「啊,只是出去逛一逛,一會兒就回……」
「你們過來!」病秧子雖然聲音很溫和,也沒有任何命令的口吻,但是卻有著天然而不可抗拒的力量。李乘風與蘇子軒百般不情願,但是也只能來到這個病秧子身邊。
「坐。」病秧子還是沒有抬頭望他們一眼,只顧往自己的爐子裡添柴火。
火苗漸旺,許久抬頭各望了他們一眼道:「你們要出遠門離開大龍府啊?」
李乘風本來想撒謊只是想出門去逛一逛,但是瞧了瞧天色,又望了望身上的行李,知道胡扯也是沒用的,只得默默的點頭。
「為什麼要走啊?」病秧子依然不緊不慢的問道。
「留在此地也學不了什麼,我兩還有大事要幹又有深仇要報,怎能在此地浪費時間?只得不辭而別,還請老先生能放過我們兩個小子。」李乘風料想這個病秧子也是個高人,什麼都看的出來了,所以也不含糊,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哼,學藝不精,只學了點太乙門的皮毛,就想出去做大事報仇?」病秧子把柴火一丟,雙手負後竟站了起來。
「什麼?大師竟然看的出我們兄弟兩的武技與太乙門的功法有關係?」蘇子軒首先驚呼起來。
「哼哼……就你們那兩小子,我不僅看一眼就知道是什麼招數,而且還知道是誰人傳你們的。」病秧子背對著他們緩緩的說道。
李乘風心中一懍道:「老先生您是……」
「咳……咳……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病秧子慢悠悠的吟了起來。
「師伯……」兩人撲通一下子跪在病秧子面前,抱緊他的大腿,失聲痛哭。因為兩人十分確定,眼前的這位定是師傅葉法善的三個師兄之一。
「你們定是李乘風與蘇子軒吧,快起來。」病秧子將兩人扶了起來,眼圈也是一陣泛紅。
兩人哽咽多時才重新坐定恢復情緒,李乘風禮貌的問道:「請問大師是哪一位師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知道我兄弟二人會加入瓦崗軍?」
「我乃遠知真人門下三弟子,病師爺——王儒信。我幾年前就加入瓦崗軍啦,因為大龍頭翟讓乃仁厚之人,每攻下一處官倉就開倉放糧,我便助他對抗朝廷軍隊。前一陣子聽到了師弟葉法善和你們幾個人在江南的事跡,於是四處留意,派人去尋你二人,豈知你師侄二人竟然突破萬難來了中原,還直接加入了瓦崗軍,真是巧了,昨日你那一手劍法我就認出你來了,你定是那使劍的李乘風。」王儒信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出來。
李乘風與蘇子軒仍是沉浸在葉法善逝去的悲傷中。
「好啦,你我三人能有緣相見,實在不易,眼下天下大亂,到處都在爭城掠池,你倆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吧。時機恰當的時候,會把你二人送到終南山。」
「師伯,我們想去晉陽投奔李家,宰了宇三兄弟,為師傅報仇!」李乘風咬牙切齒道。
「此仇不報非君子!」裴子軒也在一旁斬釘截鐵的贊同道。
「唐公李淵?唉……我道家是不輕易參與天下之事的,你二人怎可隨意加入派系門閥。咳……咳……」王儒信似有些不悅道。
「師伯你自己不就加入了瓦崗軍嘛……」
「師伯那是迫不得已,當年中原大饑荒,師伯正在中原遊歷傳道,楊廣卻要繼續傾盡全國之力三征高麗,中原各郡縣饑民無數。大龍頭翟讓為人仁厚,不忍難民屍骨堆成山,於是豎起義旗幟,攻倉放糧,即使是我在瓦崗軍,也只是幫著管理放糧救人,從不參與瓦崗軍內部決策。」王儒信詳細的解釋了自己身為道家中人卻在瓦崗軍營的原因。
「那現如今,瓦崗軍勢頭如日中天,在中原為各路諸侯之首。師伯怎還滯留此地呢?」
「咳……唉……如果還是大龍頭翟讓主局,我當然可以放心回山。無奈瓦崗軍來了一個蒲山公李密。此人武藝高強,足智多謀,又胸懷大志,不過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目前瓦崗軍大權正逐步被他掌握,瓦崗軍若被他掌控,指不定又要出亂子,我怎能丟下大龍頭一家不顧呢。」王儒信無奈的說道。
「師伯所言不無道理,只是不知道瓦崗軍內部勢力現在如何劃分。」既然王儒信點出了瓦崗軍內部的隱患,那他自然是要問清楚內部的情況。
「目前瓦崗軍六將,秦叔寶,程咬金,徐世勣,王伯當,羅士信,單雄信,前三人長期在外作戰,恪守中立。王伯當與羅士信則擺明了站在蒲山公一邊,只有與大龍頭一起揭竿而起的單將軍是站在翟家一邊的,形勢對大龍頭頗為不利。」
「師伯打算如何處理呢?」
「翟讓,李密都是有才之士,如果二人能化干戈那是最好的。你二人這段時間久哪都別去了,與翟蓉蓉跟著我一起學武修行吧。」王儒信提起藥罐子給自己開始倒煎好的藥水準備自己服用。
「師伯您行不行呀,且不說您自己的身體看上去不太好,您的徒弟翟蓉那可真是武功稀疏……」李乘風懷疑的試探道。
「混賬!咳……咳……我師遠知真人門下共四個弟子——書狂草,卜先知,病師爺,酒狂客,書卜病酒,你那酒鬼師傅葉法善排名末尾,你說是我武藝高,還是那酒鬼武藝高?」王儒信一聽李乘風居然嫌棄自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真的假的啊。」李乘風再次上下打量王儒信,自己的酒鬼師傅葉法善至少酒葫蘆使的是出神入化,王儒信光身體及健康狀態就遠不及自己的酒鬼師傅,怎都看不出會什麼獨門武功。
「頑徒,看鏟!」王儒信知道自己再多說也無用,不知何時變出了一個翻炒藥物用的木製大藥鏟直拍李乘風。
李乘風反應也是了得,直接向後連續多個觔斗,退開三丈,打算先與王儒信拉開距離。翻至最後一個觔斗是,蘇伍打算雙腳落地站實了後,立刻反擊。
不過當李乘風信心滿滿的雙腳落地時,心中大驚,因為他雙腳踩的不是地面,而是正踩在大藥鏟上。王儒信不知使了怎樣的身法居然搶先一步出現在了李乘風最後落地的地方,大藥鏟將將好的出現在了他的雙腳下。
「哼,我道家的三寶玉如意果然了得,師侄的真元居然達到了一境第五重。不過師弟葉法善要是只教你這點本事的話,那你還仍是只夠挨宰的份。」話畢,王儒信藥鏟上揚,李乘風整個人都飛出去老高,足有五丈,那樣的高度摔下來,絕對會骨折。
「師伯我錯啦!」在空中下墜的李乘風大聲疾呼,就在李乘風頭朝地往下摔,鼻尖已碰擦到地面時,一切都靜止了,李乘風懸停在空中。仔細一看,病師爺王儒信不知何時也閃至蘇伍身旁,大藥鏟將將好挑著了他的腰帶,就跟釣魚一般將李乘風吊在半空,沒讓李乘風摔個狗啃泥。
「哼,你這師侄好生不乖,我病師爺王儒信的輕功身法在我師兄弟四人之中是最出色的,你們隨意跟我學上一二,都比我那酒鬼師弟教的強。」此時王儒信單手挑著蘇伍,一點都沒有病態的無力感。
經王儒信親自出手,兩人再無疑慮,於是繼續呆在大龍府,聽候師伯指示。後來他們通過交流才知道,翟讓的夫人早逝,翟蓉蓉是他唯一的女兒。翟蓉蓉之所以武技稀疏,不是王儒信沒有教好或者不願意教,只是王儒信答應大龍頭翟讓只教其輕功等保命之法,不傳其他格鬥武技之術。為的是希望翟蓉永遠都不要上到戰場來,在家做一個待嫁閨秀。
之後幾天,日子倒是有意思的多,王儒信開始向翟蓉,李乘風,蘇子軒一同傳授其輕功絕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