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葉法善如此大笑,兩人都意識到葉法善是在逗他們玩兒,算是鬆了一口氣。不過李乘風回頭想想自己也真夠蠢的,人家道家純陽派是名門正派,怎麼可能幹出把活人丟進煉丹爐煉丹的事情來呢?
「大師,武仙是貴派掌門遠知真人。那這武聖,武癡,武邪,武霸又是何方聖神啊?」蘇子軒好奇的問道。
「這武聖乃是位於中原嵩山少林寺的主持方丈道信禪師,和我們純陽派一樣也是名門正派。而且道信禪師還是鄙人師傅遠知真人的摯交。如果說以上兩人是名門正派的代表,那接下來的兩個就是這天下邪派的代表人物了。」葉法善說完頓了頓,脖子一仰,一口酒又下了肚。
李乘風和蘇子軒倒是被葉法善所介紹的事情調起了胃口,趕忙催促道:「大師快說。」
「這武邪獨孤烈乃是天邪宗宗主,說到他就不得不提天邪宗了,這個派別活躍於關內漢人聚居區,他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幹盡喪盡天良之事。至於這武霸哥舒傲,是五大宗師中唯一的突厥人,東突厥目前屬於政教合一,哥叔傲不僅是拜火教教主,同時還是東突厥的國師,我們漢人本與突厥人井水不犯河水,自從拜火教進入草原,突厥人便開始頻繁擄掠我漢族。此二人都是這天下有數的大惡人。」
「大師,你還漏了一個人呢,武癡裘驚天是何方神聖啊?」李乘風繼續好奇的問道。
「這個武癡裘驚天你們聽名字就曉得不凡,裘驚天年少時就混入各大門派,博覽各派武學招式,由於太過癡迷於武學,據說練武練的有些走火入魔。此人無門無派,亦正亦邪,獨來獨往,也極少收徒弟,行跡詭秘,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
「大師啊,那五大宗師誰最厲害呢?」李乘風刨根問底的問道,畢竟在男孩子的心裡,總想排出個一二三四。
葉法善再一口酒下肚,瞪了一眼李乘風道:「又沒有交過手,怎麼知道?再說了,這五個人都是天下公認的武學宗師,即使有差距那也一線之間。」
「咦,對了。武霸哥叔傲的拜火教支持草原的突厥人,那大師的太乙門支持我漢人的哪一個政權呢?」
「師尊說過,目前天下割據勢力甚多,明君未現,時機未到。我太乙門目前只救死扶傷,救濟百姓,不助任何一方政治勢力。」
「不會吧,如今天下群雄並起,純陽派和少林寺竟然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的?」
「嘿,你倒是給我說說都有哪些人值得支持?」葉法善小有興致的問道。
蘇子軒首先說道:「我主隋煬帝雖昏庸無道,但大隋少主越王楊侗和代王楊侑,少年大志,分守關中和中原,力保京師長安和東都洛陽。大師覺得如何?」
葉法善隨即冷哼道:「越王和代王兩個娃娃都沒成年,被大臣挾著說東不敢指西,你大隋不過已經是影子王朝,有何前途希望可言?」
「你……」儘管蘇子軒很不服氣,但知道葉法善說的都是實情,長安現在實際上時衛升說了算,而洛陽周邊的實際控制人是王世充。
「哼,大師有所不知。北鎮諸將劉武周,梁師都以及南方大士族蕭銑都豎起匡扶大隋的旗號要誅殺宇反賊,光復隋室!」蘇子軒又提出了幾個人選。
「哈哈哈,你這小鬼真是逗人,且不說南方蕭銑早已私設朝廷自立為王,誅殺宇反賊不過是順應形勢,壯大自己的聲勢。只說劉武周和梁師都,你們兩個身為十二衛府的人居然不知道這兩個傢伙已經投靠了突厥人,當了突厥人的走狗,還光復你大隋?真是可笑可笑。」葉法善又是一陣鄙夷。
「什麼?」蘇子軒均是大感意外。
「怎麼?你還不信啊?人家都不是什麼大隋的鷹揚郎將了,人家接受了突厥人的冊封,一個是大度毗伽可汗,一個是定楊可汗。」
蘇子軒清楚葉法善沒有必要騙他們,大隋的氣數確實已經進入倒計時的狀態,李乘風到沒有那麼失落,畢竟是現代過來的人,還知道李唐代隋那是大勢所趨,於是李乘風又試探道:「不知大師對幾路義軍看法如何?」
「目前天下幾路義軍,最盛的當屬河南瓦崗軍,瓦崗軍大龍頭翟讓,生性仗義也是豪傑,不過少於心計,身邊李密的聲望日趨見長,你別看瓦崗軍現在聲勢如日中天,弄不好以後要出事。」
「河北竇建德,江淮杜伏威又如何?」
「這些人雖然都是窮苦人出生,愛民惜民,不過南北各大士族哪會服他們?恐怕也難成大器。」
隋朝舊將,各路起義豪傑都被葉法善一一駁回,李乘風和蘇子軒都低下了頭。
「兩小子這下理解我太乙門為何暫不出手了嗎?」見將兩個小子訓的服服帖帖,葉法善得意的問道。
「大師似乎還忘了一路英雄。」就在葉法善洋洋得意之時,李乘風緩緩抬起了頭。
「嗯?還有哪路英雄有一統天下之才啊?」
「大師覺得我晉陽李家如何?」
「哈哈哈,唐公李淵確實也是個人才,不過為人謹慎,膽小怕事,舉棋不定,如此人物怎能成大事?」
「嘿,大師你弄錯了,小子指的是李淵次子李世民,而非李淵本人。」
此言一出,葉法善大感意外,好一會兒,他擰緊葫蘆口,略微贊同道:「李淵次子李世民,能能武,胸懷天下,威武而不失仁厚,的確是一個少見的治國大才。不過李世民之上還有他大哥李建成,所以晉陽李家也不足以讓我純陽派出手。」
「大師此言差矣,自春秋戰國以來,立長不立幼的規矩早就被打破。何況如今天下大亂,災禍橫行,眾生皆期盼天下一統,大師豈能不扶植明主,坐等明君出世?按大師如此說來,這天下百姓還得忍受多少年的戰亂之苦?天降明君,盛世可期!大師的太乙門既然是這天下有數的名門正派,那就更該匡扶正義,支持英主,給天下豪傑英雄做一個表率。」
待李乘風一板一眼的把自己的觀點說完,葉法善已是語塞。自從年少時入了太乙門,他練武修道之餘也是飽讀史書。但凡談論天下之事,除了師傅遠知真人,他還沒服過誰。現如今李乘風所講句句在理,被一孩子說到無話可說,葉法善尚屬第一次,一時又沒話反駁。
好一會讓葉法善才打發搪塞道:「去去去,你一小孩子懂個什麼天下一統,天下大治?不要胡思亂想,收拾收拾東西跟鄙人回終南山做小道童才是正經。」
被數落之後,李乘風無法,只能和蘇子軒繼續跟著酒狂客葉法善趕路。三人沿著丘陵林間小路朝江北重鎮丹陽進發。
也不知這樣在樹林裡藏藏走走多少天,終於來到了一個小鎮,李乘風終忍不住抗議道:「大師可否行行好讓我兄弟二人吃口米飯?幾頓不吃啦,整天野果燒餅的,都快吃的眼睛發綠啦!若不讓我兄弟吃飯,我們寧死也不走啦。」
畢竟都還是身體發育階段的少年,正當長身體,幾頓沒吃好,人立刻就覺得空蕩蕩的力氣不足。
「這裡還是宇家的地界,宇一門耳目眾多,你們不怕被宇家的人發現啊?」葉法善說罷擰開葫蘆又要喝酒,葫蘆裡的酒淌出一線酒液便乾涸了,葉法善使勁的抖了抖,卻只有幾滴流淌下來。
李乘風見狀,靈機一動道:「大師啊,你看你酒都喝完了,難得碰到一個小鎮,您不打一些酒補充補充,後面那麼長的路,您可怎麼走啊?」
「好吧,就先小歇一下,正好酒也喝光了。不過我們只能停留兩個時辰,就得離開小鎮。」葉法善之所以綽號酒狂客,就是因為好酒,現如今趕了幾天路,酒也喝光了,確實得補充一下酒水。
李乘風和蘇子軒一聽說可以進到小鎮吃飯,立刻手舞足蹈,歡呼雀躍的竟然不顧一切的超過葉法善,直奔小鎮,找尋合適的飯莊。
小鎮顯然還沒有受到過戰爭的重創,一條主幹道穿鎮而過。這個時候正當是晌午,道路兩旁的幾家小飯莊正在做飯迎接客人,菜品入鍋油炸的茲茲聲震耳不絕,出鍋小炒的菜香漫空四溢,勾的李乘風和蘇子軒哈喇子直流。
三人最終選選定了一個飯館,要了一張空桌子,叫上了飯菜。李乘風甩出一兩銀子讓小二趕緊有啥好吃的就上啥。小二也是乖巧,先給三人切了盤熟牛肉,上了盤鹵煮花生。
李乘風邊狼吞虎嚥邊好奇的問道:「大師啊,小子想冒昧的問一下,您的武技已是什麼級數呢?」
「臭小子,怎麼?想打聽清楚了來對付鄙人嗎?」
「不不不,大師誤會了,我們兩個小子明顯不是大師的對手,不敢再造次啦,只是好奇問問罷了,反正您要帶我們回終南山,跟我們講講也無妨啊。」
「我酒狂客十五歲師從遠知真人,習武修道二十四載,經師傅指點,才得今日成就,目下正在朝二境六階修行。」
「什麼?這麼說大師目前已經是一境九重的級數?怪不得我兄弟二人根本就無法近大師的身。」李乘風意識到他和蘇子軒比起葉法善差的不是一級兩級,難怪乎葉法善比起司馬德戳難對付多了。
但是緊接著李乘風的另一個疑問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