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2章 危機四伏 （含Z盟主和氏璧＋） 文 / 寒武記
成麗華聽了那下人的話，只覺得眼前發黑，豐腴的身子搖搖欲墜。
李紹林趕緊扶住她，皺眉道：「燒了就燒了，不過是幾間閒置的屋子而已，以後再建就是了，你也何必這樣小家子氣？聽見屋子被燒了，就這樣如喪考妣？」
成麗華聽得心頭火氣，兜頭就向李紹林臉上扇過去。
李紹林偏頭避過，放開成麗華，負著手呵斥道：「不可理喻！」
成麗華閉了閉眼，扶著身後的椅背，慢慢坐下來。
李紹林哪裡知道這其中的關鍵。
她自從來到京城之後，又一心想著成大事，早就不打算再回江北營州，連她父親成士群也被她慫恿著，將營州成家老宅裡面這些年來積攢的各種傳家之寶，都秘密運到京城成家各處的宅子裡存放。
京城以後會是他們成家的龍興之地，自然好東西都要藏到這裡。
而放在剛剛被燒燬的那些成家宅子裡的，正是他爹趁著大齊後期紛亂的時期，從各地和京城搜羅回去的各樣珍貴字畫、字帖，還有許多大齊皇帝的手諭、手書、典藏。每一樣拿出去，都是價值連城。
她本是打算待大事能成之後，再在皇宮裡另建聚寶閣，將這些東西陳列其中，也讓天下人看一看，她成麗華，本是上承天命，輔佐真龍之主的……
現在那些無價之寶，就這樣被一把大火化為飛灰，就連她為她未來婆母準備的前朝末代皇帝手書一則簪花小楷《吾家有女》，肯定也尋不到了。她豈能不恨？
早知道，她去年就該用大鐵箱裝了，埋在地底下才是。
可是她擔心那些字畫書貼被蟲所蛀，所以都用上好的樟木箱子裝著。放在通風的屋子裡，只怕給霉壞了。
如果房子都燒得乾乾淨淨，這些樟木箱子。又怎麼能倖免於難呢？
成麗華咬牙切齒地道：「給我查！——就算把京城翻過來，也要給我查！到底是誰，敢在我眼皮底下這樣放肆！我要將他千刀萬剮！」
李紹林冷眼看著成麗華憤恨的臉色，突然明白過來。——成家在那幾個宅子裡，一定放有重要物事，看起來損失慘重啊。
「都是身外之物，沒了就沒了。」李紹林笑嘻嘻地安慰道。渾然忘了自己剛才心疼放在齊意正宅子裡那些銀子。
成麗華白了他一眼，正要刺他兩句，卻聽見門口傳來喧嘩聲。
「我要進去！我要跟成……表姐說話！」外面一個女人柔媚的聲音傳進來，正是顧遠南的聲音。
成麗華將她帶到京城，給她改名換姓。假作是自己的遠房表妹，家裡父母雙亡，才到京城來投親。
李紹林也知道這件事，當然是舉雙手贊成收留顧遠南在總統府。——有成家小姐做妻子，顧家小姐做妾室，他李紹林這輩子，也不虛度了……
「既然是表妹，就讓她進來吧。」李紹林說著，已經大步走出房裡。來到門口，對著顧遠南微微一笑，拉著她的手，溫言道：「你表姐在裡面等著你呢。跟表姐夫進來吧。」一邊說，一邊輕輕在顧遠南的手上捏了兩下。
顧遠南滿腔悲憤，卻被李紹林的兩下暗示弄得心慌意亂。忙甩掉李紹林的手，慌慌張張地道：「我要跟表姐說話！」說著，一閃身進了裡面的屋子。
成麗華沉著臉，對剛才報信的人道：「你先下去吧。」又將屋裡別的下人都支使開。
屋裡只剩下成麗華、李紹林和顧遠南三個人。
顧遠南手裡拿著一份報紙，對成麗華激動地道：「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把我弟弟也燒死了！」說著，眼圈都紅了，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滴落。
李紹林忙上前，將顧遠南攬入懷裡，拍著她的後背低聲勸哄。
成麗華瞇了眼睛，嘴角往上揚了揚，倒也沒有阻止，只是伸手道：「給我瞧瞧，到底是怎麼啦？」
李紹林從顧遠南手裡拿下報紙，遞到成麗華手裡。
成麗華翻看報紙，隨隨便便看了一下，就扔到小方桌上，嗤笑道：「我當是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死了幾個無關緊要的人嗎？——水火無情，你也知道，這不是我們能控制的。我們為了你能順利擺脫你原來的身份，費了多大的勁兒，你知不知道？還是你以為，盯著顧家三小姐的名頭，你也能得償所願，嗯？」
顧遠南心裡一驚，忙從李紹林懷裡掙脫出來。
李紹林雖然生得俊美，可是，不是她的那杯茶。她既然心有所屬，又怎會被李紹林這樣的人吸引住？
李紹林心生不悅，但也沒有說什麼，沉著臉站到成麗華身旁，問道：「她想做什麼？」
成麗華當然不會跟李紹林說實話，就算顧遠南也不會對李紹林說實話。這種事說出來，很有意思麼？
「好了，別哭了。你要知道，做人不能太貪心。你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這怎麼行得通呢？」成麗華姿態端莊地坐下來，端了茶杯在手裡轉來轉去。
顧遠南低下頭，從袖袋裡掏出帕子拭淚，還想說話，外面卻又有婆子回話，說是剛才派出去醫院接齊意正和他妻子的下人回來了。
顧遠南一驚。齊意正可是認得她的！
成麗華就朝一旁的盥洗室努了努嘴，讓顧遠南先進去躲一躲。
顧遠南忙走到裡面的盥洗室，關上門，背靠著房門，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她這麼些年，一顆心都在她二哥顧遠東身上。又因她是顧家的小姐，一般的男子就算對她有意，也沒有人敢唐突過她，現在跟著成麗華來到京城。突然發現自己成了香餑餑，就連大總統李紹林，都對她青睞有加。她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李紹林是什麼意思……
盥洗室外面的屋子裡。成麗華和李紹林兩個人都板了臉，難以置信地同聲問道：「什麼？人不見了？！」
那回話的人連連點頭，滿臉惶恐。「齊大少和他妻子都不見了。我們的人……我們的人……被人打成重傷……大夫正在檢查，說是……說是和齊大少傷的部位一樣，似乎……似乎比他還嚴重些……」
成麗華啪地一聲將手裡的茶杯扔在地上，濺得滿地都是茶水，茶杯碎片四處飛濺。
「一群廢物！」李紹林厲聲道，「讓你們看個重傷的傻子都看不住，還要你們做什麼用？還瞧什麼大夫。就應該亂棍打死算了！」
那回話的人嚇得跪在地上，不斷磕頭，連聲道：「求大總統開恩！求大總統開恩！——那邊已經有個護衛被大夫救醒了，不過已經癡癡呆呆，還請大總統放他一條生路。給他家裡人一點撫恤……」
李紹林背著手，冷冷地道：「我為什麼要給他撫恤？他壞了我的大事，我不追究，他就該偷笑了，還想要錢？——他是你什麼人？你要幫他說話？！」
底下回話的人再不敢吱聲，只是連連磕頭。
成麗華從最初的震驚當中回過味來，擺手讓那人出去，道：「你先下去候著，我有話要對大總統說。」
那人從地上起身。躬身行禮退下。
成麗華頓了頓，又叫了裡面盥洗室裡躲著的顧遠南，「你出來吧。我們有些事，你回去自己屋裡待著，沒事不要出來。」
顧遠南驚疑不定地從盥洗室裡探出頭來，看見屋裡只有成麗華和李紹林兩個人。並沒有齊意正，就鬆了一口氣，推門出來，道：「怎麼齊大少沒有來？」
「這不關你的事。」成麗華冷冷地道，「出去吧。」
顧遠南自從跟成麗華打交道以來，還從來沒有被她這樣冷言冷語地訓斥過，一時滿臉通紅，轉身就離開這間屋子。出去的時候，還將大門狠狠地帶上，像是在出氣一樣。
成麗華鄙夷地撇了撇嘴，就對李紹林道：「你別盯著人家瞧了。——麻煩來了，你還蒙在鼓裡呢。」
李紹林回頭看她，皺眉道：「什麼麻煩？就是齊意正失蹤了？——一個傻子，也值得你這個樣子。」
成麗華煩躁地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大總統府外面的天空，道：「我不是擔心齊意正，我是擔心將齊意正弄走的人……」說到這裡，成麗華的話音一頓，心裡猛然突突地跳起來。
齊意正的宅子被燒，齊意正本人又被從醫院裡面帶走，是不是說明，他……來到京城了？他還是生氣了，生氣自己這樣對付他，所以不顧剛生了孩子的妻子，也要到京城來找她要一個說法？
李紹林偏著頭，看著成麗華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咳嗽一聲，道：「肯定是有人將他救走了。我看，那些人來勢洶洶，你要小心才是。你爹還在江北營州指揮平叛。」
成麗華沉下臉，回頭看著李紹林，怒道：「我爹去營州為什麼？還不是為你的李家軍不聽指揮？我讓你跟去說句話，你都不肯！非要我爹千里迢迢，一把年紀還要回去趕著打仗！」
李紹林嗤笑一聲，兩手一攤，道：「怎麼怪我？你爹想要我的軍隊，我雙手奉上，還不夠嗎？難道還要我回去親自給他帶兵，他才放心？」說著，又冷笑道：「就算我肯，你也得問國會肯不肯，讓我去營州帶兵！」
成麗華定定地看了李紹林一眼，輕哼一聲，回頭盯著窗外，道：「現在說這些都晚了。你趕快命令你的政府部門，去查實齊宅起火的真相。還有齊意正是嫌犯，嫌犯從醫院裡逃脫，是不是應該發通緝令！」
李紹林本來還想再刺成麗華兩句，可是聽見她說的話，也都是正理，只好點點頭，不情願地道：「我出去看看。」就離開後院，往自己的大總統府辦公樓走去。
京城的高級住宅區起了大火，當然是今天的頭條新聞。
李紹林來到自己的辦公室，立刻讓人給管理京城治安的警察機構下命令，讓他們查出齊宅那一帶起火的真相，務必要抓到縱火之人，繩之以法！
然後又給司法部下命令，讓他們發通緝令，去抓齊意正歸案。
結果到了下午，查齊宅那一帶起火真相的警察來到總統府，說是得到線報，說縱火之人，藏身在李家在京城的私宅，請求大總統同意，讓他們去李傢俬宅搜一搜。
李紹林氣得要踹桌子，好不容易才被手下按住，但是死也不肯讓警察去李傢俬宅搜。——他自己是做慣栽贓的，生怕有人也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他這個大總統，就做到頭了。
警察也不過是過來打個招呼，就算李紹林真的讓他們搜，他們也不敢。
可是這個消息不知怎地，居然很快走露出去，京城的高官那裡都曉得了，齊宅縱火案，有可能是成家和李家人所為。
本來對付齊大老爺和齊意正，就是李紹林暗中指使，由成家人出面操作的。
現在各種線索浮出水面，再加上齊意正失蹤之後，最憤怒的不是那些告考試院院長營私舞弊的考生，而是大總統府，就知道這件事的幕後指使到底是誰。
但是知道歸知道，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而已，沒有人真的敢捅出來。
唯有那些受了齊宅大火池魚之殃的少數官員，將這筆帳，暗暗地記在了李紹林和成麗華頭上，此是後話不提。
成麗華聽說縱火案的線索居然指向李傢俬宅，心裡一跳。
將前因後果細細想了一遍，不由越來越膽戰心驚。她就算再自視甚高，此時也再難讓說服自己。——那個冤家，是來真的。他是要把她對他做的事，一一還回來！那下一個動手的對象，應該就是自己娘家了吧？！
顧遠東這個冤家到底有多瘋狂，成麗華自己覺得比誰都瞭解。
心裡一時甜蜜不已，一時恨的想咬人，在屋裡翻來覆去想了半天，成麗華才吩咐下人道：「趕緊去成家大宅，將夫人和小少爺都接過來。」頓了頓，又道：「我爹的幾房姨太太就不用接過來了。她們都是花信年華，姑爺也是年紀輕輕，需要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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