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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2章 期望 文 / 墨荊

    不管那是美名還是惡名,隨著易之的聲名鵲起,來聽易之的課程的人越來越多了。而易之雖然比不上趙靜章那樣功底深厚,但由於他不同於常人的教學思想和獨特的見地,被吸引過來旁聽的學生聽著聽著就成為了他長期的學生。

    站在講台上,注視著課桌後那一張張青春洋溢的臉龐,易之恍然一瞬,然後在上課鈴拉響,師生互相行禮之後,他方才以平靜的語調說:「這節課,暫時不繼續講白話文的問題。我們今天來談一談文學創作是否應該有限制的問題。」

    不顧在自己說完這句話之後下面學生各色的神情,易之拿起粉筆,先在黑板上寫下了今天的課題,然後才重新開口:「沒錯,我所說的,就是最近一段時間許多人在報紙雜誌上所批評我的這件事,還有這件事衍伸出來的一些思考。」

    這句話出口,簡直像是捅了馬蜂窩。這段時間以來,關於易之所創作的詩歌和其他文化圈子裡的人對易之如此創作的批判,已經是鬧得沸沸揚揚了,偏偏在所有人都激動萬分的時刻,易之卻一直顯得平靜而冷淡,根本沒把這件事當回事。支持易之的學生們一邊對其他人說易老師這是懶得和別人計較,一邊卻在心急擔心易之吃了虧。直到今天,易之終於第一次正面這件事,要說說他的想法和看法了。

    他會怎麼反駁那些人呢?會罵還是繼續作這樣的詩?其他人又會如何應對呢?年輕的學生們胸中有著熱血,面對這樣的事情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激動起來。

    「首先我要聲明一點。我所說的話,都是我個人的言論,我不會告訴你們我所說的一切都是正確的,我也不會要求你們完全認可我的想法。但是我希望,作為華夏國未來的脊柱,作為哈弗大學的學生,你們至少要學會兩件事。第一件是質疑權威,第二件是理性思考。在這件事上,不論是我的話還是別的什麼人說的話,你們都應該試著去懷疑,事情真的是我們說的這樣嗎?是不是我們也陷入了錯誤的想法?在此基礎上,認真而理性地給出自己的觀點,不要被別人左右。獨立思考,是成為一個成功者所必須擁有的品質,更是我期待你們擁有的。」

    聽到易之這麼說,坐在前排的岳激流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喝彩。以往他曾經聽過易之講述白話文的課程,知識很新奇,然而也不過就那麼一回事,頂多講述的方式更加合學生的胃口而已。然而今天這節課,當易之說出這段話的時候,岳激流突然發現自己開始有點佩服易之了。不是所有人都敢於表示自己或許也有錯誤並且要求學生質疑自己的。如保守派的那群人,更是講求天地君親師,學生絕對不可以質疑、違逆老師。

    易之的這番話也使得教室裡再度寂靜了下來,這個時代的學生遠不如百年後的那麼浮躁,他們充滿朝氣,滿懷理想,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世界,廣闊無涯。他們是能夠聽懂易之這番話,真正聽進心裡的人。所以此時此刻,他們都在認真思考,想要將這段話語裡深藏的東西變成自己的。

    「這段時間以來,我發表了不少結合激進和保守的詩歌。或是激進的內容加上保守的形式,或者保守的內容卻用激進的格式。我相信作為最能接受新事物的你們,在閱讀這些詩歌的時候並不會去關心這些詩歌是否是符合了保守派和激進派應該有的分別,只是在體會詩歌之美,文學之美,對嗎?」

    學生們或者低聲回答,或者點頭,都肯定了易之的假設。

    看著學生們肯定的表現,易之露出絲縷笑容:「沒錯,實際上,對於一般的讀者來說,他們所關注的內容是在詩歌本身。真正傳世的作品即使是普通人也能夠欣賞,至於什麼內容一定要採用什麼格式,並不是讀者們關心的事情。」

    「關心這些的是什麼人呢?當然是文化圈子裡的人。眾所周知,當今華夏國的文化圈子分為兩大派,保守派和激進派,嗯,這兩派的大概情況大家也都明白的。」

    下面有個學生小聲起哄:「我們還知道易老師是激進派的人!」

    聽到這個聲音,易之擺了擺手,「這就錯了。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激進派的人?實際上,我對於這種劃分派別的方式,非常不感冒。」

    易之居然不是激進派的人?學生們驚愕了,又是一些細碎的聲音響起。

    易之看得見從教室後門溜進來聽課的人。他們多半是聽說今天這節課自己講的居然是這件事,所以才會來的。他並不在意有人過來聽這節課,實際上,他希望將自己所講述的這些東西讓更多人知道。多一點人聽課,正合他意。

    「不談我是哪一派的人。這一次,激進派和保守派可以算是前無古人地合作了。這兩派本來關係僵硬到一定程度的勢力為什麼合作呢?因為我寫的詩。激進派代表的詩歌是有現代形式,不拘泥格律,內容也激進的詩歌;保守派的詩歌則要注意格律,內容也應該是古典的含蓄的。嗯,我聽說這已經是詩歌圈子裡的潛規則了。正是因為我並沒有理會這個潛規則,非要寫用正規格律內容卻激進的詩歌,不用格律卻保守古典的詩歌,這兩派就都覺得我這個人真是不識相,於是一起來批駁我。」

    「不過我想知道的一個問題是,到底是誰說的詩歌也要分激進和保守,激進派的詩歌就只能是這樣,保守派的詩歌就只能是那樣的?」

    誰說的?似乎,沒有誰說過吧?但是這應該是大家都默認的規則?

    掃視教室一圈,看見的是學生們若有所思的表情,易之知道自己講的話讓他們有了一定的想法。

    「不提這個,我們先來想想另外一件事。詩歌是什麼?」

    問題提出之後,教室裡更加嘈雜了,所有的學生都說著自己的想法,和其他人爭論。

    易之略略提高了聲音,「《毛詩-大序》中有一句話,大家聽一聽覺得對不對:詩者,志之所在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

    這句話一出,所有的爭論都平息了。畢竟是先賢所言,大家都是認可的。

    「好了,既然說詩言志,那麼,哪兒來的那麼多規則?哪兒來的那麼多條條框框?哪兒來的激進派和保守派的詩歌必須分開?你們誰能告訴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易之的聲音依舊是平和輕柔的,沒有一點激動的感覺,偏偏連續三個「哪兒來的」,震得教室裡面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發出聲音,由是鴉雀無聲。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岳激流覺得自己想說些什麼來反駁易之的話,然而此時此刻,他瞠目結舌,一時之間竟找不到可以反駁易之的任何一個詞。不,不對,激進和保守的分別沒這麼簡單。他站了張嘴,卻始終只是沉默。

    作者有話要說:質疑權威是有獨立思想的先決條件,但是質疑權威容易出現另一種偏激的情況——因為是權威,就去質疑,根本不理會對方的觀點是怎麼回事。質疑權威的前提是,你的確認真瞭解了權威所提出的觀點,並且並不是出於名利或者壓倒權威的衝動而質疑。獨立思考這件事,其實很難做到。我們容易被輿論所左右,容易被立場所左右,想要理性而認真地思考一件事,就一定要足夠勇敢。要有膽子承認自己做錯了,有膽子承認自己被忽悠了,有膽子表示自己的確因為護短而忘記了公正的立場。當一個人能做到質疑權威和獨立思考的時候,他會發現這個世界絕非想像中的那麼美也沒有那麼醜惡。非常奇妙的真實。

    今天吃光了自己一個小箱子裡所有的零食。這意味著,我沒有肉類的零食了。_(:3∠)_累覺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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