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過牆梯上 （含為盟主碧縷紗的和氏璧加更） 文 / 寒武記
>楚華謹想了想裴舒芬的嫁妝單，有心想揭破她，可是看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又說不出口，悶悶地坐在椅上，一籌莫展的樣。~
裴舒芬從眼角瞥見楚華謹的樣，恨恨地止了哭，提點他道：「我這裡沒有，娘那裡倒是有不少。侯爺何不去娘那裡想想辦法？」
楚華謹有些猶豫：「這不好吧？」又不是小孩，哪有去向老娘要銀的道理？
裴舒芬拿帕拭了淚，繼續勸楚華謹：「娘的銀，不還是給侯爺留著的？侯爺現在有困難，不過是提前預支一些而已。——侯爺可以跟娘說，是借的。等以後鋪裡的生意好了，又或是有了別的出息，再還給娘就是了。」
大咧咧地去向夫人要銀當然不好，可是借就不一樣了。
楚華謹怦然心動，起身對裴舒芬道：「不如我們一起去給娘請安？」
裴舒芬笑道：「侯爺先行一步，妾身換身衣裳就來。」
楚華謹看見裴舒芬還坐在床上穿著寢衣，髮髻散亂，點點頭·道：「也行。我先過去說說話。說完了，還得你去安撫娘幾句。」
裴舒芬含笑點頭，叫了桐雲過來服侍。
楚華謹便去了慈寧院見夫人。
夫人正跟孫嬤嬤閒話，楚謙謙坐在一旁跟著繡娘針線，倒是難得的安靜的時候。
見到楚華謹進來，楚謙謙站起來叫了聲「爹」，便又坐下了，再不看他一眼。
楚華謹也沒有在意，對楚謙謙道：「爹跟祖母有話要說，謙謙去尋你大姐姐玩去吧。」說得是齊姨娘的女兒楚琳。
楚謙謙「嗯」了一聲，起身給夫人和楚華謹行了禮，將手裡的針線放回笸籮，跟著自己的丫鬟出去了。
孫嬤嬤見狀·也笑著道：「奴婢下去給夫人和侯爺備茶去。」
夫人點點頭，吩咐道：「給侯爺泡一杯大紅袍，我喝普洱茶就行了。」
孫嬤嬤笑著應了，出去院裡的茶水房忙乎去了。
楚華謹見屋裡的人都去盡了，才支支吾吾地道：「娘，兒想跟您商量個事兒。」說著·將府裡的鋪田莊出了問題，想找夫人借銀周轉的事說了出來。
夫人聽了，半天沒有言語，問他：「府裡沒有銀了？」
楚華謹將府裡的支出帳目也跟夫人說了一遍。
夫人沉吟半晌，歎息道：「我這裡也沒有現銀。以前的那些銀，都拿去買了田地，就算立時去賣田賣地，也來不及啊。——你問過舒芬沒有？她當了這幾年的家，手頭能沒有銀？」又將攤踢回給裴舒芬。
楚華謹苦笑·道：「娘也不是不知道，舒芬只是庶女，嫁妝有限。她就算當了幾年家，僅有的私房因了上次印錢的事，都填陷在裡面了。如今就算有·也不多，大概是不夠的。」
夫人皺眉道：「那可怎麼辦？」頓了頓，又道：「不如，去尋大皇想想辦法？」
楚華謹趕緊道：「萬萬不可！我們不能幫著大皇，反而去給他惹麻煩，哪有這樣的道理？——罷了，我再去跟秦管事合計合計，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
裴舒芬裝扮好了·姍姍來遲。在慈寧院院門口碰見楚華謹·笑道：「侯爺，可籌到銀兩了？」
楚華謹愁眉苦臉地搖搖頭·輕聲道：「娘說沒有現銀······」
裴舒芬會意，安慰楚華謹：「侯爺別著急，再想想辦法就是了。」說著，笑著進了慈寧院正房裡面，跟夫人閒話起來。
夫人試探著問裴舒芬：「老大那裡出了紕漏，你可有法？」
裴舒芬歎息道：「我哪裡有法？就算把我所有的嫁妝都填陷進去，都不夠填一半的窟窿。」又道：「侯爺也是實心人，相信誰，就恨不得掏心掏肺，一點都不疑的。就算出了這麼大的簍，侯爺也都自己扛著，真真是讓人心疼……」
夫人聽出來話裡有話，忙問道：「難道不是外面的生意不好，周轉困難？」
裴舒芬一聽就知道楚華謹沒有跟夫人說實話，便裝作驚訝的樣，道：「娘難道不曉得？這事兒，完全不是咱們鋪的問題，而是有人急功近利、中飽私囊，才出了這樣大的紕漏。」
夫人吃了一驚，忙問裴舒芬：「此話屬實？可有憑證？」
裴舒芬掩袖笑道：「今兒上門要債的人都指著單先生呢。」又趕緊道：「侯爺不讓說，娘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不然侯爺生起氣來，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夫人臉色陰沉下來，默然了半晌，對裴舒芬道：「原來是這樣。老大瞞得好啊……」
正說著話，楚謙益從宮裡頭回來了，進來給夫人請安。
裴舒芬笑著先跟他打招呼：「益兒回來了。」
楚謙益正眼也不看她，逕直給夫人行了禮，道：「祖母，今兒傅留得功課多，孫兒去書房溫書去了。」
夫人心裡有事，點了點頭，道：「去吧。」
楚謙益方才轉身，對裴舒芬點頭打招呼：「芬姨娘。」
裴舒芬歎了口氣，道：「罷了，隨你怎麼叫吧。」
楚謙益大步出了夫人的屋，往自己住的廂房裡去了
夫人坐在自己屋裡想了半天，又使人將楚華謹叫了過來，問他：「……此事到底是不是單先生一人所為？」
楚華謹還想遮掩，笑道：「做生意總是有賺有賠的。」又哼了一聲，道：「若不是擔心給幾位皇添麻煩，這些小商家，我一個手指頭就能捏死他們。」
裴舒芬在旁邊嚇了一跳，趕緊道：「侯爺仔細想想，我們寧遠侯府是什麼人家，他們怎麼可能不曉得？可是他們敢跟我們對著幹，說不定人家後面也有靠山呢！——侯爺再想想，原來的輔是如何倒台的？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啊。」
楚華謹聽了裴舒芬的話皺起眉頭問她：「你覺得，他們背後有人？」
裴舒芬有些心虛，強笑道：「我不過是些小見識。侯爺雄才偉略，見微知著，一定比妾身想得多，看得遠。」
楚華謹心裡也有些猶豫起來。若是那些人真的背後有人倒是不好借助官府的勢力了。
夫人聽了半天，不虞地道：「既然是單先生借得銀，就讓他還就是了。——關我們什麼事？」
楚華謹苦笑道：「借據上，可都是我們寧遠侯府的印緘。」
夫人氣得倒仰，一疊聲道：「這樣的人，你還護著做什麼？！——趕緊給我趕出府去！真是惹禍的敗家精！」
裴舒芬忙過來幫著夫人撫胸順氣，笑著安慰道：「娘莫著急。單先生出了這樣的事，當然是難辭其咎。不過這事還沒完，等這事了結了侯爺一定會辭了他的。——是吧，侯爺？」
夫人盛怒之中，楚華謹也不好再駁了裴舒芬的話，便敷衍道：「那是一定的。只是眼前這個難關，不知怎麼過才好。」
夫人卻陰森森地一笑道：「辭退他，也便宜他了。拿我們寧遠侯府的帖，將他送官，我要看著他下大獄！」一想到自己府裡無端端地多了這樣一筆巨債，夫人心裡就錐心地疼。
楚華謹忙攔著夫人：「娘，單先生的事，我來處理。銀的事，我也來想辦法娘就別擔心了。」
裴舒芬也在旁邊幫著勸總算將夫人勸得臉色好了些。
從夫人的慈寧院回到中瀾院，楚華謹對裴舒芬道：「這樣吧咱們倆一人一半，拿銀出來將這些借據還了，當是借的。等以後鋪有了出息，再還給你，好不好？」
裴舒芬不高興，坐到一旁的梳妝台前整妝，道：「我哪裡有銀？侯爺總不會讓我變賣嫁妝，給夫家還債吧？」
楚華謹一時氣憤，過去將裴舒芬的飾匣拿過來，將裡面的飾都倒了出來，指著幾樣眼生的飾，道：「這些是什麼？別跟我說是你的嫁妝。——你的嫁妝可是有單的。要不要我們拿單出來對一對？」
裴舒芬心裡一沉：怎麼就忘了這茬了？
「侯爺，就算這些不是我當初的嫁妝，可是也是用我的嫁妝銀換來的。我的陪嫁也有田莊，還有用我的嫁妝銀買的鋪。這些田莊、鋪的出息，難道就不算是嫁妝了？」裴舒芬氣不忿，跟楚華謹算起帳來。
楚華謹心裡窩火，對裴舒芬直接問道：「你出還是不出銀？！」
裴舒芬見勢不妙－，趕緊放軟聲音，道：「侯爺別急，跟妾身說說，到底要多少銀？」
楚華謹臉上緩和了些，便說了個數。
裴舒芬為難了半天，道：「讓妾身仔細算計算計，要變賣多少嫁妝才夠。」
楚華謹起身道：「趕緊算，明兒就要給信了。」
裴舒芬送了楚華謹出門，立時就讓人給柳夢寒送信，用了暗語，讓她加大數目。
果然到了第二天，又有一批人上了門，加上上一次來得債主，拿出的借據，已經完全超出了寧遠侯府能夠承受的範圍。
楚華謹無奈，再給他們作保，讓他們寬限幾天，等他們籌足了銀兩，一併送過來。
那領頭的人拿了借據對楚華謹道：「侯爺，不是我們不給面。只是我們也是等米下鍋。若是過天還沒有銀，我們就要告上順天府了。」真的像是背後有人的樣。
楚華謹看著又多了幾份借據，十分頭疼，只想著將這些人都打發出去才是，便一口應了，將他們送走。
等這些人走了，楚華謹在外書房裡唉聲歎氣，問大管事秦力生有沒有法。
秦力生苦笑道：「以前侯爺的私產還可以應付。如今就算是全賣了，再加上府裡頭的現銀，也是不夠的。除非，將府裡頭的鋪和田莊都賣了，還差不離。」
楚華謹此時也明白過來應該是入了別人的套，悄悄問秦力生：「這些天我讓你使人悄悄跟著單先生，可有什麼動靜？」開始疑心是不是單先生跟人有勾結。
秦力生派的人還真的見到單先生這兩天出門，轉幾個彎就不見了。等再見到他，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著實有些可疑。
楚華謹聽了這些話，半天沒有言語。
秦力生又道：「小人已經知會了順天府，讓他們下了海捕書，追查總帳房的下落。還有，府裡頭管庫銀的人裡面，這些天也少了一個據說是跟總帳房一起走掉的。」
「你說，這兩人裡應外合，將銀兩轉移走了？」楚華謹問道，「這不是一筆小數目？單憑他們兩人怎能成事？」
秦力生沉默了一會兒，道：「只怕這些銀兩根本沒有入我們府的庫，直接在外面就轉走了。」管庫銀的人有渠道，做帳的人有，自然能做得天衣無縫。
楚華謹臉色黑了一片，悠悠地道：「看來·這府裡頭又要整頓整頓才是。」
秦力生忙提醒楚華謹：「侯爺，整頓是要整頓，不過得把眼前的難關過了再說。」
楚華謹了一聲，道：「怎麼過？總不成我再去借銀還債？——笑都要被人笑死。要是傳到聖上耳朵裡，就更不好了·絕對不能將此事鬧大。」他正謀求中軍都督府都督的位置。若是讓聖上知道他自己府裡頭負債纍纍，肯定對他的能力越發看低了，怎麼可能在這個關鍵時刻授人以柄？那是一定要捂著的。
秦力生也沒有法，只好道：「那侯爺仔細想想，看看能不能尋裴家想些辦法？——還有羅家，那可是大齊朝屈一指的皇商。說起來，跟侯爺還是連襟。」
楚華謹心裡一動，笑著道：「好法()。我這就去跟夫人說一聲。」說著·興沖沖地回了內院。
裴舒芬理完家務·此時正坐在自己屋裡習字。
見楚華謹興沖沖地走進來，裴舒芬笑著起身問他：「侯爺今兒怎麼這樣高興？可是那些借據都解決了？」
楚華謹笑著道：「有你幫我·肯定能解決。」說著，便提出讓裴舒芬去尋她的姐，羅家大房的嫡長媳裴舒芳說情，借一筆銀回來周轉。
裴舒芬臉上的笑容立時僵住了，結結巴巴地問楚華謹：「侯爺怎麼想到羅家去了？」
楚華謹得意地坐到了一旁的圈椅上，翹起了二郎腿，道：「羅家可是個金礦。你去說一聲，這種事情，對他們是小菜一碟。」
裴舒芬沒想到楚華謹居然想起了自己的姐嫁得羅家。
沉吟了一會兒，裴舒芬笑著道：「侯爺這樣說，自然並無不妥。只不過，我姐跟船出了外洋，如今羅家的人，我都不熟。若是貿貿然上門，走漏了風聲，侯爺在聖上那裡丟了臉面，可是對侯爺的仕途不利啊？」
這番話正好說中了楚華謹的心事。他不由長歎一聲，往後仰倒在圈椅上，以手撫額，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叫我可怎麼辦呢？」
裴舒芬在心底裡暗暗欣喜，面上還是一派愁容，猶豫了半天，道：「侯爺別急壞了身()。妾身豁出去了，明日就去羅家走一遭，看看有沒有法。」
楚華謹方才好受了些，對裴舒芬道：「你可得小心些，別說得過嚴重，別讓人以為我們府裡頭拿不出這筆銀。」
裴舒芬一邊腹誹楚華謹打腫臉充胖，一邊故意問道：「那單先生那裡，侯爺打算如何處置？」又歎息道：「若是像娘說得，扔到大牢裡，似乎又過了些。如今看來，單先生不過就是識人不明而已。」
楚華謹心裡十分矛盾，對裴舒芬道：「娘那裡，你幫著勸一勸。我去問問單先生，看看能不能想出些蛛絲馬跡，抓到那逃走的兩個人。」說著，起身去了外院。
裴舒芬見楚華謹還是護著單先生，臉上已經冷了下來。——這個單先生，是一定不能再留在府裡頭了。
「桐雲，過來幫我梳頭。我要去夫人那裡一趟。」裴舒芬揚聲招呼桐雲進來。
桐雲忙幫裴舒芬收拾打扮了，陪著她來到慈寧院。
夫人這幾天都心神不寧，很是不安的樣。
看見裴舒芬進來，夫人忙拉了她過來問道：「那些債務怎樣了？」十分擔心會出大簍。
裴舒芬笑道：「娘別擔心，媳婦一會兒要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法能幫得到府裡頭的。」
夫人忙滿臉含笑地拍了拍裴舒芬的手，道：「難為你了，要你出去四處奔走()。」又問她要去哪裡？
裴舒芬含笑道：「先回娘家，再去我姐家看看外甥。」
夫人便趕緊道：「讓外院備車，你早去早回。」
裴舒芬告辭離去。
出了寧遠侯府，裴舒芬使人趕著車往柳夢寒住的地兒逛了一圈，才回轉到羅家住的地兒。
裴舒芳不在，裴舒芬自然不好在羅家久待，不過坐了一坐，寒暄幾句就出來了，打個花胡梢而已。
柳夢寒那邊知道裴舒芬出來了，便也跟著出了門，在大街上裝作偶遇的樣，同裴舒芬搭上了話。
兩人故作客氣地寒暄了乩句，柳夢寒就問裴舒芬：「夫人臉露愁容，可是有什麼不了的事？」
提前上傳的。含為盟主碧縷紗5月2日打賞的和氏璧的加更。還有仙芭緣、靈寵緣的加更。只有六月份慢慢還了······用拼音打的，錯別字神馬的，慢慢捉蟲哈。
感謝apang打賞的氣球。感謝大家的粉紅票和推薦票。多多益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