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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百八十五章 三亞會贛州,驚呼暈侍衛 文 / 小樓明月

    第五百八十五章三亞會贛州,驚呼暈侍衛

    康熙的更向南巡,曾受到過江南仕紳官僚們的強烈反對。他們不怕凌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加害皇帝,但卻十分擔心康凌在閩粵「和好如初」,然而,皇帝仍舊乾剛獨斷,沒有理會臣下的勸阻,沿鷹邵古道浩浩蕩蕩的向廈門而來的。

    鷹邵古道的路況很差,聖駕隊伍一路上被顛得腰酸背痛腿抽筋,上上下下都是叫苦不迭,直到抵達福建邵武城外,連康熙都露出了笑容。終於可以進入富屯溪水域走閩江水繫了,為賀一路漫漫苦旅的結束,皇帝特令御駕在邵武城內暫歇消乏,消息傳下去,御林軍和大內近侍喜不自禁。

    「……好窮。」康熙遠望暮色中的青色城牆,久久駐足長歎,「唉,揆敘啊,朕接下來的話你需記得存檔起居注……超親王以此貧瘠之地、山丘之域、乏教之民與江南叫板而爭,江南勝之不為武,敗則適足為天下羞!」

    侍侯十五十六兩皇子隨駕的揆敘,是最年輕的翰林學士,雖是容若的親弟弟,但政治陣營卻和乃兄毫不沾邊,在閩南與江南的競爭格局中,他是絕對不會幫凌嘯的,所以聞言便是一愣,躬身中對康熙甚是腹誹:搞什麼,現在就幫凌嘯說話開脫責任?揆敘正思量著要不要把老康的這句話暗中透露出去,康熙卻已經一手牽一個,拉著胤祿兄弟向前來相迎的地方官們過去了。

    其實,這也難怪康熙想要幫凌嘯說句公道話的。他以前最遠僅僅到過浙江紹興,第一次進入福建的他,心中既有對閩風閩俗的新奇興奮,也有對閩南民眾的複雜心態。從南明王朝到鄭成功、到三藩之亂、到台海之戰、再到知無堂作亂和五國海戰,這裡曾是迭年戰亂的戰場,本就窮得打屁,再加上一直以來國家政策的刻意「卡脖」,福建內地的貧瘠可想而知。老康從「三吳都會十萬人家」的富庶江南來,強烈的貧富對比之下,他當然震撼至深,多多少少為女婿有些擔憂……面對江南「大躍進」似的革新局面,凌嘯困居貧地,好久都沒有什麼大手筆政策出台,老康還真擔心女婿是江郎才盡了。

    看著官袍洗得發白的邵武官員,看著匍匐在地衣衫襤褸的百姓,皇帝在擔憂凌嘯,隨駕的江南官佐們卻幸災樂禍,一個個面露詭異的會心嘲笑,低聲念叨著未來海南省三亞市的車牌……「瓊b!」

    但是,邵武地方官一把這些人迎入城內之後,御林軍列旁的人群中,一樁突然而發的告御狀,讓江南來的官佐們對瓊b刮目相看,「皇上,草民甘德雙,邵武人士,是城中原紅袖坊的東家,狀告超親王殿下強搶草民府中家奴,請皇上為草民申冤。」……一個家奴至於嗎???

    江南官佐們對這毫無先兆的事情面面相覷,他們佩服告狀之人膽子很**。在凌嘯一手遮天的地盤上,妓院老闆居然還敢告凌嘯,告贏了又怎麼樣,衝撞聖駕和狀告親王也還是要梟首的,這不是膽子**到了不知死活的地步嗎?!早有御林軍中的虎賁之士,趕開人群把那甘德雙抓了出來,一時間,江南官佐們的目光全都集中向這位告狀者。只見這原告五十歲上下,昂然對著冷目射來的康熙皇帝,猥瑣卻不畏縮,猛叩頭中已是飛速的哭訴起來,「萬歲爺明查,草民有一家奴叫做杜會,平日裡最擅長些木工技巧,深得草民器重,將府中生意交由他負責,待遇優渥。可是,超親王指示他手下的官員曾光,愣是強令草民將杜會脫籍,草民不肯,他們便胡亂扔下三千兩銀子把這家奴給搶走了。萬歲爺,這可不僅僅是奪了草民的一個家奴這麼簡單啊。」

    甘德雙的哭訴是標準的本地話,在經過邵武官員京片子官話的翻譯和稟報之後,包括康熙都聽得張口結舌……原來,甘德雙的家奴不簡單,杜會年紀輕輕卻才華橫溢,他為紅袖坊設計了一種木工裝置,這裝置以騾馬為動力,再以軸桿傳動於每一個房間中,讓床板上的某一區域能上下往復和顫顫震動,使得嫖客們仰躺其上後,既不疲損腰力,又有震顫促趣之效果,乃是紅袖坊雖地處內地卻名震閩省青樓界的不傳之密!曾光的軍工指揮使衙門,也不曉得從哪裡得知到杜會的這種機械設計才能,前來徵用人才,無奈甘德雙死活不肯放人,曾光這才援引到凌嘯的親筆手令,以高於市價三十倍的價格強行徵用了杜會。然而,甘德全是個極度吝嗇的孤老,和死也不許點兩根燈草的嚴監生有得一拼,四處告狀中自然碰壁,有失照料生意之下,早有內賊把紅袖坊裡的那套設施給賣了出去。一時間,上至邵武,下到廣東的閩粵大地上,幾乎家家妓院都引用了這種助興玩意,紅袖坊一落千丈,甘德雙氣得是血吐滿胸,把賬全給算到了凌嘯的頭上,恨得牙癢癢之下腦子一熱,並不曉得告贏了也要死的他,就來學戲曲情節認死理的告狀了。

    康熙真是哭笑不得,看著聽得滿臉惑色的老十五老十六,漸漸火冒三丈,既然甘德全想認死理,老康自然成全,「荒唐!斬!」

    斬人腦袋很簡單,可斬斷『淫』思可就有些難了……當晚的邵武城內,到處都是便衣的京中將佐和江南官員,一窩蜂地湧向城中各家妓院。限於官員不得嫖妓的規定,這些人來這種場所全是吃吃喝喝,他們不為嫖只為逛,去見識這種助趣的玩意。

    用某些人歎為觀止的話來說……海南三亞的車牌們還真會江西贛州的車牌啊!

    康熙身懷凝血壯,他才不會下作到去理會車牌不車牌的呢,老康只想知道,凌嘯想要打什麼牌。

    凌嘯沒有讓康熙久等,他親自率領閩粵大批的高級官員,趕到了下一站的南平城迎接聖駕。兩人自前年年底一別,已然有年半未見,這是康凌相識以來間隔最長的一次分別,再次重逢的時候,凌嘯沒有搞嚎啕慟泣的做作,也沒有搞正陽門相會的那種視覺盛宴,而是在給康熙規規矩矩的行了正禮之後,便自作主張地率先給皇十五子行了一個請安禮。一禮行出,百官傻眼……一向牛皮哄哄的凌嘯,除了皇太后和康熙之外都只能受禮,他突然給老十五請安,這是什麼意思?這豈不是在變相的表示,凌嘯尊老十五為太子?!

    城門前百官的驚愕中,皇帝的瞳孔猛然一縮,凌厲的眼神瞬間就閃了凌嘯一眼,卻在凌嘯不經意微轉身軀,撫胸向老十六致意後起身的時候,老康的雙眼猛然一潤……康熙忽地明白了過來,凌嘯的這個舉動背後的深意到底有多深∼∼∼嘯兒這是在向自己坦白,他知道美太子養成計劃的最終人選是誰,也曉得老十五隻是個擋箭招牌罷了,擁有高權的女婿,此刻當眾請安的形體語言,是在向自己表忠心,表凌嘯都絕對無法反悔的忠心,如果老康最終選擇老十六,凌嘯和閩粵義無反顧的擁輔到底!

    無法言傳的隱秘中的隱秘,原來早已經被凌嘯看穿?那一瞬間,康熙可以有兩種心態來考慮這件事情,一種應該是帝王如芒在背的猜忌,一種是翁婿貼心潤肺的溫暖,但既然是一瞬間,老康就不可能深思什麼,他選擇了隨心所往,習慣性的溫暖了再說。因為這時候的凌嘯已經抬起了眼睛,眼中依舊澄淨,澄淨得康熙不覺得凌嘯有過什麼樣的改變。

    「嘯兒,為什麼要這麼做?」終於,等康凌在知府衙門有機會單獨相處了,康熙這才開始了思維的凝集,寒著臉久久凝視了凌嘯,質問他為什麼要給老十五行請安禮,畢竟,凌嘯此舉帶給成年皇阿哥們的衝擊之大傷害之深,對政局中人心穩定是十分不利的。

    凌嘯呼地跪了,自袖中猛舉起一份社調寺轉來的絕密稟帖。這一份稟帖,分析了當日十四阿哥出北京前意欲和十三阿哥玉石俱焚的情報,凌嘯待康熙看了個大概,動情地說道,「皇阿瑪,兒臣這麼做,是為了您的長久安全。兒臣不在您身邊……」

    康熙也是心思極度剔透,悚然動容裡更強熱的暖流環胸湧來。

    他已經知道凌嘯的意思是什麼了。美太子年幼,康熙在江南又不得不使用老十四這成年阿哥搞革新,凌嘯既然能看得出美太子計劃的深蘊,不是傻蛋的十四阿哥,天長日久之下一樣也可能看得出,到那時候,嘿嘿,誰能擔保失望之極的老十四不鋌而走險?不過,倘使凌嘯現在當眾拜了老十五,只要康熙佯作雷霆大發的責罵呵斥一番,甚至怒氣沖沖地轉身就走,立刻,就能把局勢給徹底易位:凌嘯擁護十五,康熙執意不幹,這樣的話,相對來說,還有希望的老十四便能緩和得多,鋌而走險的可能性即使不降低,父子反目也會大大的延遲,康熙也會從根本上安全得多。這就是既顧全江南革新大局,又為康熙安全著想得緩兵忽悠。

    康熙未必怕老十四,但他卻擋不住凌嘯的盛情,感動得偷偷拭淚了好幾回,這才笑罵道,「老十五跟朕回去,老十六留下你教。」

    凌嘯正暗自得意又讓老康哭得稀里嘩啦,一聽這話馬上臉色大變。康熙托孤固然好,可把老十六留下卻未必是好事一樁。要知道,明朝最成功的改革家張居正,他就是明神宗的師傅,可惜,等張居正一死,這皇帝深埋心底的對老師的逆反心理,讓他將張居正的中興革新全部廢除,不僅自己淪落為最荒『淫』無恥的皇帝,而且直接啟動了明朝衰亡的淵步……凌嘯可不是教師出身,要是教出了一個超級叛逆的傢伙,那可真是倒大霉的了!

    皇帝的等候中,不曉得怎麼推辭的凌嘯,只好乾笑著語無倫次道,「皇阿瑪,其實……距離產生美,朦朧流口水,學生長大以後多半不像老師,甚至背道而馳……當老師的,有點神秘感的好,好比是女人脫光了,反而不好看……」……自己親自教出來的反而可能不像自己?那教來幹嘛?!康熙的臉刷地一下慘白了起來,大駭地驚呼道,「朕脫光了……」

    房外的大內侍衛就只聽到了這一聲驚呼,全都大恐,頃刻間昏倒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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