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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90 噩耗與疑團 文 / 峨嵋

    090噩耗與疑團

    一行人很快趕到雲雀山附近白朮的村子,白朮的夫人胡氏正招待紫草坐在家裡等候,紫草一見白茯苓,眼圈就紅了,看了看跟在她身後的白平子等人,強笑著見禮道:「白小姐安好,我今日把小郁平安送回來了。」

    胡氏猜想她有話想私下裡對白茯苓說,於是起身拉了白平子等幾個管事護衛出門,笑道:「女孩子說私房話,你們這些大男人去找我家那口子喝茶去。」

    白平子想著這裡是白家的地盤,有白芍、白果在白茯苓身邊,紫草又是濟困堂的人,於是放下心來與同來的白阿五等出門而去。

    紫草拉著白茯苓道:「盟主他……他出事了!」

    白茯苓吃了一驚道:「出什麼事?」

    「他前些天啟程去魔教總壇想設法去取鬼面蠱蠱母,岳師伯的人一直有跟他互通消息,直到五日前忽然斷了聯繫,岳師伯擔心出意外,陸續派了很多人到魔教總壇附近打探他的下落,結果還是一無所獲。反而聽聞大概四日前魔教出了大事,至今還不知道是魔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多半與盟主有關……魔教總壇一帶加強了戒備,濟困堂的人也滲不進去。」紫草看來也是十分著急。

    「你說……他這些天是去了魔教總壇替我找鬼面蠱的蠱母?」白茯苓沒想到海浮石不但言而有信,而且動作這麼快。

    紫草詫異道:「他沒告訴你嗎?岳師伯特地約你與他見面,就是讓他告訴你這件事啊。」

    白茯苓想起那日的情景,海浮石是怕她擔心故意不說,還是被她嚇得忘了說?!真該死!那天她只惦記著逗他跟他鬧脾氣、欺負他出氣,壓根沒想到,岳老四就算再無聊也不至於平白無事地替人家安排約會。

    白茯苓咬咬嘴唇道:「不是說他武功很高,而且從未遇到敵手嗎?可能有些什麼事耽擱了……」這話也不知是想安慰別人,還是安慰自己。

    如果海浮石為了替她取得鬼面蠱蠱母而出事,她恐怕到死那天心裡都會覺得愧疚難安。

    紫草卻不肯配合她的自欺欺人,哭喪著臉道:「可是魔教教主甘遂也一樣是出道以來未逢敵手啊,而且那裡是魔教總壇,不曉得有多少魔教高手,還有數不清的機關、毒蟲毒草……」

    「既然知道危險,你們怎麼不勸勸他謀定而後動,想想怎麼智取?」白茯苓沒好氣道,欠她情的是濟困堂,海浮石不過是個倒霉的說客,結果最後去取鬼面蠱蠱母卻成了他的事,真不知道該說他急公好義還是濫好人。

    紫草自知理虧,低聲道:「我們勸過的,他堅持要去……說你急著要替爹娘解除蠱毒……」

    白茯苓無語了,心裡翻江倒海不知是什麼滋味,有生氣、有擔憂、有不安、有感動。

    不過她從來不是那些遇事只知坐困愁城、怨天尤人的女子,所以糾結了一陣就重新平靜了下來,分析道:「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如果海浮石他真的出了事,魔教四處宣揚都來不及,又怎麼會神神秘秘地不肯吭聲?」

    紫草一聽覺得有理,頓時臉上有了點笑容,用力點頭道:「是!盟主他武功高強,人又機變睿智,一定會吉人天相的!」

    白茯苓想起海浮石在自己面前那副呆呆拙拙的德行,不由得有些好笑,她怎麼就從來沒覺得他機變睿智過呢?

    紫草開心地站起身,從大廳角落裡拉出一個**歲的男孩子,對白茯苓道:「其實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想請白小姐幫忙。小禰,這就是白家姐姐,快叫人!」

    白茯苓一聽就擰起了眉頭,大家又沒有很熟,濟困堂這些人怎麼就像賴上她了似的,三天兩頭要她幫忙?!

    小男孩抬起頭,有些羞怯地看了白茯苓一眼,一閃身又躲到了紫草身後。

    就他這一抬頭,白茯苓與白果、白芍已經看清了他的容貌,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這孩子分明就是海浮石的縮小版!

    白果沉不住氣了,指著那個「小禰」驚聲道:「這、這孩子是……是海盟主什麼人啊?!」她原本想說的是「這孩子是海盟主的兒子」,不過話到嘴邊,總算及時收住。

    不會是打算托孤,自個兒出事了,就讓我替他養兒子吧!白茯苓也不由自主想到一大串狗血情節。

    哼哼!她跟他也沒有很熟,他想得美啊!要她替他養他跟別的女人生的小孩,把她當什麼了?骨灰級聖母嗎?

    紫草全然不覺得氣氛詭異,拍拍小孩子的肩膀道:「他跟海盟主很像吧!外甥多似舅,果然不錯!」

    「外甥?!」白茯苓與白果異口同聲道。

    「是啊!他娘是海盟主的妹妹,小禰是遺腹子,他娘前些天也急病去了,他家沒剩什麼人了,他娘去前托了一個信得過的同鄉把他送到濟困堂分舵,想請我們堂裡的人把他交給海盟主照顧,沒想到……沒想到卻趕上這樣的事。」紫草聲音越說越低。

    這孩子的遭遇也太過可憐,父母雙亡,現在連唯一可以依靠的舅舅也下落不明。

    小禰似乎已經懂事了,拉拉紫草的衣裳,細聲道:「舅舅不會有事的。」

    紫草勉強彎彎嘴角,抬頭對白茯苓道:「岳長老已經傳令濟困堂所有能脫得開身的弟子到魔教總壇一帶候命,我明早也要出發了,袁香主剛剛過世,京州府分舵現在正亂著,小禰他一個孩子無人照料,我想冒昧請白小姐照顧他一些日子,可好?」

    白茯苓想拒絕,不過看見小禰躲在紫草身後,怯生生偷看她的神情,忽然讓她想到了他的舅舅海浮石,心腸便硬不起來了,歎口氣道:「好吧!」

    這一答應,很有可能這小孩子日後便成了她的責任——如果海浮石真的出了事的話。

    誰知道岳長老、紫草這一去,什麼時候能回來?能不能回來?他們要去的是凶險非常魔教總壇,不是什麼水清沙細、椰林樹影的度假勝地。

    不過反正她要救助萬人,多一個也沒什麼。

    白茯苓打定了主意,彎下身去笑道:「你叫小禰對不對?」

    小禰臉紅紅地點點頭,眼睛忽閃忽閃的十分可愛,養一個日後必然會長得跟超級俊男海浮石一模一樣的小正太,不吃虧!白茯苓的笑容頓時又真誠了幾分,可惜她看不到他風靡萬千女性的那一天了。

    伸手摸了摸小正太滑溜溜的小臉蛋,成功看到他一張臉又更紅了幾分,壓根不敢抬頭看人了,白茯苓有些壞壞地想:兩甥舅都是引人犯罪,惹人欺負的胚子啊!接收他是正確的,這麼好玩的小孩子,當然要留給我欺負啊!怎麼可以便宜別人?!

    紫草見事情辦成了,對小禰交待幾句「要聽話」之類的便匆匆告辭離開。

    白茯苓帶白芍和白果也出門準備回京城,小禰一個人落在後面,低垂的小臉上忽然露出一個與年齡全不相稱的詭異笑容,近乎無聲地說了句:「海浮石這張臉,果然有些用處……」

    走在前面的白芍似乎聽到一些聲音,卻沒有聽得真切,回頭去看,看到的是小禰躊躇不前的遲疑模樣,她伸手招了招道:「跟我們一起走吧。」

    小禰紅著臉點了點頭,邁開步子跟了上去,心中卻不由自一驚:這個女人剛才的表情,分明是聽到了某些聲音才回頭的,耳力如此厲害,看來這些天要多多小心才是!

    白平子遠遠見她們出來,幾步迎上來笑問道:「怎麼樣?濟困堂的人找你什麼事啊?」

    白茯苓指指小禰道:「沒什麼,托我照顧個小孩子罷了。」

    白平子順著她的手指看去,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白果看他一臉古怪,取笑道:「小禰現在年紀還小,再過幾年一定長得跟那海盟主一般俊美英偉,到時你可不要太自卑才好。」

    白平子沒有回應她的挑釁,應該說,他壓根沒注意到白果說了什麼,他只是瞪大眼睛死死看著小禰,彷彿要把他瞪出兩個洞來!

    小禰似被他恐怖的眼神看得十分驚惶,一閃身就往白茯苓身後躲去,白平子長臂一伸抓住他又將他扯了開來。

    這時幾個人都看出白平子的不妥了。

    白茯苓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幾下,故作輕鬆道:「怎麼?又發現一尾王八了?看你這什麼表情啊?嚇壞小孩子了。」

    「煞氣!」白平子仔仔細細又把小禰的臉看了一遍,肯定地吐出兩個字。

    「煞氣?什麼煞氣?」幾個人都被他說得莫名其妙。

    白平子一手把白茯苓拉開一些,似乎怕她沾到什麼危險一般,一邊神情凝重道:「這孩子面相奇特,我前所未見,剛強狠僻,煞氣充盈,絕非善類!」

    三個女子見他說得十分可怕,齊齊扭頭去看小禰的臉。

    小正太扁著嘴巴,眼露驚惶,一副要哭又強忍住的模樣,可憐中透著幾分倔強,哪裡有半點「剛強狠僻,煞氣充盈」的模樣?

    但是白平子的神情舉止絕對不是在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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