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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章 父子離家 文 / 暮陽初春

    第2章

    「你恢復了記憶是不是?」「你說什麼啊?沒……沒有。」雪吟吞了一口口水,不敢迎視他探究的眸光,然後,急忙轉身去衣櫥裡找出一套衣服換上,直接轉身閃人了。

    「那麼,你怎麼記得以前的事情,甚至於小學六年級有胃病的事都記得。傅雪吟,把我當猴耍,你很開心嗎?」他衝著她纖瘦的背影喊,可是,他心愛的老婆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野裡了。

    原來,她早就恢復了記憶,虧他一直還在聯繫北京最具有權威失憶症方面最具權威的醫生,一心想要不治好她,讓她記起他們曾經相遇相識,記起她們曾經經歷的那一段刻骨銘心的情感,沒想到,她早就恢復了記憶,她當初的失憶,讓他一直都很內疚,他一直認為,是因為他曾經傷害過她,所以,她才會把過去的一切全都抹掉,不願提及,那是他傷她最深的表現,他一心想要彌補,只他一個人在那兒唱獨角戲。

    這女人,簡直就欠揍,這輩子,他還沒有對那個女人的事如此上心,她漠視,而他卻愛慘了他,還真是世事輪迴,因果報應。

    不過,細細想來,也還是他自己罪有應得,誰叫他當初那樣與她簽下一紙借腹契約。

    在她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讓徐管家蒙住了她的眼睛,強要了她的處子之身,直至,現在他都很後悔,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絕對不會那樣對她。真的真的不會那麼對她,因為,想起來至今都覺得那時被白鳳影氣暈了頭,迷失了心智,白鳳影與宋毅背叛了他,關雪吟什麼事,她何其無辜啊。

    他走下樓的時候,客廳裡空蕩蕩的,雪吟已經早就閃得無影無蹤了,可是,他的寶貝兒子念乃卻站在客廳的一角落,臉對著牆壁,吸著鼻子,小肩膀一聳一聳的,好像在哭,自從雪吟把他從普羅旺斯帶回來後,籐鵬翔從沒看見兒子哭過,今天是怎麼了?他眉頭一擰,舉步下樓,輕輕地捏握住兒子的小肩膀,把他小小的身子轉過來。

    「兒子,你怎麼……」「了」字卡在了喉嚨,因為,籐鵬翔的眸光在掃到兒子的紅腫的左臉頰時,眉心糾結的刻痕更深,兒子雪嫩的左頰上清晰地印著五根鮮紅的手指印,籐鵬翔的心剎那間像是紮了一把寒針,連五臟六腑都疼了起來。

    他抬起手臂,修長的指節輕輕地撫著念乃紅腫的雪膚。

    「兒子,是誰打你的?」他的聲音很是暗啞,看著兒子紅腫的臉龐,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一種想流淚的衝動,原來,權勢滔天的男人也有如此感性的時候。

    因為,在兒子曾經的三年成長歷程裡,父親,這個詞語對他來說,幾乎是一片空白,後來,雪吟把這雙兒女帶回他身邊,由於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他與雪吟的關係一直都處在那種微妙的緊崩狀態中,所以,即使是她們回來後,倆寶貝也一直都喚著他「白髮叔叔」,直至在結婚前夕,雪吟才發覺真的不能這樣叫籐鵬翔了,才與兒子提了「白髮叔叔」就是他爹地的事情,從來沒有父親,在學校經常被同學誤認為是私生子的念乃聽了後樂壞了,他當晚就跑到籐鵬翔的臥室,張開雙臂,一把就摟住了籐鵬翔,張著小嘴一個勁兒地喚著爹地。

    還大聲嚷嚷著無數句「從今往後,我有爹地了,再也沒有說我是私生子了。」

    那一刻,籐鵬翔感覺心底的某個角落被強烈地震動了一下,原來,長久以來,他是多麼地期待兒子能喚他一聲爹地,因為,三年的父親角色缺席,讓他倍感心疼兒子,恨不能把這世界上最好最高級的東西給兒子。

    他的這種心態當然也縱容了念乃的一些壞習慣,比如,端著飯碗看電視,連吃飯邊喝飲料之內的不習慣。

    他真的很龐溺這個孩子,他很內疚,因為,曾經,在他不在的日子裡,兒子不止次因為他的不存在而受到了別人的欺負,罵他是一個小牲畜,小雜種,沒爸爸的私生子,這些都是念乃給他講的,念乃很懂事,怕媽媽擔心,這些事從來也沒有告訴過媽媽,在知曉這件事情的那一刻,籐鵬翔就暗自發誓,他一定要加倍彌被雪吟母子倆,這些日子以來,自然是把念乃當做是寶來疼。

    現在,他最疼愛的兒子受了委屈,吸著紅紅的鼻頭,捲曲的睫毛沾濕在了一起,低垂著眼,晶瑩的淚珠一顆又一顆地往下掉,並沒有抬頭看他,兒子這樣萬分委屈的樣子揪痛了籐鵬翔的心。

    見兒子不啃聲,他只得怒氣衝天地衝著家裡的傭人叫嚷。

    「福伯,徐管家,都給我出來。」「來了,少爺。」徐管家與福伯聽到少爺的呼喚聲,倆傭人不敢怠慢,不知從那個角落裡鑽了出來。

    急忙奔進客廳,唯唯諾諾地道「少爺。」

    「這怎麼回事?」籐鵬翔指著兒子臉上的紅印子,神色冷厲的質問。

    徐管家與福伯都是聰明之人,知道不敢亂說話,深怕主子責罰,所以,垂著頭緊抿著雙唇不敢開口。見倆傭人都不說話,籐鵬翔俊美的臉孔一下就陰沉下來。

    「不要讓我再重複第二遍?」這陰測測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迸出來。

    「少……少爺,是少奶奶……」福伯說完這幾個字,又低下了頭。

    「她打的?」籐鵬翔眉宇擰緊,狂妄的語調頓時就失去了先前的氣焰。她萬萬沒有想到是雪吟打了念乃,並且,下手還這麼重,難怪念乃根本不敢啃聲,也沒有找他訴委屈。

    「念乃,你媽為什麼打你啊?」雪吟是最愛念乃的,她為什麼會打他呢?籐鵬翔這下要探究過明白了。

    他真是心疼啊,念乃沒有回答,仍然癟著唇,小肩膀一聳一聳的,這時候,雪吟抱著霓兒從外面走進了客廳,她懷抱中的霓兒也在哭泣,美麗的大眼下面掛著淚痕,這倆孩子肯定鬧彆扭了。

    「念乃,過來,給妹妹道歉。」雪吟的語氣很嚴厲,念乃小小的身子一抖,然後,就往爹地的身後縮去。

    「你給我過來。」

    這小子居然找到了靠山,就不要她這個媽咪了嗎?見小傢伙做錯了事,還敢往籐鵬翔身後躲,雪吟氣不打一處來。

    「算了,算了,雪吟,小孩子嘛,吵吵鬧鬧是常事嘛,再說,你都打了他,他知道錯了,是不是,念乃。」籐鵬翔見妻子如此生氣,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想讓老婆再甩兒子兩巴掌,更不想老婆生氣。他這個爸爸才當幾天啊,他會心疼的。

    「小孩子不能縱容的,錯了就是錯了,念乃,你給我過來,今天,你必須給霓兒道歉,要不然,從今往後,你就不要叫我媽咪。」雪吟的語調很嚴厲,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聞言,籐鵬翔俊美的面色倏地一沉,面色難看了起來。

    「說得如此嚴重,到底怎麼回事嘛?」心裡雖不爽,可是,他也怕得罪老婆大人,得罪了才婆,他沒啥好處啦!他可不想今晚睡空床了,也不想今晚抱著空枕頭睡覺。

    「他跟著爺爺學太極拳,把小霓兒當做是壞人般的打,他還說霓兒是妖精,他是太極宗師,練就一身武功天下無敵,專打霓兒這個小妖精。」雪吟一臉氣憤地陳述著兒子的罪狀。

    「小小年紀,就愛亂打人,長大還得了,你看,霓兒的小手都被他扳紅了。」雪吟說著,還一臉心疼地執起了霓兒的粉嫩小手,霓兒小小肥指頭果然紅印子呈現了一大片,看起來有些嚇人。

    事實上,雪吟並非偏坦霓兒,真的是念乃不對,念乃給曾爺爺學了兩招,居然把小霓兒當做是劍靶子,粉嫩的小霓兒那是他的對手啊。

    見老婆看著霓兒發紅手指的心疼眼神,籐鵬翔心裡不爽到了極點,誰才是她生的孩子啊!有必要這麼偏坦小霓兒嗎?現在,他的心理是嚴重失衡的,然後,他就語氣酸不拉嘰地說。

    「我還當是什麼事呢?又沒有出大問題,霓兒的手也沒什麼大礙。」他一把拉住兒子的小手,把兒子從他身後拉到了面前,抬指輕點了一下兒子的鼻尖。

    愛憐地說了一句「以後不要欺負霓兒了,她小,經不起你折騰的。」

    「好了,爹地帶你洗手去,要開飯了。」籐鵬翔不想讓兒子再挨訓,所以,就牽起他的小手準備帶他去洗手間。

    然而,籐鵬翔輕描淡寫解決的問題的態度足實讓雪吟氣惱,這男人,分明是偏袒著念乃,給念乃撐著腰,然後,雪吟開口了。

    「你這是什麼話?籐鵬翔,小孩子做錯了事情就一定要讓他改正,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你這算什麼啊?」

    「他知道錯了,他不是說了要改正嗎?」籐鵬翔眉先一挑,樂呵呵地笑著解釋。

    「他有說了錯了嗎?他一句話都沒有說?要不是你慣壞了他,他也不可能是這個樣子。」籐鵬翔這樣子慣兒子,雪吟足實生氣,他枉費是一個統領整個h市的高口官,原來是這樣教育孩子的,孩子放到他手,長大後十之**會毀了。

    「我慣壞了他,傅雪吟,有沒有搞錯。」聽了妻子的責怨,籐鵬翔再難保持碩士風度了,原來,在雪吟的眼裡,他寵兒子就是慣著兒子,她沒有想過,她們能一家四口幸幸福福地在一起,容易嗎?這其中,經歷了多少的艱難曲折啊?籐鵬翔也不想再忍了,陰沉著臉不自禁就脫口而出。

    「到底誰才是你孩子?你的眼中可有我們父子倆的一席之位?」

    籐鵬翔話剛出口,雪吟漂亮的瞳仁就閃過一縷淒楚的光芒,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籐鵬翔,

    這一刻,籐鵬翔在他眼中簡直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他當真忘記了冬菲是怎麼死的?她之所以這樣心疼霓兒,還不是在感激冬菲用生命來拯救她們母子倆嗎?

    在她的心中,霓兒就等同於籐家的恩人哪!可是,一向精明睿智的籐鵬翔居然變得如此不可理喻,心裡,真是憤恨死了。

    「總之,念乃今天不給霓兒道歉,就不准吃晚飯。」她毫不甘示弱,籐鵬翔要慣壞孩子,可是,她不會慣。

    「好,你夠恨。念乃,不吃就不吃,走。爸帶你出去吃,咱爺兒倆不回來了。」憤怒之餘,籐鵬翔拉著念乃的小手頭也不回地就走出了客廳,臨行時,還不忘回頭碎碎地念了一句,話裡不無濃濃的威脅意味。

    「籐鵬翔,你要去哪兒?去哪兒啊?」見老公牽著兒子的手走出去,雪吟也急了,這男人這是上演的那一齣戲啊!他要把念乃帶去哪兒?都五點了……這男人要把兒子帶去哪裡啊?

    不過,雪吟雖著急,但是,心裡想,籐鵬翔只是鬧鬧情緒而已,過不了一會兒,等氣消了,他自然會把兒子帶回來的。

    *

    北京天怡公園

    那株聳入參天的梧桐樹下,樹葉已經全部落光了,只剩下零星的幾片在樹枝頭隨風搖曳。籐鵬翔坐在樹下的那條長籐椅上,念乃小小的身子倚靠在他的肩頭,父子倆都出神地望著大枝頭不斷飄落下來的黃葉子,一片又一片從他們肩頭飄過。

    「爸,媽咪說外公最喜歡梧桐葉了,還經常去撿這種葉子做標本呢!」念乃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從籐鵬翔的西服肩頭撿起一片黃葉,幽幽地說道。

    「是嗎?」籐鵬翔愛憐地撫摸著念乃頭上的髮絲,非常輕柔地回答著兒子。

    「念乃,你知道錯了嗎?」其實,籐鵬翔也知道兒子錯了,只是,雪吟恢復了記憶卻不告訴他,還這樣為了小霓兒這樣打兒子,他心裡那股怨氣無處發洩,所以,只好憤氣沖天地對她說「心裡沒有我們爺兒倆,我走就是,不回來了。」其實,這句話是籐鵬翔當時氣暈了口不擇言隨口說出的話,現在,他後悔死了,他知道冬菲對念乃與雪吟恩重如山,當初,可是用生命來成全了她們,雪吟說,要不是當年冬菲把那群壞人引開,恐怕她與念乃早已不再這個世間了,說句良心話,籐鵬翔心裡也非常感激冬菲,也打心底裡喜歡霓兒,可是,雪吟也不能因為念乃放一點點的錯誤就下這麼重的手,畢竟,念乃還小,可以給他講道理,以理服人才是最重要的啊!看著兒子左臉頰上的紅痕,他心疼的半死,才當了幾天的爹地,還有二來天就要去海洲市走馬上任了,到時,又要與兒子老婆分開了,想起來,他心裡怎麼能不難過呢?可是,話即已出口就成了覆水難收,他總不可能就這樣帶著兒子灰溜溜地離去吧!他堂堂一爺們兒就這樣回去,他好像拉不下臉來,這樣被傳出去,還不被世人笑掉大牙。

    雪吟不給他道歉,他是不會回去的,就帶著念乃去流浪好了,這堂堂國家幹部有時脾氣還真倔。

    所以,他就只得帶兒子來這天怡公園,在看著眼前不斷飄飛的黃葉的時候,他一直都期待著西裝口袋裡的手機能夠響起來,期待著雪吟給主動給他打電話,可是,這女人似乎是給他徹底卯上了。

    她簡直完全漠視他,籐鵬翔心裡恨得牙癢癢的,暗自罵著,傅雪吟,看我們到底誰狠到底?反正,有你兒子在我身邊,我也不怕你不理我。

    這樣想著,他就問著念乃「兒子,餓沒有?」「餓了啊!肚子都咕咕響了。」念乃枕在他寬大的胸懷裡,一雙烏黑的眼睛凝望著不斷飄飛的落葉,有氣無力地說著。

    「爹地,媽咪她們肯定吃飯了。」念乃想起家里長方桌上擺放的那一大盤雞翅,嘴裡的口水就直流。

    「可是……」籐鵬翔好看的劍眉擰了一下,其實,他給兒子一樣肚子也餓了,但是,他真的拉不下臉回去啊!下午,是他要帶著念乃出來的,現在就這樣回去,真的面子掛不住,他肯定會被家裡的傭人笑話死了。

    傅雪吟,你也真夠狠心的,都出來了三個小時了,也不讓福伯來找我們,這樣想著,籐鵬翔氣不打一處來,好吧!即然你狠心,也休怪我無情。

    「兒子,爹地帶你去吃啃德雞怎麼樣?香噴噴的啃德雞啊」

    「好,爹地。」兒子聽說老爸要帶他去吃啃德雞,高興的歡呼了起來,還湊上去猛親了老爸一口。

    *

    籐宅

    雪吟與霓兒坐在飯廳的餐桌邊,看著滿滿的一桌子菜色,糖醋排骨、紅燒肉、青椒炒玉米、冬筍磨菇湯、青椒牛肉絲,宮爆雞丁……這些全都是念乃喜歡吃的,可是,現在,這飯廳就坐在她與女兒兩個人,想起平時的用餐時的熱鬧情景,有念乃,有霓兒相死吵鬧,還有籐鵬翔在旁邊笑臉吟吟的給他們夾著菜,而她卻默默地吃著飯,帶著一張笑臉,看著他們,心裡蕩漾著幸福的感覺,那畫面是多麼的溫馨,有家的溫馨感,可是,現在,就只有她們與霓兒冷冷清清的兩個人,她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胃脹的很,真的吃不下。

    「夫人,要不,我派人去找一找少爺他們吧。」見少爺帶著小少爺都離開了將過五個小時了,福伯心裡早就急壞了,他早就想讓傭人們去找,可是,卻遭到了少夫人的阻攔。

    天都快黑了,他再次麻著膽子提議,而傅雪吟坐在飯廳餐桌旁,沒吟了半晌,心裡暗忖著籐鵬翔這男人太小心眼,居然帶著她的兒子消失了這麼久,她到要看看,他們能磨幾時,這一次,如果她妥協了,下一次,指不定他把兒子慣成什麼樣。現在的念乃有時都不把她放在眼裡了,壞毛病一大堆,以前,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到不是說她希望兒子絕對地服從她,只是,這樣下子下去,念乃身上會慣出一大堆的臭毛病出來,他現在已經讀幼稚園大班了,再過一年,就要送去讀一年級了,有些毛病慣出來一輩子都改不掉,籐鵬翔喝了一肚子的墨水居然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在教育孩子的事情上,他們並沒有達成共識。

    「別去了,福伯,隨她們吧。」冷冷地語畢,雪吟便帶著已經吃飯放下了筷子霓兒轉身上了樓,心想,會出什麼事,籐鵬翔只是在跟她賭氣而已。

    等氣消了,自然會帶著兒子回來,看他能撐到幾時,哼。

    福伯看著少奶奶消失在樓梯口的纖瘦背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老首長從不管家裡的事兒,連一日三餐都要送去他的書房裡,夫人與老爺去世,凝雅小姐與鵬飛少爺被美國抓捕後,這屋子裡就嫌得冷清了,好不容易鵬翔少爺帶著倆孩子歸來,可是,少爺與少奶奶又在鬧彆扭,有時,他們下人還真是為難,他知道鵬翔少爺愛少奶奶,什麼都聽她的,所以,現在,他也不敢出動人馬去找,還真是有點騎虎難下,千萬別出什麼事兒才好。

    *

    臥室裡

    雪吟一邊跟霓兒脫著身上的衣衫,一邊囑咐她不要踢被子,因為,小霓兒經常踢被子容易感冒,這兩天天氣氣溫又下降了。

    「媽媽,哥哥幾時回來呀?我想他了。」霓兒被媽媽脫得只剩下一件小秋衣了,鑽進被窩的時候,她抬起頭,眨著一對漂亮的眼睛問著雪吟。

    「霓兒乖乖,哥哥明天就會回來了,好好閉上眼睛睡吧。」

    說完,雪吟還給霓兒拉了一下被子,霓兒閉上了眼睛,僅止片刻,霓兒就進入了夢鄉,睡得很沉,雪吟坐在床邊,低下頭,看著霓兒雪白漂亮的容顏,心裡倍感到溫暖,冬菲抱著霓兒引開那群拿著槍的敵人畫面至今還歷歷在目,不管過了多少年,她都不會忘記,因為,她永遠記得冬菲對她說過的話「念乃是籐市長的兒子,我不能讓他出半點兒差錯。」

    多麼一個偉大的女性,她用生命救了她與念乃,連自己的孩子也不顧,只因為,她們是籐市長的家人,她對籐市長這份默默無私的奉獻籐家一輩子都還不清,所以,她才會把恩報在霓兒身上,因為,那樣會讓她的心好過一點,有時,她的心甚至還偏向了霓兒多一些,因為,在這個世間上,霓兒已經無父無母了,她不能再讓她受半點兒委屈,那樣,她才會對得起在天之靈的冬菲,也不枉費冬菲用生命來救了她們母子倆。

    可是,籐鵬翔無法理解她心中的這種情感啊,或者他知道,只是在給她裝蒜而已,也許,籐鵬翔是對自己親生兒子的感情蒙蔽了心智,所以,才會這樣偏坦念乃。

    隨他吧,想通了,他就會回來的。

    *

    麥當勞、啃德雞店裡

    念乃一邊啃著手裡的雞腿,一邊對爹地樂呵呵地說著「太好吃了,這北京的啃德雞與h市的不一樣啊。」

    「一樣了,兒子,怎麼可能不一樣呢?」籐鵬翔只吃了一包署條,一碗咖哩飯,他一向不吃雞腿,所以,把自己的那一份給兒子吃了。

    在等待兒子進餐的過程裡,他掏出一支香煙,點燃,默默地吸著,墨黑的眼睛透過玻璃窗望向窗外,窗玻璃上灑印著碎淡的光芒,窗外的街景好幾株的環保樹下被夕陽掃下了一層又一層淡淡的黃影。遠邊天際,夕陽已經快要從地平線上沉落下去了,眼看著天快黑了,可是,雪吟還不打話過來,給他一個台階下,現在,他心裡可愁死了,他一直都是一個非常愛好面子的人,搞成這樣,他真的不能就這樣回去。

    「爹地,我吃飯了。」念乃放下手中的筷子,抹著沾了油的小嘴角,打著飽嗝兒。

    「好,走吧。」籐鵬翔掐滅了指尖的煙蒂,把還冒著白煙的煙蒂丟入木製煙灰淦缸裡,然後,就牽起了兒子的手走出了啃德雞店。

    「爹地,我們要去哪兒啊?」念乃見天快黑了,可是,爹地並沒有說要回家去。心裡難免有一些著急起來啊。

    「去酒店啊。」籐鵬翔牽著兒子的手走進了鄰近一間最高檔號華的香格里拉大酒店。

    「我們不回家嗎?爹地。」住酒店,小念乃是頭一遭,心裡有一點兒害怕啊。

    「兒子,你媽沒有找我們,這樣回去不好吧。」

    「也是,媽咪好狠心,我們都出來這麼久了,也不打一個電話給我們。」

    「所以,今晚我們就住酒店,讓你媽咪著急,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打你,好不?」

    「好是好,不過,明天回去,媽咪不原諒你怎麼辦?」念乃張著一對雪亮的瞳仁,眉宇間全是為父親擔憂的神色。

    「沒事,我自有辦法,走吧。小子。」籐鵬翔愛憐地用手摸了摸兒子的頭,兒子會替他擔憂,他心裡感到十分的窩心。

    當他正欲帶著兒子走向那個金碧輝煌的收銀台時,一個男人慌慌張張從裡面跑了出來,一小心撞了籐鵬翔一下,還差一點撞倒了小念乃,籐鵬翔為了顧忌兒子,深怕兒子被撞受傷,也沒去細細察看這個與他撞滿懷的男人。

    「對不起,對不起。」男人低著頭,道完歉後揚長而去。

    籐鵬翔把兒子摟入懷裡,柔聲問著小念乃「沒撞到你吧,兒子。」

    「沒有。」念乃搖了搖頭,只是,面色有一點兒蒼白。

    見兒子沒事,籐鵬翔才放下一顆緊懸的心來,他重新牽起兒子的手走向了收銀台。

    「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你的?」收銀員小姐笑容可掬地詢問道。

    「給我開一間房,vip的。」說完,他就低下頭來伸手去口袋裡掏自己的錢夾,可是,手卻掏了空,不會吧,莫非是自己放錯了口袋,可是,他把身上的口袋都收遍了,也沒有收出自己的錢夾來。

    錢夾丟了,對了,肯定是剛才那個撞他的男人偷走的,他急忙拔腿就奔向了門口,可是,街道上人影綽綽,燈火雖輝煌,可是,哪裡還有那男人半點影子。

    「爹地,怎麼了?」念乃跟著跑了過來,皺著一張小臉關切地詢問。

    錢包丟了,籐鵬翔這輩子還沒這樣糗過,他重新走回收銀台,收銀台小姐笑咪咪地把開房的手續單遞過他。

    並報出三位數的人民幣,籐鵬翔拿著手續單,好看的眉宇皺了起來。

    他對收銀小姐說了一句「稍等一等。」然後,就拿出手機給陸震遠打了一個電話。

    不是萬不得已,他也不會給那小子打電話,可是,現在,他錢夾丟了,裡面有幾千元的現金不說,還有好幾張銀行卡,那卡有他設的密碼,都是高難度的密碼,不容易被人破解,可是,現在,他不能回家,給兒子就快要露宿街頭了。

    陸震遠也夠歌們兒,接到電話十分鐘不到,就衣冠楚楚地出現了香格里拉大酒店的門口。

    他替籐鵬翔付完賬單,把他們帶去了住宿的酒店,就笑得前覆後仰了,甚至四仰八叉地躺在vip貴賓房水藍色大床上。

    「籐書記,你……笑……死我了,居然帶著你寶貝兒子離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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