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一月時間,柳寒的日常生活,除去大半的時間用來修煉之外,其他的時光,幾乎全部都是守在火台旁邊度過。雖然日子很是枯燥,不過感受到那愈發精進的煉器術,卻是讓他在辛苦之餘,感到很欣慰。而且另外一件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卻滿心歡喜的事,便是在這一月的不斷修煉之下,他的自身實力,也是勢如破竹的衝刺到了四階靈徒的層次。這種突然的驚喜,饒是柳寒有所準備,卻依然是驚愕不小。
而利用一些閒暇的休息時間,柳寒也是打聽到了赫陽那火台和打制錘的來源。只不過得到的結果,卻是讓柳寒有些哭笑不得。原來那火台以及打制錘,在赫陽生活的空間,竟然也是一種戰鬥的兵器。至於它們的來源,則是當初有人想與赫陽交好,所以便在贈送一些貴重禮品之時,順手將這兩樣東西作為隨贈送給了赫陽。而當初赫陽也是被糾纏的沒辦法,因而無奈之下也是只得收了下來。只不過這兩個兵器都顯得笨重難看,赫陽也沒有多少興趣,從那個時候放入納戒便是再未動過。沒想到如今見到柳寒,卻是陰差陽錯的起到了這麼一個作用。
手掌從火台之上收回,柳寒看著旁邊一柄柄煉製成形的兵器,微微一笑,抬起目光,透過密林,看向遠處的天際。在那個方向,正好是落日帝國,慕容家。
「莞兒,也不知道你現在是否安好。」心中喃喃了一句,柳寒腦海之中突然勾勒出一張笑意吟吟的俏臉,嘴角的弧度,也是不由變得溫和了一點。在這危機四伏的卡塔山脈,無處不留心,哪怕笑容裡面也暗藏刀子才是柳寒生存下去的保障。魔獸本來就不喜人類,加上馴獸師這份職業的存在,更是讓魔獸與人族之間的矛盾達到了無法調節的地步。殺戮並不是罪,而是生存。這是一道聽起來有些扭曲卻相當實用的信條。因而柳寒對毒炎等人動手,方才沒有絲毫心慈手軟。
然而當想到莞兒,柳寒本來冷酷如冰塊的心臟,便是會突然感覺到某個地方被輕輕的觸動了一下。彷彿是微風輕撫蓓蕾,優而溫和,生不出一絲冰冷和殺意。對於柳寒而言,莞兒是他從受盡白眼到享盡榮耀過渡的整個階段始終不變的淨土。容不得任何人侵犯。為了莞兒,他可以咬著牙,忍著辱,直到自己變得強大,可以重新踏回慕容家,可以正面抗衡龍皇。到時候,他方才有資格將伊人擁入懷中,自豪告訴莞兒,我做到了。
「只不過,現在想這些,還很遙遠吶。」伸了伸懶腰,柳寒裂開嘴,將嘴巴之中的草根吐了出來,漆黑的瞳孔,再度恢復之前的冰冷色彩,腦袋豁然扭轉,看著那茂密的樹林,輕笑了一聲:「距離那三個月的期限,只剩下一個半月的時間,在此之前,看來是需要先解決一些擱淺許久的事情了啊。」
「老師,現在可以動身了嗎?」扭了扭脖子,柳寒雙拳微微握緊,骨頭碰撞出辟里啪啦的清脆聲響,扭臉看著盤腿閉目的赫陽,問道。
「嗯,應該差不多了。動身……不要,先等等!」上下打量了一下柳寒如今的狀態,赫陽滿意的點了點頭,然而就在他剛欲點頭應允之時,臉龐卻是如同觸電般豁然一變,凌厲目光豁然一轉,遙遙看向遠處的茂密森林。眼球之中,猛然浮現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老師,怎麼了?」瞧得赫陽這幅模樣,柳寒眉頭一皺,當下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呵呵,沒什麼。只是在不遠處的一個地方,正發生著一場大戰而已。」微微搖了搖頭,赫陽也是察覺出了自己的失態,輕聲笑了笑。只不過他看似平靜的臉龐,卻依然是隱藏著不小的波瀾。顯然,那件事,已經觸動了赫陽某些方面的警覺。
「大戰?為什麼我沒有一點察覺?」眉頭皺的更緊,柳寒滿臉錯愕的問道。在他的認知世界,所謂的大戰,那必定是一種能量碰撞如同摧殘煙花,每一次的攻擊都將會讓人揪心的恐怖戰鬥。然而如今的整個山谷,卻是寂靜而清冷,唯一能夠讓人引起注意的,或許僅僅是雌雄魔獸交合到桃源深處而不由發出的高昂嚎叫。除此之外,別說是大戰,哪怕是一點點小型的能量波動,都是沒有。
「切。以你現在的實力,能理解什麼叫強者的戰鬥?」不屑的白了柳寒一眼,赫陽嗤笑了一聲,手掌在空中比劃出一個長方形區域,緩道:「在高階強者的世界,戰鬥很少是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混亂打鬥。他們更喜歡的,是將自己的恩怨劃分到一個旁人不易察覺的界面來解決。因而,在戰鬥之時,他們的空間,是完全與外界隔絕的。除非是實力位於兩人之上的強者,否則無論他們打鬥的如何激烈,外界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感覺到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
聞言,柳寒這才瞭然的點點頭,赫陽的大話,向來都是會讓井底之蛙般的柳寒感受到那冰山一角的強者世界。而也正是因為赫陽堪稱恐怖的閱歷,柳寒也才知道,原來那些在書本之中都很罕見的強者,其實是真真正正存在於這個世界。只不過由於位面的緣故,一般人很難接觸到而已。
「不過這卡塔山脈只是一個小小的山峰,怎麼會引來這些層次的人物蒞臨?這種**分割空間進行戰鬥的本事,恐怕就連狐王,都是望塵莫及的本事吧。」口氣略微一頓,柳寒卻是對那藏在暗處的戰鬥產生了不小的興趣。東張西望的視線之中,有著望眼欲穿的火熱。
「呵呵,這就說來話長了。不過他們的出現,或許是有著我的一些因素。」無奈的笑了笑,赫陽偏頭瞥了一眼嘴巴因為驚愕而緩緩張大的柳寒,沉默了片刻,突然說出來的話語,卻是讓柳寒的身軀瞬間一緊。
「小子,這至強者的戰鬥,可是精彩的很吶。想不想去看看?」
艱難的嚥了口唾沫,柳寒心頭先是湧出一抹喜意,不過隨後卻是有些擔憂的道:「難道侵入他們的空間,就不會被發現麼?」
「嘿嘿,小鬼心思還真縝密吶。」嘿嘿一笑,赫陽不在意的揮了揮手,一副捨我其誰的豪爽模樣,「雖然他們的實力不錯,不過在我眼裡依然是小輩而已。神不知鬼不覺侵入他們的空間,只要花點心思,還是沒什麼問題的。」話畢,赫陽的身軀便是略微一晃,隨即化為毫光沒入晶石之內,淡淡的聲音,直接傳入柳寒的大腦之中。
「這段時間,你只需要睜著眼睛看好就行了。不過無論看到什麼,你都不要發出聲音。哪怕場面再震撼,也不要發出什麼叫喊。否則極易暴露自己。」
「今天,我便要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強者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