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1章 以牙還牙 下 （粉紅1620、1680＋） 文 / 寒武記

    裴青雲從小家逢大變，跟著自己的娘親在江南依附遠親為生，性情本就歷練得比一般女子要堅韌頑強。

    齊意正遭逢此難，本是對他們夫妻關係的一大考驗。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可是裴青雲並不打算放棄齊意正。就算齊意正從此再不能醒來，或者醒來之後，如同大夫所說，會有很大可能變成白癡，她也不會嫌棄他，丟下他一個人。因為在她最落魄的時候，齊意正也沒有放棄她，丟下她。

    不說如今她已經和齊意正心心相印，感情深厚，就算是投桃報李，為了自己的恩人，她也不會做出這種事。

    哪怕這意味著，需要她一輩子跟照料一個嬰兒一樣照料齊意正。

    裴青雲現在只擔心自己會死在齊意正前面，那樣的話，她就沒有辦法再照顧他了。除了自己以外，無論讓誰照顧齊意正，裴青雲都覺得不放心。

    作為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甚至不能為自己說一句話的人，沒有好的照料，他會活得很悲慘。照顧齊意正的人不用明面上做什麼，只要暗地裡怠慢疏忽，都夠齊意正生不如死的。

    一想到這些事情，裴青雲就格外焦慮，甚至不顧自己剛剛小產的身子，也要拖著病體盡力照顧齊意正。

    在醫院的時候，除了晚上睡覺，裴青雲是回自己的病房去歇息。白天她都待在齊意正的病房裡面。看守齊意正的那四個彪形大漢是不會照顧齊意正的個人衛生問題的。

    好在上官輝也派有上官家的人在那裡守著，所以李紹林派來的那四個人雖然對裴青雲的美色垂涎，但還是不敢動手動腳。畢竟就算齊意正有罪，新朝已經廢除株連之法，裴青雲是無罪的。而且上官家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在醫院的這幾天，裴青雲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等到顧家終於來救他們了，裴青雲忍著滿眶的熱淚，哽咽著問上官輝：「是督軍來了嗎？」以為顧遠東來京城了。

    上官輝搖搖頭。低聲道：「先送你們上船。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裴青雲連忙閉嘴，往裡面擠了擠，坐到齊意正身邊。

    齊意正喉嚨裡發出「唔唔」的聲音，眉頭皺了起來。

    裴青雲和上官輝又驚又喜。這是齊意正被救回來之後。第一次對外界的刺激有了反應。

    「開車，趕緊去碼頭。」上官輝吩咐道。

    上官家的司機連忙發動車子，往京城的碼頭開過去。

    齊家向來有商船在各地來去，或運貨，或送人，跟碼頭上的調度都是熟的不能再熟。

    趁著夜色，上官輝迅速將齊意正和裴青雲送到停在京城碼頭的齊家大船之上。

    裴青雲的娘帶著自己的外孫焦急地等在船上。葉碧縷抱著齊大老爺和翠袖生的兒子。也和裴家舅母等在一起。

    幾個人扶著齊意正，同樣是半抱半扶，將他送上船。

    裴青雲跟在他們身後走上跳板。

    葉碧縷看見齊意正和裴青雲都上船了，忙走過來，將齊大老爺的小兒子送到裴青雲手裡，道：「這是你們的八弟，你們一起帶回去吧。」塗翠袖已經死了，齊大老爺這一次能不能脫身。就看顧遠東願意為齊家做到什麼程度。但是看李紹林和成麗華對齊家志在必得的態度，齊大老爺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

    裴青雲是長嫂。長嫂如母，這個孩子。以後大概就是她的責任了。

    裴青雲鄭重抱過這個孩子，對葉碧縷道：「我曉得。」又道：「妹妹快回岸上去吧。妹夫在等著你呢。」

    葉碧縷點點頭，道：「我就不耽誤你了。趕緊開船吧。」說著，將披風的帽子戴在頭上，匆匆忙忙跟著上官家的人手下了船。

    上官輝一直坐在車裡，看著葉碧縷和自己的人下船，來到自己身邊，又看著齊家的大船趁夜啟航，離開京城的碼頭。

    直到齊家大船看不見了，上官輝和葉碧縷才驅車回去。

    此時顧平在齊意正先前待的那個醫院裡面。已經將那四個看守的大漢打得人事不醒，以他們專業的打人技巧來看，這四個人絕對比齊意正受的傷要嚴重。

    從醫院出來，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

    顧平的時間寶貴，也不想在京城多待，就對顧家的暗衛吩咐道：「下一步。我們去燒房子。」

    顧家的暗衛吃了一驚，忙問道：「燒哪裡？成家？還是大總統府？」雖然覺得驚訝，但是也沒覺得太難。

    顧平笑了笑，道：「我們去燒齊大少和齊大老爺的房子。」

    顧家的暗衛互相看了看，猛然間明白過來，對著顧平翹起大拇指，誇他道：「高！這一招真是高！」

    齊意正的房子，被上官輝的人手嚴密看守，對方往齊意正那裡栽的贓，還沒有機會去取出來。他們現在要進到裡面去搜，一來沒時間，二來也不知道對方把東西到底藏在哪裡，索性一把火燒了，也是報成麗華在東陽城燒西城區的一火之仇。

    顧平到京城之前，顧遠東就給他看過地圖，給他指點了齊意正和齊大老爺房子所在的位置。他們的房子大，周圍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就連成家和李家，都有不少產業在那一塊。

    顧遠東早就囑咐過顧平，一定要燒，而且要把那片地兒燒得精光。

    顧平和幾個人合計之後，先回去取了柴油，然後分了兩撥人，一撥去齊大老爺的宅子那裡，一撥去齊意正的宅子裡，準備放火。

    齊大老爺的宅子已經被抄過一遍，齊意正的宅子還沒有被抄過，所以齊意正這邊是重點，由顧平親自負責。他帶著人，開著一輛小轎車，緊趕慢趕來到齊意正的宅子門口。

    看守齊意正宅子的上官家下人，還有成家的下人都衝上來，問他們是做什麼的，想要阻止他們。

    顧平一看這些人分兩撥。就想起來上官輝跟他說過這裡的情況，知道一撥是上官家的人，一撥是成家的人。就一個人先從車裡出來，笑著說了幾句話。

    上官家的下人認得顧平。都沉默地退下。

    成家的下人就知道從車裡下來的這個人是跟上官家一夥的，就傲慢地道：「回去跟你們主子說。這裡的屋子，我們不能進去，你們的人也不能進去！」十分驕狂。

    顧平笑嘻嘻地走過去，突然伸出手，手裡寒光一閃，一柄蹭亮的小匕首往那人的喉嚨割過去。

    那人叫都叫不出來。立刻捂著脖子倒在地上，抽搐兩下，就死在地上。

    成家別的下人見勢不妙，都從暗處衝出來，要將顧平活捉。

    顧平打個呼哨，顧家和上官家的人手一起衝上來，和成家的下人打起來。

    成家的下人聽了成麗華的吩咐，對凡是想進去的人。都要抓活口，所以都手下留情。

    而顧平卻是要他們的命，再加上顧家的人手和上官家的人手加在一起。在人數上也超過了成家的人手。

    七八個成家的護衛很快就都被顧家的暗衛砍死在地上。

    顧平踹了他們一腳，冷哼道：「若不是擔心槍聲會打草驚蛇，哪裡要這麼費力氣？——一槍一個，都不會浪費子彈！」又問上官家的下人，他們怎麼沒有佩槍？

    上官家的下人攤手道：「大總統在京城推行禁槍令。不是大官，都不許帶槍上街的。」其實是李紹林擔心有人暗殺他，所以不許民眾帶槍上街。

    顧平愕然道：「這個李紹林，倒是難得辦了件好事。」若是對方也有槍，他們的傷亡可能就要慘重多了。

    成家的手下都解決了，顧平就帶著顧家的暗衛從容來到宅子裡面。把成家護衛的屍首扔到院子裡，然後將主要屋子周圍都潑上柴油。

    齊意正的這個宅子，還是當年他成親的時候，顧遠東送給他的。不過燒的只是房屋，地皮還在，這塊地兒還是齊意正的。以後要重建也容易。

    京城進了初冬，晚上的風也大起來。

    顧平和顧家的暗衛將一切準備妥當，就讓開車的人先走，然後才點火。

    風助火勢，又加上上好的柴油，火勢很快就一發不可收拾。

    這裡的宅院大，住的人其實不多。

    大火一起，就有打更的人看見了，敲響了銅鑼。

    周圍住的人都趕緊從自己屋子跑了出去，想要救火，可是火勢那樣大，想要救火的人根本無法靠近。稍微站近一些，就烤得人眉毛都焦了。

    大家也只好躲在遠處，眼睜睜地看著火勢越來越猛，將這一片高級住宅區燒得精光。

    顧平和幾個暗衛隱匿在人群當中，注意著周圍的人群，發現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就暗暗後退。

    等越來越多的人往這邊趕過來，現場越發混亂，顧平才帶著顧家的暗衛全身而退，回他們歇腳的地方睡覺去了。

    這一仗，他們是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才能得手。剩下的戰鬥，就不那麼好打了，因為自今晚之後，對方肯定就有防範。而且下一步，他們要動手的，是成家的小少爺。

    天快亮了，齊意正和齊大老爺的宅子被大火燒得精光的消息也傳到大總統府。

    李紹林在床上聽說了這件事，驚怒交加，立刻衝到成麗華住的屋子，質問她道：「齊意正的屋子怎麼被燒了？你不是說你們成家的手下會一直看著那裡嗎？」

    成麗華被突然吵醒，也是滿肚子的起床氣，怒道：「我怎麼知道？！——你也說是我們成家的手下看著的，又不是我看著的，你問我有什麼用？！」說著，掀開被子起床，披了夾袍就去盥洗室洗漱。

    李紹林耐著性子，等成麗華都收拾妥當出來，才追著她道：「你趕緊讓你們成家的看守回來回話。齊意正的房子一燒，以前做的手腳就都白費了！」又十分心疼偷偷放入齊意正宅子裡的銀子，道：「這麼多銀子打了水漂！若是讓我知道是誰放的火，皮不揭了他的！」

    成麗華沉著臉坐在房裡，吩咐人去齊意正宅子附近，將那些護衛的頭兒叫過來回話。她很不高興，居然有人比她還聰明，能想出這樣釜底抽薪的一招。——他們栽的贓，是將帳本和銀票放在一起的。大火一起，帳本肯定是沒了，可是銀子不會被燒沒，最多當回爐重鑄了。帳本可以指明那是贓物，可是帳本沒了，銀子被熔了，誰還分得清到底是贓物，還是齊家自己的銀子？

    況且齊家本來就豪富，就算大家看見齊意正的房子被燒，看見那些被熔的銀子，也只會認為是齊意正自己家的銀子。

    現在大火一出，他們前一段時間針對齊意正所做的謀劃就落了空。

    「好在齊意正被打得成白癡，以後也不會出來礙眼了。」李紹林抹了一把臉，坐在成麗華對面的椅子上說道。

    成麗華心裡一跳，忙道：「趕緊派人去醫院，將齊意正和他妻子給我轉移到大總統府來。」

    李紹林愣了愣，沉聲問道：「你什麼意思？為何要將齊意正帶到這裡來？他已經是個白癡了，還管他做甚？」

    成麗華橫了李紹林一眼，「你這話說得未免太早。齊意正至今沒有醒過來，你怎麼知道，他是會真的變成白癡，還是在隱忍等待，等著有人來救他？」

    李紹林低頭想了一會兒，有些驚訝地道：「不會吧？——你是說，有人要救齊意正？」

    成麗華站起來，衝到屋子門口，對手下吩咐道：「派人去醫院，跟看守的人說，將齊意正和他妻子轉到大總統府來。」

    手下領命而去。

    李紹林和成麗華吃了早飯，才等到第一批派去齊意正宅子附近查看那些看守的人回來。

    那人滿臉蒼白，看著成麗華和李紹林道：「大總統、夫人，咱們的人，都死了！」

    「什麼？！」成麗華和李紹林同時站起來，異口同聲地道。

    「那一片燒得精光，裡面有幾具焦屍，咱們的人去看過，說就是看守房子的那些人，正好八個。還有，」那人抬起眼，飛快地睃了李紹林和成麗華一眼，「李家和成家在那邊的私宅，也都被燒得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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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4000字。報復很爽吧？還沒完呢。李某人和成某人的憋屈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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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啥，俺要睡了。錯別字明天來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