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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34章 【太守】 文 / 簫輕宇

    城門口的戰鬥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華雄等人如同閃電般的襲擊瞬間擊潰了守衛者的心裡防線,他們見這群如同猛虎一般的士兵衝來,紛紛拋棄了手中的兵器,跪在地上大聲喊著「我投降」。

    堡門被打開了,華歇淋淋的出現在了城外林南、趙雲等人的眼前,呲牙咧嘴地沖林南喊道:「主公,這群人真不經打,剛殺了一百多個人他們就都跪地求饒了!」

    林南衝華雄笑了笑,沒有下馬,而是策馬來到了華雄的身邊,問道:「辛苦你了,武庫、糧倉都控制住了吧?」

    華雄點了點頭,開心地道:「不在話下。」

    林南看了一眼城門附近,地上躺著一百多具屍體,而跪在地上的卻有七八百人,算是一個不小的收穫。他當即對華雄道:「留下五百人看守俘虜,其餘人全部跟我來!」

    五百騎兵在前,七百步兵在後,迅速向田家堡裡奔馳而去。

    不一會,林南等人來到了田家堡的正中心位置,映入眼簾的是一座豪華的府宅,那府宅看起來猶如洛陽城內的三公九卿的官邸,佔地面積絕對是田家堡之最。他抬頭看見巨大的匾額上寫著「田府」字樣,便扭頭對趙雲喊道:「子龍,帶三百騎兵將堡內所有的人全部驅趕到這裡來!」

    趙云「諾」了一聲,招呼著三百騎兵便分開行動,奔馳在堡內街巷的各個角落裡。

    田府的大門口,守門的家奴早已經跑的無影無蹤。看著門口空蕩的田府,林南便指揮若定,對部下道:「你帶著二百騎兵守在這邊,你帶著三百人守在那邊。你帶著二百人……」

    一時間,田府大門外的環形廣場上,四周都站滿了士兵,只留下可以通過來的幾條大路。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從田府裡在一群家奴的簇擁下走了出來,身上穿著豪華的服飾,手中拄著枴杖。剛跨出田府的大門,便用顫抖的手舉著枴杖指著林南大聲叫道:「你們想造反嗎?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還想不想活命了?」

    林南轉過身子,看了那老者一眼,見老者理直氣壯的,絲毫沒有對他有害怕的意思,再看那老者的一身打扮,他便能猜測出差不多來。他冷笑了一聲,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大聲罵道:「老不死的東西。都死到臨頭了還那麼囂張?」

    那老者先是怔了一下,隨後厲聲道:「你……你知不知道,我兒子是平北將軍!這裡是遼東,是田家堡,你竟然敢趁著我兒子不在帶兵進來?你到底是誰,快告訴我,等我兒子回來了,我一定讓他將你滿門抄斬!」

    這時。一個憨憨胖胖的男孩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看年紀也不過十三四左右。一看到門口聚集了這麼多人,登時就笑開了懷,一下子搶下了那老者的枴杖,在手裡舞動個不停,還擺出了幾個姿勢,手舞足蹈的道:「爺爺。有好戲看了。要打架了,一會兒又有死人可以看了。」

    「看來是田韶的那個傻兒子!你放心,一會兒一定會有死人讓你看!」林南看到那男孩的樣子,便冷笑了一聲。

    「把這個傻小子給我帶回府裡去,沒我的命令不准讓他再出來丟人現眼!」老者被那男孩搶去了枴杖。氣的不輕,便對身後的幾個家奴喊道。

    上來了三個家奴,費了好大一陣力氣才將那傻小子給抬進了府裡,那傻小子還一個勁的叫喚,哭著喊著要看死人。

    林南上前了一步,對那老者道:「你是田韶的老子?」

    那老者倒是回答的很爽快,也不否認,而且還趾高氣揚地道:「知道我兒子是田韶,還敢來田家堡撒野,快帶著你的人滾出田家堡!」

    林南笑了一聲,道:「看來你還沒有認清形勢,這些士兵可不是你田家堡的,而是我帶來的,你兒子估計以後都不會回來了。上樑不正下樑歪,你們田家在遼東作惡多端,我今天就是來替遼東的十幾萬百姓除害的。」

    那老者急忙看了看周圍的士兵,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突然用手摀住了心口,臉上展現出來了一陣極為難受的表情,若不是一邊的家奴扶住了,早就摔倒在地上了。他斜躺在家奴的懷中,抬起顫巍巍的手,指著林南,失去底氣的他說起話來也變得顫巍巍的,問道:「你……你是誰……為什麼……為什麼要和我田家過不去……」

    「告訴你,我是新任的遼東太守,安北將軍,襄平侯林南。遼東有你們田家一日,我這個太守就是空殼,而且你們田家作惡多端,不行善德,這樣的惡霸我要是不將你們除去,我怎麼對得起遼東的百姓?」

    話音剛落,邊見從四面八方圍過來了田家堡裡的家奴,男男女女的陸續來了高達兩千多人,愣是將田府門前的這片廣場擠得水洩不通。

    林南也不去和田老頭說話了,看到廣場上那兩千多家奴,當即朗聲道:「我是遼東太守林南,田氏一族橫行鄉里,百姓無不受到迫害,今日我就要替所有受到田氏迫害的百姓除害,你們雖然是田氏的家奴,但也是被逼的,平日裡肯定受了田氏上上下下不少怨氣。今日我給你們做主,有怨的抱怨,有仇的報仇,田家人全部在田府裡,你們可以自行處置,是死是活,我都絕對不會過問!」

    此話一出,田家堡裡的家奴都個個沸騰了起來,臉上都展現出來了極大的怒氣,就連扶著田老頭的家奴也不再管田老頭了。有林南給這些家奴撐腰,他們的膽子也變得大了起來,當林南將身子閃在一邊讓出道路的死後,所有的家奴都吵嚷著衝進了田府,先是給田府門邊的田老頭一陣拳打腳踢。田老頭那把老骨頭沒幾下便被打死了,群情激憤,誰也擋不住,那些家奴就如同洪水一般衝進了田府。將平時所受到的所有怨氣全部在田氏家人的身上發洩了出來。

    田府外,趙雲來到了林南的身邊,看到這一幕後,對林南道:「主公,看來田家的人平時都沒少做壞事,不然家奴也不會有如此的怒氣。」

    林南點了點頭。對趙雲道:「你帶三百騎兵留在這裡,等那些家奴發洩完了,就將他們全部聚集在一起,轉告他們,就說他們已經自由了,讓他們都回家去。我去武庫和糧倉看看,這裡就交給你了。」

    「諾!」

    於是,林南帶著剩下的人便朝武庫走去。在士兵的帶領下,他很快便來到了武庫。見龐德和一百人守衛在武庫門口,當即道:「打開武庫!」

    龐德得了命令,隨即找來了一些工具,撬開了武庫的大門。當武庫的大門打開的一剎那,所有的人都震驚了。武庫裡面各種各樣的兵器擺放的十分整齊,比之前他在癭陶見到的武庫還要龐大,那些武器、裝備,也都很精良。而且堆積起來的箭矢也有幾十萬支之多。

    「媽的,田氏果然不簡單。要是再不剷除他們,只怕他們就要剷除我了,這些兵器、裝備至少能夠裝備兩萬人。看來田氏是想將遼東據為己有了,只是,他們哪裡來的這麼多精良的武器和裝備?」林南看完之後,一邊罵著。一邊發出了疑問。

    龐德急忙道:「主公,屬下打聽了一下,田氏在平郭縣建的有個鐵廠,而且他們和東邊的高句麗人有貿易往來,這些兵器和裝備應該是銷往高句麗的。」

    「靠!看不出來。田氏還是一個漢奸,居然裡通外國,把兵器銷售到高句麗裝備外國人?!把武庫看好,以後我們再招兵買馬就不愁沒有武器和裝備了。」

    「諾!」

    林南隨即又帶著人去了一下糧倉,糧倉裡的發現也是很驚人的,居然有糧食三十萬石,足夠遼東所有的百姓食用兩年的了。另外,在公孫康的帶領下,林南還發現了一個金庫,裡面存放著黃金五千斤,白銀兩千斤,尚有一些稀少的珍珠、瑪瑙、翡翠等珍寶。

    攻下了田家堡,對於林南來說,這是一個不小的收穫,他命人全部看管起來,自己帶著人回到了廣場。廣場那邊,在家奴的群體發洩之下,田氏的家人不論男女老幼都被毆打致死,府內一片狼藉,而那兩千多家奴卻都因受到迫害而家破人亡,無家可歸的他們,林南便讓人護送他們去襄平居住。

    田家堡的私兵們,也都紛紛表示願意投降,林南讓華雄將其收編。就這樣,田家堡一戰,兩千人的部隊,只有數十人受了點箭傷和刀傷,並沒有人戰死,算是一個極大的收穫。

    「主公,是張郃、荀攸他們來了!」城門邊,負責清掃戰場的華雄等人看見堡外的大路上煙塵滾滾,便對林南喊道。

    「你們繼續打掃這裡!」林南撂下了一句話,便騎著烏龍駒出了田家堡。

    堡外,張郃、荀攸帶著一萬二千的步兵浩浩蕩蕩的殺了過來,迎面看見林南騎著烏龍駒悠然自得的走來,便已經明白了。

    兩下見面,張郃止住了部隊,和荀攸一道接迎住了林南,拱手道:「參見主公!」

    林南翻身下馬,對張郃和荀攸道:「你們來晚了,田家堡已經被徹底清理完畢。」

    張郃和荀攸都笑了笑,恭維道:「主公神速,屬下佩服。」

    林南道:「別說那些虛的,不過,現在可不是樂觀的時候。田家堡雖然被端了,可是田韶還有一萬多人在新昌一帶,我們必須前去配合褚燕,將這支力量全部消滅。張郃,田家堡內有大批物資,你給夏侯蘭兩千兵馬,讓他駐守此地,好好防守,餘下的人不用進城了,全部跟我一起去新昌,正好公孫昭準備給田韶運糧,我們也可以利用這批糧食去攻擊田韶。」

    「諾!」

    吩咐完畢,林南留下廖化、夏侯蘭駐守田家堡,配屬給兩個人五百騎兵,兩千步兵,並且讓公孫康也一併留下,堡內的家奴和降兵暫時留在堡內。他自己則帶著張郃、荀攸、趙雲等人,以及一千五百騎兵和一萬步兵押運著糧草向新昌進發。

    東漢時的新昌縣那裡群山起伏。山巒疊翠,更有千山山脈,是一處多山和丘陵的地區,對於山賊出身的褚燕等人來說,是片絕佳的地點。自從接到林南的命令之後,褚燕等人便遠赴襄平西南。在田氏勢力比較集中的新昌、安市、汶縣、平郭四地展開了一系列的動作,猛攻縣城,搶掠錢糧,給予了田韶一個沉重的打擊。

    經過十幾天的較量,褚燕等人已經將田韶的軍隊牢牢的牽制在千山裡,千山山道窄小,不利於大軍前行,給褚燕等人做了一個極好的屏障。

    從新昌進入千山的山道裡,一路上都是死屍。大多都是被石頭砸死,或是掉進了陷阱裡,山道上坑坑窪窪的。在山道左邊的一個山谷裡,褚燕、於毒、孫輕和三千多弟兄聚集在一起,正大口大口的吃著搶掠來的食物。

    孫輕左臂受傷,喝了一口悶酒,看了一下周圍略顯得疲憊的兄弟,對身旁的褚燕道:「大哥。主公讓卞喜的人傳話說讓我們堅守一兩天,說大軍馬上就到。可是這都第三天了,為什麼主公的大軍還沒有到?不會是主公在欺騙我們吧,讓我們跟田韶拚個你死我活,他卻在後面享福?」

    褚燕聽到孫輕出這樣的話,便怒道:「不許胡說!主公不是那樣的人,從癭陶跟隨主公開始。一路走到遼東,主公對我們不薄吧?你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孫輕反駁道:「是不薄,可是也約束了我們,弟兄們本來就不習慣有太多約束,可是主公卻制定了好幾條軍規。弟兄們都快受不了啦。大哥,咱們在這個半個月裡轉戰了四個縣,搶掠來的錢糧也夠咱們兄弟吃喝大半年的了,你看兄弟們搶掠的時候多開心,不如咱們帶著這些錢糧回冀州黑山老寨吧?三弟已經戰死了,許多弟兄也都離我們而去了,再這樣拼下去,只怕我們的兄弟都要死光了。」

    褚燕聽到孫輕的話語,歎了一口氣,道:「王當的死確實是很可惜,可是他那也不是為了掩護我們嗎。怪只怪咱們沒有看透那是田韶的圈套,自己往裡面跳,一下子死了幾百號兄弟。不過,你剛才說的話我就當作沒有聽見,我答應過主公,只要兄弟們都不再挨餓了,就不會背叛主公。」

    於毒也受了傷,被箭射瞎了一隻眼,饒是他挺了過來,不然的話,早死了。現在的於毒臉上繫著一條繃帶,將瞎了的右眼遮蓋了起來,躺在一塊岩石上,有氣無力地道:「我說孫老二,當初投靠主公我可是全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算我們現在帶著兄弟們回冀州的話,冀州就能容得下我們嗎?糧食一吃完了,還不是要去搶?而且要對付的官軍要比田韶的人多的多,我可不想在餓肚子了。」

    孫輕道:「可是已經三天了,主公的軍隊連個人影都沒見到,我看他壓根就是想讓我們死在山裡,等我們都打沒了,把田韶的部隊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他才肯出手。」

    褚燕怒目相對,惡狠狠地看著孫輕,吼道:「你再說主公一句壞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怎麼?你褚燕啥時候變得如此忠心了?別忘記了,當初老當家的還不是你殺死的?」孫輕冷哼了一聲,將以前的事情翻了出來。

    褚燕怒道:「那是他咎由自取,搶來的東西他自己獨吞,從來不分給兄弟們。這件事你不是也有份嗎?」

    「好了好了,你們都別吵了,都自家兄弟,吵什麼吵。田韶的軍隊就在山外,你要是不想被他們找到我們的藏身之所,就給我安靜點。這裡山路難走,主公要帶大軍來,肯定很有困難,耽誤一些時間也是應該的。現在好好休息休息,等休息好了,咱們再干一仗,這次不消滅田韶一兩千人,我他娘的把這隻眼珠子也給摳了!」於毒坐了起來,沖褚燕和孫輕喊道。

    褚燕不再說話,孫輕也不再鬧騰了,兩個人看著周圍正在休息的兄弟,傷的傷,殘的殘,他們還真希望林南的大軍能夠快點來。在山裡亂轉悠,和田韶的部隊藏著打。是很消耗體力的,而且田韶的軍隊也很多,打到現在還有一萬一千人,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不小的壓力。

    如今已經是五月的天氣了,山裡到處是盛開的梨花。嫩綠叢中,花香襲來沁人心脾。褚燕他們所藏身的這個山谷梨樹頗多,爛漫的梨花處處可見,褚燕美其名曰將此山谷取名為梨花谷。

    距離梨花谷直線距離不到三里遠便是一片極大的空地,田韶和他的軍隊都駐紮在這裡,從山下一直到這裡,每向山上佔領一處空地,他就會設下一個營寨,以防止褚燕等人從山中逃跑了。

    田韶坐在營帳中。午後的陽光雖然有點毒,但是在山上,涼風習習,鳥語花香,倒是一點也感受不到炎熱,反而會覺得有一絲涼意。然而,田韶的心情卻是急躁的,和褚燕等人交手了十多天。好不容易將他們全部包圍在這座山裡了,卻無法立刻將其剿滅。騎兵上不來,步兵行動慢,一連三天基本上每天都在遭受著山賊的突襲,除了今天早上他設下了一個圈套外殺死了幾百賊兵外,其他時間基本上都是他的士兵在陣亡。

    喝了一口酒,使得自己心裡更加的急躁。他扯開了領子,露出了白胖胖的胸膛,沖帳外喊道:「人都死哪裡去了?」

    帳外進來了一個親衛,當即應道:「大人有何吩咐?」

    「再派人去催催,為什麼糧食還沒有到。在過兩天,我們就要斷糧了,這個公孫昭是怎麼辦事的,來了之後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諾!」

    田韶再倒了一杯酒,卻發現酒壺裡的酒連一杯都倒不滿了,他將那小半口喝下去之後,恨恨地將酒壺摔在了地上。地上是堅硬的岩石,酒壺一經碰撞便摔得粉碎,發出了一聲脆響。他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沖外面大聲喊道:「酒呢?快拿酒來!」

    從帳外進來了另外一個親衛,一臉的窘迫,緩緩地道:「大……大人,這……已經是最後一瓶酒了!」

    田韶有氣沒地方撒,指著那個親衛道:「去!把小翠喊過來,讓她快點過來伺候伺候我,你們這些廢物,平時我都白養你們了?還有那個公孫昭,幹什麼事情都慢吞吞的!你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快去叫小翠去?」

    過了一會兒,小翠沒有進來,倒是進來了一個戴著頭盔,身穿鎧甲的軍司馬,身上還帶著血,臉上是一陣驚恐,一進帳也來不及行禮,驚慌失措地喊道:「大人,打過來了,打過來了,從山下打過來……」

    「這怎麼可能,山賊都已經被我團團包圍在山上,怎麼可能會突然跑到山下呢?」

    「不……不是山賊,是……是軍隊……太守大人的軍隊突然向我們發動了進攻,許多人見勢不妙,便都投降了,現在山下的十五個寨子已經被奪去了十個,太守大人他……」

    田韶沒有等那軍司馬的話說完,便隨手抄起了一個酒杯,向那軍司馬砸了過去,大罵道:「混蛋,還不快去迎戰?」

    梨花谷裡,休息了差不多一兩個時辰的褚燕、孫輕、於毒他們總算恢復了體力。突然,從山下傳來了陣陣的喊殺聲,以及隆隆的鼓聲。

    「發生了什麼事情?」褚燕、孫輕、於毒等人都吃了一驚,這等聲音他們從未聽過。

    正當眾人都在迷惑不解的時候,負責放哨的人便跑了進來,臉上帶著極其興奮的表情,大聲地喊道:「大當家的,打進來了……主公帶著人打進來了……田韶的軍隊已經大部分投降了……」

    聲音這邊剛落下,梨花谷裡的所有人都覺得無比的振奮,他們在這座山上鏖戰了三天,終於把主公的大軍等來了。所有的人幾乎都在同一時間歡呼了起來,當山賊當了那麼久,他們第一次感受到了無比的興奮,這種興奮和開心,遠遠比他們搶掠到錢糧還要來的猛烈。

    褚燕隨手抄起了身邊的長刀,朗聲喊道:「兄弟們,主公沒有食言,主公來接應我們了,是時候把田韶那幫混蛋趕回老家了,兄弟們,跟我一起出谷,將田韶那老東西砍了!」

    群情激奮,在褚燕的一聲叫喊聲低落的士氣霎時間變得高漲了起來。大聲呼喊著向山谷外面一擁而出。受傷的攙扶著殘疾的,也跟在隊伍的後面向山谷外面湧了出去。

    此時的千山喊殺聲隨處可聞,整個山谷、整個山道、整座山都被這巨大的喊聲震動著,將山中的鳥獸驚嚇的四處逃散。於是,有趣的一幕出現了,百鳥飛出了林子。百獸從山洞中奔逐而出,就連兇猛如同老虎見到人群相擁也都撒腿就跑。山豬和老虎並行,老鷹和麻雀齊飛,蛇和老鼠都躲進了一個窩裡,一時間整座山變得沸騰不已……

    山道上,張郃提著刀沖在了最前面,見人就砍,每砍一個人嘴裡還數著數,鮮血已經將他身上的戰甲染透。整個人都成了血人。

    林南、趙雲、華雄、龐德緊隨在張郃身後,他們第一次見到張郃打仗,見張郃沖的比他們還快,不禁暗自佩服。

    「俊乂,你在喊什麼呢?」林南聽到張郃嘴裡不停的數數,便好奇地問道。

    「數數!數我到底殺了多少人,以後計算功勞的時候也就不用那麼麻煩了……十七……」

    聽到張郃的回答,林南不禁覺得有點好笑。似乎張郃害怕別人忘卻了他的功勞,或者少計了功勞一樣。他笑了笑。看著山道上的田韶就在不遠處提著劍指揮著,他剛準備親自跳過去把田韶解決了,不想從空中突然騰起了一個巨大的身軀,竟然是褚燕。

    褚燕扭動著靈活的身軀,手中的長刀在田韶面前只輕輕一晃,一顆人頭便落了下來。而從一個山道的分岔口那裡,孫輕、於毒等人帶著人都從山上殺了下來,將餘下的田韶的士兵堵在了山道裡。

    「遭了!功勞被搶了!」張郃看到田韶被褚燕給砍掉了頭顱,便大喊了一聲。

    緊接著,被堵在山道裡的士兵紛紛丟下了手中的武器。跪在山道兩邊投降。林南回過頭,看了一眼身後,長長的山道彎彎曲曲的,到處都擠滿了人。他會心的笑了笑,高喊道:「勝利了!我們勝利了!」

    夕陽似乎在金紅色的彩霞中滾動,然後沉入陰暗的地平線後面。通紅的火球金邊閃閃,進出兩三點熾熱的火星,於是遠處樹林黯淡的輪廓便突然浮現出連綿不斷的淺藍色線條。進山的道路上還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一些人還在清掃著山道上的屍體,在山腳下一片空地上挖下了一個大坑,將屍體全部拋進了裡面,加以掩埋。

    山腳下的大帳裡,林南匯聚了所有參戰的將校,張郃、趙雲、華雄、龐德、周倉、管亥、褚燕、孫輕、於毒都畢恭畢敬地坐在大帳的兩邊,面前擺放著一些酒肉,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喜悅。

    林南坐在正中間,舉起手中的酒碗,對所有在座的人大聲喊道:「這次我們取得了一次大勝利,徹底剷除了田韶這個惡霸。之所以能夠有如此優異的成績,褚燕、孫輕、於毒居功甚偉,如果不是他們在這裡牽制住田韶的軍隊,將田韶的軍隊拖進了山林,使得田韶疲憊不堪,我們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戰勝了田韶。來,我們一起敬褚燕、孫輕、於毒一杯!」

    「等一下!」褚燕突然站了起來,朝著林南躬身道,「主公,在這場戰鬥中我的三弟王當戰死了,一千多弟兄也都戰死了,我想先敬一下我死去的弟兄。」

    林南見褚燕重情重義,便點了點頭,道:「那好,那我們一起敬在這場戰役中死去的弟兄,但願他們泉下有知,好好保佑我們這些活著的人。」

    話音落下,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將手中的酒倒在了面前的地上,神情很是嚴肅。

    這時,荀攸從帳外走了進來,拱手道:「主公,這十幾天來在新昌一帶的戰況全部統計出來了,我軍戰死兩千零七人,斬殺敵軍四千八百人,收降了一萬人,餘下的兩百人因為殘疾已經發放了路費並按照主公的意思給予了撫恤金。」

    林南聽後,看了一眼褚燕等人,戰死的多是他手下的賊兵,而且至少有三千多人是褚燕等人在這十幾天內消滅的,他不得不對褚燕等人的戰鬥力另眼相看。當他帶著大軍從山下開始攻擊時,田韶的軍隊半數以上不戰而降,餘下的人也在戰鬥中見勢不妙而投降了,所以。這場戰鬥根本沒有費太多事情。

    他抬起手,指著左列第二個空位置,對荀攸道:「荀先生,辛苦你了,坐吧,大家一起慶祝一下。」

    荀攸「諾」了一聲。走到了座位上,和在座的人都一起享受著美味。

    軍營裡,受傷的戰士得到了軍醫妥善的照顧,整座大營裡,不管是林南原有的士兵,還是被俘虜過來的,都得到了應有的賞賜,用美酒美食來慰勞他們。

    酒宴散後,林南獨自讓荀攸留了下來。大帳裡就他們兩個人,林南開門見山地道:「荀先生,褚燕他們經過這一次戰役之後,你認為怎麼樣?」

    荀攸道:「褚燕等人原本都是山賊,這次和田韶的周旋也十分的漂亮,而且他們能將搶掠來的錢財如數上報,應該說沒有什麼私心。不過主公應該稍微加以約束,將他們真正的變成士卒。這樣的話,對他們也有好處。對主公更加有好處。」

    「嗯,我也是這個意思。褚燕等人這次表現的超出了我的預料,而且他們擅於山地戰,遼東多山,周圍還有許多潛伏的危機,東有高句麗。西有烏桓,北有鮮卑人,遼東一帶還有夫余等民族,如果以後發生了衝突,褚燕這剩下的三千多人就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在變成正規軍的同時,還要加以訓練他們在山地作戰中的強項。另外,平郭有座鐵廠,我準備讓你和我一同去看看,這座鐵廠要是能夠利用起來,我們就能打造出更好的兵器來。」

    「公達唯主公命令是從!」

    林南笑了笑,對荀攸道:「還有一件事,我準備讓你收個徒弟,由你來教授她謀略、兵法以及智略,不知道可以嗎?」

    「徒弟?屬下擔心才力不夠,恐怕會讓主公失望。」

    「如今賈先生去了穎川,這遼東能夠有能力的就只有你了,你要事教不了,估計就沒有人能夠教了。荀先生,你要相信自己。這個徒弟不是別人,是我前些日子帶回來的歐陽茵櫻,想必你也見過了,你覺得怎麼樣?」

    「女……女的?」荀攸吃了一驚,失聲道。

    「女人也是人嘛,男女都一樣,女人除了生孩子之外,能做的事情多著呢。小櫻已經被我認為義妹了,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請荀先生悉心教授。」

    荀攸見林南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便點了點頭,躬身道:「屬下定當竭盡全力的去教授,盡量不辜負主公的期望。」

    「哈哈,那就好,荀先生,你回去好好的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咱們啟程去平郭縣,我要去看看那間鐵廠的規模。」林南道。

    荀攸「諾」了一聲,隨即離開了大帳。

    第二天,太陽還沒有升起來的時候,林南已經穿戴好了一切,出了大帳,他將張郃喚了過來,吩咐張郃帶著所有的兵馬回襄平。另外,他又叫上趙雲、荀攸,三個人騎著馬一道朝西南方向的平郭縣趕去。

    漢高帝十二年,漢高帝設立平郭縣,屬遼東郡,從此便成了遼東的第二重鎮。平郭靠近遼東灣,這裡商賈雲集,是遼東郡的一個重鎮,而且這裡的礦產也很豐富。

    林南對於遼東再熟悉不過了,這裡是他的家鄉,遼東是一個重工業基地,哪裡有物產他比誰都清楚。只是,在漢朝這個年代,已經被發現而展開開採的,也就只有鐵礦而已,所以這裡才會有一座鐵廠。

    從新昌沿著官道向平郭走,林南也一路打聽,這才知道這座鐵廠的來歷。鐵廠始建於漢光武帝時期,當時為了穩定遼東周邊的局勢,漢光武帝便在平郭建設了一座鐵廠,專門負責打造一些兵器和裝備,存放在遼東,以備不時之需。但是好景不長,鐵廠存在了兩朝皇帝之後,便被田氏暗中竊取了,因為遼東地處偏遠,信息的通傳不是很靈通,加上田氏暗中使錢,便欺上瞞下。田氏也是靠著這家鐵廠逐漸奠定了在遼東的地位。

    鐵廠就相對於現在的兵工廠,一家人擁有了一座兵工廠,不僅能夠裝備自己的私兵,還能將兵器、裝備外銷,確實是發家致富的好方法。

    平郭除了鐵礦之外,還有黃金、花崗岩、大理石、瑩石、硅石、白雲石、色晶石、耐火土、磷等20多種礦藏,其中黃金儲量達100噸。當然,這是熟悉遼東的林南所知道了,漢代人未必知道這些。所以,對於他來說,親自來一趟平郭,視察一下鐵廠,順便勘察一下地形,說不定能找尋出金礦來。要是找到了金礦,那他就等於擁有一個雄厚的資本。公孫度將遼東據為己有的時候,肯定不知道他的境內還有金礦,不然的話,早就向外發展了,他的子孫還會坐等著被司馬懿帶著兵給滅掉嘛。

    三個人騎馬經過幾天路程終於來到了平郭縣,此時的縣城因為褚燕他們的攻擊而變得殘破不堪,縣令是田家的人,田家在縣城裡的府邸都被焚燒了一個乾淨。林南看到這一幕時,不得不佩服褚燕他們幹事乾淨利落。

    進入縣城,詢問了一下鐵廠的位置,林南帶著趙雲、荀攸便朝東邊的山中行去。經過十里左右的路程,林南等人終於看見山谷中冒著的弄弄的黑煙,而且空氣中也瀰漫著一股燒焦的糊味。

    來到山谷口時,谷口沒有人把守,林南便徑直進去了。

    向裡走了一段路,沿途看不到幾個人,等走到一個轉彎處的時候,眼前終於豁然開朗,一個斜坡下面是一個碩大的小型盆地,地面十分的平坦,一座壯觀的古代鐵廠便展現在了林南的面前。

    「你們是什麼人?」

    林南順著聲音望去,但見左邊的巖壁上有一間小木屋,一個皮膚黝黑,面容滄桑的老頭正用一雙暗灰色的眼睛看著他。他急忙道:「老丈,請問這鐵廠裡怎麼沒有人啊?」

    那老者骨肉如柴,鬚髮皆白,一抬腿便從高達兩米的巖壁上跳了下來,落地時的聲音很小,雙腿只微微的屈了一下,便隨即站了起來,整個動作十分的連貫嫻熟,看起來和他的年齡也極為不符。他將雙手背在了身後,打量了一下林南、趙雲、荀攸三人,又重複地問了一句:「你們是什麼人?」

    趙雲急忙道:「這是我們家大人,遼東太守。」

    那老者只輕輕地「唔」了一聲,便走到路邊的岩石上,一屁股坐在了上面,閉上了雙眼,輕輕地道:「你們回去吧,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這裡早已經不屬於官府了。」

    林南冷笑一聲,問道:「老丈,你是說這裡是田氏的產業嗎?」

    「遼東人人都知道,何必多問?遼東已經差不多一年沒有太守了,大人此次前來,只怕也只能掃興而歸了。」

    「如果我告訴你田氏已經被我徹底剷除了呢?」

    老者突然睜開了雙眼,臉上帶著一絲的驚詫,急忙問道:「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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