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初露崢嶸 第一百六十三章 渾水摸魚 文 / 錦瑟華年
第一百六十三章渾水摸魚
發現這樣的紫眼睛，按照唐翰的想法，自然是要收歸己有的，隨之而來的照例是出價的問題。
想起昨晚提及這方面問題的時候，葉欣曾說過的原料問題，極品翡翠雖然多，但銷售勢頭卻不容樂觀，而且很多翡翠，唐翰自己也捨不得將他們出售的。珠寶店銷售勢頭最好的當數那些中高檔的翡翠，既能保值，價格又不會太貴。
至於手頭的流動資金，確實不多，但再多一兩千萬還是拿得出手的，反正這回緬甸之行之後，欣月珠寶一年之內基本不需要什麼翡翠原料都可以的。
唐翰很快也就有了主意，還是趁渾水摸魚吧！
這十來塊毛料中，還是有幾塊在冰地和冬瓜地之間，不管怎樣只要有色，做成手鐲價值都在萬元以上。而且，這類翡翠的掛件只要做工好，價值都很不菲，看看周大福，華氏珠寶店舖裡面幾千塊的翡翠是什麼樣子，唐翰就覺得即便以他不屑一顧的翡翠做出來的成品，都比他們強太多了。
中檔翡翠是消費的主力，唐翰也無力改變這個現實，要是沒有它們做後盾，想玩極品翡翠都沒足夠的財力。
他很快就選定了其他兩塊翡翠毛料，一塊三十多公斤，是冰種飄綠有些許細小的白棉，一塊則是呈淡綠色的芙蓉種，重量在十公斤左右。兩種翡翠的價值都算不得太高，但拿來做生意卻是最合適不過的。
把老坎頭和黃富財叫了進來，開始正式談價錢，唐翰這回直接把三塊毛料給點了出來，讓他開個價。
老坎頭把唐翰當冤大頭，漫天開價，三塊毛料一共開價有五百萬人民幣。
唐翰想也不想，直接就還價五十萬，當然，他知道這是絕對拿不下來的，單是那塊一百多公斤的淡紫翡翠，都不止五十萬人民幣的，總共加一起的話，沒有一百萬是拿不下來的。
唐翰加了十萬塊錢，老坎頭腦袋還是搖得像波浪鼓似的，連一旁的黃富仁都有殺人的念頭。
「沒有少的了？那我們就一塊塊分別算好了！」唐翰皺眉說道。
黃富仁面色一驚，唐翰這傢伙！
他也真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哪塊翡翠毛料，還是這幾塊他都想要。熟悉行情的他也知道，像他這樣的人尤其擔心那些跟風的人出高價搶購毛料，所以，多選幾塊毛料，不露出自己真實的目的。
而黃富仁這類的線人，也是他們提防的對象，很多大佬都生怕他們一個轉身，線人就將他們給賣了。
黃富仁把唐翰的意思轉達了過去，老坎頭感覺也有些不自然，本來還指望他多買幾塊毛料的，看來還是得實打實地做生意，不過他是賣方市場，自是不會畏懼這些的。
於是，唐翰先問起了那塊冰種的毛料，三十多公斤，外面表現還可以，任他怎麼舌燦蓮花，價格都不會太低的。
老坎頭開口就是一百五十萬，說這是大馬坎的半山半水石，是最容易賭漲的類型。
「這可是全賭毛料呢！總不能把所有風險讓我一個人承擔吧！要真這樣，我還不如買明料！」唐翰囔囔道，這老狐狸，開價也太離譜了啊！
「可是它的表現很好啊！瞧這蟒帶，這松花，無一不是上上之選。」老坎頭如是說道，當然是通過黃富仁翻譯過來的。
「二十萬！」唐翰斬釘截鐵地說道。
兩人就差沒罵他守財奴了，兩張老臉頓時緊繃了起來。
雙方交鋒之後，唐翰也不過只加到了三十萬，但比起前面整體出價六十萬，還是有了長足的進步。
「那我們待會再談吧！」唐翰看兩人的苦瓜臉，著實讓人心疼可惜，不過他也不敢充大拿，資金匱乏，能節約就節約點吧！
「這塊呢！」唐翰指著那塊一百多公斤的白砂皮毛料，是哪個場口的唐翰也搞不明白，到了瓦城，有太多他沒見過場口的毛料。
「兩百萬！」老坎頭又打起精神來，佈滿皺紋的臉頰有些輕微的顫動。
「以我看的話，四十萬頂天了！」唐翰算了一下這才說道。
「小兄弟，給我們條活路吧！」黃富仁實在看不下去了。
訴苦誰不會，唐翰當即就說道，「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人，這年頭翡翠原料一個勁在漲，成品卻沒什麼動靜，我們壓力也大啊！」
「那就少點，一百八十萬好了。」黃富仁替老坎頭說道。
「嗯，松花很稀少，蟒帶一條也沒有，我看敢賭的人很少吧！」唐翰搖了搖頭。
「一百六十萬，少了這個數什麼都別說。」
「如果是無色的玻璃地還好，但我怎麼看怎麼不像！你們說呢！」唐翰眉頭皺得更深了。
「那你說多少！」
唐翰這才回答道，「我就虧一點！六十萬！」
老坎頭腦袋又晃了起來，唐翰真擔心他會不會把腦袋給晃暈，那樣他就可以趁機佔便宜。
「七十萬！」唐翰咬牙再添了十萬。
貨主老坎頭滿頭白髮，晃來晃去的煞是晃眼。
唐翰似乎失去了耐性，「那看最後一塊吧！」
「一百萬！」老坎頭嘴角微微動了動，但開出來的價格卻還是那麼高！
唐翰直想站起身來閃人，十公斤，一公斤十萬塊錢，就算是金絲種的翡翠，全部出手鐲都賣不了這麼多錢，這年頭，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
但想著那雙雙經過琢磨出來後，美麗高貴的紫眼睛，唐翰最終還是忍了下來，還得有耐性才行！
「十萬！」唐翰神情更堅定地回應道，一公斤一萬塊，對這種中檔翡翠而言，已經算是很厚道的價格了。
黃富仁心下一動，這樣加起來的話，唐翰的總共出價已經超過百萬，比起剛才的六十萬，可是要高出很多。
老坎頭卻還在死守他的價格，他不愁沒買家，可惜看得上這幾塊毛料的人並不多，能出到這個價格上的人更少。
磨到最後，唐翰也不過只加了兩萬塊。
老坎頭卻還是不肯鬆口。
「那我們以後再談吧！」唐翰真不想這樣耗下去，可惜人的貪慾是無限的，不管是他還是貨主老坎頭都是一樣。
「唐兄弟，我們不急！先喝口茶潤潤喉嚨。」黃富仁充當起了和事佬，他看得出來，還有商量的餘地。
於是，老坎頭讓他老婆弄了幾杯差進來，唐翰一看，六十來歲，滿頭白髮的老坎頭，老婆居然很年輕。
唐翰遂問了一下黃富仁，這才知道，原來這老坎頭還是個好色的老頭子，再看他那貌似苦澀的笑容裡，竟然露了絲絲得意的笑容，唐翰更打心底鄙視這老傢伙！
原來老坎頭的大老婆連生五個女兒，做毛料的生意的他家庭條件還算富裕，就又娶了一房小老婆，也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五十歲左右的婦人。
在緬甸，一夫多妻是很正常的，因老婆不能生兒子而娶老婆的更不在少數，政府甚至鼓勵生育，這和中國計劃生育的政策倒是南轅北轍。
老坎頭現在的小老婆給他生了好幾個兒子，大小老婆相處倒也和睦，也算是子孫滿堂，富祿雙全。但隨之而來的事情是家裡的開銷也跟著大了起來，普通的工作工資很低，沒資金投入毛料也生意越來越難做。他也就靠著這些毛料養家育子，不過，只要不大手大腳花錢，在消費水平低的緬甸，怎麼也都夠花了，最怕的就是出敗家子。
休息一下之後，繼續談價錢，這回老坎頭主動要求三塊毛料一起談，唐翰後面總共的出價在一百一十二萬，平均起來，還不足一公斤一萬塊。
「這些好歹也是老場口的料子，算在以前，一公斤一萬塊也不是什麼難事。」老坎頭這樣說道。
「那也得看表現，一點表現都沒有的毛料送給我我都不要。我賭這些表現不算太好的毛料，就是想著風險雖大，但價格不高的緣故。」唐翰倒也誠懇，說得也很實在，「如果價格太貴，我為什麼不去賭那些表現更好的毛料。」
「不過這年頭大家都不容易，我就再多出一點，三塊毛料，一共一百二十萬！不成的話，我們有機會在合作吧！」唐翰下了最後的通牒。
黃富仁期待的目光中，老坎頭低頭計算一下之後，之後才點頭接受了唐翰這最後的價格。
唐翰這才鬆了一口氣，墨跡了這麼久，出這麼多錢養這個花心的老頭子，做人有時候還真是得昧著良心辦事啊！
交易談妥，但手續照例交付給金固公司幫忙辦理清關，運輸等一系列手續，不過得等到後面的毛料全部弄好了之後再一起辦理。
送唐翰回去的時候，黃富仁還在滔滔不絕地談論緬甸的風俗人情，包括這政府鼓勵下的婚姻問題。
「不過異族通婚是很麻煩的事情，尤其是緬甸人和外國人通婚，需要經過緬甸高層政府批准才行。」黃富仁後面又加了一句。
唐翰搖頭，拿他沒轍，不過他是沒多少興致的，家裡那個小美女還讓他頭痛不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