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初露崢嶸 第一百六十四章 艱辛旅程 文 / 錦瑟華年
第一百六十四章艱辛旅程
瓦城的天氣特別熱，唐翰即便加班加點，每天最多也只跑個四五家，遇到有些家存貨比較多的還好，如果去的賣家裡只有一件的話，看不上眼的話，這一趟也就算是浪費。
不過這幾天下來，唐翰也算跑遍了瓦城大大小小的角落，對瓦城的風光倒是瞭解得一清二楚。這些線人又都是能說會道的人，唐翰每每問起的時候，東家生了幾隻小狗，西家又娶了幾房媳婦都能說個明白，讓他更瞭解這緬甸的民俗風情。
這兩天沒遇上多少極品的寶貝，不過唐翰不斷鍛煉自己的能力，努力學習砍價，中檔的翡翠毛料如芙蓉種、豆種滿綠等翡翠倒也被他買了許多回去。唐翰就想著，回去拿這些當贈品都好，就是不知道賣家知道了會不會被氣死。
柳毅鋒和陸向東也在瓦城忙活，實在沒貨看了，就去瓦城幾家大的珠寶公司，比如金固，紅寶龍等等。
轉眼就到出發去克欽邦翡翠源頭的日子，兩人也都有了各自的收穫，柳毅鋒買了七塊大大小小的翡翠毛料，陸向東更多，有十來塊之多，唐翰就不用說了，一共往家裡搬了二十多塊翡翠毛料，從不足一公斤到一百多公斤統統都有。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由於幾個當事人決口不提，金恩的那塊老場翡翠並沒有受唐翰的影響，很快就出手了，而且價格不低，四百萬元，是被廣東揭陽的商人高價賭回去的。
聽阿彪面帶惋惜地說起這個消息時，陸向東也在暗自惋惜，說沒後悔那也是假話。
唐翰卻在想是哪個倒霉鬼買回去的，這樣一來也不算對不起貨主，而且，揭陽的大佬們有的是錢，買成四百萬，虧個三百萬也算不了什麼！
這天，幾個人準備出發到緬北翡翠礦區的時候，陸向東兩人還不忘感歎一番，玻璃地艷綠啊！對於死忠於翡翠綠色的行家來說，絕對是最極品的翡翠。
唐翰則笑嘻嘻地回答道，「陸老師此行的收穫也不小啊！」
陸向東看他笑得那麼從容，心底也不清楚，當時聽他的話是對還是錯。到後面乾脆不去想，一心準備去翡翠源頭的事宜。
金固公司這次安排參觀考察翡翠礦區，除了唐翰三個人外，還有五個國內做地質研究的專家學者。他們幾個人是由陸路的瑞麗入緬甸木姐，一路乘汽車沿風塵僕僕趕過來的。緬甸的寶石天下聞名，除了唐翰一類的珠寶商人之外，一眾地質學者也想一探究竟，是怎樣的環境造就了這樣的奇跡。
一行人匯聚到一起的時候，說是浩浩蕩蕩也不為過，相互介紹之後，唐翰方知絕大部分是地質學院的教授，其中還有碧海一所大學的楊教授，他鄉遇老鄉，兩人顯得更是格外親熱。
楊方舟五十來歲，尚屬於事業的巔峰期，這回得到金固公司穿針引線，經過緬甸政府高層的批准去翡翠產區實地考察，心底自是歡喜。因為緬甸政府此前基本不對外開放緬北，外國人很難進去，加上地方衝突，能去的人更少，最近政局穩定，緬甸政府特別開放翡翠礦區，他們才能一償夙願。
聽介紹說唐翰也是碧海人，楊方舟這才想起，其實兩人曾在碧海寶玉石協會打過照面，那時候令他印象深刻的原因還有一個，唐翰和秦月這一對活寶兄妹讓誰看了都忘不了。不過唐翰單獨一個人的時候，他一時倒沒認出來，也不知道唐翰知道了以後會做何感想。
加上最近欣月珠寶在碧海搞得有聲有色，聽聞柳毅鋒兩人為提高唐翰地位，把他那創始人的身份給爆出來的時候，楊方舟又不由得對唐翰另眼相看。
唐翰自是謙虛，柳毅鋒乘隙拉過唐翰，笑著說道，「我看阿翰就算去寶石學院講課，也不會比他們差。」
唐翰慌忙擺手，「柳老師你就不要讓我丟臉了，要讓我講這翡翠形成的原理一系列知識構架，還不如讓我去撞牆好了。」
「學術有專攻，你還年輕著呢！要讓這些專家教授來研究翡翠原石，恐怕還不如我呢！」柳毅鋒笑著給唐翰打氣。
唐翰笑笑也就過去了，他也再次見到了金固公司的老總楊釧鈺，由於這次給幾個人的名頭是外國貴賓，從瓦城到帕敢全程，都由緬甸國家安全局負責。
這樣高規格的特殊禮遇，唐翰還是第一次遭遇，不過他也沒明白，這並非是為他一個人，之後也就坦然受之。
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緬甸國家安全局出面，一行的人的安全還不一定能保證，緬甸政府軍和地方軍為礦山的利益，一直以來爭端都沒停息過。所以，雖然在政府控制區民風純樸，一派和平的景象，但到了關係重要利益的礦區，各種勢力交錯複雜，沒點背景的人根本不敢去。
自由是有限度的！唐翰還在歎息著的時候，陸向東就在笑著說，去看看其實就已經足夠，這時候保命最重要。
即便如此，還是有無數的探險者前仆後繼去那翡翠的天堂，對普通人來說也許不可思議，但對這些狂熱的寶石愛好者來說，是沒什麼任何道理的，喜歡就是喜歡。
臨行前，唐翰還給家裡打了個電話，那神情，大有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味道。這種離情別愫，弄得兩個女孩淚眼汪汪的，只恨沒長翅膀飛過去。
從瓦城到克欽邦的省會密支那，全程共760公里，乘巴士通關太過麻煩，由於一行人太少，爭取乘坐飛機未遂，唐翰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乘坐具有緬甸特色的火車。
緬甸國家安全局派了一名工作人員金能負責一行人的安全，金能油黑臉龐堅毅眼神，話雖不多，卻有種讓人不可抗拒的味道，唐翰看得出來，他是個非常敬業的人。
此外，還有幾個專家教授過來緬甸的旅行社的兩個年輕的華人工作人員，也兼任中文緬文翻譯一職。
唐翰在建築風格很有民族特色的瓦城火車站一等再等，也承受了前所未有的煎熬。
瓦城的火車站並沒有侯車廳，一行人只能在大通道處等候。即便是四月，瓦城的天氣還是異常的熱，最讓人鬱悶的，還不讓進車站。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抱怨也罷，還是需要等待和耐性。
到了晚上七點鐘的時候，唐翰這才拎著箱子進了車站。
唐翰心想是不是因為緬甸沒有計劃生育，所以台上才到處都是乘客，密密麻麻，坐著的站著的，熱鬧非凡，卻也更讓氣氛越發乾燥炎熱。唐翰也有去過碧海火車站，但也沒有這裡人多。
氣候炎熱，燈光昏暗，但身在異國他鄉，一行人也只能你望我，我望你地默默等待。
好在穿梭於人群中賣竹扇的小孩子很多，唐翰也買了一把，他的行李並不多，也就一兩件換洗的衣服，而且，還不知道能不能洗澡。
火車進站的時候，所有的耐性差不多都快消磨光了，除了金能等三個緬甸籍的。
安全局的情報官金能領著一行人上了黑漆漆的車廂，這是為他們這些外國貴賓特別的專列車廂。
好在唐翰隨身有帶強光手電，這時候也派上了用場，和柳陸兩人的強光手電一起匯合，一行人這才放好東西就座。
良久之後，日光燈和白熾燈才打開，一眾人這才看清，這列豪華火車是大約五十年前的英國產豪華列車，座位寬大，還有百葉窗。但沒有空凋，炎熱的天氣裡，一行人一刻不停地搖晃著竹扇。
柳毅鋒就在笑著說時間彷彿倒流回了幾十年前，沒有電扇更沒有空凋，大家搖著扇子散熱驅蚊的感覺。
儘管已經看過人家以前的資料，也有些心理準備，但唐翰還是被緬甸的火車啟動起來的樣子給嚇了一大跳。
左右搖擺之後，又上下翻騰起來，一路搖搖晃晃，像要翻車一樣，行李也紛紛滾下行李架，人也站立不穩，只能牢牢抓住身邊固定的東西。
過了好久，坐慣國內火車的人才適應下來。
相互的調侃聲中，大部分人整個晚上都沒能睡個好覺，唐翰心想在這樣的顛簸的環境下睡得好覺了才奇怪。
熬到天明，本以為可以看看沿途的風景，唐翰的心情略略好起來。
可觸目處儘是未開發的森林，看起來是如此的荒涼，毫無生機。這是緬甸的涼季，上山采玉石的最佳時節，一旦進入雨季，緬甸的道路就會變得泥濘不通，人畜都無法通行，翡翠也無法開採。可沒有雨水，稻田乾枯，落葉喬木只剩光禿禿的樹幹，顯得無比荒涼和落寞。
而這天與地之間，所有的房屋，生命都顯得如此渺小。
無助、無奈、無望，唐翰看看周圍的人，顯然都陷入了和他一樣的茫然懵懂中，都在思考生命究竟為何，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此情此景，讓唐翰不由得懷念起家鄉的好來，雖然他也一度抱怨過，但比起這邊的情形來，卻好了不知多少倍。
為打發這寂寂無聊的時光，唐翰就和柳毅鋒幾個人聊起天來。
提到這次旅行的終點——翡翠的源頭，幾個人這才興奮起來，可惜過不了多久，就漸漸沒有了語言。因為火車依舊在不停地上下左右顛簸，所有人最後都懶得說話，只聽得車廂匡當匡當的響聲。
等待再等待，忍耐再忍耐，在火車上煎熬了三十多個小時，火車終於在凌晨三點的時候，到達了緬北重鎮，密支那。
在幾個得到消息的情報人員的護衛，監督下，唐翰一行人出了火車站，到密支那賓館住下。
幾乎所有的人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好好洗個澡，睡個安穩覺，唐翰雖然有鍛煉身體，卻也經不起這樣的煎熬。想那些六十多歲的老教授更是如此，到了賓館就沒人願意再動了，更不想出去逛。
緬甸的情報人員美其名曰保證他們的安全，也不會允許他們到處亂逛，好在大家都很安分，都待在酒店補回這兩天的睡眠。
臨近中午的時候，唐翰一行人就被從床上叫起來，從密支那出發趕往帕敢。
緬甸這些情報人員輕車熟路，金能也很敬業，弄來了四輛豐田科羅拉新車，這種車的減震性能極佳，特別適合在崎嶇的路上行駛，緬甸的鐵路唐翰已經見識過了，也不對他們的公路報什麼期望了。
最前面是金能的越野車在開道，唐翰和柳毅鋒三個人熟悉的人緊隨其後，司機是個淳樸的小伙子，開車技術也很好。
中間一輛車上坐的是楊方舟幾個專家教授，最後面是旅行社的兩個工作人員殿後。
幾輛車前面的擋風玻璃窗上均貼有緬甸文的「外國貴賓」的字樣，以標示一行人的特殊身份，既為了安全起見，也為了使其他車看了好讓道。
沿路檢查站很多，都是荷槍實彈的士兵在守衛，他們攔車的工具雖然簡陋，但想要從這裡闖過去還是非常困難。
但有情報部門的金能在前面開道，各個檢查站均是暢通無阻。
孟拱是密支那到帕敢的第一個重鎮，也是一個重要的關卡，金能在此辦理了相關手續後，唐翰一行人繼續前行。
到納漢之後，瀝青路面也走到了盡頭，從納漢轉向山區，路面全是泥土砂石，基本上沒有路，只有沿著一些大貨車壓出的車轍前進。
陸向東就在說，這還算好的，以前這裡根本沒有路，全靠肩扛手提，大的翡翠則用大象運出來。
由於沒有雨水，塵土飛揚，又沒有空調，不能關閉車窗，人只能暴露在塵土中，沒一會就灰頭土臉的，頭髮也變成了土黃色。
道路兩旁是高大茂密的森林，主要以柚木為主，挺拔粗壯，分佈在整個山脈中。其間各類危險的動物都有，加上瘴氣，毒蚊等等，古時很多尋寶探險的人就葬身這片原始森林。
從密支那到帕敢，約有120公里，到傍晚的時候，唐翰一行人進入翡翠玉石礦山的中心帕敢市，入住玉都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