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初露崢嶸 第一百八十二章 女人心，海底針 文 / 錦瑟華年
第一百八十二章女人心，海底針
唐翰看得清楚，那人正是葉欣，只是不知道她跑到這裡來幹什麼。其實即便閉著眼睛，他也很清楚，能通過外面層層封鎖進來的也就他們幾個人。
葉欣進來，卻看見卓老和秦月蹲在地上，唐翰則在另外一旁坐著，手裡還拿著塊小毛料，擦得正起勁呢！
「你怎麼來了？」唐翰倒是很好奇，她不是說去店面那邊嗎？
葉欣秀眉微蹙，「不歡迎我嗎？」
「怎麼會呢！」唐翰兩眼放電。
「我不來你們會去吃飯嗎？」葉欣頓時笑了起來，這些對翡翠入迷的傢伙，看樣子如果不是她過來，他們還不會挪窩。
「現在就該吃飯了嗎？」唐翰倒是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秦月這個小丫頭到處活蹦亂跳，東一句西一句的，時光流逝得也特別快。
「你自己都不知道，也不指望你提醒他們。」葉欣笑著橫了他一眼，這一老一小還在討論該如何切石呢！
按照卓老的看法，從松花上切下去就好，因為在他看來，怎麼切都無所謂，因為淡紫色的翡翠算不得最好，但整個毛料看起來種水還不錯的樣子，現在卓老的眼光也跟著高了起來。
秦月卻持不同意見，認為還是先擦開看看再說，她聽唐翰說起過這紫眼睛的事情，如果真把紫眼睛給切掉了的話，那可是她不願意見到的，說不定這些點狀的松花下面正好是紫眼睛呢！
秦月當即也明白了，她找錯了人，如果不知道裡面的實情的話，絕大部分人的第一反應都是和卓老一樣的。還是等哥哥自己來切好了，最好不要把那些紫眼睛給切成兩半，他有透視眼，用來切這個是肯定沒問題的。
她的腦筋轉得快，也就不和他在這上面糾纏，「卓爺爺，再看看這塊毛料吧！紅寶藍寶說這是福祿壽喜，兩個小傢伙都選了這四種顏色呢！」
「先別看了，先吃點東西再說吧！」葉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秦月就不說了，卓老也跟著他們一起胡鬧，這翡翠的魅力還真是大。
聽秦月一說，卓老又想去看看那福祿壽喜的翡翠長什麼樣子，可惜葉欣的話來了，他也只得打住，在這庫房裡，最容易讓人迷失自己。
「紅寶，藍寶，走，吃東西了。」秦月喚起了紅寶藍寶，可惜兩個小傢伙不聽招呼，今天上午秦月已經把他們給餵飽了，出去還有大狼狗，它們才不要出去，這裡面多好。
召喚無效，秦月只得悻悻地跟著他們往外走。
「對了，旗艦店那邊的情形怎樣啊？」唐翰問道，葉欣是該在那邊指揮工作的。
葉欣成竹在胸，「都準備得差不多了。」
「你啊……」唐翰欲言又止，都這麼多天了，以葉欣工作的態度和能力，早就該安置妥當了。
葉欣知道他要說什麼，連忙堵住了他的嘴巴，「又想臭美了不是，我們可不是要等你回來才開業的。」
「嫂嫂說錯了，其實我們早就開業了，香港珠寶展開始就有買家訂購了啊！只不過沒正式的店面罷了。」秦月回過頭來接嘴道。
葉欣心下高興，笑道，「卓爺爺那裡不是正式的店面嗎？」
「你們肯把東西放我那店裡，可是我們店裡莫大的福氣。」說起這個卓老就覺得興奮，他玩翡翠這麼多年，別的地方不說，單是碧海，差不多的翡翠行家他都認識，欣月珠寶沒開始營業的時候，寄放在他那裡的精品翡翠不少，也引來了眾多行家的一致追捧，雖然不一定所有人都有能力購買。
「從卓爺爺那裡給碧海的行家們出的貨很多，這些行家也是我們碧海翡翠消費的主力軍呢！」秦月笑著說道，「對了，還有給蘇富比和佳士得送拍的，一支血玉手環還拍出了千萬的高價呢！」
唐翰倒是非常好奇，「在緬甸的時候怎麼沒聽你們說起這些啊！」
「你不是說都交給我們負責嗎？要是我全都說了，不知道還有沒人願意回來。」葉欣笑靨如花，這是她和秦月的一致傑作，唐翰這傢伙，在緬甸一玩就是一個多月，再不給他點壓力，他恐怕還會等上一段時間再回來。
「這麼擔心我不回來啊！再多呆幾天的話，沒準還真有緬甸姑娘看上我，興許我就不回來了。」唐翰嬉皮笑臉地說道。
他真的還想到抹谷，紅寶石的產地去看看，可惜沒那麼多時間任他瞎晃，緬甸的寶石資源當真豐富得緊。不得不說，她們這一招確實很有效，這些女人！
葉欣啐了他一口，「自戀狂！」
「肉麻死了，卓爺爺，我們趕緊溜吧！」秦月拉著卓老往前面跑開了，只留下一對小情人在後面。
「這小丫頭！」唐翰搖搖頭，眼瞧著他們往前面溜去，伸手牽過了葉欣的手，葉欣噘了噘嘴示意前面，可惜唐翰沒去理會她，這麼簡單的接觸應該沒什麼的吧！
豈料秦月前腳跨出了門去，後面卻又回過來頭來，「哥哥，你們出來再纏綿吧！要是紅寶藍寶趁機跑了我會找你們算賬的。」
「沒大沒小的……」好事被打斷，唐翰心裡不爽得很，可他還沒說完，秦月這小妮子就又開溜了，只留下微紅臉頰的葉欣嗔怪唐翰。她心底也在暗自慶幸唐翰沒有太過分，要不真的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等再見到她時，秦月完全裝作沒這回事，唐翰臉皮厚自然也就沒什麼。只是，葉欣又把這筆賬算在唐翰頭上，唐翰也在心底叫屈，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隨意吃了點午飯之後，唐翰幾個人自然繼續努力，葉欣卻也跟著進了庫房，看來旗艦店那邊確實沒啥事情好做的，想必這一個多月來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得夠好的了。
秦月又讓卓老看了看塊那福祿壽喜的翡翠毛料，聽說唐翰低價賺到這塊毛料不說，還順便賺了一頓飯，兩個大小美女就在笑他狡猾。
因為有紅寶藍寶的先入之見，裡面真是福祿壽喜的話，卓老也不敢輕易動刀。
滿色的翡翠最好辦，只要算準材料的用途，切出來好加工，盡量不浪費就好。
像這類的四色翡翠珍貴異常，但卻是難切的，首先你得清楚每個地方的顏色所在，然後才好動刀。
譬如，用這福祿壽喜的翡翠做一個手鐲，一個切得不對，做出來的手鐲只有三種顏色，價值可就大打折扣，幾十萬甚至幾百萬就這樣從手頭溜走了。
所以，即便唐翰表示沒事，儘管切就好，卓老還是不為所動，繼續劃線，他的任務也不輕，做設計，還要給秦月的彩虹項鏈磨戒面，這些都是別人做不來的。光是那塊雞油黃翡和帶癬的玻璃種艷綠翡翠就夠他忙的，他也就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唐翰來辦。
唐翰沒辦法推辭，他也知道這其中的風險，福祿壽喜翡翠就不說了，當時時間緊，他也就知道裡面大致情況。就這紫眼睛，如何切也是一個讓人頭大的問題。
如紫眼睛這個名字一樣，裡面的玻璃種艷春成團狀分佈，要是恰好切在紫團的中間，導致那團艷春翡翠做不了戒面，就是幾十萬的損失。
「哥哥，就看你的了哦！先處理這塊風險性不大的吧！」秦月綻放開笑臉望著唐翰，她說的是正是這塊淡紫的翡翠毛料。
在卓老看來確實如此，淡紫的毛料怎麼切都相差無幾，論風險，確實最小。但他卻不明白秦月的真正意圖，秦月是想看看這紫眼睛究竟怎麼是怎麼回事。
「先把有松花的地方擦開看看做決定吧！」唐翰只得謹慎行事，如果有透視眼，他就可以故作隨便切下去的樣子。
可是這精神力何時才能回復，唐翰心裡也越來越沒個底，他原本以為過個兩三天就會好的，可這一晃眼這麼多天過去了，雖然他每天都和以前一樣，做他以前一樣的練習，可惜就是沒個效果，讓他期待的心一點點減少。
葉欣這些天跟著他們混，也知道這其中的風險性，看唐翰小心謹慎的樣子，倒也覺得奇怪，過去他切石從來都是一刀而下的，去了一趟緬甸，真是見識到了更多的東西？還是發生了別的什麼情況。
秦月也不反對，趁著唐翰擦石的時候，捉來紅寶藍寶，和葉欣一起逗它們玩。
葉欣雖然年紀比她大很多，看上去又比較成熟，可看到活潑可愛的小動物的時候，出於女孩子的天性，還是忍不住要去摸摸逗逗，兩寶的皮毛那是沒話說，秦月昨晚又給它們細心地洗了一番，摸起來就更滑潤柔軟了。
別無選擇，唐翰只得選擇切開來，現在的他跟最初的時候一樣，刺激緊張。
切壞一個眼睛最低價就是五六十萬！
從松花處擦起，抹開灰塵，露出來的是淡淡的紫色，唐翰記得當初是在毛料的中部才看見那些紫眼睛的，現在擦開來也是無濟於事，他只得盡量回憶當初的情景。
「卓爺爺說對了，果然是淡紫色的。」秦月一看就樂了，她還以為唐翰成竹在胸呢！
卓老笑笑，繼續他自己的工作，葉欣卻像過去跟著他們一起去平洲賭石一樣，好奇地問著，也順道聽聽秦月的解釋，秦月這小丫頭記得多，說起來也是頭頭是道。
沒過一會，所有的松花都擦光了，有的地方卻是淡綠色，這也讓秦月開始懷疑，唐翰是不是拿錯毛料了，不過她並沒有說出來，看唐翰怎麼辦。
「看來這塊毛料不怎麼樣啊，不過勉強算得上是三彩！」唐翰自嘲地說道。
「三彩？」葉欣問道。
秦月瞪了他一眼，「別聽他胡說，雖然有三種顏色，但並不一定就能叫三彩，至少得艷麗，濃郁一點的，否則，多少彩都沒意義。」
葉欣聽秦月這一解釋，立刻把狠狠地目光對準了唐翰，敢情他欺負自己不懂行呢！
秦月掩嘴而笑，唐翰頭又大了，這回他成人民公敵了！
既然說了這樣的話，唐翰心也就跟著一橫，準備一刀切下去再說。
根據他殘存但卻不甚清晰的記憶，毛料的正中間紫眼睛最多，一刀切正中絕對不可取，該從哪邊下手，唐翰也說不清楚，也就隨便挑了一邊，大約在整塊毛料的四分之三的地方開始切，切少了看不見裡面的正相，切多了切壞了紫眼睛又覺得不划算，他也就折中好了。
劃好線之後，唐翰就開動機器切割起來，葉欣和秦月一人拎著一個小傢伙在旁邊看熱鬧，聽他這一說，葉欣和卓老都不抱什麼期望，也就是純粹地看熱鬧。
所以，當毛料一分為二，秦月大聲囔出紫眼睛的時候，卓老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趕過來瞧個熱鬧。
雖然希望不大，葉欣卻是一直關注著的，幾個人當中，她的翡翠水平最差，不過這並不影響她的欣賞水平。
一分為二的兩半毛料，淡紫色最多，淡綠色也只佔極其微小的一部分，最惹人注目的就是淡紫色中間那一團一團的艷紫，比周圍的紫色濃很多，難道這就是秦月所說的紫眼睛。
「這就是紫眼睛？」葉欣輕聲問了出來，看秦月的欣喜勁，她也知道這樣的翡翠價值不菲。
「這是玻璃種艷春，極其稀少的品種，真是沒想到，我竟然能看到它。」卓老驚訝地說道，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怎麼也不會相信這裡面竟然會出這樣的翡翠。
秦月蹲在最前面，囔完之後才仔細瞧了起來，唐翰竟然把紫眼睛切壞了好幾個，而且都是從中間切開的。
秦月當即抬起頭來，滿臉疑惑地望著面色平靜的唐翰，她不知道，他心裡究竟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