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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94章 【暴君】 文 / 簫輕宇

    就在胡彧擋下一支當胸飛來的箭矢時,他的左臂和右腿上幾乎同時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兩支箭矢直接射進了他左邊的肩膀和右邊的大腿上。

    胡彧沒有叫,而是咬緊了牙關,朝著箭矢飛來的方向看去,犀利的目光橫掃過混亂惡毒戰場,他定睛看見麻強手持一張大弓,騎在一匹果下馬上滿弓待射,臉上也浮現促回來了一絲詭異的笑容,他便知道剛才的冷箭是麻強射的。他左邊的肩膀受了箭傷,鮮血如同泉湧,順著手臂向下流,不一會兒便染紅了他的整條手臂。

    箭矢插在了他的肩窩裡,讓他的左臂無法動彈,他鬆開了馬韁,雙腿用力一夾馬肚,大喝一聲「駕」,右手掄著鋼刀便向麻強衝了過去。

    本以為能夠一箭射穿胡彧心窩的麻強,看到那最為致命的一箭被胡彧給擋了下來,他滿是歡喜的臉上,笑容也逐漸變得僵硬起來,略有點吃驚地道:「這……這怎麼可能?」

    看到胡彧掄著鋼刀衝了過來,麻強的臉突然變得猙獰起來,大聲地對後面的士兵喊道:「放箭!快放箭,千萬別讓那人衝過來!」

    「大人……我們的人還在前面呢?」一個騎兵對於麻強的命令有些驚愕。

    麻強什麼話都沒說,將大弓的反拿在自己的手裡,直接用弓弦勒住了他身邊那個騎兵的脖子,猛地的用了一下力,強勁有力、細如鐵絲的弓弦直接將那個騎兵的喉嚨給勒斷了。他瞪大了兇惡的眼睛,厲聲道:「誰敢違抗命令,下場就如同他一樣。放箭!」

    其餘的人都害怕了起來,對麻強的話不敢違抗,紛紛拉開了弓箭。朝前方不遠處的人群裡射出了一撥強勁的箭矢。

    高句麗的步弓手在仲羽死後便失去了指揮,被胡彧帶著的人貼近了身體,也只有死路一條的份,沒有攜帶任何近身武器的他們只剩下了唯一的希望,那就是趕緊向回跑。

    可是,胡彧帶領的漢軍士兵緊緊地咬住了這些步弓手。根本沒有給他們逃跑的機會,漢軍的步兵勢如破竹似得將這些高句麗的步弓手分成了好幾塊,一時間混戰在一起,亂成了一團,從外圍很難將兩撥士兵分開。

    胡彧是整個漢軍裡唯一一個騎馬的人,他揮舞著手中的鋼刀,正朝著麻強所在的位置衝過去,卻因為前面有許多高句麗的弓箭手擋道,無法進行快速的衝刺。只能一路殺過去。當他差不多快殺出一條血路的時候,突然見到從天空中飛來了許多箭矢,心中一驚,忍著身上箭傷帶來的疼痛,立刻做了一個蹬裡藏身,同時大聲朝後面吼道:「小心箭矢!」

    「啊……」

    一通箭矢落下,混亂的戰場上立刻傳來了許多聲慘叫,不管是漢人還是高句麗人。都有不少人中箭身亡。

    「真他娘的狠,連自己人都殺……」

    胡彧的話音還沒落下。第二波箭矢又從空中飛來,這一次似乎較之上次還要密集,他也不敢從馬肚子下面翻身上去。

    當箭簇再次落下的時候,又有一兩百人被亂箭射殺,同時胡彧的耳邊也傳來了他所騎乘的果下馬的悲慘叫聲,跟著馬匹便朝地上傾倒。重重地側翻在地,將來不及做出反應的胡彧也一併甩在了地上。

    胡彧趴在地上,看著自己所乘坐的馬匹身中數十箭,整個馬背上都是鮮血,馬匹更是奄奄一息的哀叫著。馬眼的淚槽裡泛著血光,一支羽箭正插在馬的眼窩裡。他剛一抬頭,便看見周圍的地上倒下了一大片人,不管是漢人還是高句麗人死的死,傷的傷,更多的是身上各處中了箭之後,躺在那裡不住哀嚎的人。

    「畜生!老子不殺了你,誓不為人!」胡彧緊咬牙關,忍著身上的巨痛,抬起了左手硬生生地將插在自己身體上的兩支箭矢給拔了出來。

    箭矢拔出的時候,胡彧的臉上抽搐了一下,後怖緊緊地咬住,始終沒有發出一點叫聲。他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左手從地上的漢軍士兵的死屍上撿起了一桿鋼槍,右手緊握著鋼刀,朝後面大聲招呼道:「能喘氣的都跟我來,併肩子上,砍了麻強那個大魔頭!」

    一聲巨吼之後,原本在地上倒著的漢軍士兵都紛紛忍著疼痛站了起來,或手持弓箭,或手拿鋼槍,或緊握鋼刀,一瞬間便聚集了五百多人,加上後面還有五百多人沒有受到傷害的,一千多漢軍士兵也不再理會自己周圍的這些高句麗的步弓手了,直接跟著胡彧向前衝了過去,但要是遇到還想抵抗的高句麗的步弓手,便直接結果了那人的性命。

    一時間群情激奮,兩通箭矢射爬下的人中絕大一部分都是後退的高句麗人,只有胡彧和衝在最前面的一百多人被亂箭射中,在陣亡了九十多人後,其餘的人見胡彧又站起來了,便立刻有了主心骨,跟著胡彧向著國內城下的麻強衝了過去。

    麻強見剛才射死的大部分是自己人,心裡不禁沒有一點難過,反而顯得興奮起來,自言自語地道:「這樣才對,只有這樣我才能親手殺了你……」

    「出擊!」麻強見胡彧帶著人衝了過來,而且都是漢軍的士兵,便毫無顧忌地道,「殺無赦!」

    一聲令下,八百多弓騎兵便跟著麻強一起迎了上去,在馬匹奔跑的時候進行射擊,企圖將胡彧等人一舉殺死在他們的亂箭之下。

    箭矢如雨,胡彧用鋼刀撥開了十幾支箭矢,當他看到快要和騎兵接近,而騎兵也開始拐彎的時候,便舉起了左手中握著的鋼槍,使出全身的力氣,朝著尚未對他形成包圍的騎兵前部投了過去。

    鋼槍筆直的飛了出去,只聽見一聲悶響後,鋼槍便貫穿了一個騎兵的身體,那個騎兵被突如其來的巨大力道給帶了起來,直接從馬背上向後飛去。撞在了後面的騎兵,一連撞了兩個人後,一桿鋼槍上便貫穿了三個騎兵的身體,一起側翻在了地上,轟然倒地

    ,口吐鮮血。被後面向前湧來的馬匹給亂蹄踐踏的血肉模糊。

    漢軍裡有握著鋼槍的士兵也紛紛效仿,一時間空中便飛出了三百多鋼槍,巨大的慣力之下,弄的高句麗的騎兵人仰馬翻。

    麻強從未遇到過這樣棘手的敵人,他看見一桿鋼槍迎面刺來,驚愕之下,便立刻低下了頭,心中暗叫一聲「好險」,可是在他的背後卻傳來了一聲慘叫。以及戰馬長嘶悲鳴的聲音。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見背後的一名騎兵連人帶馬都被鋼槍刺中,人畜連成了一體,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他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了一絲驚恐,心裡也莫名地出現了一種對死亡的恐懼……

    「麻強!」

    身邊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喝,嚇得麻強心中一驚,剛回過頭時,他的瞳孔立刻便放大了。只看見一柄寒光閃閃的鋼刀向自己的頭顱砍來,那鋒利的刀鋒所帶來的寒氣。以及從未有過的死亡氣息,都在這一刻向他襲來。

    冰冷的刀鋒劃過了麻強的脖頸,一顆人頭直接滾落在地,粘稠的紅色液體也隨之從被砍斷的脖頸裡噴湧而出,無頭的身體也從奔跑的馬匹上墜落在地。

    胡彧喘著粗氣,瞪大著惡狠狠的眼睛。看著後面的高句麗騎兵紛紛勒住了馬匹,臉上都露出了驚恐,他的身邊也立刻跟來了自己的部下,他將鋼刀向前一舉,怒吼道:「殺光他們。一個不留!殺」

    看到胡彧在前線浴血奮戰,愣是以少勝多,並且打敗了高句麗的騎兵,斬殺了麻強、仲羽的林南,忍受不住內心的興奮,便朗聲對站在望樓下面的卞喜喊道:「傳令下去,讓聘、褚燕、於毒、白宇、施傑、李玉林帶領部下全部出擊!」

    卞喜「諾」了一聲,以最快的速度向前方的戰場跑了過去。

    聘、褚燕、於毒、白宇、施傑、李玉林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對作戰勇猛的胡彧也由心的生出了一絲敬佩之情,六個人都摩拳擦掌,期待著胡彧下達命令讓他們也一起衝上去殺敵。

    「主公有令,讓汝等迅速帶領全軍出擊!」卞喜從新下的營寨那裡快速的跑了過來,立刻將林南的命令傳達了下去。

    「太好了,我早就等的不耐煩了!」褚燕擼起了袖子,露出了兩條粗壯的手臂,立刻拔出了腰中的鋼刀,衝自己的部下喊道,「兄弟們,都跟我併肩子上啊,莫要讓胡次越一個人把功勞給吞了!」

    聘一直在揪著心,當他看到胡彧身中兩箭之後,便想帶著部下一擁而上,可是他又怕違抗了命令,一直沒有動彈。此時聽到林南讓卞喜下達了命令,他二話不說,將手中的鋼槍向前一招,低吼了一聲「出擊」,便帶著部下向前衝了過去。

    於毒、白宇、施傑、李玉林也都不甘落後,各自帶領著自己的部下向戰場上衝了過去。

    褚燕、於毒一直守在嶺城和順城,一方面防著夫餘人、高句麗,另外一方面也從側面拱衛著陽城,許久以來都處在和平階段,沒有仗打的日子裡兩個人也過的很清閒。當他們兩個一接到和夫余國的軍隊聯合討伐高句麗的時候,都興奮不已。可是,由於高句麗王將大半數的兵力都佈置在了溪城附近,直接導致褚燕、於毒和夫余軍一路上長驅直入。所以,褚燕、於毒一路上沒有打過仗,即使遇到了零星的高句麗的小股部隊,看見大軍到來,也都紛紛逃走了。此時,兩個人一聽到要出擊了,跑的比誰都快。

    聘、白宇、施傑、李玉林四個人都是先後投靠林南的,從未立過什麼功勞,這次一聽說要他們進兵,還不都爭著搶著向前殺敵。

    一時間,漢軍嚴陣以待的四千步兵都一股腦的衝了上去,刀槍林立,弓弩齊射,以極大的聲勢橫掃著胡彧遺留下來的戰場。

    戰場上那些因為受傷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的高句麗人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被這群為了爭搶功勞而紅眼的漢軍將士撲上來就砍成了一堆肉泥,連給他們投降的機會都沒有。

    另外一些尚有行動能力的高句麗人見到數倍於自己的漢軍士兵衝了過來,那滔天的聲勢,早已經讓他們嚇破了膽。心中不禁膽寒,各個嚇得都朝後跑,不是被漢軍士兵追上來殺了,就是死在了前面和高句麗騎兵迎戰的胡彧部下的手裡。

    兵敗如山倒,高句麗原本囂張的氣焰,那些自詡為最精良的勇士。在這些如狼似虎的漢軍面前顯得不堪一擊。高句麗的騎兵隊伍也因為麻強被胡彧斬殺了而變得異常混亂,加上胡彧那種不按常理出牌的打法,將能扔的兵器都扔了出去,弄得騎兵隊伍都傷痕纍纍,許多騎兵都人仰馬翻,一經落地,便被漢軍士兵圍了上來,群毆致死。

    「開門!快開城門!」十幾名高句麗的騎兵為了活命奔馳到了城門下面,高聲朝城樓上喊道。

    國內城的城樓上。伯固陰鬱著臉,本來還在洋洋得意的為麻強射傷了地方大將而自豪,哪知道情況突然轉變了過來,先是自己的弟弟仲羽死了,後來連讓整個東夷都聞風喪膽的麻強也被人砍掉了腦袋,他的主心骨徹底沒了。

    此時,伯固看到城門下面不住叫喊的騎兵,又看了一眼不遠處被漢軍的士兵追趕著朝城門迤邐逃回來的士兵。他擔心城門一經打開就再也關不上了。他將心一橫,決定捨棄這些被打敗的士兵。朗聲對守衛城門的官員喊道:「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准打開城門,違令者斬!弓箭手全體戒備,不要讓漢軍靠近城牆邊,將這些貪生怕死的人全部射死!」

    伯固的一聲令下,守在城樓上的弓箭手便朝城牆下面的敗軍開射。箭矢如雨,逃回城門邊的士兵都一個個的慘叫著死了。

    向前是死,退後也是死,可憐這些高句麗的敗兵在前後夾擊中消亡殆盡。

    伯固早已經下了城樓,吩咐一位大加守衛城門。自己便帶著一腔憤怒溜回了王宮。

    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很是複雜,一向被他極為信賴的麻強被人斬殺了,那支戰無不勝的高句麗弓騎兵也隨著麻強的死而消失了,城外是數萬漢朝和夫余國的聯軍,城內是對他一直持有反對意見的四部首領,還有一個一直和自己做對的兒子,他不知道現在該如何是好……

    艷陽高照,血染大地,國內城的城門外面屍橫遍野,濃郁的血腥味久久未能散去,到處都是斷裂的兵器和人的肢體。

    國內城的城牆上,高句麗的士兵都防守嚴密,對於剛剛的那一場血戰,所有的人心裡都蒙上了一層陰影,他們最為恐懼的麻強被漢軍殺死了,他們紛紛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害怕,原本那個經常被他們欺負的漢軍已經煙消雲散了,換來的卻是一支帶給他們死亡氣息的軍隊,他們不得不承認,漢軍比以前強大的不知道多少倍了。

    城外,白宇、於毒、施傑、李玉林帶著士兵在打掃戰場,聘、褚燕則接下了胡彧負責挖掘深溝的地方,一切都是那麼的平常。

    漢軍的大營裡,剛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一千多名傷兵在軍醫的治療下傷勢有所好轉,都一個個的躺在各自的軍營裡,痛著並快樂著。因為這是他們有史以來第一次殺的最痛苦的一仗,他們不少人都和高句麗人有仇,這下子總算報仇了,一想起殺了自己的仇人,他們的臉上便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

    大帳裡,胡彧平躺在臥榻上,肩膀上、大腿上纏著被繃帶,繃帶被鮮血染透,看著讓人便生出了憐憫之心。胡彧的右臂上也受了一處輕微的刀傷,是被一個高句麗人撿起了鋼刀給砍傷的,同樣也纏著繃帶。

    「主公,胡將軍的傷勢並無大礙,只是一些皮外傷,調養一些日子就可以了。」軍醫給胡彧治理完傷勢之後,見一旁的林南皺著眉頭,便急忙道。

    林南看了一眼躺在臥榻上已經昏迷的胡彧,歎了一口氣,緩緩地道:「胡彧這一次算是重創了高句麗人的銳氣,我聽說那個被他斬殺的麻強是整個東夷都聞風喪膽的人物,此次被胡彧斬殺了,高句麗人短時間內必然會人人都感到害怕。」

    整個大帳裡除了林南、胡彧和軍醫外,尚有司馬朗、王君兩個人,兩個人聽完林南的話後。便異口同聲地道:「胡將軍驍勇善戰,確實是一員不可多得的大將。若非主公指揮有方,胡將軍也不會建立如此奇功。」

    林南笑了笑,輕聲道:「軍醫,我看胡彧短時間內不醒來了,既然他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你也不必留在這裡了,去照看其他的傷者吧。」

    軍醫「諾」了一聲,便轉身走出了大帳。

    林南見軍醫走後,扭頭望著王君,問道:「我聽說你們在從樂浪郡渡河進攻高句麗的時候,胡彧殺了麻強的弟弟是嗎?」

    王君點了點頭:「麻強的弟弟也是一個有名的惡漢,我們剛剛渡過江時,麻強的弟弟便率兵襲擊了我們,是胡將軍指揮有方。才穩定了軍心,並且親手斬殺了麻強的弟弟。所以麻強對胡將軍很怨恨,剛才在戰場上,麻強曾經放冷箭要殺胡將軍,幸虧沒有得逞,反而送了自己的性命。」

    林南道:「麻強兄弟算是整個高句麗裡最為驍勇的人了,居然全部死在了胡彧的手裡,也不枉來人世間走一遭了。等高句麗投降之後。我想胡彧應該可以留在東夷進行鎮守,以便穩定整個東夷。」

    司馬朗道:「主公高見。只是……高句麗的國內城十分堅固。城中的糧秣也很充足,我軍雖然將國內城全部包圍了起來,但是高句麗人未必會肯投降,屬下認為,應該趁著高句麗人現在喪膽的時候,加緊打造攻城器械。以備不時之虞。」

    林南笑道:「不用,經過這一仗後,高句麗人十天半個月的不會再次出城,但是他們一定會投降,我已經讓許攸去做準備了。不出三天,高句麗王必然會是一個年輕的俊才擔任。」

    王君尋思了一下,問道:「主公說的可是高句麗的小王子伊夷模嗎?」

    「正是此人,我已經定好了計策,這幾天你們兩個好好的管好錢糧,並且保持和夫餘人的聯繫,我可不想呼仇台那邊出現什麼岔子。」林南一臉自信地道。

    王君道:「啟稟主公,如果主公對夫餘人不放心的話,不如讓屬下去一趟呼仇台那裡吧,幫助夫餘人做好防備工作。」

    林南覺得這個提議不錯,便道:「好,那我就派你去到呼仇台那裡,如果高句麗人投降了,我就會派人前去通知你們撤圍。」

    「諾!」

    中午很熱,天上一片雲彩也沒有。太陽一動不動地高懸在當頂,燒灼著青草。一絲風也沒有,空氣不動地凝滯著。枝頭沒有一聲悉索,水面沒有一絲漣漪,打不破的寂靜籠罩著四野和國內城,彷彿萬物都死盡了。

    城外干了大半天活的漢軍士兵也都暫時停了下來,三五成群地圍坐在附近的樹蔭下面,一些士兵負責放哨,其餘的人都安靜地坐了下來,豎起耳朵靜靜地聆聽著他們的將軍所講的故事,不時傳來一兩聲哄笑,讓樹林裡的氣氛變得十分祥和。

    「好了,該說的也說了,該笑的也笑了,你們休息一會兒之後,可都要給老夫好好的幹,爭取到今天日落的時候把深溝給我挖好,把土牆給我構築起來。」黃忠背靠著一棵大樹,一臉和藹的說道。

    「將軍,再講一個故事吧,剛才還沒聽過癮呢,那孫悟空後來怎麼樣了?」一個士兵貪婪地祈求道。

    「對啊對啊,孫悟空被太上老君放進煉丹爐裡面到底死沒死啊,將軍每次只講那麼一點點,聽的屬下一直很揪心。現在天熱,將軍就再多講一點吧?」另一個士兵隨聲附和道。

    一時間,其餘的士兵也都開始起哄了,一致要求黃忠繼續講下去,寧靜的田野迅速被一

    片噪雜聲給打破了。

    黃忠只是和藹的笑著,心裡頗有幾分成就感。孫悟空的故事還是他在薊城的時候,和管亥切磋武藝時聽管亥講的。結果他一聽就入迷了,什麼神魔鬼怪的事情也是他年輕時一直所糾結的問題,突然聽到這麼好聽的一個故事,自然不會放過了。所以他常常拉著管亥,借切磋武藝為名,讓管亥給他講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故事。他完全聽完之後。便講這個故事給吸收了,然後講給他的部下聽。

    此時,黃忠見眾多士兵都央求著他再多講一點,他只是一味的搖頭,習慣性的捋了捋鬍子,笑呵呵地道:「好了好了。今天就到此為之吧,人不能太貪心,知足者常樂。至於孫悟空到底死沒死,要知後事如何,還聽老夫下回分解。都散了,都散了,等你們下午完成了老夫交給你們的任務之後,老夫就一次性的將故事講完,怎麼樣?」

    眾多士兵都紛紛表示贊同。對於面前的老將軍也都敬愛有加,不再多說些什麼了,紛紛四散開來,開始講自己隨身攜帶的乾糧和水都拿了出來,進行午餐。

    黃忠取出了一個水囊,抬頭看了看掛在天空中的太陽,自言自語地道:「這才四月的天,正是草長鶯飛的時候。為什麼會這麼熱,難道今年又是將是一個大旱之年嘛?」

    他搖了搖頭。也搞不懂天氣象,索性咕嘟咕嘟的喝起了水囊裡的水來。

    一口涼水下肚,頓時讓他覺得很是舒服,靠著大樹,將雙腿併攏伸直,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想進行一番小憩,然後迎接下午的體力活。

    「黃老將軍好致啊……」

    剛剛閉上眼睛沒多久的黃忠,耳邊聽到了一個聲音,便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見許攸站在自己的身邊。便從地上站了起來,用雙手拍打了一番自己身上的灰塵之後,便拱手問道:「原來是許參軍啊,不知道……」

    「是軍師,不是參軍!」許攸的臉上浮現出來了一絲不爽,立刻打斷了黃忠將要說的話,「主公任命我為討伐高句麗大軍的軍師,你應該叫我軍師才對!」

    黃忠的性格比較敦厚,頗有長者之風,也不愛和人計較,見許攸拿著雞毛當令箭,便隨聲附和道:「哦,許軍師,可是主公讓你來找我嗎?」

    許攸點了點頭道:「正是。黃老將軍,還請你跟我來,我有要事要和你們商量。」

    「你們?」黃忠不解地問道,「還有誰?」

    「還有徐晃、魏延、陳到這三位將軍,如今他們三個人都已經聚在了一起,我是專門來請黃老將軍的。」許攸答道。

    黃忠也不多問,知道許攸是跟在林南身邊的智囊,參贊一切軍政事情,又是這支討伐軍的軍師,他也不好怠慢,便點了點頭,跟著許攸走了。

    許攸帶著黃忠來到了一片開闊的樹林裡,林子外圍有十幾個士兵把守,徐晃、魏延、陳到三個人都坐在林子裡面的樹蔭下面,看到許攸和黃忠到來,便都站了起來,相互之間寒暄了一陣。

    五個人坐定之後,性格直爽的魏延便朗聲道:「許參軍……」

    「是軍師,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現在是軍師,是這支軍隊的軍師,是主公親自任命的軍師,不是參軍!」許攸對於稱謂很在意,聽魏延又喊他參軍,便微怒道。

    魏延急忙道:「好好好,許軍師,你叫我們到這裡來,到底有什麼事情嗎?」

    許攸面帶喜悅,眉揚起,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緩緩地道:「主公有令,讓四位將軍在以後的三天內務必聽從我的調遣,共同謀劃國內城的事情。」

    黃忠、徐晃、魏延、陳到四個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林南為什麼會這樣做,可他們還是表現的很客氣,畢竟軍令如山,又是林南親自下達的命令,就不能違抗命令了。

    「軍師,是不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徐晃的目光中透出了一絲光芒,便問道。

    許攸笑道:「此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就是不知道四位將軍可否盡心盡力的配合我完成此事呢?」

    黃忠道:「既然是主公的命令,那我們就應該竭盡全力。許軍師,有什麼話,就請快說吧!」

    許攸嘿嘿笑了笑,緩緩地道:「主公有令,讓我在這三天之內不斷的騷擾國內城裡的高句麗百姓,並且讓四位將軍這三天要聽從我的指揮,所以你們要服從我的調遣。」

    「嗯……這個是自然,我們都會聽從軍師的調遣。只是,不知道軍師要我們去做什麼事情?」陳到道。

    許攸從身邊的地上撿起了一根小樹枝,然後在地上畫了一個類似月牙形狀的弧線。又對弧線後面進行了一番修飾,不一會兒一個城防圖便被畫了出來。他指著地上的圖畫問道:「你們有誰知道我畫的是什麼圖?」

    黃忠見多識廣,一眼便看了出來,朗聲答道:「這圖應該是城防圖吧,而且這座城池就在我們身後。」

    魏延、陳到一起扭頭看了過去,又看了看地上城防圖。臉上便浮現出來了一絲驚奇,異口同聲地問道:「軍師,主公是不是讓我們去進攻國內城?」

    許攸搖了搖頭:「不是進攻,是佯攻。」

    他從地上撿起了四顆小石子,分別在不同的四個方位上放下了一顆小石子,然後道:「你們看,這是你們所集結部隊的地方,從城防圖書來看,你們四個人相當於講國內城的城牆圍了半圈。所以這件事由你們四個人來做最好不過了。」

    「佯攻?為什麼是佯攻?胡彧、聘、褚燕他們早上不是和高句麗人在城門外面激戰了。這會兒怎麼讓我們佯攻了?難道主公不想攻取國內城了

    嗎?」魏延不解地道。

    許攸道:「主公想不戰而屈人之兵,我也正是為了此事而來。只要我們日夜不停的從四面八方對國內城做出一番攻擊的姿態,讓高句麗人疲於奔命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來做了。」

    聘問道:「軍師,那我們應該怎麼做呢?」

    「很簡單,只需要聲東擊西就可以了。表面上佯攻北方,實際上可以從另外一側展開攻擊,讓高句麗人摸不清我們是在那邊。讓他們守城的部隊疲於奔命。」許攸回答道。

    「嗯,佯攻之計確實不錯。可是我們要是佯攻的話。就必須做出個樣子來,沒有雲梯、井闌等攻城器械,我們根本無法向讓敵人信任我們是在展開攻擊。」黃忠糾結道。

    許攸笑道:「這個問題我早已經想好了,所以我們要在夜間展開攻擊,我也讓人製作了一些雲梯,只要裝裝樣子就可以了。不過。既然是佯攻,就一定要做到三分實,七分虛,讓實中帶虛,虛中帶實。」

    「軍師。既然主公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了,那麼你就一定有好主意,就請吩咐吧,我們必然會遵照軍師的意思去辦的。」徐晃接住了話,朝在座的各位拱了拱手,朗聲說道。

    許攸對徐晃倒是很喜歡,喜歡徐晃的性格,當即問道:「陳將軍、魏將軍、黃將軍,你們覺得徐將軍的話你們能夠接受嗎?」

    魏延、陳到都是和黃忠關係比較鐵的人,一聽到許攸問話,立刻講目光移到了黃忠的身上,只要黃忠答應,他們就答應。

    黃忠想都沒想,直接說道:「軍師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吧,我們必然會盡力去做好的。」

    許攸道:「好,那從今晚開始,你們四個人各自帶領自己的兩千名部下,每隔半個時辰就佯攻一次國內城,白天的時候輪番挑釁。」

    黃忠、魏延、陳到、徐晃四個人都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許攸的心裡也洋洋得意,隨即又交待了一些細節上的東西,便各自散去,張羅著晚上的佯攻去了。

    夕陽西下,暮色四合,黃忠、徐晃、魏延、陳到各自帶著自己的部下已經全副武裝了起來,藏匿在國內城外的樹林或者草叢裡,只等著夜幕降臨。

    不多時,夜幕便降臨了,給大地籠罩上了一層黑暗。沒有月亮,也看不見繁星,有的只是天空中陰霾的烏雲,籠罩在國內城的上空,給即將行動的漢軍士兵帶來了極大的便利。

    密林裡,黃忠看了看周圍的士兵,見士兵的臉上都帶著一絲興奮,便問道:「你們是不是很期待?」

    士兵都點了點頭,白天胡彧帶領兩千步兵打敗了高句麗軍隊的消息已經在整個漢軍的大營裡傳開了,所有人都卯足了勁,也準備和高句麗人大幹一場。

    黃忠只和藹的笑了笑,並沒有說話,而是斜靠在一棵樹上,用手愛撫著他的那口鳳嘴刀,目光中流露出來了一絲凶光。

    「將軍,時候到了。」站在黃忠身邊的一個軍司馬看了看天色,提醒道。

    黃忠「嗯」了一聲,站直了身子,朗聲道:「所有人都跟我一起衝過去,把你們的勁都使出來,給我大聲地喊,喊得越大聲越好,要讓城裡的那幫高句麗的兔崽子們趕到害怕!」

    「諾!」

    「進攻!」黃忠提著鳳嘴刀,將鳳嘴刀向前一招,第一個便衝了上去。

    其餘早已經準備好的士兵也都跟著黃忠朝國內城衝了過去,一經出了樹林,士兵都打出了旗幟,開始搖旗吶喊。

    國內城的城牆上,負責站崗的高句麗士兵正在打盹,忽然聽見黑暗中傳來了巨大的喊聲,便立刻驚醒了過來,朝城下眺望了一眼,便見有無數的士兵從黑暗中殺了出來,他們立刻變得十分的警覺,開始手持弓箭,滿弓待射,並且立刻通知他們的上司。

    高句麗的王宮裡,伯固的寢宮裡燈火通明,平常這個時候伯固是早早的就睡下的,可是今天不同,今天是最不平凡的一天,他的心腹大將麻強被人斬殺了,這個打擊對他太大了,以至於讓他一閉上眼睛,便能看見伯固的那張血淋淋的臉。

    伯固喝著悶酒,腦海中浮現出來的人影都是已經死去的人,他的長子拔奇,弟弟仲羽,還有麻強、優居、然人等武大臣,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看到這幾個已經死去的人,只感覺這幾個人都在他的面前晃動,一個個鮮血淋淋的站在他的面前,伸出那同樣血淋淋的手在召喚他,召喚他向死神一步步逼近。

    「不好了大王,漢軍開始攻城了!」一個皂衣使者從寢宮外面慌張的闖了進來,一進大殿便大驚失色地喊道。

    聲音將伯固帶回到了現實中,他看見自己的周圍站著十好幾個男女侍從,一個皂衣使者半跪在地上,臉上帶著一絲驚恐。他的臉紅通通的,眼睛也有點恍惚,略微支吾地道:「你……你剛才說什麼?誰來了?」

    「漢軍……是漢軍來了,大王,漢軍正在進攻城池,一會兒在這邊,一會兒在那邊,弄得守城的士兵都搞不清楚漢軍到底在哪裡了,相加大人派我來請大王親自登城督戰。」

    「可惡的漢軍……看我不親自率領大軍擊垮你們……」伯固站了起來,東倒西歪地朝殿外走去,推開了前來扶他的侍從。

    「砰」的一聲悶響,伯固在經過大殿的門檻時,一個步子沒有邁好,便踉蹌著摔倒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痛叫之後,身體竟然在地上向前滾了好幾步路。他肥胖的身軀在翻滾的時間簡直就像是一個皮球,跌跌撞撞的翻滾之後,額頭上、膝蓋上、胳膊肘上都是傷痕。

    「哎呦,痛死我

    了,是誰敢這樣給我使絆子,本王定要斬殺他全家……」伯固被侍從扶了起來之後,嘴裡恨恨地說著,當他一眼看見那名皂衣使者的時候,便指著那人道,「是你……你一定是你剛才絆了本王一下,來人啊,拉出去砍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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