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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百九十六章 我死肥白菜之幹嘛要說回 文 / 小樓明月

    第五百九十六章我死肥白菜之幹嘛要說回

    春花紅,春水綠,春雨綿。

    江南水鄉,到處都是**的醉人春景,戰爭的血雨腥風和這裡隔了好遠好遠,但沒有硝煙卻殺人不見血的戰爭,一刻都沒有在江南消停過。接到來自朝鮮海峽的「壓榻」行動開局不錯的消息,坐鎮蘇州巡撫衙門的信親王胤禵,幾乎要哭了。

    他很矛盾。

    作為屬於中華陣營的一員,胤禵當仁不讓的希望我軍大獲全勝直搗黃龍,然而,從他自身的處境出發,胤禵卻打心眼裡期望己方鎩羽而歸,因為,這不是他主導的戰爭!勝利了,不僅鮮花掌聲和功勞,沒有自己的份,而且還將會讓八哥集團鹹魚翻身,重新取得父親的刮目相看……這讓並沒覺察到康凌已經識破必殺技的胤禵,非常煩惱於自己那終極必殺技,到底是放棄還是繼續。畢竟,自己一舉將老十三和凌嘯全部扳倒在地,只是個沙盤推演的預測而已,要是兩敗俱傷,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八阿哥?

    「我思故我在?我死還肥白菜呢!」

    胤禵傾盡中西合璧的所有學識,左想右想之後,竟然是冒出了極為光棍的一句話……人的一生就是這樣,想要不讓任何人撿便宜,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既然自己無法阻止老八在東亞建功立業,既然自己死了之後也會化身肥料去便宜莊稼,還瞻前顧後,患得患失些什麼?便宜老八就便宜老八,一切,心平氣和的等下去吧,等自己已經暗中進行地收攬江南兵權到一定規模,等到那最合適的時刻就義無反顧的發動!

    可是,胤禵心平氣和了不到兩天,一個神秘信使的到來,卻讓他的心腹們心如鹿撞地激動起來。

    這個信使名叫川島貞子,是個千嬌百媚的女人,據說,是長崎島一日本貴族和蘇州女子的混血女兒,通過江南大包商們的渠道搭上了信王府的線,得到了胤禵的秘密接見。她憑藉著如簧之舌,對胤禵大大的分析了一番諸王爭位的種種形勢,遊說於老十四,要他勸說康熙休兵止戈,日本願世世代代稱臣納貢。當然,這番「不戰而屈人之兵」的遊說,並沒有打動老十四……非不欲也,實不能也……現在的形勢,就算是凌嘯肯放棄他那不可救藥的屠日情結,那些被凌嘯和老八煽動得嗷嗷叫喚的北方軍民,也不肯啊!老十四不會傻到去得罪上百萬北方軍民的地步。

    而他的幕僚心腹們,之所以對日本秘使的到來如此激動,是因為川島芳子的到來,帶來了兩個非同小可的信息。

    一個是川島芳子此行所折射出來的。幕府沒有放棄抵抗束手就擒,連綿恨意在遊說中國退兵不成之後,必將化為對中國主戰派的報復性暗殺等行為!這趨勢,讓信王府眾人暗中生了重視之心……康凌中的任何一人如果遇到了成功的暗殺,誰死去才會對自己一方有利呢?

    而另外一個,則是川島貞子親手提供的幕府絕密情報,也是超級的利好消息:據幕府潛伏在朝鮮李朝的間諜說,超親王凌嘯曾三次暗示,倘使朝鮮全力幫助中國伐滅日本,他將不排除劃撥日本的幾個大島給朝鮮做酬勞……敢情,凌嘯這廝該挨千刀的,給老八和滿蒙軍民承諾地封地,很可能也是忽悠他們的啊?!

    秘密送走了川島貞子一行之後,胤禵的乳兄兼內兄富察安,這個心腹中的心腹,纏著老十四要通宵達旦地密議。富察安出身滿族寒門,可胤禵不避門當戶對的禁忌依然娶了他的妹妹為側福晉,恩遇有加之下兩家自然榮辱與共,所以富察安十分的用心。

    富察安沒有覺察到老十四的意興闌珊,興奮得嘴唇都在顫抖,「那川島貞子帶來的絕密情報,咱們只要把它透露給八阿哥知道,他們在前方豈能不提防凌嘯一手?嘿嘿,那樣必將導致北方聯軍和勤王海軍的配合失去默契,八爺的功勞……多半會黃的!」

    「黃?富察安,你似乎沒有領教過凌嘯的三寸不亂之舌,也沒搞清楚前方的戰略部署,才出此昏話!」

    胤禵看著惶然不解的大舅子,忍不住苦笑良久,耐著性子解釋道,「川島芳子的所謂情報,如果沒有凌嘯寫給李朝的親筆信之類的證據作支持,就只能是挑撥我國的毒計罷了,而即使有這種證據,我師傅的那張嘴,也照樣可以找到千萬種理由去解釋開脫的。就算到最後開脫不了,我八哥又能把師傅怎麼樣?他能奈凌嘯何?你要明白,這次伐滅日本,八哥他們的幾十萬北方軍民,說穿了就是炮灰,船堅炮利的勤王海軍和呂宋島開始集結的騷擾縱隊,才是轟殺倭寇的火炮呢……你見過能把火炮怎麼樣了的炮灰嗎?!唉,事情真的捅了出來,反倒會讓別人反咬一口,說本王是因為眼紅,才離間朝廷和在外將帥的呢,到時候,你讓本王裡通外國的名聲,豈不是個千古罵名?哼,本王再下作,再垂涎那九五寶座,也不想和倭寇攪到一起去!」

    富察安頓時被駁斥得啞口無言,想了想,猶不死心,一咬牙,用盡量隱諱的詞語道,「王爺,您說,日本人有可能行刺我朝君王的事情,我們提前看出了苗頭,嘿嘿,現在就開始未雨綢繆,這是何等的主動?王爺,這是個機會啊!」

    「機會?是本王找死的機會吧!」

    胤禵當然理解富察安口中的機會,絕不是要他去提醒康熙和凌嘯邀功請寵,而是坐觀敵國刺殺君父,好坐收有利形勢,他心中歎息富察安的措辭本事,嘴上連番兒斥責反駁,「兩國交戰,何等大事!作為秘密廠衛機關,社調寺,啊,它不可能不對日方行刺有所提防。誰知道社調寺是不是早已經監控起川島貞子等人?而且,咱們也不能排除是社調寺在放長線釣大魚,豈能鑽這種縱容逆番謀害君父的陷阱?再說了,皇阿瑪行宮侍衛成群,攝政王身邊猛士如雲,要是那麼好刺殺,他們也活不到今天……倭寇想行刺,分明就是癡人說……說……啊呀呀!」

    老十四說到這裡,忽然驚呼了一聲,到最後,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駭然。他一開始也很奇怪於川島貞子為何明目張膽地找上自己,到現在竟然豁然明瞭……原來,扶桑想要中國罷兵的圖謀中,自己才是最為關鍵的一環∼∼∼勾引自己上船之後再無情地向康凌出賣掉自己,逼迫自己這有些軍事資本的阿哥,在帝國核心地域的江南背水一戰,造反!要不然,除了國內有兵禍之外,還有什麼事情,能讓幾十萬大軍回戈國內?!

    「操你大爺的矮子丁,玩心眼謀略,居然玩到你祖宗頭上了!」

    胤禵深覺這種小兒科的伎倆對自己是一種侮辱,開始勃然大怒,果決到了極點,也不再解釋,咆哮道,「川島貞子這賤人,恐怕已經招搖到社調寺注意上本王……傳令下去,闔府侍衛與戈什哈立刻出動,捉拿川島貞子一行!再調十營蘇州新軍在江蘇各城執行戒嚴,搜捕所有曾從事過長崎貿易的包商們府邸,緝拿倭諜同黨!同時,把今天所發生的事情,馬上稟報揚州行宮和廈門攝政王府……事關爺的大節和人倫清白,你還不快去!」

    信王是以軍事作風治理江蘇的,他一聲令下,整個江蘇全都為之震動。

    三月初三的蘇南各城之中,很快就陷入了一片緝拿倭諜的風聲鶴唳之中,皂衣巡捕、灰服綠營、藍衣新軍四處搜查,那些曾經風光無限過的長崎包商們被騷擾得叫苦不迭,氣氛緊張到了極點。然而如此大的興師動眾,說句老實話,老十四的人馬除了逮到了已經暴露的川島貞子等人以外,卻收效不大,倒是社調寺江蘇分部的特別探員們,則一抓一個著,讓前來指揮的副卿曹雪芹之父喜上眉梢。這更讓胤禵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社調寺沒有吃乾飯,早就提防著倭寇可能的行動呢……想到恨恨之處,他真想架起一支鐵鍋,把那川島貞子給生生烹飪了。

    可是,即便是這洩憤之舉,老十四都沒有機會來做。三月初五一大早,早有驛站滾單呈送到信王府,去揚州向康熙述職的攝政王凌嘯,聽聞此事後繞道而來,通知說他要親自處置川島貞子。

    胤禵沒有太介意。畢竟,近在咫尺的康熙已經來了聖旨,很是褒獎了自己的一番忠貞,其中甚至不乏「天家孝子國之忠節」的讚譽!這就不僅足夠化解他對倭寇的仇恨了,也更讓老十四對必殺技使出來後自己獲利的信心大漲。不過,他對凌嘯要親自處置一個倭寇女間諜,很是好奇……師傅,你可是日理萬機的攝政王啊,和小角色鬥氣,犯得著嗎?

    當然犯得著!

    凌嘯一見到川島貞子本人,看了老半天才恨恨道,「天生的間諜姓,天生的恐怖名,可逮著你了!來人,弄個陶瓷方匣,上刻『電視機』三字,把她塞……回到裡面去,用鉛水給鑄封起來……看你還凶鈴不凶鈴!」

    胤禵聽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語,「塞就塞唄,幹嘛要說塞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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