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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章 (1) 文 / 司徒浪子

    一下午做了五台同樣的手術。如果不是發現那位叫沈丹梅的病人患有性病的話就得做六台。門診醫生沒注意到她的那個問題,我估計是病人太多的緣故。

    她穿上了褲子,再次坐到了我辦公桌的對面。

    「我再看看你的病歷。」我對她說。

    現在的她已經變得臉色蒼白、不知所措起來了。再也沒有了剛才那種自信的神態。

    剛才,在她剛剛進入到這裡的時候很開朗的樣子,我估計是因為她的漂亮讓她有了那種自信的神態。美麗的女人大多都很自信的,這一點我早有體會。

    「病歷?」她問我道,明顯地有些魂不守舍。

    我點頭,「我看看。」

    她不知道的,我其實想要看的是昨天究竟是誰給她看的門診。

    她將病歷遞給了我。我裝模作樣地細細去看。其實,當我翻開那一頁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那是昨天上午,蘇華的名字。

    我還是認為是因為門診病人太多了的緣故,當然,蘇華男朋友回來也可能是其中的原因。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還是不要聲張的好。所以,我覺得有必要一會兒對護士講一下這件事情。

    「醫生,怎麼辦?」現在,病人坐在我面前很著急了。

    「必須抓緊時間治療。不然,孩子大了可就麻煩了。」我對她說。現在,我不會再要求她盡量考慮保留孩子了,因為她不但沒結婚,而且還患有這樣的疾病,很難說她肚子裡面的孩子不會被感染上。但是,病毒感染引起的性病卻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因為目前全世界都還沒有可以完全治療好病毒的藥物。

    「醫生,麻煩你給我開點藥吧。輸液也行。」她懇求我道。

    我點頭,「開藥可以,不過你這病治療起來有些麻煩。一是要服藥,二是要增強機體的抵抗力。此外,還要用激光或者液氮燒掉你那裡面的皰疹。」

    「這麼麻煩啊?」她喃喃地道。

    「是很麻煩。不過你也不要緊張,這不是什麼大不了得疾病。」我還得安慰她。

    「醫生,我今後就來找你幫我看病好嗎?我覺得你和其他醫生不一樣,不但很負責任,而且還很細緻。」她說。

    「先吃藥。我馬上給你開。」我沒有答應她,因為我今天的所作所為都是出於一個醫生的職責。

    她沒再懇求我了,拿了處方後離開。

    下一個病人進來了。而我卻完全忘記了給護士打招呼的事情。

    下班的時候我也沒有想起來這件事情,因為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晚上到我家裡吃飯。我等你。」電話是趙夢蕾打來的。

    她的這個電話讓我心緒紛繁、為難萬分。雖然在電話上答應了她,但是我內心的猶豫與為難卻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猶豫和為難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我並不想再去她那裡,但是卻又不好推卻。因為我和她畢竟已經有了那樣的關係。

    下班後我還是去了,這是我一個下午思想鬥爭的結果。我感覺自己像一隻猶豫的飛蛾,在燈光的周圍盤旋許久之後還是迫不得已地朝那一片火光撲去……

    其實我是很矛盾的。現在,我猛然地覺得自己與趙夢蕾有了那天晚上的第一次之後便難以自制了,她如同鴉片般地讓我難以抗拒。明明知道她是鴉片,但是卻止不住地要去再一次地吸食。你怎麼變成這樣子了?我在心裡責怪我自己。

    這是一種自然,是一種本性。在痛苦掙扎之後我又對自己說道——人自生下來,飲食起居,皆需成人教授,唯男女苟合,無師自通。與女人交合猶吸食鴉片,一旦初試**,容易上癮,產生依賴,終身欲罷不能。醫學上講,這是人的末綃神經被過度刺激在大腦皮層的正常反映。也就是說,人本無過,罪在自然。

    說服了自己,於是便義無反顧地朝趙夢蕾家裡而去。在去往的路上,我再也沒有把自己當成飛蛾。我在心裡告訴自己說:你是去見自己思戀多年的夢中情人,這也是一種愛情。

    然而,當我到了她家門口的時候卻忽然地猶豫了,在我準備摁下門鈴的那一瞬間。

    右手的食指剛一接觸到門鈴的按鈕便猛然間如同觸電般地退縮了回來。馮笑,你不能一錯再錯了!

    於是,我開始在她家的門前彷徨。也許,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我是這家的主人,因為丟失了鑰匙什麼的,或者是一位正遇到了某個難題的學者正在思考問題呢。

    我繼續在彷徨,在她家的門外不住地踱步,因為我實在不忍離去。也不完全是不忍,而是我感覺到她家的那道門如同磁石般地在猛烈地吸引著我。

    猛然地,我聽到電梯到達這一層樓的提示音,隨即便有了腳步聲,頓時慌張起來,轉身就準備朝電梯處跑去……

    「馮笑!」可是,就在這一刻,趙夢蕾打開了她家的房門,她在叫我。

    我慌忙地轉身,看見她正風姿綽約地站在她家的門口處,美麗的笑容燦爛地在她臉上綻放。

    頓時明白了,她,她一直在那道防盜門裡面的貓眼處觀察我!

    一定是這樣!

    剛才從電梯那裡傳來的腳步聲並沒有過來,而且去到了樓道的另一側。我頓時鬆了一口氣,不過背上卻早已經濕透了。

    於是我朝她尷尬地笑。

    「看你,怎麼熱成這樣了?」她朝我走了過來,挽住了我的胳膊、嬌癡地對我說了一句。

    我跟著她進去了,不過我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很僵硬。

    我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是緊繃著的。

    「砰」地一聲輕響,她家的門被她關上了,現在,在這個空間裡面就只有她和我。裡面是涼爽的空氣,還有她臉上溫柔的笑。我的身體不再緊繃,每一塊肌肉也在猛然間恢復到了它們自由的狀態。

    「去洗個澡吧。」她在對我說。

    在剛剛經歷了那個緊張與尷尬的過程後我還一時間沒有讓自己的頭腦清醒過來,以至於對她的話失去了反應。

    她「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難道還要我去給你洗嗎?」

    「洗澡?好啊。」這下,我終於反應過來了。

    「真的要我給你洗澡?嘻嘻!」她頓時笑了,一個熱吻猛然間印在了我汗津津的臉頰上面。

    她的這個吻讓我的靈魂完全地回到了我的軀體裡面,這一刻,內心的矛盾與彷徨猛然地去到了九霄雲外,剩下了只有了**,而且它已經猛然地被她撩撥了起來……

    她給我洗的澡,像妻子一樣的溫柔。雖然我還不曾結婚,甚至連女朋友也沒有過,但是我卻想像得到當自己有了妻子,或者別的已經結婚了的男人的妻子們應當表現出來的那種溫柔。

    她給我洗澡的過程中我反倒沒有了**,因為我的內心已經被她的溫填滿了。隨後,我們一起吃了飯,當然也喝了點酒。接下來她洗完,我看電視。再然後我們一起去到了她的臥室。整個過程都像夫妻一樣的那麼自然。這次我是第二天早上離開她家的,因為在我與她歡愛結束後便睡著了,一覺睡到天亮。

    早上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早餐。吃完飯後我才離開了她的家。

    出了她家的門、坐電梯下樓、然後去到馬路邊坐車。在這個過程中我有一種夢幻般的感覺。當我到達醫院大門的時候我才清醒過來——馮笑,你怎麼能這樣呢?這一刻,後悔和後怕才開始同時襲上心頭。

    不行,你不能這樣了。我在心裡告訴自己道。

    余敏的傷口在被我重新縫合後情況還不錯,雖然還有些發紅,但是卻沒有再次崩裂的跡象。在檢查了其他病人後我開始去給她換藥。

    「還咳嗽嗎?」我一邊清洗她的傷口一邊問道。

    「不怎麼咳了。謝謝你。」她說,隨即淺淺地笑,「馮醫生,看來你是對的,我不再去想咳嗽的事情就好多了。謝謝你去幫我借的書。」

    「沒什麼。不過,你還是得隨時注意,有什麼情況的話隨時告訴我好了。」我柔聲地對她道。

    「現在就是覺得傷口有點癢。」她皺眉說,「有時候癢得很難受,忍不住要去搔傷口的地方,但是搔的時候又覺得很痛,而且我還擔心傷口再次出現問題。」

    「癢,表示傷口處在長肉了,是癒合的表現呢。」我笑著說,「千萬不要去搔,實在受不了了的話,輕輕摁壓一下就可以了。」

    「嗯。」她說。

    「你的家人呢?」我問道,「你一個人在這裡住院,吃東西、上廁所怎麼辦?」

    「我都是請護士幫忙的。」她黯然地道,「我的家不在這裡。」

    「你男朋友呢?」我又問道。她是宮外孕,這就說明她一定有男人的,不然的話怎麼可能孕呢?要知道,宮外孕也是孕啊,只不過孕錯了地方罷了。

    「他,他走了。」她回答,眼角開始有淚水淌下。

    我頓時黯然,後悔自己剛才的那個問題。

    「好好休息吧。」我不再問她了,而且這時候我已經給她換完了藥。隨即準備離開,卻聽到她忽然地叫了我一聲:「馮醫生……」

    我站住了,微笑著朝她看。

    「哦,沒什麼。」她說,臉上不好意思地在笑。

    我朝她繼續地微笑,轉身再次準備離去,然而,她的聲音卻再次傳來:「馮醫生,你什麼時候夜班啊?」

    我轉身,「什麼事情?」

    「隨便問問。」她說,臉上一片羞意。

    「明天晚上。」我回答。

    「馮醫生,你夜班的時候可以來陪我說說話嗎?」她低聲地問我道。

    不知道是怎麼的,這一刻,我的心裡忽然地升騰起一種溫柔的情緒,「好的。」我朝她點了點頭,柔聲地道。

    「謝謝!」她的聲音頓時高興起來。

    當天下午趙夢蕾又給我打來了電話,但是我拒絕了。我的理由很充分:今天晚上導師過生日。隨即我還告訴她:「明天晚上我夜班。最近可能都會很忙。」

    「你開始厭煩我了是不是?」她問道。

    「別這樣說。」我沒有對她說「不」因為我實在說不出口,而且我也不是真的厭煩她了,而是因為自己對自己的自責。不管怎麼樣,她可是已婚的人啊,我不想讓自己繼續這樣下去。

    而今天我的那位病人,她的話讓我的心裡頓時蕩起了一陣漣漪,我感覺到了她對我的好感。所以我就想:如果自己盡快找到一位屬於自己的女朋友的話,那麼我與趙夢蕾的那種不正當關係才可以真正地結束。

    當趙夢蕾說到「你開始厭煩我了是不是」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裡頓時浮想起來,「別設宴說,」我說的時候依然在想,「我最近真的太忙了。」

    她當然不知道我內心的真實想法,所以她頓時笑了起來,「那好吧。你忙完了後隨時給我打電話。」

    我聽得出來,她的心情是愉快的,因為她的聲音裡面有一種輕鬆快意的成分。

    唯有歎息。

    當天晚上吃過飯後我直接去到了病房。我的集體宿舍太悶熱,而病房裡面有空調。當然,這是我自己給自己找的理由。不過我確實發現自己竟然在短短的兩天之後就不再習慣自己原先的住處了。以前覺得集體宿舍裡面雖然悶熱但是只要有電扇的話還是可以忍受的,但是今天我卻發現自己竟然忍受不了那種悶熱了。我估計是最近兩天晚上一直呆在趙夢蕾家裡的緣故。她的家裡,空調隨時都是開著的。

    所以,我去到了病房。悶熱當然是一個原因,而我的內心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想去與那位叫余敏的漂亮女病人說說話。

    首先去的是醫生辦公室,從抽屜裡面拿出一本《婦產科學》胡亂翻閱。這是裝模作樣。

    「馮醫生這麼刻苦啊?」值班醫生見到我認真看書的樣子頓時表揚起我來。

    「寢室太熱,實在看不下去書。」我苦笑。

    「馮醫生,我們科室的收入不低了吧?怎麼不自己去買套房子啊?何必擠在那間小小的集體宿舍裡面呢?」值班醫生笑著對我說道。

    「好幾十萬呢。我哪來那麼多錢?」我不禁咋舌。

    「你傻啊?按揭啊。」她看著我,像在看一個外星人似的。

    「我連女朋友都沒有,買房幹什麼?」我隨即苦笑道。

    「馮醫生,我覺得你把問題思考反了。」她看著我說道,表情嚴肅,「你應該這樣想,現在你的收入不錯,如果有了房子、然後又有了車子的話,找女朋友還不容易嗎?女人都很現實的。呵呵!馮醫生,雖然你也是婦產科醫生,但是你只知道她們的身體,卻不明白女人們的內心啊。更何況,人都得為自己活著不是?這個城市夏天這麼酷熱,你何苦要去受那種罪呢?」

    「有道理啊!」這一刻,我猛然地有了一種醐醍灌頂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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