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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九一章 山平平無奇 文 / 豆子惹的禍

    才走了七步,施蕭曉忽然停下了腳步,身後眾人還道他又有訓話,急忙止步面上重現恭敬之色。可施蕭曉不看身後部屬,他抬起頭望向了天空,彷彿在等人飛來。

    並沒讓他等太久,三息過後,天空中忽然閃出一個人。道人。

    黑拂塵在手,黑長劍在背,頜下三縷長髯的中年道人。醒目的,看上去不到四十的清瘦道長卻是滿頭白髮。

    施蕭曉身後一眾墨靈仙見了道人,急忙躬身恭敬問禮:「拜見元一仙長。」

    即便墨靈仙皆為飛昇之輩,個個見多識廣,元一道長在他們眼中仍是個傳奇人物。

    施蕭曉不是僧人,元一也不是道人,墨色中人不信佛不奉道,衣著打扮只是習慣使然。

    和施蕭曉、墨十五一樣,元一道人不是中土出身,他的世界喚作『元地』。元地不是靈秀世界,莫說和中土這等完美世界相比,就是普通世界,元地也遠遠比不得。

    靈氣稀薄、貧瘠荒涼的地方,元地生靈傳承時間不短,至少不比中土第五圓短,但因世界環境所限,元地中人不存『修行』一說,有人信佛有人信道也有人拜五仙,不過只是信仰而已,與修行全無關聯。

    沒人煉氣沒人煉劍也沒人煉劍。

    元地中人,日出作日落息,生活貧苦而單調,活著就是活著,生老病死一晃幾十年,僅此而已,那座世界完全沒有修行、飛仙、長生這個概念直到元一出世。

    元一本名叫什麼無人知曉,但他是元地世界第一個飛昇仙家,所以他飛昇後就喚作了元一。

    元一之前,那世界裡根本沒有修行這回事,那他又是怎樣修煉、得道、飛仙的?說起來很簡單:自己摸索。

    說起來簡單,可做起來何其艱難。

    三千世界之中,今時修家哪個不是靠著門宗扶持、資源彙集再加上成套的功法修習才得以飛昇的;在一個靈氣稀薄、沒有長輩幫助且全無經典可供參考學習的世界。只憑著自己的探索、甚至可以說是臆想和胡鬧,也能飛仙?

    別人不能,元一能。

    元一初飛仙時實力有限,就是比起墨十五那種最最普通的墨靈仙也相差遙遠,這不奇怪,同為元神境,小門宗的修家與離山長老有的比麼。一樣的道理了。

    不過宇宙不同於凡俗世界,浩渺無邊但也有的是經傳、有的是高人,靠著自己揣摩就能飛仙之人,心智豈能差得了,而飛昇之後,他的修行一下子變得『系統』起來。有前輩高人可詢問解惑、有經傳典籍可查看學習,元一仙突飛猛進。再後來他與施蕭曉解釋,一見如故。

    那時候僧人還是僧人,道人還是道人,早在拜入『永恆之前』他們就是很好的朋友。結伴遨遊宇宙,僧道多逍遙。

    後來兩人一起拜入永恆之下,深得正神器重。這次被派來完美世界。諸多歸仙、墨靈仙以施蕭曉、元一兩人馬首是瞻。

    施蕭曉掌管彌天台與一群墨靈仙;元一掌管中元道與其餘墨沁小宗。

    施蕭曉身後一眾墨靈仙識趣,見元一自天元道趕來,知道兩位首領有事情要談,施禮過後暫時告退,散開四周去做警戒。

    待眾人散去,元一直言:「你殺了阿果?」

    僧道兩人同為大首領,進入中土後分工有責,各有要緊事情要做。不過兩人都掌握了所有手下的魂牌,每有墨色仙家喪命他們都能立刻知曉。

    不久前人在天元山的元一察覺阿果喪命,他知阿果是施蕭曉的親近手下,她若遇害施蕭曉怕是遇到了強敵,立刻動身趕來相助,可到了地方一看,施蕭曉一行平安無事元一智慧。不瞭解實情經過但立刻就猜出一個大概。

    「不是我親手殺她,但是我騙她下懸崖、推她去送死的。」,對元一,施蕭曉從不隱瞞什麼。大概把事情經過說了下。

    元一微皺眉:「阿果那孩子挺有趣的,這樣就殺了,不妥吧。」

    「不妥,大大的不妥,我一直都盼她能有個好結局、能長生且逍遙的。可是不行,她一定得死。我很傷心。」忽然,施蕭曉落淚了,淚流滿面,說話間他解開僧袍,亮出自己的胸膛給好友。

    左胸、心口上,一根無羽小箭深深扎入,直沒箭尾。

    心口處有血跡滲出,猶鮮亮、未凝固,是他剛剛自殘,在害死阿果後他將這一箭打入自己心口。

    是哀悼,是自責,或者是什麼特殊法術,施蕭曉不說元一也不問。但能確定的,這一箭傷心。

    真的傷心,施蕭曉的心很疼。

    「若有一天,我是阿果,你是我,」施蕭曉重整僧袍,因流淚而略哽咽,聲中的泉韻散了:「殺我,無需猶豫。」

    沉默了片刻,元一說道:「阿果和我那邊的雪禾交好,以我看來,兩人頗有些情意,歸去天元後我把雪禾斬了吧,也免得阿果一個人走得孤單,能做的僅只如此了。」

    彌天台,鏡花兩代升佛十七僧;天元道與之頗為相似,開山第一、第二代道家大修,風、雪兩代廿一劍仙飛昇天外。雪禾是為其中之一,但在凡間修行時奉道卻未受髻,如同沈河那般,身在道統的俗家人。天元道漫長傳承中唯一一位俗家飛仙之人,天縱奇才,飛仙時候很年輕。

    不過風雪廿一劍仙不像鏡花十七僧那樣被墨色一網打盡,有五個人逃脫了,十六劍仙拜奉真色,其中還有兩個死於天外紛爭,這次追隨施、元二人進入中土的天元長輩只有十四道長,雪禾在列。(這次咱可沒沒算錯,21-5-2=14,抱拳)

    阿果死得魂飛魄散,連遊魂都不剩更談不到轉世投胎,只因她的死讓施蕭曉傷心了,元一就要殺一個自己手下精修仙家來做陪葬,如此昏庸首領、昏庸決議,施蕭曉卻微笑點頭。誠懇道:「多謝。」

    元一擺了擺手,不再去說此事,轉開了話題:「此行中土,你這邊意外不斷,如有我能相助地方,你只管開口。」

    南、西、北三路墨靈仙被人王斬殺,彌天台以十七聖僧的實力竟被離山打得大敗而歸。這些人都歸施蕭曉統御,戰敗罪責自也要記在施蕭曉名下。

    施蕭曉雙手一攤:「意外是挺多的,但也不全是壞事。」

    彌天台中意外發現北方佛『轉世』是意外,知曉聖劍下落的蠻子投奔彌天台是意外,這兩件事辦好則是天大的功勞了,可以說。墨色信徒在中土全軍覆滅都沒關係,甚至後面得腳印結印的那群墨巨靈都被中土修家斬殺了也無妨,只消將『北方佛』侵染了、再將聖劍帶回給正神,功過相抵仍有餘、仍有大功卓著!

    意外有好有壞,而壞中至壞莫過施蕭曉、元一面前這片藏劍塚了。以前不曾察覺的,最近才發現的巨大威脅。

    「多小心。」元一這個人,可以看做是『小地方』出身。不太擅長言辭,三個字就是他的態度和心意了。

    施蕭曉笑了下:「不用惦念我這邊,你要做的那件事可也不輕鬆。」

    「不輕鬆,卻不麻煩,應付得來。」元一不再都說什麼,縱身雲駕返回天元山去了。

    施蕭曉的目光重歸平靜,繼續繞劍塚、第四周。

    一繞,又七天。施蕭曉走得越來越來慢。最初時他一天能繞劍塚三周,待到最後一天,整整十二個時辰,他才繞了小半圈不到,忽然,他不繞圈子了,腳步一轉直接從巖崖邊緣走入劍塚深處。

    他的步伐古怪異常。好像患上了老人疾一般,左腿勉強正常,右腿卻似不會打彎了、直挺挺且還簌簌顫抖著,一步、一步。走得異常艱難。

    還有他的行進線路,串聯起來看的話,好像一直沒頭蒼蠅的亂飛。

    一瘸一拐地行進中,沉默七天的施蕭曉開口,連連點名,一口氣喚了手下墨靈仙四十三人、修為最精湛的四十三個。

    點名過後便是傳令,命其按照自己的腳印踏入劍塚,於某一方向第多少枚腳印處停駐結坐施蕭曉的腳印不是黑色的,顫抖的左足一起一落,就會在巖崖間留下一朵淡金色的梅花印記。

    施蕭曉出身的活色地還存在的時候,無人不知無艷大師之名,也無人不知他的另兩個『綽號』:梅花僧、竹笛僧。

    無艷愛梅花、也愛弄笛,別家高僧都是在菩提樹下參禪得道,他卻是在梅花樹下吹著竹笛升佛的。

    差不多就在施蕭曉踏入劍塚時候,離山深處九鱗星峰密室中,三位矮子靈怪皺起眉頭,齊齊擺出古怪神情,眼睛斜忒浪浪仙子。

    本尊死三屍喪,矮子們不能出去玩了,只有老老實實呆在靜室中。

    三屍也知曉這次事情重大,難得的安分下來,沒想著逃跑也沒鬧出其他花樣,不過人安分了,心思卻不安分,總得想辦法給自己找點消遣,最近幾天裡他們發覺小屍仙與小相柳頗為敵對,越看越覺得這裡面有事,剛才就趁著相柳不在時候,三屍滿面嚴肅、煞有介事地來和小屍仙『談談心』。

    浪浪仙子平時少與人接觸,可那是因為她模樣駭人威勢懾心,旁人見了她都忙不得繞著走,小屍仙自己卻是少女的活潑性子,並不難相處。

    可對三屍所問『為何與小相柳如此不對付』,她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來回回不外『此人小氣,最沒風度,惹人討厭』之類的說辭,氣鼓鼓的樣子。

    如此聊了一陣子,三屍就換上了現在的古怪模樣。

    小屍仙被他們的怪樣子逗笑了,可還不等她說什麼,三屍就齊刷刷歎了口氣,雷動搖頭:「你還好意思笑,枉你修為比肩仙佛,枉你壽數同齊宇宙,怎地這麼不解人情啊簡直、簡直二的媽哭墳,二死了。」

    雷動之後,赤目開口,一樣的語氣:「簡直二的媽開門,二到家了。」

    拈花神君手摸肚皮,痛心得很:「簡直二問二的媽我是誰,你不二誰二!」

    佛祖怎地,道尊如何。就是凌霄殿上端坐的玉皇大帝,三屍也不講情面,該數落就數落。

    浪浪仙子何曾聽過這等怪話,被一連串的『二』給說懵了,檀口微張愣愣不知該如何回應。

    也無需她發問,拈花就說道:「小相柳這個人,你在馭界不也有過接觸。他是怎樣的性子你不瞭解?雖有些冷冰冰,但絕算不得小氣,更不會和女孩子家計較。為何就愛和你拌嘴?」

    「小相柳不是個好東西!」赤目又想起當年小相柳私藏金玉菩提的事情,先罵了一句過過癮再繼續道:「可不管他是不是好東西,這小白臉都是活啞巴,和別人相處時候你什麼時候見他有過長篇大論?為何就和你沒完沒了拌嘴?」

    最要緊的一句話。一般都是留給大天尊來說的,這次也不例外,雷動上身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對小屍仙道:「如此反常,不外一個緣由,小相柳仰慕你啊!仰慕懂不?就是喜歡你。」

    赤目也湊上前多說了句:「小仙子。人間有句話:小白臉子不按好心眼子。說的就是小相柳這種人,他對你一反常態,自是有所企圖啊!」

    相柳也會喜歡上誰家姑娘?

    到底是不是真喜歡?

    三屍管他那個,反正有哄就要起、有熱鬧就要湊、有人拔了橛子他們就一定去牽驢。

    小屍仙更懵了,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雷動咳嗽了一聲,這就打算去問小屍仙的生辰八字、準備做一回大冰老爺了,幸虧這時候靜室內院中『離山蘇景』走了出來。影子和尚與他同行,一下子把三屍的注意引了過去,也算是暫時為浪浪仙子解圍了。

    拈花急忙跳上前:「怎麼著?要動手麼?」

    蘇景與影子和尚之後,離山沈河與塵霄生也並肩走出,沈河揚手劍訊打出,諸峰長老、大成學要緊人物與駐紮離山中的人王齊至九鱗峰,除了一群『老熟人』外。還有一頭紅皮狐狸接訊趕來:南荒妖狐已經完成了法術,兩天前來到離山駐紮。

    半個時辰過後,離山深處突兀一聲雷鳴爆響,湛清劍氣、紫金祥雲、仙狐妖風、喪家屍氣滾滾雲駕沖天而起。

    九霄雲上沈河合掌、躬身。對飛浮天際的大群修家施禮,並無太多措辭,只有短短兩字:「保重」。

    兩字後,鋪滿長空的諸方雲駕就此崩散,分作七個方向飛散而去。

    雲駕散後,離山界內空空如也再無一兵一卒,出兵是為攻伐,今日離山再無人守宗。

    就連從世界各處聚攏來離山的別宗修家,也都升騰雲駕、各挑『順眼』人王以作追隨。自古以來『反擊』都有著另一重隱意的:復仇。

    凡世間,離山附近州、府、村、鎮中百姓很快就看到那重重雲駕自天空急掠而過,又有誰能想不到,這是山中仙家的反擊,護界之仙對滅世之魔發動的兇猛反擊。

    人人都知離山一定會出手,沈河也曾傳訊天下十日之內必有反擊,可是能夠想到離山竟是一動皆動、傾巢而出之人確是不多。

    兵分七路,每一路皆有真仙或人王壓陣,離山劍鋒並未指向實力最最雄厚的僧、道兩門,柿子要先撿軟得捏,掃那些被墨色侵染的小門宗。

    至於離山空空一座山,你願要就拿去,即便離山就此沉沒、永遠消失於中土世界又有何妨,只要這世間還有離山弟子,離山劍宗就永遠在。

    劍出離山、劍出離山,劍已出山,山就變得平平無奇了。

    凡間百姓膜拜,凡間兒郎歡呼,只盼離山仙家能夠斬殺強敵驅逐妖孽,但沈河、秭歸、離山陣中所有修家都能明白,打不完。至少在今日的征伐中,絕不可能將墨色清掃一空。

    離山聚集了今日中土人間所有強大力量,可相比入境的墨靈仙和後來被侵染的兩大天宗,離山實力不佔優。

    還有就算今天打贏了,那七家有歸仙坐鎮的墨色小宗都被清剿一空,隨之而來的又會是墨色信徒怎樣的報復啊:打碎極北冰蓋、引蕩巨潮湮滅沿海;尋來地淵大脈以做引爆,就像摧毀涅羅塢、紫霄國那樣,輕輕鬆鬆掃平一方;又或者催法引動罡風吹拂千里將人間繁城夷為平地會殺千萬生靈還是萬萬生靈?

    但所有離山修家都看得出關鍵所在:離山不打,大家就相安無事了麼。

    極北冰原擺在那裡,離山護不住;地淵大脈還有多少,離山不曉得;就連墨靈仙隨意屠殺人間。離山也攔不住。再之後呢?他們是來敗亡乾坤的,全無商量餘地。完完全全的不可控制,墨巨靈擺給這座世界的路只有一條:死路。

    既然如此為何不打。

    中土本為太平世界,錦繡天繁榮地,直到七天之前,妖魔降世

    小相柳與浪浪仙子又被分在了一路,一個是嗜血殘忍的妖獸。一個是腐爛恐怖的屍仙,沒人願意和他倆一路,三屍倒是想和他們湊個熱鬧,但三個矮子不能露面,塵霄生怕他們胡鬧會洩露了形跡,出征時把三屍都收進了自己的袖子裡。

    今日出征。小相柳換了身衣服,循的是祖例,相柳一脈的盛裝:黑色大裙,頭紮金環,紫藍色鱗葉寶甲斜跨半身,右臂與右胸袒露,小相柳不算魁梧大漢。但他身體修長且精壯,這樣打扮也算是好看。

    不過他是第一次這樣在小屍仙面前穿著,憑著浪浪仙子以往的性子,相柳曉得她肯定會做譏笑嘲諷,不成想都飛出去好幾百里了,小屍仙一個字都沒說,抱膝坐在自己的煞雲上,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著小相柳。

    一路看下來、看不停。小相柳被她看得心裡發毛,皺眉:「看個什麼,不認識麼。」

    浪浪仙子撇撇嘴角:「小白臉子不安好心眼子。」

    離山一動,正在劍塚佈陣的施蕭曉立刻得知,他只是一笑了之:「不必理會了,垂死掙扎而已,用不了多久。我們便還他們一個永恆世界。」

    但過了片刻,他又改了自己的主意,對駕前聽命的墨靈仙道:「打不還手未免太讓他們失望,傳令去彌天台。著水鏡派人去辦一件事情。」

    劍塚處施蕭曉傳令,片刻後彌天台水鏡接訊,一道法諭傳下,師弟淳鏡帶著正花、清花兩名弟子入大殿相見主持。

    「施前輩傳令,命彌天台派人去一趟離山。」

    淳鏡已知離山出兵,聞言道:「可是要抹除那座山?」

    「不是,」水鏡帶笑回答:「是把八百里離山搬來彌天台旁,從今以後再無東南離山,只有西方離山。」

    這計議不算歹毒,卻足夠殺威,把離山搬來做墨家園林,可比著直接毀掉離山更讓中土蒙羞。「還有,離山附近,方圓三千里內,所有生靈殺滅,連街坊鄉鄰都護不住,看離山護世又是個什麼樣的笑話。」

    說笑著,水鏡正待起身,大寺突然傳出連串長嗥,彷彿被仙劍斬入胸肺的怪獸之吼:憤怒、疼痛、哀傷與絕望!

    靜謐之寺,突然傳出這等聲音讓人何其驚悚,主持水鏡一驚而起,閃身躍出大殿,以他的本領和身法,從躍起到出殿能用去多少時間?短到無以計較,只能用『瞬間』『剎那』之類含糊詞彙形容,但也就是這短短剎那,他已然分辨出怪叫來自『捨普禪院』。

    捨普禪院,清寧地方,南荒來的蠻子扶屠就被安排在那裡,七天前為水鏡專門撰寫了一份修煉秘法,談不到多麼高深,但貴在『適合』二字,量身而設的秘法,可助蠻子化墨元真修入識海,大大提高他的真識敏銳,能更好的去捕捉『墨劍與劍匣』的冥冥牽連。

    前幾天裡水鏡都在陪在捨普禪院,看護同時隨時為蠻子解惑,一切順利,到今早水鏡才離開禪院返回大殿,不成想自己才剛離開不久,捨普禪院就有怪叫。

    墨劍事關重大,水鏡怎能不急,可還不等縱身趕去查探,突然嘎啦啦的崩裂聲音大作,捨普禪院所在的那座小山徹底崩碎,就在滿天飛濺的土石中,一道黑影如天虎神豹,飛撲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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