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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文 / 浮生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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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瑾將頭埋進封月生衣襟,小聲啜泣道:「師兄,我不想看你娶別人為妻。再說、再說青素師姐除卻是入室弟子之外,又有什麼好,年歲大,相貌不過平常,身邊還有個侍寢子附,師兄你根本就不會喜歡她這種女人。」

    「青素今年二十八歲,又是入室弟子,身旁從來只有一個枕邊人侍候,已算得上長情和潔身自好。」封月生歎道,「我對她的情份雖比不得瑾兒,但瑾兒也知道,向來結道侶必須彼此地位能力相當,且能互有助益。難得她是十成半的金靈根,與我的水靈根相生,又對我一往情深,如果錯過她,恐怕也沒有更適合的人選了。」

    洪招娣站在遠處,本打算聽兩句就走,聽到這裡時竟是出了神。

    原來仙門的婚姻是這樣,只論實力地位相配相益,其餘都是次要。有資質能力的女人是不愁嫁的,聽封月生這意思,非但婚前性行為不算什麼,婚後貌似還可以將枕邊人一直帶在身邊侍候。

    俗世從來只有男子有三妻四妾這樣的特權,看來仙門是真正的只以實力論尊卑,男女平等。

    俞瑾聽封月生這樣說,擦了淚賭氣道:「明兒我就去人事司,將鑲翠換個美貌的少年子附,再將他收進房裡侍候。」

    封月生拍膝笑道:「瑾兒的主意大妙!但人事司那位老師弟若是敢與你換,除非他嫌活的太長久、日子過的太舒坦。」

    俞瑾又道:「不然,我便找個內門師兄結成道侶,好歹是正頭夫妻,強似與人做妾。」

    封月生微微瞇起眼,撫上俞瑾的臉道:「小瑾兒,你若想害人便儘管去害。情之一字上,我素不喜勉強人,只你例外。再說此生此世,除了我之外,瑾兒你又能去愛誰?」

    洪招娣看見俞瑾美眸露淒楚,湛然如玉般的面容上滑落兩道淚水,明白接下來就是他們兩人的情感糾葛,不欲再聽下去,於是悄悄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男女之間的恩怨情纏,她十幾年來在這世上已見過聽過太多。

    為了不再撞到別人的秘密談心,洪招娣離開之後便不再踏入小徑,只揀大道走,很快遇上個出來辦事的子附。她向那子附問過路,得到詳細的指點,又走了沒多久,就到了俞瑾靈宅。

    俞瑾自然是不在的,但鑲翠阿虎阿開三個子附都認得洪招娣,當下熱情的將她迎入待客花廳,端上茶點請她稍坐。

    洪招娣坐著喝了小半個時辰茶,俞瑾還沒回來。她情知俞瑾短時間內肯定不會回來,便留下點心和問候,算是盡了情禮,與鑲翠等人告辭回去。

    從俞瑾那兒歸來後,洪招娣又平安悠閒的過了兩日,阿青便從渡真城回來了,同時帶回一堆淘換的東西。

    主要是些新鮮式樣的首飾荷包胭脂香粉折扇等小玩意兒。這些東西雖在仙門不值錢,但弟子們平常還是要穿衣打扮的,女弟子更是個個愛美,大多不願只規矩穿戴公中發放的首飾衣裳,總貪個新鮮花樣,拿來送禮做添頭卻是正好。

    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洪招娣在其中拿到了五行尺。

    洪招娣支走了阿青朱荔,一個人在房間裡取出五行尺。只見五行尺遍體剔透如碧玉,拿在手中亦如玉石般沉重,分首尾兩端。

    洪招娣深深吸了口氣,伸手握住五行尺尾端。

    只見一縷黃光沿著五行尺中線上升,升了大約一半化作青光繼續上升,青光又升了剩下的五分之四,緊接著化作白光走完全程。

    五行金木水火土,在五行尺上的顏色對應為白青黑赤黃,這次居然測出來的和前兩次又都不相同。

    洪招娣見此情形愣了半天,卻又無法可想,只得將五行尺放入衣袖,步出宅門,依往常的習慣獨自朝樹林方向走去。

    這兩日洪招娣勤於修行,外加吃了一粒養氣丹,紫府內匯聚的靈氣雖還是少的可憐,卻已經勉強能夠做到外放。

    而這所謂的外放真的是非常弱,大約只能吹動幾片樹葉。

    洪招娣這兩天除了修行之外,也在思考,逐漸發現她體內養成的微弱靈氣,和體外能操縱捕殺狼的靈氣完全屬於兩個系統,她將其分別稱之為「外靈氣」和「內靈氣」。

    內靈氣的養成有課程系統可循,所有修真者都遵循這個系統修煉,她領悟氣機的速度雖比尋常弟子稍快,卻也還在正常範圍。但外靈氣是什麼,她不知道,也沒人可以告訴她。

    她猜想可能和她不斷變化的靈根有關,但具體有什麼關係,她於修真一道所知太少,亦不得知。目前所知道的僅僅是,外靈氣比內靈氣強很多,而且會隨著修行的進步而變強。

    洪招娣這樣想著,便一路步行到了樹林中。她站在颯爽的秋風裡,從袖中抽出五行尺,握住其尾端。

    這次卻是一縷青光直線上升,一直升到十分之七八,才轉作黃光到頂。

    見此情形,洪招娣腦海中靈光頓現。

    原來這五行尺所測出的並非她的靈根,而是她身處的環境。

    第一次在村長家,身處土泥築成的屋子。農村人做什麼事都在一個屋子裡,家裡有木製傢俱,缸中有水,灶上有火,又有鋤頭鐮刀等金屬製品,最終得出的結論便是土相為主的五靈雜根。

    第二次在真菉司,房子是以木製為主體,堆了許多書卷,卻又有書架地板桌案是玉石的,再加上些金屬飾品,其間並無水火二物,便測出她的靈根是木相為主的三靈雜根。

    第三次在自己靈宅的臥房裡,所測靈根亦與她房間的環境物件相符。

    眼下這次是在樹林裡,四處只有樹木和泥土,測出的便是木相為主的雙靈根。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洪招娣確認了這點之後,恍然大悟之餘又陷入了更深的迷惑。既然五行尺都測不出來,那麼她究竟是什麼屬性的靈根?將來要修煉什麼樣的功法?

    看來如今也只有到藏去碰碰運氣,尋找答案了。

    洪招娣放出外氣將五行尺密密纏縛,稍一用力便將其絞成玉屑,散落滿地碧綠晶瑩。

    而後她從荷包裡找出張風行符貼在腿上,衣袂翻飛,朝藏的方向凌空虛渡而去。

    ……

    藏離洪招娣所住的地方甚遠,分上下兩層,看上去比別的建築更多了幾分古樸。裡面的管事意料中的還是個老人,但這次不是老頭,而是個老太太。

    洪招娣向她提出來意,那望去有些刻板的老太太點頭道:「這位師妹入門不足一月,已經領悟氣機?進度倒是頗快,足證勤奮定力。但修行一途,越到後面卻是越艱難,最終突破生死關主要還是要看天賦靈根優劣。」

    說完這老太太深深一歎,似是歎洪招娣這樣的勤奮定力卻資質平常,又似歎她自己年歲已高卻始終無法突破築基難關。

    歎完之後,老太太拿出塊黑沉沉的木牌,令洪招娣握緊,讓她將體內靈氣通過手心釋放於其上。

    洪招娣依言調動紫府內微弱的靈氣,釋放在那塊木牌上。在靈氣接觸到木牌的瞬間,那黑沉沉的木牌便亮了起來,遍體籠罩在淺淡的青色光暈中。

    老太太自洪招娣手中拿下木牌,木牌失了靈氣,又變成黑沉沉的模樣。

    洪招娣將自己的菉牌遞上道:「我可以進去選書了嗎?」

    老太太點頭道:「確認領悟氣機無誤,你可在第一層供內門弟子使用的裡面,任意挑選。」

    說完拿出個小金印,貫注靈氣於其上,往洪招娣的菉牌上蓋了個章,又道:「你看上了什麼書,無論功法還是各類心得,都可以憑此菉牌登記領取,記得一本書只能領一次,不要遺失。若是你選了稀缺的書籍,就要等人抄錄,須過個兩三天再來拿。」

    洪招娣應了,拿回菉牌後步入藏。

    說是藏,裡面卻沒有書,只掛著一塊塊的竹簡,上面刻著各類功法心得名稱和簡介大綱。

    洪招娣心想,這藏如此做倒挺科學,節約空間一目瞭然不說,還能防止書本被盜被損毀。

    她先沒去看那些功法,而是去看各類心得。然而一路看下去卻頗為失望,種種心得五花八門,有煉丹的,有制符的,有種植的,有養靈獸的,有如何運用靈氣進行烹飪刺繡的,甚至還有好幾本房中術,就是沒有一本專門講靈根的。

    大約靈根的知識太過基本,人人皆知,也人人都沒脫離那個巢臼,所以大家都沒興趣再進行深究。

    洪招娣無奈,只得隨意摘了幾本基礎功法的竹簡出來,交給那管事的老太太。

    老太太看了眼那幾塊竹簡,道:「這位師妹,就算你是五靈雜根,我也勸你只選主相屬性專心修煉,勿要貪多嚼不爛。」

    「多謝師姐關懷,我在論道堂上過封師兄的課,亦知修行須專一才能精進。」洪招娣拱手為禮道,「選這些只是為了參照揣摩,長些見識,並非都要一一修煉過去。」

    老太太聽她這麼說才罷了,收了竹簡,命人回內庫點了書,用綢布包裹整齊交給洪招娣。

    洪招娣向老太太道了謝,抱著書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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