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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6章 咱們交一個朋友吧! 文 / 暮陽初春

    眼皮晃動了兩下,眼睛緩緩睜開,一張陌生的臉孔在眼前慢慢地凝聚。

    看清了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是誰,白漱兒立即抽回了玉手,一臉驚悚地縮躲到床的裡側。

    「出去,你們出去。」她雖然失了憶,記不得從前的事了,但是,她並沒有變傻,潛意識裡,知道男女有別,至少,這裡是她的閨房,是她睡覺的地方,男人是絕對不能進她這裡來的。

    「滾出去,奶奶,奶奶啊。」她朝外面疾呼。

    「惠心,是我啊,我是焰驁,你好好看看我,我是你的丈夫啊。」

    「出去,滾出去。」丈夫兩個字讓白漱兒驚疑的眼睛瞠得奇大,呆愣只是片刻,她便撈了一個枕頭狠狠地向他砸去。

    他筆直地跪在床前,沒有親躲,枕頭砸到了他的頭後軟軟地掉落地面。

    「軍爺,我都說了,她不認識你,記不得以前的事了。」

    老婆婆心疼孫女兒,不顧小丸子的阻撓,硬是衝進了屋子,一把將孫女兒摟進懷中,一口一個心肝寶貝兒地叫。

    看得出來,這一年多來,老婆婆已經對葉惠心有了很深的感情,她是真的將惠心當孫女兒來疼愛。

    至少,她是在惠心身上,尤其那雙秋水瞳仁裡尋找著昔日孫女兒白漱兒的影子。

    「奶奶,讓我滾,我不想看到他,讓他滾。」惠心將臉埋在老太太懷裡,低垂著眉眼急嚷。

    「好,好,別怕,有奶奶在,奶奶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哪怕是你曾經的老公也不行。

    「軍爺,希望你離開這裡,不要嚇倒她。」

    小丸子見這陣勢趕緊步了進來,拽著焰驁急切地勸道:「老大,給少夫人一些時間吧。」

    失憶並不是什麼無法醫治的病,只要她還活著,一切就有了新的希望。

    孩子沒有了不打緊,只要少夫人還活著,以後,等她恢復了記憶,想生多少孩子都可以。

    可是,見焰驁滿身的戾氣,以及滿臉佈滿的寒霜,他硬是沒敢把這些勸解的話說出來。

    「惠心,是我不對,請你原諒我。」

    雖然焰驁也知道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但是,他就是捨不得離開,好不容易知道惠心還活著,費盡了千辛萬苦才找到她,他豈會就這樣罷休。

    「軍爺,早知這樣,我真不該告訴你……」

    老太太憤怒了,去門後拿了掃帚揮向了跪在榻榻米前的男人。

    小丸子費了好大的力氣,終於將焰驁從床前拽出屋子,回頭衝著老太太道著歉:「老奶奶,不好意思,打擾了。」

    小丸子剛揪著焰驁跨出門檻,身後的那道木門便憤怒地甩上了,劇烈的震顫喧示著主人滔天的怒氣。

    「老大,這件事情不能操之過急,如果他執意不離開的話,少夫人更不會認你的。」

    「怎麼說?」

    焰驁皺起了劍眉。

    「你想啊,少夫人失憶了,現在的她印象裡,根本不認識你,你現在給她的印象差了,她肯定更排斥你。」

    「那怎麼辦?」小丸子的話當然有道理,焰驁明明知道,卻不知如何辦。

    心好似在被架到火爐上去烤。

    「只有等啊。」

    焰驁煩躁地爬了爬額角垂落的頭髮,甩開了小丸子的手,踩著黑亮的軍靴走回了停靠在院門口不遠處的坐騎。

    焰驁駕車回焰宅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

    飛兒不知道兒子為什麼一夜之間看起來蒼老那麼多,甚至整個人顯得有些沮喪,就好似惠心剛墜下飛機而亡的那個時候,他也是這種冷酷的表情,拒絕進食,不修連幅,整天都不說一句話。

    有時還抱著一個酒瓶子,執著毛筆寫古詩,有時一寫就是一夜。

    許多時候,她都看不下去了,她的兒了是一個癡情的種子啊,與他老子焰君煌一樣,但是,他的脾氣卻沒焰君煌好。

    「媽。」

    焰驁步進客廳的時候,飛兒正與妞妞用著早餐。

    「嗯,又出任務了?」

    「嗯。」

    他輕輕地應了一聲。

    「少爺,今晨我買了你最喜歡吃的豆沙包。」吳媽喜孜孜地端著豆沙包迎上來,從盤子裡拿了一個送到他跟前。

    沒想到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片刻後轉身上樓。

    吳媽碰了一鼻子灰心裡難受極了,要知道平時焰驁少爺對她都是挺尊敬的。

    今兒怎麼了?

    望著兒子挺拔落寞的身影,飛兒暗自歎息一聲。

    恰在這時,一陣『怦碰』聲從樓下傳來,緊急著,是下人唯唯諾諾的道歉聲:「少……爺……對不起。」

    「不看路,魂被誰刁走了,還是眼睛瞎了?焰家一個月三千塊的工資是讓你白拿的,滾。」

    汗,這語氣夠惡劣的。

    然後是一陣咚咚咚的奔跑聲,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手裡端著一碗紅棗,臉色有些蒼白

    ,手指更是顫抖的厲害。

    她進焰宅做下人都快一年了,從沒見少爺發過這麼多的脾氣,自然是有點不適應,眼圈也紅紅的。

    吳媽看著姑娘微紅的眼圈,玄然欲泣的模樣心裡秒秒平衡一點,至少,少爺剛才只是沒答應她,算是看在她在焰家幫傭了幾十年份兒上,如果換成是其他人,說不定又是一頓疾言厲聲的怒罵。

    「夫……人。」

    「小菊,不好意思啊,少爺心情不好。」

    小丸子在門外聽到責罵聲也趕緊跑了進來。

    「小丸子,焰驁怎麼了?」

    「夫……人。」小丸子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一巴掌拍在了小丸子的腦門上,飛兒知道小丸子對兒子忠誠,可是,做為母親,她現在是真的越來越摸不透兒子的心思了。

    懾於焰夫人的威嚴,小丸子不敢撒謊,只得將惠心在世的消息告訴了飛兒,而且還將惠心肚子裡的孩子夭折的事也一併說了。

    飛兒即驚豈喜,還有一絲淡淡的傷悲。

    喜的是惠心還在這個人世,悲的是她的孫兒沒能好好地活下來,不過,想來,那麼高的飛機上摔下來,能活著已經是一個天大的奇跡了。

    「小丸子,過兩天,你帶我去一趟那個村子吧。」

    「夫人,少夫人失憶了,她不記得任何人,你還是……」

    小丸子想勸焰夫人別去,飛兒卻打斷了他要說下去的話。

    「惠心就等於是我的半個女兒,知道她還活著,我怎麼能不去探望她一下呢。」

    *

    院子裡吹襲繞來涼涼的海風,空氣裡瀰漫著濕顯鹹鹹的味兒還夾雜著一股子淡淡的茉莉花香。

    花香味四處飄溢,讓在花樹下被魚網的老婆婆打了一個噴嚏兒。

    枯瘦的指節捏著一根細長的銀灰色長針,針上有好長一截白色透明的網線,低著頭,由於視力不好太,她必近距離地將破網拉至眼前,才能看清楚網到底是哪兒破了。

    「漱兒啊,外院的茉莉開了,你去摘一籃子回來,等黃昏時分拿去場鎮上去買,你的襯衫舊了,換了錢去買兩件新的吧。」

    「好的,奶奶。」應答聲從屋子裡飄出,薄薄的門扉被打開了,迎著陽光,女人踩著微碎的步伐,白皙的胳膊上挎著一支老舊的竹籃子,白如羊脂的肌膚太過於耀眼,臉上的笑容更是比陽光還要燦爛。

    她吹著口哨走出家門,沿著沙灘筆直向前繞去。

    海灘盡頭就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茉莉花田,此時正值五月時節,白色而渺小的茉莉花朵開滿了花田,微風吹過,整片花海激起千層波浪捲,看著真是不覺令人心曠神怡。

    她哼著最近正流行的一首搖滾樂,伸出纖纖玉指,食指與拇指捲曲,捻下花朵,再輕輕一拋,花朵順利落入胳膊上的小竹籃中。

    她幹活兒麻利,不到半個小時就已經摘了滿滿的一竹籃茉莉花。

    扛著沉沉的竹籃往回走。

    身後是一條蜿蜒騎嶇的盤山公路,身後有響亮的喇叭傳來,回首,灰色的粉塵飄揚中,視野裡出現了一輛火紅色耀眼的小轎車,哇!那車牌號好囂張,33333,五個3也。

    這種車牌號不好買吧,至少,在她的觀念中,買這種號是需要大把鈔票的。

    就在她躊躇間,響亮的喇叭聲不絕於耳,她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狹窄的公路上除了自己再無其他人或者車輛,車主是怎麼回事?

    完全可以從她身邊穿過去的,為毛老是按喇叭?

    車輪徐徐滾動了兩下,然後,車輪輾過地面,揚起了一捧捧嗆人的塵灰。

    清脆的嘎止聲刺人耳膜,車子在她腳邊停了下來,她明明都站到了右邊,交通守則上不是說走路靠右邊,她靠的就是右邊,為什麼這開車的都不長眼睛啊?

    見車輪離自己腳尖不過幾公分的距離,惠心一臉的驚魂未定。

    車門打開了,一隻白色的女式皮鞋邁入車廂,天啊,惠心在心裡嚎叫一聲,那鞋跟嚇到她咋舌,肯定有十公分啊!

    從車裡走出的女人很高挑,全都是純潔的白色,連頭上戴著的遮陽帽也是白色,臉上化著極精緻的妝容,還戴了一副荼色墨鏡,高貴美麗大方,媽呀,越看越羨慕死人啊。

    「葉惠心。」

    女嫣紅的唇瓣吐出三個字,抬手緩緩拿下了臉上的墨鏡掛向了胸口,凝望向她的眸光充滿了鄙夷冷嘲。

    「你……是在叫我嗎?」

    為什麼又一個人叫她葉惠心?昨兒那個穿著軍裝酷酷的男人一直這樣喚她就算了,現在就崩出來一個女人。

    「當然。」

    女人牽唇笑了。

    踩著高跟鞋,阿娜多姿的身體來至她面前,一陣嗆鼻的香水味襲來,這味道雖然是檸檬的香味兒,但聞起來就是有一些不自然,畢竟是人工製造出來的。

    「我……不認識你。」

    她是一個鄉下丫頭怎麼會認識這麼多高貴的人物呢?

    昨兒的軍官,現在的女人,總感覺都是她這輩子望塵莫及的有錢人。

    「噢

    噢,我忘記了。」女人狐疑一笑,眸光裡有惠心看不明白的晶亮神彩在閃耀。

    「你說,那高的飛機上摔下來怎麼就摔不死呢?」

    「什麼飛機?」

    惠心聽不懂女人的話,自然是聽得雲裡霧裡。

    「噢,沒事,你這花摘來做什麼?」

    她從小生活在城市裡,自然對農村的生活環境一概不知,所以,瞥了一眼竹籃子裡一層又一層,密密麻麻的白花兒,她問。

    「拿去買呀,奶奶說我這襯衫舊了,讓我把花拿去賣了換錢,然後,再去買兩件襯衫。」

    惠心心無介蒂,而且向來是一個熱心腸的姑娘。

    「用花換錢買衣服?」

    哈哈哈,女人在心裡奸笑兩聲,葉惠心啊,葉惠心,原來你已經淪落到如此地步,連一件地攤貨也買不起。

    「是的。」

    「你身上這件衣服……」

    一件簡單的旗袍款式的衣服,明明穿在惠心身上別有一番韻味兒,偏偏讓她看了覺得彆扭十足,因為,那面料一看就是地攤貨上廉價買來的。

    「奶奶給我的生日禮物。」

    還生日禮物?女人差一點就要笑破了肚子。

    「我……真的長得像葉惠心嗎?」

    惠心見女人盯著她看,那眸光有傲氣,也有某種讓她讀不懂的東西存在。

    「嗯,像……像極了。」

    「可是,我不是葉惠心,我是白漱兒。」

    「白漱兒?」

    「是的,前面那座小宅院就是我的家,走吧,小姐,跟我去家裡喝口水,我們這地方太偏遠了,不知小姐來這裡有何貴幹啊?」

    惠心咧開嘴衝著女人笑,笑得心無城俯。

    女人在心中暗想,葉惠心雖然活著,不單失了憶,連腦子也摔傻了。

    「好,你真豪爽,我心腸也直,咱們交一個朋友吧。」

    「好啊,咱們真是有緣,小姐,你的芳名叫什麼啊?」

    「妞妞!」女人刻意把尾音拉得老長,一雙利眸靜靜地注視著惠心,不想錯漏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題外話------

    推薦自己的完結《總裁的復仇妻》

    很好看的婚姻。

    是誰說貧賤夫妻百事哀?是誰患難夫妻永不散?

    當涼薄的尖刀捅破婚姻那片薄膜,同枕了五年的老公,居然是一個人面獸心的惡魔,一切不過是他精心策劃的陰謀而已。

    「我已經向法院遞交了離婚申請書」

    「是嗎?」男人森冷一笑,嘴角的冰冷的痕跡擴深。

    「整個h市,沒人敢接你的離婚申請,想離婚,沒門」

    他吐出幽寒的語句,令女人的心墜入冰窖。

    「此生,不管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我們都耗定了。」

    因為,他會踩著她纖柔的身體一步步入權利的最高峰。

    心的溫度驟然降成了零點,嫩唇血花飄染之時

    也是她柔軟破碎的靈魂灰飛煙滅之際,情已逝,心已死。

    她毅然化身妖精,手忍利箭……世界就此天下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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