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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63、無字聖旨! 文 / 寶馬香車

    「這……」皇帝猶疑不決地看了一眼皇后,見皇后微微頷首,才微微吞了吞口水上前扶起拓跋炎胤,「賢侄能有這般至誠心意,朕甚感欣慰父後,母皇被搶了。然而茲事體大,聯姻一事還需明日早朝待朕與眾臣商議之後再行定奪。不過賢侄放心,北漠與鏡月兩國素來交善,兩國解姻乃是雙方樂見其成的好事,想必眾卿不會有太多異議,只是央兒那——」

    皇帝一番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后暗暗扯了一把衣角止住了話頭,皇后轉眸看向拓跋炎胤,上下打量了一番,繼而溫婉一笑:「北漠與鏡月一直都是姻親,眼下又有居心叵測的小人從中作梗,結姻一事甚為緊要,本宮定然會協助陛下將此辦妥,拓跋太子請勿憂心。」

    「那,」拓跋炎胤微微一笑,躬身又行了一個大禮,足見其赤誠心意,「炎胤在此先行謝過帝君與母后。」

    聽到「母后」二字,皇后不由有些受寵若驚,然而臉上卻沒顯露出太多喜出望外的神色,只拉著拓跋炎胤聊了些家常,之後便派人將他領到了別宮。

    待拓跋炎胤走後不久,皇帝即刻支走了下人,忍不住開口問向皇后:「你說他是不是搞錯了?怎麼可能是央兒?!這……這未免也太離譜了。再說了,就算他真的看上了央兒,就憑央兒那個性,怎麼可能安安分分做得了別人的太子妃?不行不行,我看這事不妥……」

    皇后雖然寶貝自己的女兒,但是面對這種事不免也持懷疑態度:「關於這北漠太子的事,臣妾也聽聞過一些。據說在鳳城,北漠太子為博美人一笑,接連拍下了五件寶物……」

    「為了央兒?!」

    「這……臣妾倒是不確定,有人說是央兒,也有人說是未雪。」

    「依朕看,應該是未雪……」

    「可是那五件寶物之中,有一件是聖焰國的那個七皇子。」

    「啊,未雪跟七皇子可沒什麼交集,那應該是央兒了……不對不對,這天底下怎麼可能會有男人,把別的男人送給自己喜歡的女人還不介意的?」

    「嗯……還有一件事不知是真還是假。」

    「什麼事?快說。」

    「央兒好像……出手打過北漠太子一次。」

    「什麼?!央兒她、她……唉,那這就更不可能是央兒了!」

    才沐浴完用了晚膳不久,宮裡就急匆匆來人要召見她入宮,鏡月未央一下午被拓跋炎胤折騰得精疲力盡,到現在還沒恢復元氣,本來不打算去。只是後來在鏡子前梳妝的時候瞧見了桌上放著的那個錦盒,裡面裝著慕容晏不經意間遺落的香囊,鏡月未央聯想起這段日子來的各種明槍暗箭,渾渾噩噩的好幾次都差點丟了性命,是不是也該拾掇拾掇心境融入到這個世界裡了?

    畢竟,上輩子的死只是一個意外,雖然有些心驚,但實在不必耿耿於懷那麼久,好不容易可以繼續活著,要是只抱著遊戲的態度掉以輕心,萬一掛了豈不是很浪費?

    葉未未,你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隨意綰了一個簡單的髮髻,是少女的髮飾,鏡月未央決定裝嫩到底。即便已經娶了五位夫侍,但沒有一位是真正意義上的駙馬,是以也沒有舉行正式的婚禮,「三公主」這個霸氣的女人在全京城都是一個奇葩的存在,而且還很好地繼承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優良傳統,倘若有別的女人要要跟她搶男人,她絕對會讓對方不死也扒一層,拖下水一起聲名掃地。

    一身素衣的鏡月未央與平日裡錦繡華服的裝扮有很大的差別,及腰長髮隨意撲散在左肩,白裡透紅的肌膚幾乎不用任何的脂粉修飾,晶瑩溫潤像是一塊上好的暖玉,柳葉眉細細挑起,帶著些微的溫和笑意,在朦朧的燭光下美得極致。

    小銀子禁不住看呆了,半晌才訥訥地開口,未語先羞:「殿下,你真好看……」

    鏡月未央笑著起身,湊到他面前呵了一口輕氣:「挽著頭髮好看,還是散著頭髮好看?」

    「……都好看父後,母皇被搶了。」

    「呵呵,你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麼?」鏡月未央大言不慚地調戲,小銀子這娃是個藏不住的人,什麼都在臉上寫得明明白白,叫人一眼即明。儘管在宮裡這樣的性情並不討好,然而鏡月未央卻不想他有任何改變,她想要保護好這一方難得的淨土,在累的時候也可以短暫休憩一番。

    「殿下……」小銀子果斷臉紅了,而且一害羞就容易著急,一直紅到了脖子根。

    「哈哈!」見他一臉窘迫,鏡月未央頓時心情大好,大步流星就朝外走了出去,「走,進宮!」

    連著催了三次才把鏡月未央叫進宮來,皇后不免有些微微的不悅,然而多日不見她又想念得很,板著臉訓斥了鏡月未央幾句就不自覺地拉著她的手坐到了身側,到底還是心疼女兒。

    這次急著把鏡月未央叫進宮來,就是為了拓跋炎胤求婚一事,然而皇后暗自斟酌了一番,卻沒有直接開門見山。有些事她早就已經計劃好了,只是之前看鏡月未央年紀尚小玩心又重,不便提起,就算說了估計她也聽不進去,然而眼下情勢所迫,確實有必要查探一番鏡月未央的態度。

    看著皇后把所有的下人都屏退,鏡月未央不由也收斂了神情:「母后急著叫我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別的我們先不說,母后就問你一句,你要想仔細了再回答母后。」

    雖說皇后一直都是端莊沉穩的儀態,然而這一次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嚴肅,鏡月未央微微蹙眉,沉吟了一番才應道:「母后且說,兒臣定然慎思之。」

    皇后聞言點了點頭,繼而又上下打量了鏡月未央一番,才輕啟紅唇吐出幾個沉甸甸的字節:「你……想不想要皇位?」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鏡月未央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連著咳了好一陣,滿臉通紅。

    這皇后是不是太霸氣了?!太凶悍了有沒有?!竟然、竟然想到讓女兒做皇帝?!這讓那個還在皇位上蹦躂的父皇,讓那兩個爭權奪勢的皇兄情何以堪啊……她的思想簡直潮爆了。

    沒想到鏡月未央反應會如此激烈,皇后不免蹙眉:「怎麼,你不願意?」

    「呃……那個……咳咳……」鏡月未央一手捏著嗓子,一手使勁擺了擺,她要先冷靜一下!

    「唉……」皇后見狀神色驀地就暗下了幾分,開始追憶起過往,「母后知道這太為難你了,可母后也是迫不得已。若非當年雪瑤那個賤人下毒手害本宮,本宮也不至於膝下無子。自從爹爹戰死沙場後,我百里氏雖榮極一時,但那也只是表面上風光,大哥和二哥不是不成材,但終究少了些氣魄,難當大任。如今不出什麼岔子還好,一旦遭了什麼橫禍,只怕本宮也無力回天了……」

    鏡月未央一直以為「三公主」可以在整個皇城橫著走是因為有個牛逼哄哄永遠都不會倒的強硬後台,然而皇后這番話卻叫她不免心驚,原來這在高牆之內,無論是怎樣有心機有城府的人,也只是在檯面上來得光華耀眼,私底下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卻是誰都看不到的。

    「可,不是還有二皇兄嗎?」儘管那廝為了扳倒太子差點害死她,但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戰友,「畢竟二皇兄是母后您從小撫養長大的,雖說養子不如親子親,但這十多年來的教養之恩還是在的,更何況在這宮裡他也只能仰仗母后您,母后何不多加調教,悉心栽培一番?」

    皇后聞言目光微微一縮,低眉沉思了一陣,才又歎了口氣:「央兒你還是太天真了,這世上,尤其是宮裡,子弒父,父弒子的事還少麼?連親生血肉都不能避免自相殘殺,更何況還不是親的。就算本宮待他如親子,他也不見得會把恩惠記在心裡,當年婉妃雖是難產而死,但宮中謠言橫生,誰又知道他是不是聽了什麼不該聽的,信了什麼不該信的?徹兒聰明倒是聰明,但終究不是本宮的骨肉,本宮不能信他。」

    「什麼人在外面?!」鏡月未央陡然間厲喝一聲,衝到窗邊一把推開窗子,抬手就往那個黑影身上射了一枚銀針,黑影中驟然間越過宮牆消失在黑幕之中,只留下牆角的一叢樹枝在薄荷色的月光下搖曳擺動。

    皇后緊跟著快步走上前:「有沒有看清是什麼人?」

    「天色太暗,看不大清楚。」

    「來人,把院子內外都給本宮搜一遍。」

    「是,皇后娘娘。」

    鏡月未央四下瞟了一圈,繼而關上窗戶拉著皇后的手坐回原來的位置:「先別管他了。母后,兒臣有一事還需向您請教。」

    「你跟母后還客氣什麼?快說吧,是什麼事?」

    「兒臣身上或者是公主府裡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寶貝,近來這一段時間,總是招賊。」如果不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那人也不會如此冒險地三番四次闖進她的屋子裡。

    「要緊的寶貝?」皇后略一沉吟,繼而抬頭微微一笑,「你府上的寶貝可多著呢,這要看他找的是什麼了。」

    「如果是……跟朝政有關呢?」金銀財寶那人可不缺,再加上他的身份,只能是跟朝廷有關的東西,可是公主府乃是一介女流的閨所,「三公主」又從來不對政事感興趣,他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聞言,皇后微蹙的眉頭又縮緊了幾分,似乎也是有些不能理解,搜腸刮肚想了一陣,皇后的臉色驀地一暗,眉眼頓時狠戾了幾分:「難不成,是那個?」

    「那個?」鏡月未央一頭霧水,「那個是什麼?」

    「如果他真要找那件東西,央兒你可得好好防著父後,母皇被搶了。」

    見皇后說得如此謹慎,鏡月未央不免大疑:「究竟是什麼東西,叫母后也這般緊張?」

    「是聖旨。」皇后沉然開口,見鏡月未央仍是一臉迷茫,便解釋給她聽,「你年幼時甚為聰明伶俐,五歲便能七步成詩,當時陛下一高興就賞賜了一道無字聖旨給你,許諾你一個要求,只要陛下能做到,就絕不會食言。」

    五歲就能七步成詩?騙人的吧……沒想到這個大色魔居然還是一枚紅果果的神通,真是失敬啊失敬!現在要是讓她立刻作一首詩出來,她一定給跪了。

    話說這個皇帝不務正業也就算了,居然還這般兒戲,連無字聖旨都能隨便當禮物送,他真不怕有朝一日會把國家玩沒了啊?

    所謂的無字聖旨,就等於是空頭支票,蓋了國璽有著絕對的法律效應,不管別人在上面寫了什麼,都等於是皇帝的親口下的一道聖令,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情況下,都是不能違抗的。所以,這個東西要是被居心叵測的人利用了,那危害決然不止一點點。

    這麼想著,鏡月未央不免心跳加速,很有鴨梨。

    「那,這無字聖旨是在什麼地方?我怎麼沒見過?」

    「這個你放心,當年你還年幼,母后怕你不小心弄丟了,就幫你收藏了起來。聖旨本宮替你保管得好好的,無需憂心。」

    「我可以看看麼?」

    「聖旨不在宮裡,你若是不放心,過幾天尋個日子,母后帶你去便是了。」皇后隨口安慰了幾句,便又把話頭引回了原來的地方,抬手幫鏡月未央理了理髮絲,一臉的慈愛,「關於母后方才對你說的那些,你回府再好好想想,母后不爭氣,生不了一個可以繼承大統的龍子,可百里氏族四百多條性命,母后又實在放心不下。你外公一生赤膽忠心,若是百里氏族敗在了小人手裡,母后唯恐他泉下有知也不得安息。」

    鏡月未央能感受到皇后的切切深情不是在作假,就算她真的要利用自己這個唯一的女兒,那也是為了家族的興榮,說起來亦是無可厚非。更何況自從聽說了百里將軍的事跡之後,鏡月未央對這個未曾謀面的外公愈發敬仰起來,能成為這樣一個沙場虎將的後人,她甚覺榮幸。

    「知道了,兒臣會仔細考慮的。」

    「嗯。」見鏡月未央沒有馬上拒絕,更沒有露出惶恐驚懼的神色,皇后表示很滿意,至少這比她之前想像的要好很多,至少,央兒並不排斥她膽大妄為的逆天之語,「對了,本宮這回招你進宮,還有另外一件事。」

    「母后請說。」

    「你……」皇后輕啟薄唇,略略思量了幾許該如何措辭,才笑著開口,「覺得北漠太子品行如何?」

    「母后說的是拓跋炎胤?怎麼突然間提到他了,是不是他進宮以後說了什麼?」一聽到是跟拓跋炎胤有關的事,鏡月未央就忍不住小心肝兒一顫,有種莫名的不祥預感。

    「你先回答本宮的問題。」

    見皇后一臉詭笑,鏡月未央不由撇了撇嘴角:「他啊,長得不錯,腦子也算好使,只是這品性吧……還真是不怎麼樣,吊兒郎當輕浮得跟個紈褲似的,噢不,他就是個紈褲!」

    皇后眉眼間的笑意更深了:「你喜歡他麼?」

    「噗——」鏡月未央一口茶噴了出來,「母后你不要突然間問這麼嚇人的問題好不好?」

    「那就是不喜歡了?」

    「呃……他到底跟你們說了什麼啊?!」

    皇后輕輕抬眉,鳳眼半彎,笑盈盈地看著眼前出落得越發標誌美貌的女兒,心中不由溢起一陣陣的滿足感:「他說,要娶你。」

    「咳咳……咳咳咳……」鏡月未央再次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臥槽臥槽臥槽!他還真尼瑪的敢說啊!熊孩子,咱能不能不要這麼高調,低調點行不?不就滾了一回草地嘛,用得著立刻昭告天下他們是天生的一對,地設的一雙嗎?!

    「北漠太子向你父皇求婚了,指名道姓要娶三公主,父皇受驚不小,特地讓母后來問問你的意見,所以……」

    「不嫁不嫁!」不等皇后說完,鏡月未央就揮揮手打斷了她的話,一臉風中凌亂的表情,「嫁毛線啊嫁,我現在一看到他就一肚子的火氣,真要我嫁過去,小心我一把火燒了整個北漠皇廷!」

    「央兒……」皇后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她本來也不想把鏡月未央嫁出去,一是聯姻雖然說起來好聽,但實際上嫁過去的公主也就是個待遇好些的「質子」,她可不想自己的寶貝女兒受這樣的苦,二來,她本就打算把鏡月未央扶上皇位,所以鏡月未央哪兒都不能去。

    母女兩在房間裡東拉西扯地又聊了一陣,在外搜羅的人回來稟報,意料之中是一無所獲,皇后也只好作罷。鏡月未央告辭離開之後卻沒有直奔公主府,反而慢悠悠地在御花園十分有閒情逸致地溜躂了起來。

    「殿下,時間不早了,還是早些回府歇著吧?」

    「現在還不能走,本殿在等人。」

    「等人?」小銀子不解地抬起頭看她,「等什麼人?」

    瞧見廊橋對面款步走來的一行人影,鏡月未央微微勾起唇角,笑得意味深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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