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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02章 【西域】 文 / 簫輕宇

    自言自語地說了一番話後,林南的心情也豁然開朗,之前秦軍所帶來的壓力頓時煙消雲散。

    勝利了,是美好的。

    「主公,各部兵馬都已經陸續回來了,據斥候傳來了消息,說被劉備殺死的馬超,似乎假的,而張繡、王雙保護著的那個馬超才是真的。如今,馬超已經率領殘部朝虎牢關而去,而索緒、侯選、楊秋、程銀等人也都去了虎牢關,秦軍在路上合而為一,在馬超的帶領下,一路向西走了。」郭嘉騎著一匹快馬,來到了林南的身邊,經最新獲得的消息稟告給了林南。

    林南點了點頭,扭頭看了郭嘉一眼,見郭嘉的手臂上纏著一根繃帶,繃帶上已經被鮮血浸紅,便關切地問道:「奉孝,你受傷了?呂曠是怎麼保護你的?」

    「一點小傷而已,也是個意外,怪不得別人。」郭嘉樂觀地說道。

    「軍醫看了嗎?」

    「看了,我這不是已經包紮好了嗎?」

    林南對郭嘉還是很照顧的,之前郭嘉身體瘦弱,他生怕郭嘉會英年早逝,便讓郭嘉鍛煉身體,還讓他注意營養搭配。漸漸的,郭嘉習慣了在北方生活,身體也逐漸硬朗起來,已經不再是哪個羸弱的郭奉孝了。

    「嗯,那就好,你是個謀士,不是衝鋒陷陣的將軍,這活不適合你幹,以後不會讓你和公達再這樣做了,很危險的。」

    「多謝主公關心。」

    「奉孝,你說馬超退到虎牢關以後,接下來會怎麼做?」

    郭嘉想了想,說道:「我正是為了這事來的。徐晃已經率領小分隊進入邙山許久了,馬超在中原沒有立足之地,加上這次慘敗。必然會退回關中。屬下以為,此時正是徐晃的小分隊開始行動的時候。」

    「嗯,正合我意,立刻飛鴿傳書給徐晃,讓徐晃開始行動,他的小分隊憋了那麼久。也是時候發威了,最好,連同函谷關一起拿下,這樣,我軍就可以正是進入司隸了。」

    「諾!」

    這邊郭嘉剛剛退走,那邊荀攸便急忙策馬而來。

    林南專門看了一眼荀攸,見荀攸身上沒有傷,這才鬆了一口氣。他見荀攸急急忙忙的,便問道:「軍師。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如此慌張?」

    「主公,剛剛接到張郃將軍的飛鴿傳書,魏軍果然開始行動了,魏軍大將夏侯淵,突然襲擊了垣雍城,數萬大軍將垣雍城圍的水洩不通。」

    「混蛋!我就知道,曹孟德兵退三十里按兵不動。肯定有陰謀。沒想到,他居然在這裡等著我。張郃那邊戰況如何?」

    「好在張郃之前做好了準備。所有防禦措施都已經準備齊全,雖然遭受夏侯淵數萬大軍的圍攻,依然能夠堅守城池。」

    「很好。軍師,我軍剛剛結束戰鬥,那邊戰鬥又起,以軍師之見。我軍現在該當如何?」

    荀攸道:「此地距離垣雍城有八十多里之遙,就怕魏軍是以圍攻垣雍城為幌子,在路上設下埋伏,伏擊援兵。屬下以為,不如主公率領一支勁旅輕裝前進。偷襲魏軍大營,襲擊其後,來個圍魏救趙。魏軍大營據此也有八十多里,但一路上道路寬闊,騎兵奔馳沒有障礙,可以很快到達。」

    「好,就這樣辦。即刻傳令趙雲、太史慈、甘寧、黃忠、張遼五人,各自挑選三千精銳輕騎來我這裡集合,這裡就交給軍師指揮了。」

    「諾!」

    典韋扭頭看了曹操一眼,見曹操輕輕地點了一下頭,便回答道:「因為,殺死當今天子的,正是我!」

    此話一出,更讓在場的人震驚了,他們將目光一致移到了曹操的身上,可什麼都沒說,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事情真相大白,本王也就不再隱瞞諸位了,早在一個月前,在燕軍渡過黃河之時,本王就知道林南要做什麼了,本王特意派遣典韋去了燕軍大營,按照本王對林南的瞭解,他肯定會留下典韋,藉機利用典韋做一些對本王不利的事情。所以,本王就將計就計,讓典韋潛伏在燕軍大營裡,必要時可以行非常之事……」

    說到這裡,曹操站了起來,問道:「典韋,西涼兵是否已經把林南當成了刺殺天子的兇手?」

    「大王放心,屬下出現的恰如其分,而且當時天子所在的地方,只有飛羽軍的龐德、盧橫等人在,屬下刺殺了天子後,立刻逃走了,同時已經喊出了燕軍刺殺陛下的話語,西涼兵肯定深信不疑。」典韋答道。

    「很好。」

    在場的眾人聽完這段對話後,心中都各懷鬼胎,但是絕大多數都是對曹操的做法沒有異議,天子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個擺設。

    可是,對於徐庶和劉曄而言,卻意義非凡。

    徐庶跟隨曹操,正是看中了曹操身上的品質,加上戲志才的極力推薦,他才在戲志才病亡之後當上了曹操的首席軍師,替曹操出謀劃策。

    可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曹操居然會公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雖然他對大漢的皇室不報有什麼希望,但是也不能說隨意殺戮,對此,他不敢苟同,心裡也像有一把重錘壓著一樣,難受至極。

    只是,他不敢在外表上表現出來,因為就在剛才,曹操的那一雙慧眼,已經把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審視了一遍。

    劉曄是東漢光武帝劉秀之子阜陵王劉延的後代,是堂堂正正的漢室宗親,不像劉備那廝,到處說自己是漢室後裔,因為年紀輕輕的他,就已經很有名氣了,是以曹操佔領徐州和豫州之後,聆聽他

    在揚州,便讓人帶著金銀去請他出仕。

    他當時沒有猶豫,便跟了曹操,目前雖然只是在曹操身邊擔任幕僚,但是也常常為曹操獻策。而且覺得曹操有梟雄之資,以後會成就一番功業,所以就一直沒有離開。

    只是,他雖然對漢室不報什麼希望,自己也不想像劉備那樣口口聲聲的以興復漢室為己任,從心裡。他還是不願意任何人對漢室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曹操的此舉,正中他的軟肋,他一聲不吭地坐在那裡,內心卻已經是翻江倒海了。

    「元直、子揚,你們兩個人在想什麼呢?」曹操突然發話問道。

    徐庶道:「我在想,一旦天子駕崩,林南弒君的消息傳開,官渡形勢是否會發生什麼變化。」

    曹操「哦」了一聲,將目光移到了劉曄的身上。問道:「子揚先生,你呢?」

    劉曄直起腰身,拱手回答道:「魏王,我在想,陛下駕崩,並沒有留下子嗣,而先帝子嗣也只剩下陛下一個,先有弘農王劉協被大將軍何進所殺。今次天子又駕崩了,大漢的天下何人當為皇帝。大漢的江山又是否會就此終結。天崩地裂之後,大漢是否會呈現出戰國時七雄並立的局面……」

    曹操聽後,笑道:「兩位想的都比本王深遠,本王只是在想,在場的人到底有幾人和本王的心不一致……」

    頓了頓,曹操環視了一圈。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目光如炬,一個一個的看著在場的武。

    之後,便是良久的沉靜,每一個人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壓力。大家坐在那裡都不敢動,但是眼睛卻在不停的交匯。

    當曹操的目光移到夏侯惇的身上時,夏侯惇的那一隻獨眼裡散發出來了光芒,低聲吼道:「大王,你是瞭解我的,元讓對大王可是忠心耿耿的。」

    曹操點了點頭,將目光移到了曹仁的身上。

    「大王,你是瞭解我的,子孝自從跟隨大王以來,是一直以大王馬首是瞻的。」

    曹操又點了點頭,順勢將目光移到了曹洪的身上。

    「大王,你看我做什麼?我曹子廉可是從小和你一起偷看過女人洗澡的,當時你讓我保密,我一直到今天都沒有說出來……」曹洪話說到一半,突然摀住了嘴巴,環視了一圈,見眾人的臉上都緊繃著,想笑又不敢笑,那表情他看了都難受。但是,他也意識到了,自己失語了,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的臉上一陣羞紅,斜視了曹操一眼,見曹操面無表情的,他就更加不敢看曹操了,最後憋的滿臉通紅,都快趕上關羽的臉了。

    「大王,我等對大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天日昭昭,我心可鑒。」李典、樂進、於禁、曹休等人,不等曹操把目光移到他們的身上,便忍俊不住了,竟然不約而同地抱拳向曹操表示忠心。

    「大王深知法度,恩賞有加,勝過天下人,我等必盡其心,敢不效犬馬之勞。」徐庶、程昱、劉曄、滿寵、董昭、任峻、毛玠等人一起朗聲道。

    「我等願意為大王上刀山、下火海,雖死無憾!」典韋、許褚見狀,互相對視了一眼,也齊聲說道。

    曹操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接著坐了下去,示意大家都坐好,緩緩地道:「諸位對我曹操的心意,我又何嘗不知。當然,我相信,你們當中也有極個別的人在說著違心的話。我不管你們怎麼看我,我曹操,始終是曹操,是全天下最獨一無二的。弒君之人,當戮其首,懸掛其首級於城門,今天話從本王口中出去,進入諸位之耳,我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從現在起,諸位請莫衷一是,刺殺天子犯有弒君大罪者,林南也!」

    「諾!」眾人齊聲回答道。

    徐庶低著頭,雙眼看著自己面前的酒菜,很長時間沒有轉動,暗暗地想道:「這就是所謂的梟雄嗎?那他弒君的目的何在,只是為了單純的嫁禍給林南嗎?曹操……你確實是獨一無二的,也正因為如此,我徐庶才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你,雖然剛才我的心曾因你派典韋弒君動搖了,但是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何況一個傀儡皇帝呢?」

    劉曄的心境和徐庶完全不同,他雖然接受不了曹操派典韋弒君,但是在這樣的一個群雄並起的時代,很顯然。劉家的天下已經被盡數瓜分,任何人都無法阻止漢室的瓦解。他暗暗地想道:「陛下無子,皇帝當如何立?或許,曹孟德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沒有了可以繼位的皇帝,天下或許會呈現出另外一番景象。看來,漢室的江山。終於要土崩瓦解了。那麼這場戰爭,又將會何去何從?」

    大帳內一陣沉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家知道了天子駕崩的消息,雖然沒有一個人落淚、哭泣,但是所有的人心中都不好受,剛才曹操的試探,讓他們都覺得,曹操這個人很多疑。

    就在大帳內的氣氛還是一片死氣沉沉的時候,曹純披著戰甲。腰懸利劍,頭戴鐵盔,從大帳外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他一進大帳,便抱拳道:「啟稟大王,戰場已經清掃完畢,我軍大獲全勝,一把火燒死了馬超主力幽靈軍一萬三千六百三十七騎,同時。馬超手下四大將之一錢虎也死在火中。這次戰鬥,我軍傷亡只有三百七十八人。」

    「哈哈哈……很好。這是一個可喜的事情,加上典韋帶來的好消息,算是雙喜臨門。曹純,入座吧。」曹操開心地說道。

    「諾!」

    等曹純入座,曹操便舉起了手中的酒杯,說道:「諸位。請滿飲此杯,然後盡情享用,吃飽喝足之後,全軍後撤三十里,到牛家屯駐紮。等待夏侯淵帶領援兵到來。」

    「諾!」

    ……

    卷

    縣縣城的城牆上,林南站在太陽底下已經足足一個時辰了,任由那烈日暴曬,也阻擋不了他。

    趙雲帶領別動隊已經離開四天了,四天的時間裡,林南一直在擔心著他們,這些都是從軍隊各部中抽調出來的精英分子,都是身經百戰之後,才當上了將軍、校尉的,如果他們全軍覆沒了,那就意味著整個燕軍的將領將直接斷層。

    司馬朗從樓梯下面快步走了上來,一來到林南的身邊,便欠身說道:「主公,屬下又去看過了,李玉林說,趙將軍並未通過信鴿傳回一點信息。」

    「除了兩天前雙鍾嶺一戰的消息外,趙雲他們已經整整兩天沒有音訊了,會不會出什麼事情?」林南擔心地說道,既是問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司馬朗道:「趙將軍武藝超群,龐德、管亥、盧橫、李鐵等人也都是各個身手不凡,加上二百名身經百戰的將領,如此強悍的一支別動隊,天下少有,雙鍾嶺一戰,便是最好的例證,請大王寬心。」

    林南點了點頭,剛準備轉身,便看見從遠處奔馳來了一隊騎兵,約有百餘騎兵,他看了一眼領頭的人,登時歡喜地說道:「回來了,趙雲他們回來了……快,讓士兵列隊,迎接英雄凱旋!」

    卷縣縣城的城門外,林南就近拉攏過來了張遼、聘、烏力登、蹋頓等人,列隊在城門口,擺開了歡迎的陣勢,準備迎接凱旋歸來的趙雲等人。

    可是,當趙雲等人由遠及近之後,他看到了他們都是一臉的愁容,一個個神情落寞,垂頭喪氣的,像是一隻鬥敗的公雞,而且,他也並未看到應該看到的那個人,同時也沒看到管亥、李鐵。

    「主公,可能是管亥、李鐵兩位將軍在後面保護陛下,趙將軍先行歸來報喜吧。」司馬朗見林南皺起了眉頭,他跟隨在林南身邊那麼久了,察言觀色的本領還是有的,便安慰道。

    林南不答,他從趙雲、龐德、盧橫等人的臉上看出了一絲不尋常,因而,臉上本來浮現的笑容,也逐漸消失,最後變得一臉的陰沉。

    「或許,是趙將軍想給主公開個玩笑,現在肯定是他們故意表現出來的,等他們一會兒到了主公身邊就會給主公一個驚喜也說不定……」司馬朗盡力的說著好話,可是說著說著,他就發現自己的好話並不能起到安慰林南的效果,也就不再說了,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心中卻已經是翻騰不已了。

    良久,林南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伯達。」

    「屬……屬下在……」司馬朗突然聽到林南的叫聲,有些慌神。

    「你去傳令,讓治軍從事許攸準備一個祭台。」林南說這話時,語氣十分的平淡,陰鬱著的臉逐漸恢復了平靜,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就連說話也是只蠕動了一下嘴唇。

    「準備……準備祭台?」司馬朗吃驚地問道。

    「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林南的話語依然很淡,但是卻給人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是,屬下明白。」司馬朗確實明白,轉身離開,朝城內跑了過去。

    「遠、仲業、烏力登、蹋頓,你們將歡祝用的鼓吹都撤了吧。讓士兵也都回城裡。」

    「主公……」張遼欲言又止。

    「遠想說什麼?」

    「沒什麼。」

    其實,張遼想說,請林南節哀順變,但是似乎這個時候還不太合時宜,雖然他看到趙雲等人的表情出了點問題,但是他卻不敢保證自己的猜測,所以,什麼都沒說。

    命令下達之後,不一會兒的時間。原本集合在城門口準備歡慶的士兵,都回到了城裡,林南只留下張遼、聘兩個人,讓烏力登、蹋頓都離開了。以至於導致剛才還擁擠不堪的城門口,頓時變得如此蕭條,只剩下翩翩三騎。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趙雲、龐德、盧橫等人都來到了城門口,紛紛從馬背上下了來。一起走到了林南的身邊,抱拳道:「參見主公!」

    「你們辛苦了。遠、仲業,帶諸位將軍、校尉下去休息。」

    張遼、聘道:「諾!」

    只是,這一次,趙雲、龐德、盧橫等人都沒有動,依然地靜靜地站在那裡。趙雲向前走了一步,抱拳道:「主公。我……」

    「子龍帶著別動隊的成員已經去了四天了,這四天的時間裡,你們都辛苦了,先跟隨張遼、聘一起下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等你們酒足飯飽休息好以後再說。」林南知道趙雲想說什麼,只是他還沒有做好心裡準備。

    說完,林南調轉了馬頭,便進了城,面目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內心卻極為痛苦,他已經猜測到了結果。

    他策馬來到了縣衙,縣衙的門口,許攸已經佈置好了一個祭台,專門候著林南的到來。

    此時,許攸見林南到來,便主動迎了上去,說道:「主公,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主公了。」

    林南翻身下馬,直接走到了祭台邊上,先是焚上了三根檀香,插在香爐之後,便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嘴裡默念道:「為國捐軀的將士們,你們在那邊好好的過,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不徹底的打敗西涼兵,我林南就枉為一國之主!如來佛,上帝,真主阿拉,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但是還是希望你們三位能夠一起保佑我,不管你們現在是已經死了,還是沒有出生,都請你們照顧好我在你們那邊的兄弟,讓他們過上幸福的日子。」

    為求真誠,林南還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一是下定了自己的決心,二是祭

    奠死去的亡靈。

    許攸、司馬朗都在旁邊看著,見林南言行怪異,卻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什麼如來佛,上帝、真主的,他們聽不懂。

    等到林南站起來之後,一轉身,目光中射出了兩道攝人的光芒,那是一種殺氣,十分的凌厲。

    「午時過後,讓趙雲到這裡來找我,其餘人全部各歸各軍,將所有缺失的人員名單報上來,並且草擬一份軍費賠償的書,所有戰死者,皆一律以烈士待遇對待。」說完這句話後,林南便大步流星地走進了縣衙。

    許攸看到林南如此模樣,便扭頭問道:「伯達,出什麼事情了?」

    「好像是趙將軍沒有能夠完成主公的交託,而且管亥、李鐵兩位將軍也可能陣亡了。」司馬朗將自己從林南身上的體會說了出來。

    許攸「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麼,急忙讓人把祭台給撤了,司馬朗作為軍師祭酒,則去傳達林南的命令去了。

    剛過了午時,趙雲便踏入了縣衙,一路上步履顯得很是沉重。他回來了,帶著敗軍回來的,而且還有一個很壞很壞的消息沒有來得及跟林南說,所以他的心裡很是內疚。

    從縣衙的大門口,到縣衙的大廳,短短的幾十米距離。他覺得自己彷彿走了將近一天的時間。

    大廳內空無一人,趙雲一隻腳跨進大廳,一隻腳還在外面的時候,突然僵在了那裡,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把跨進大廳的那一隻腳收了回來。轉身就走。

    「既然來了,又何必要走?」大廳裡,突然傳出來了林南的話語,「進來吧,跟我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主公,屬下無能,未能將天子帶回來,而且……而且還折損了管亥、李鐵等八十七個好兄弟,另外……」趙雲最後一件事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一直欲言又止。

    「講!」

    「天子駕崩了……」趙雲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

    林南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的驚奇,之後沉寂了片刻,便問道:「弒君的是典韋嗎?」

    「嗯,典韋裝瘋賣傻,騙過了屬下,都是屬下的錯!請主公責罰。」

    「這和你無關,典韋騙過了我們所有人。」林南道,「好了。你下去休息吧,明天過後。將會有一場大戰,同時也是我軍一雪前恥的時候。」

    「可是,天子駕崩了,由於典韋的嫁禍,弒君的罪名就落在主公身上了,加上馬超的幽靈軍實力驚人。打仗的方法也很怪異……」趙雲道。

    林南道:「卞喜已經傳回了最新的消息,馬超的幽靈軍今天在和曹操在官渡以東的戰場上交戰時,曹操利用誘敵深入,幾乎全殲馬超軍團,一把火燒的馬超只剩下一千多騎落荒而逃。所以。馬超已經失去了優勢,是時候讓我們展開進攻了。再說,我本來就是一個弒君之人,劉宏就是死在我的劍下,就算弒君的罪名落在了我的身上,又有什麼好擔心的,這次的事情,清者自清。」

    「諾,屬下明白了。」

    這時,一個士兵將幾封飛鴿傳書遞給了林南,林南接過以後,默默地看了一遍,緩緩地說道:「韓猛帶領并州人馬已經抵達鄴城,準備在鄴城和從薊城來的大軍會合,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到來的。」

    ……

    東方露出魚肚白的時候,王雙單刀匹馬的便闖進了馬超所在的大營裡。他一聽到馬超兵敗的事情,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急沖沖的走了進來。

    「大王,這怎麼可能呢,大王,我們的……」王雙一進大帳,便大喊大叫了起來,他始終還是不太相信幽靈軍會死的那麼慘烈。

    可是,進入大帳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是錯的,因為大帳中多了一張面孔,那人相貌他似乎在哪裡見過。

    「你來幹什麼?」王雙終於知道他是誰了,正是前次劉備派來的使者孫乾。

    孫乾很客氣地說道:「是我家大王讓我來的,有急事找秦王商議……」

    「王雙,站一邊去!」馬超厲聲說道。

    孫乾道:「秦王,那我家大王可就全仰賴秦王殿下了。」

    「就這樣定了,希望這次楚王不要再食言了,上次的事情……」馬超道。

    「上次的事情完全是誤會,並不是我軍不出兵,而是因為秦王殿下英勇無敵,覺得沒有必要給秦王殿下添亂……」孫乾開始憑藉著那張嘴為劉備狡辯。

    「不用解釋了,本王心裡清楚。回去後,請轉告楚王,事情就這樣定了,希望這次楚王不會再食言了,否則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一定一定。」

    馬超道:「不送!」

    孫乾走出了大帳,在帳外的王雙瞪了孫乾一眼,再一次走進了大帳,急忙稟告道:「大王,陛下駕崩了……」

    「駕崩了?」馬超的臉上,非但沒有表現出一絲的哀愁,反而多了一絲的興奮,急忙問道。

    王雙重重地點了點頭,將在虎牢關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馬超。

    馬超津津有味地聽著,俄而面露怒色,俄而緊張萬分,俄而唏噓不已,等聽完王雙的講話之後,他整個人感慨良多。

    「沒想到,林南的帳下,居然有此等實力,區區二百人,竟然將虎牢關攪了個天翻地覆。只是,典韋為什麼會在林南的手底下?還有。為什麼林南會刺殺當今的天子?」

    王

    雙道:「大王,屬下也不是很清楚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繡呢?」

    「正帶著七萬大軍在來官渡的途中。」王雙答道。

    「在王允、馬日磾和楊彪的問題上,張繡處理的十分得當,你也立下了不少功勞,斬殺了號稱十八驃騎之一的管亥,也算是削弱了燕軍的力量。你跟我到父王那裡走一遭。陛下駕崩了,這麼大的事情,不能不通知一下父王。」馬超說著,便走出了大帳。

    出了大帳,馬超騎上了一匹駿馬,也不等王雙出來,便大喝一聲奔馳出了大營,朝西而去。

    西涼兵大軍十幾萬,雖然都駐紮在一起。但是卻分了好幾個營寨,除了馬超本身在最前面的一座營寨外,後面尚有九座大營,分別是涼王馬騰和其部下八健將所立的營寨。

    馬騰的營寨在最中間,據馬超的營寨大約有五里多地,是以不得不騎馬過去。

    不大一會兒功夫,馬超便到了其父馬騰的營寨外,守在營寨門口的士兵見到馬超來了。都個個精神抖擻,齊聲叫道:「秦王威武!」

    馬超心高氣傲。早已經習慣了別人對自己的臣服,連看都不帶看一眼的,便策馬進了營寨,直奔中軍大帳。

    翻身下馬,馬超將馬韁隨意地拋給了一個士兵,大步流星地便走了進去。大叫道:「父王……父王……」

    大帳中,馬騰端坐在上首位置,他面部輪廓如同雕刻一般,稜角分明,眼窩深陷。鼻樑高挺,下巴上留著一小撮泛著黃的山羊鬍子,乍一看之下,和羌人無疑。

    他身軀壯實,近年來因發胖略顯臃腫,臉上的輪廓與整個體形都往圓的方向發展,但腰板還是挺得直直的,看得出年輕時是個出色的武士。他頭戴飾有金貂的王冠,身披青底繡金綢袍,腰束飾有獬豸的大帶,足登牛皮戰靴,給人的印象華貴、威武。

    他的生母是羌族美女,所以身上有二分之一的血是羌人的,加上多年在西羌一帶居住,使得他的生活習性和羌人無疑,雖然已經成了涼王,但是他的穿著時常會在漢服和羌族服飾之間來回更換,畢竟他的部下裡,絕大多數都是羌人。

    馬騰見馬超從帳外闖了進來,便呵斥道:「孟起,你都已經是秦王了,怎麼做事還是如此的魯莽?沒看到我的大帳之中坐著一位客人嗎?」

    「客人?」馬超斜視了一下坐在大帳中的人,見有一個金髮碧眼,相貌和羌人、中原人都大有不同的人坐在馬騰的右手邊,便好奇地打量了起來。

    那金髮碧眼的人見馬超在打量著他,便微笑著站了起來,微微向著馬超鞠了一躬,緩緩地說道:「尊敬的王,你好,我叫安尼塔帕特裡奇,很榮幸能夠認識你。」

    馬超還是第一次見過這樣長相的人,聽他說的話也特別彆扭,如果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出來他在說什麼。但是,見到這個自稱安尼塔帕特裡奇的人見到他不下跪,臉上便浮現起來了一絲不喜,呵斥道:「大膽!見到本王,為何不下跪?」

    安尼塔帕特裡奇臉上的微笑一直沒有消失,再次向馬超鞠了一躬,用他那並不純熟的漢話說道:「對不起,尊敬的王,我只對你們的皇帝才能下跪。」

    馬超聽這個叫安尼塔帕特裡奇的人說話很彆扭,既不是中原人,也不是西涼人,甚至連西域人都不算。他一向心高氣傲,心中不忿,臉上表現出來了極為厭惡的表情,扭頭對馬騰說道:「父王,這個姓安的是誰?怎麼可以這麼無禮?」

    馬騰道:「他說他來自羅馬帝國,是羅馬帝國派來的使者,哦,羅馬帝國就是西域人口中所說的大秦,距離咱們大漢,有……有……總之很遠很遠。他說,他本來是帶了一個長長的隊伍來的,可是一路上歷盡千辛萬苦,還屢次遭受到了匈奴人、大月氏人、烏孫人等西域各國的掠奪,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他能夠抵達這裡,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羅馬帝國?怎麼又姓羅,又姓馬的?是姓羅的和姓馬的人建立的國家,還是他們那地方養的全是拉車的騾馬?」馬超不解地問道。

    馬騰搖了搖頭,說道:「這個……為父也不知道,他只是那樣說的。」

    馬超又再一次打量了安尼塔帕特裡奇一眼,說道:「姓安的,你告訴我,你那麼大老遠的來我們大漢,想幹什麼?」

    安尼塔帕特裡奇能聽懂的漢話有限,但是馬超說的這一句話,剛好他能聽得懂,便搖了搖頭,說道:「尊敬的王,你錯了,我不姓安,我叫安尼塔,姓帕特裡奇。我來你們大漢,是受了我們偉大的皇帝的囑托,出使大漢。所以,我需要見到你們的皇帝。」

    安尼塔帕特裡奇沒有說謊,他確實是來出使大漢的,自從接受了這項任務,他帶著六千人的使節團,從羅馬帝國出發,一路向東,長途跋涉,歷盡千辛萬苦,才抵達了大漢,只是,一路上死傷了很多人。他抵達大漢時,還有十幾名隨從跟隨,在從西域進入涼州時,遭受到了鮮卑人的襲擊,如果不是敦煌太守帶兵及時趕到救了他的話,只怕他已經一命嗚呼了。

    敦煌太守救下安尼塔以後,便讓人將安尼塔送到了中原,交給涼王馬騰發落。今天,安尼塔也是第一天抵達這裡。

    「你要見我們的皇帝是嗎?」馬超的臉上揚起了笑容。

    「是的,我尊敬的王,如果你能讓我見見你們的皇帝,我一定會請耶穌保佑你的。」安尼塔畢恭畢敬地說道。

    馬超聽不懂耶穌是什麼,但是他聽到保佑這個詞,估摸著耶穌應該是他們那邊的神明,或者說是他們的皇帝。他嘿嘿笑了笑,指著馬騰說道:「你真走運,來的正是時候,如今坐在你面前的,便是當今的天子,我

    們的皇帝,而我,就是太子。姓安的,你見了我們的皇帝,怎麼還不下跪?」

    「孟起,你胡說什麼?」馬騰聽到馬超的話後,勃然大怒。

    「父王,孩兒沒有胡說,這是真的。當今天子已經駕崩了,在臨終時,曾留有遺言,要將皇位禪讓給父王……」

    「越說越離譜了,你……你剛才說什麼?陛下駕崩了?」馬騰臉上一陣詫異,急忙站了起來,走到馬超身邊,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父王,司徒王允、太傅馬日磾,以及安東將軍楊奉,裡應外合,圖謀不軌,並且暗中勾結燕侯林南,兩日前,林南帳下最為精銳的飛羽軍奇襲了虎牢關,並且刺殺了陛下。」馬超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怎麼可能?王允、馬日磾都是國之忠臣,又深受陛下隆恩,他們怎麼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本王不相信……本王不相信……」

    馬騰對漢室可謂忠心耿耿,自從他殺了董卓,收服董卓舊部以後,便在長安安置了一個小朝廷,安安穩穩地將劉辯供奉在那裡,並且自己特意請來了幾位國之元老,讓他們擔任重臣,輔佐皇帝,自己則出兵涼州,去安撫在涼州的羌人和漢人。

    可以說,沒有他馬騰,就沒有劉辯,也不會再有大漢,他安撫了羌人和漢人,多次擊敗叛亂的羌人,並且擊敗烏孫、匈奴、大宛,經營涼州四年,威名震盪西域,使得那些原本對大漢動搖的西域各國紛紛前來臣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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