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酒甕的這番話,讓李乘風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因為剛剛無論是自己還是蘇子軒在與他的打鬥中均暴露出了致命破綻,不過這怪酒甕確實只是點到為止,並沒有下狠手,而且從打扮和行事方式看確實不像官府的人。可這怪酒翁又確確實實奪了他們的傳國玉璽。
「請問這位大師是否宇家的人,如果是,那就沒什麼好說的,我兄弟二人必然力戰到底。」李乘風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哼,鄙人最厭惡官府的人,更不要說是現在禍亂天下的宇一家子了,鄙人哪點像宇家的人?」怪酒甕十分不屑的反問道。
李乘風微微鬆了一口氣道:「那大師在此截擊我兄弟二人是為何故?」
「鄙人是為了尋一小鬼而來,這小子在一個多月前上銅山的道觀祈福,無意中觸碰我道家聖物三寶玉如意,吸了其中的真元。要知道這三寶玉如意可是我道家瑰寶,我太乙門幾代掌門臨終前都將自己畢生武學的真元輸入此寶,現如今卻被一外人全吸了去,我們太乙門豈能不管?」酒狂客撚鬚說道。
李乘風暗叫不好,雖然這老酒鬼不是宇家的人,不過卻也是來「討債」的,那天自己和堂哥去道觀跪拜祈福,豈知一陣地動山搖,在高台上的三寶玉如意墜下,砸中了自己的天靈蓋,自己無意得了三寶玉如意的真元,如今人家要來討,自己怎麼還?這又不是還錢……
「鄙人都打聽過了,這小子叫李乘風,還是個名人,不僅是今年十二衛府選試的頭名,還是雙甲之士。昨晚江都兵變,這小子跑了出來,現在宇家的人正到處尋他吶。我剛剛仔細看了看,是你吧。」酒狂客說罷,手指向了李乘風。
李乘風被一個陌生人直接指認出來,驚道:「大師怎可一猜便中!」
「這有何難?」酒狂客說罷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個榜畫像,畫像與自己極為相似,「這是宇家的人貼的,我早上出江都城前從牆上順手揭了一張。」
李乘風看著酒狂客手中的畫像,心裡感歎這古人通緝犯人的效率也不低啊……
「大師,現在江都城內情況如何?你剛剛說這榜畫像是宇家發的,江都城已經被宇家的人完全控制了嗎?」蘇子軒一聽酒狂客是早上從城裡出來的,趕忙上前問起城內情況,儘管他知道城裡的情況是凶多吉少。
酒狂客頭一仰,一口酒下肚道:「昏君死啦,忠於昏君的人跟著陪葬啦,現在是宇家的那些奸臣說了算。」
儘管預料到在奸臣反賊的內外勾結之下,左翊衛和右屯衛以及自己的家族將是一敗塗地,但當蘇子軒親耳聽到這個噩耗時,不禁雙膝跪地,放聲痛哭。
李乘風也是皺眉難過道:「請問大師可否知道左翊衛大將軍來護兒,右屯衛大將軍獨孤盛的情況?」
「我聽說來護兒是大戰數十回合,和宇述是兩敗俱傷,最終被亂軍砍死了,至於獨孤一門,今早上全部被押到鬧市斬首啦。」
李乘風聽完也是一拳打在地上,儘管自己與來護兒還有獨孤盛相處不到兩個月。但是這兩個月這兩個將軍一直把李乘風當成自己人看,處處都護著自己,交往下來也算是忘年交。現如今兩人把攜玉璽逃亡的機會讓給了自己和蘇子軒,自己卻戰死在江都城內,他心裡怎會好過呢?
酒狂客看了一眼兩個處於悲傷之中的小子,有些憐憫又有些無奈道:「唉,你們這些當兵的人,整天就是打打殺殺,不是今天死就是明天死。我看你倆年紀尚小,根骨都還不錯,還是遠離天下是非,老實跟我酒狂客回終南山做個小道童吧。」
此地離江都城終究還不是太遠,李乘風將仍在哭泣的蘇子軒攙扶起來,準備繼續趕路。
「你們沿官道走很容易被宇家的人發現,還是隨鄙人走林間小路吧。」酒狂客說罷,一手拎著酒葫蘆,一手托著包著傳國玉璽的包裹反身朝西走去,話語中帶著善意和命令。
李乘風心想打是肯定打不過這老酒鬼的,但自己肯定不會去終南山做什麼道童,騙回傳國玉璽,閃人開溜才是上上策。於是他輕碰了下蘇子軒,朝他做了個手勢,讓他先騙回穿過玉璽再說。
蘇子軒當然理解李乘風的意思,於是繼續帶著哭腔道:「大師可否把包裹還給小子?那是我蘇家祖傳的遺物。」
酒狂客看都不看剛剛從蘇子軒手上奪過來的包裹,直接向後扔來,蘇子軒和李乘風趕忙舉起雙手去接。兩人均是想痛罵酒狂客怎可如此亂丟傳國玉璽?這東西全天下就一個啊……不過兩人均感酒狂客不知道包裹內是何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兩人均沒有罵出口。
正當三人行至山林密集處時,李乘風覺得此處深褐色的林木如牆似壁,層層疊疊,比比皆是,置身其中,普通一不小心就會迷失方向,開溜的時機到了,於是朝蘇子軒使了個眼色,兩人逐漸與酒狂客開始拉開距離。
當兩人離酒狂客的距離有4丈多時,兩人同時扭頭往一側閃去。兩人自信憑著自己年輕,腳力上佳,可以在這深林之中將酒狂客甩掉。
正當李乘風和蘇子軒踏出第一步,準備跨出第二步然後撒開雙腿全力開溜時,兩人均感腳腕一陣劇痛,低頭一看竟然又是那該死的酒葫蘆,而葫蘆繩已將兩人捆了個結實。酒狂客猛的一抽繩,兩人同時雙腳騰空,面門朝地摔出。
「唉,我說你兩小子怎麼老想跑路?就你這兩小子的身手出去也是挨宰的份兒,乖乖跟在鄙人後面才有活路啊。別再跑了啊。」酒狂客說完,再次反身前行,似乎不怕李乘風和蘇子軒再次逃跑。
「子軒,這老酒鬼的功夫太了得了,咱們如此開溜是沒法跑出他的手掌心的,不如暫時先跟著他看看情況,以後有機會咱們再跑路。」李乘風坐在地上小聲道
蘇子軒點頭應允。
而事實上,李乘風和蘇子軒眼前也只得老實跟在酒狂客的身後,兩個人都是被酒狂客放倒多次,尤其是蘇子軒,回回狗啃泥,都快啃怕了。
又走了大概數里路,李乘風和蘇子軒的肚子再次發出聲響,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這已經是肚子第幾回抗議了。酒狂客駐足原地不再向前,李乘風和蘇子軒也只得停了下來。酒狂客轉過身來一臉嚴肅,兩人都以為酒狂客又有什麼不滿意,要教訓二人,趕忙向後退了小步。
酒狂客緩緩道:「都餓了啊?」
李乘風和蘇子軒對望一眼然後猛的點頭。
「嗯,我也有些餓,不如一起吃點東西再趕路好了。」酒狂客說罷跟變戲法一樣,從懷裡掏出一隻燒雞,一些乾糧,然後席地而坐,招呼李乘風和蘇子軒一起過來吃。
兩人此時哪還管酒狂客是敵是友,直接撲上來,左手大腿,右手燒餅啃了起來。
「你倆小子真是不害臊啊……一邊在後面罵鄙人是酒鬼,一邊大口吃鄙人的燒雞!雞頭和雞翅膀給鄙人留著,鄙人還要下酒呢!」酒狂客見李乘風和蘇子軒上來就直接摘雞腿是哭笑不得。
兩人先是一愣,離那麼遠,李乘風說話聲音已經非常之小,如此都能被聽到更證明酒狂客葉法善是高手。
「大師啊,你還沒告訴我們你叫什麼名字,你們那個太乙門是什麼來頭呢。」李乘風邊吃著食物,邊和酒狂客套著近乎,算是扯開話題。
「鄙人酒狂客葉法善是也,乃是太乙門掌門座下四大弟子之一。鄙人的師尊遠知真人更是當今天下五大武學宗師之一。我太乙門以關中終南山為中心,四處講學修道,救死扶傷,乃是天下有數的名門正派。」酒狂客介紹起太乙門時,字裡行間透露著自豪之情。
「這個遠知真人我從宇述老賊的嘴裡聽到過,不過還真不知道什麼五大宗師?」
酒狂客葉法善十分鄙夷的看了李乘風一眼:「你們這兩個小鬼也算習武之人?竟然連天下的五大宗師都不知道?五大宗師分別是我師父武仙遠知真人,武聖道信禪師,武癡裘驚天,武邪獨孤烈,武霸哥叔傲。」
李乘風聽的那是一愣一愣的,且不說他穿越來的這個世界竟然還有這麼多高手,聽名字就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只說眼前這個衣裝打扮奇異的酒狂客葉法善武藝已經是十分了得,打的他和蘇子軒幾乎沒什麼還手之力,那他的師傅遠知真人得是什麼級數?要是讓遠知真人知道自己吸了他純陽派的鎮派之寶,那會發生什麼事?想想都後怕。
李乘風嚥了下口水繼續試探道:「大師啊,小子是無意間吸了三寶玉如意的真元,小子也不知道那寶物對貴派如此重要,只是不知道大師把小子帶回終南山太乙門後打算怎麼處置呢?」
葉法善朝李乘風瞪了一眼道:「依我看,師傅定會把你丟進煉丹爐,把你體內的真元再煉出來。」
此言一出,李乘風和蘇子軒均是張嘴瞪眼,向後微仰。
「哈哈哈……」見兩人著實被嚇了一跳,葉法善仰天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