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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少,惹火傷身》孽戀情深 054 春夢?惡夢?! 文 / 二月榴

    楚幕天聞言笑了,笑得整個五官看上去都帶著一股邪氣,他語氣輕佻地問:「睡過算不算熟?」

    陸彎彎聞言臉色驟變,瞪著他冷斥:「你嘴巴放乾淨一點?」

    楚幕天看著生氣的樣子,唇角噙著笑,臉湊得更近一點兒,說:「我嘴巴很乾淨,要不要檢查一下?」

    陸彎彎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可惡之際,眼見他的唇便要落下來,目標則是自己!她想都沒想揚手就朝著他那張臉打過去。不過沒有得逞,他的唇沒有落到她的唇上,她的手也沒有碰到他的臉頰,而是被他準確地掌心裡。

    她用力地想抽回來,他攥著她的力道的收攏的更緊,一用力,便將她的身子提著貼向自己。

    楚幕天的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目光則下流地在她身上掃過,說:「我想只要你被碰過了,容曄應該就不會這麼寶貝你了吧?」

    明明生了一副好皮囊,可是卻像天生帶著一股陰毒似的,讓人感到危險。

    陸彎彎煩感他的碰觸,伸手去拽他捏著自己下巴的手,可是他的手勁其大,好像恨不得就此捏碎了她一般。

    「放開!」她臉上顯過慍怒。

    楚幕天唇角噙著笑,握著她手腕的手改而摟住她的腰身,且一點點往上爬,問了一句:「你後背上的那顆漂亮的紅痣還在吧?」

    如此篤定的口吻,使陸彎彎的眸子驟然睜大,不可置信地盯著楚幕天。那表情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臉色開始發白,連唇都抖起來。

    楚幕天清晰地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恐懼,彷彿很滿意,含笑問:「看來陸小姐並沒有忘記楚某。」

    陸彎彎垂在身側的手攥緊,竭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看著他的眸子也充滿探究、緊張與戒備。

    楚幕天面對她並不像面對容曄那樣劍拔弩張,反而帶著慵懶自持,她太嫩,根本稱不上一個對手。所以臉上的笑也像面對老鼠的貓,他說:「陸小姐,你記著,沒人能跟我妹妹搶東西。誰若是想擋路,我就毀了她。」

    那一瞬間,他微瞇的眼睛迸射出陰毒的光,讓她清楚地認知到這是**裸的威脅,絕對不是隨口說說而已。

    陸彎彎卻已經穩住心神,她冷笑,說:「楚先生既然這樣愛妹心切,這麼怕她受委屈,怎麼不乾脆娶了她?」

    她這是在變相罵他變態,戀妹癖!

    楚幕天也不惱,只摸了她下巴一把,肌膚的觸感柔滑,說:「我只對你感興趣。」

    陸彎彎氣的猛然拍開他,他也沒有強求,藉機鬆了力道。同一時間病房的門把扭動,容曄打開門進來。

    他目前掠過站在門口的兩人,雖然已經拉開了距離,可是病房內的氣氛明顯不對,不由微微蹙起眉。

    陸彎彎上前不動聲色地挽住他的手臂,雙手緊揪著容曄的衣袖,抓得有點緊。

    容曄低眸看了她一眼,然後目光掠過楚幕天,後者已經轉身,將目光專注回病床前的楚暮晚身上。她還在昏迷,那樣子看起來暫時醒不了。

    「怎麼了?」容曄低聲問,他覺得陸彎彎的樣子有點緊張。

    陸彎彎搖頭,問:「我們走吧?」

    容曄看出她臉色不好,本來也沒想多待,便點了頭,說:「嗯。」

    剛剛打開門,身後就傳來楚暮天的聲音:「等等。」

    容曄與陸彎彎同時頓住腳,他走過來擋在容曄面前說:「你留下來等暮晚醒來。」

    妹妹病發了,他是楚暮晚一直心心唸唸的人,她醒來想見到的第一個人必定是容曄。

    容曄聽後,清冷的臉上並無一絲波動,只輕飄飄地吐出三個字:「沒義務。」便從他身邊擦過,帶著陸彎彎走開。

    他們這群平時被順慣了的人,又何曾聽過別人的擺佈?他不會聽楚幕天的。同樣,楚幕天見他這樣的態度,又哪裡忍得下這口氣?正想發難,突然聽到床邊傳來楚暮晚的一聲輕吟,馬上緊張地走過去。

    容曄帶陸彎彎乘了電梯下去,駕著墨綠色的世爵c8直接將她送回公寓。

    「上去吧,好好睡一覺。」折騰了一個晚上,她也該累了。

    「你呢?」她問。

    容曄吻了吻她的額頭,說:「我還要先回別墅一趟,我媽還等著呢。」

    「好。」陸彎彎理解地點頭,推門下車,一直目送他的車尾消失,臉上撐起的笑意慢慢凝固。

    她拎緊肩上的包,進了所住的那橦樓房,乘了電梯上去,找鑰匙開門進屋。開了燈,在玄關處換了鞋子,然後去臥室找了睡衣出來,拉上浴簾開始洗澡。

    每一步都做得有條不紊,與平時都沒有異常。溫熱的水流打濕黑緞般的長髮,順著絕美的背脊而下,身子的肌膚如玉般白皙瑩潤。

    陸彎彎拿了皮套將濕發挽起,手指在碰到後背那凸起時,驟然頓住。其實位置不算太靠下,如果選件稍微低一些的露背禮服一樣可以被窺視到那顆紅痣。

    可是楚幕天說這話時的神情和語氣,讓她感覺彷彿被侵犯般不舒服。快速將手拿開,用力在甩了甩頭,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趕緊匆匆沖了澡,擦乾淨後換衣服,回到臥室去。外面的天色已經泛起晨光,她將厚重的窗簾拉上,房間裡的光線便暗下來,倒頭便睡……

    彼時,容曄駕著車回別墅,上山的時候看到陸彎彎的車還停在半路上,便打了個電話交待手下的人去處理。車子駛入鐵閘,他將車子直接開到主樓前才停下。

    推門下車,握著車鑰匙往樓內走,裡面正走出來一個傭人,手裡拿著裝垃圾的紙簍。風吹過,裡面的紙張飛出來,落在容曄的腳邊。

    「容少。」傭人跟他打著招呼。

    他微微地頷首,正欲抬步離去,低眸間餘光瞄到那張紙,腳步不由停住。傭人從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動手將紙撿起,正準備離去,忽然聽到他喊:「等等。」

    那傭人不明所以,只站在那裡疑惑地看著他,等待吩咐。

    「這些東西是從哪個房的?」他問。

    「就是從昨天那位陸小姐住的客房裡收拾出來的。」傭人回答,然後彷彿是他怪罪自己,又補了一句:「是夫人吩咐我盡快把房間收拾乾淨。」

    容曄聽了點頭,清清冷冷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情緒,只是下頜微微地緊繃住,逕自往別墅內走。

    容媽媽已經坐在客廳裡了,昨天的事情鬧的太大,她縱使身體不好也睡不著,一直等到現在。

    「回來了?」容媽媽見他進來,臉上揚起慈謁的笑跟他打招呼。

    「嗯。」容曄點頭,然後逕自往樓上走。

    「曄兒,你吃了早餐沒有?」容媽媽問,到底最關心的還是兒子的身體。

    容曄腳步停住,看了母親一眼,說:「我回來拿點東西,馬上就走。」

    容媽媽再遲鈍也看出兒子態度有些不對,對自己太過疏離,以為他怪自己與楚暮晚走得太近。便歎了口氣,說:「我也還沒吃呢,就當陪媽吃點?」

    她一夜沒睡,臉色也並不好,說著這樣的軟話,那副樣子相信任何一個作為兒子的人都不忍拒絕。容曄心終究軟了一下,沉默地點頭,走過來推她去了餐廳。

    保姆趕緊將餐點端上來,中西式兩份早餐。母子兩人對坐而食,吃飯的餐桌上分外安靜,只有刀叉或碗筷相撞的細微聲響。

    「暮晚怎麼樣了?」容媽媽問。

    「已經脫離危險了,我來時還地昏迷當中,沒有醒過來。」容曄簡潔地回答,臉上的表情也很冷淡,顯然並不想多談這個人。

    容媽媽本來想說,他怎麼不在醫院裡陪著。轉念想想兒子平時對楚暮晚的態度,還是忍住了。

    她斟酌了一下,還是開口,說:「曄兒,你爸今年大選……」

    容曄放下筷子,抬眸看著母親,僅這一眼就讓容媽媽把剩下的話說不下去。

    其實容媽媽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他心裡都清楚著呢,比自己都清楚,端看他願不願意。

    容曄與母親對望了兩秒,才說:「媽,以後別讓她再過來了,她身體畢竟不好,若真出了什麼事,讓咱們家擔著也怪冤的。」

    這話說的很明白,也表明了立場,他絕對不會為了任何人虛與委蛇。

    那個楚暮晚,與他絕不可能。

    「你是認定了陸彎彎……」容媽媽的眸色也沉下來,問的嗓音裡已經沒有平時的溫和。

    容曄沒有正面回答,他站起身來,說:「媽,我最近也挺忙的,沒時間陪你。你如果覺得悶,我就去送你去我爸那兒吧?他身體不好,也需要有個人說說話。」

    這話對於容媽媽來說有點慘忍,任何母親聽到兒子趕自己心裡都會難受。她看著面前英挺俊毅的兒子,只感到一股悲涼。

    容曄並不想看到母親眼中的失望,更不想這樣對她,只是她想擺佈他的婚姻,他的人生,從前沒給他造成太大的困擾,他都可以無視。如今她的動作越來越大,手伸得越來越長,他不可能再聽之任之。

    容曄從樓上下來時,拿了自己需要的文件便出門去了。

    容媽媽一直坐在餐桌前,半晌都沒動。

    「夫人。」保姆小心翼翼地喊著她。

    容媽媽沒有應,只聽到外面車子的咆哮聲離去,她終於無力地放下手裡的刀叉,臉色頹敗。

    她只是為了家族利益,為了兒子著想,她到底有什麼錯?

    ——分隔線——

    深夜的都市街頭,霓虹閃爍。

    繁華角落裡,昏暗偏僻的巷子前,她捏著手裡寫滿地址的紙條,一再對照後,壯著膽子一步步往裡走。

    這座城市剛剛被雨水沖刷過,地上的石灰路坑坑窪窪,不止潮濕,還帶著積水。她用手機照明,微弱的光線讓視線並不好,只有緩慢地深一腳淺一腳地前行。

    搓搓裸露的雙肩,她已經無數遍後悔,今天不該逞強受了同事的激將,非要單獨來這種地方採訪,現在不但找不到要去的地方,而且顯然已經在陌生的街頭迷路。

    這邊應該是臨近城市最偏僻、陰暗的角落,她從來沒有來過這裡,根據她被敲詐了幾百美元才問來的路指示。她必須要穿過這條又窄又深的巷子,才能抵達熟悉的繁華街頭。

    據說,這是最安全離開這裡的路。她一再安慰自己,只要能找到一輛出租車,都可以載她回家了。路太過不平,她雖然怕得要命,還是怕不小心跌倒受傷,所以一點點前行。

    寂靜的空間裡,隨著她的不斷深入,突然傳來曖昧的喘息。手機的照明有限,只能讓她看清兩個晃動的人影,摩擦牆面的模糊輪廓。她並不是完全懵懂的少女,自然知道兩人正在幹什麼。頓時面紅耳赤,加快腳步想要穿過去。

    兩個沉浸**的人似乎並沒有發現她,本來嘛,外國人本就是開放。可是她還是覺得十分不自在,經過兩人身邊時,那女人似乎發現了她,因為她看到充滿**的臉突然朝自己裡笑了一下,嘴裡呻吟的聲音更加誇張,好像帶著某種惡意。

    陸彎彎不想理她,只想快步離開。只是還沒移開眼睛,呻吟的她突然發出一聲悶哼,然後所有聲音嘎然而止。她覺得有些異常地轉眸看了一眼,只看到原本掛在男人身上女人身子癱軟下去,嘴角溢出一抹鮮紅。

    明明很暗的光線,那一刻她卻看得格外清楚。女人嘴角帶血,眼珠凸起,彷彿還帶著不敢置信。男人的身子退開,她便順著牆面癱軟下去,左胸的位置帶著鮮紅的洞。

    殺人了!

    陸彎彎這輩子做夢都沒想到過,自己居然會遇到這樣的場面。她嚇得瞪圓了眸子,手腳冰冷地忘了反應,那男人突然轉過頭,其實並看不清他的輪廓,只覺得應該是一個東方男人的面孔,最為攝人的是他的眸子,好像奇異地帶著嗜血般興奮的光芒。

    在這樣的環境下,他的目光攫住自己,就好像一條毒蛇,慢慢爬上她的身體。

    「啊——」她第一個反應便是尖叫,然後拔腿就跑。

    那男人眼神微閃,快步朝她追過來。

    當時陸彎彎怕到了極點,心裡的恐懼無限放大,腳下即使崴了也不敢停,只有耳邊嗡嗡的風聲。身後,彷彿引起更大的騷亂,不知什麼時候起,後面已經不止是一個男人的腳步,甚至是更多人的腳步。

    她心裡一慌,腳被什麼跘了一下,身子就跌下去。

    手臂突然被人抓住,身子就這樣被拽起來被拖著往前跑,拐過一個彎,不容反抗地被推進一個黑暗的房間裡。兩人靠在門板上,男人捂著她的嘴,鼻翼間彷彿還能聞到血腥的氣息。

    外面的追來的噪動聲越來越大,似乎在臨近的房子搜查,她聽到破門而入的聲音。陸彎彎大概明白那些人是在找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別出聲,不然殺了你。」他聲音陰寒地威脅,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推到裡面。

    他似乎對這裡很熟悉的佈局,最裡面便是一張床,陸彎彎被他推到床板上,她沒有爬起來,就被他從後面壓住。

    陸彎彎當時很慌,她拚命的掙扎,只聽後背後刺啦一聲,肌膚就暴露在外面空氣中。他微涼的手掌觸上自己後背,陸彎彎感覺身上就像有條蛇在遊走。

    可是她不敢動,因為男人的另一隻手狀似環著她的腰,實則手裡握著硬而冰冷的東西抵著她的腹部,那是槍,帶了消音器的手槍,他在暗巷裡殺那個女人時用的就是這把槍。

    暗巷裡女人死的樣子不斷在腦海裡重放,她嚇得整個心跳都停擺住。

    「彭!」隨著破門而入的聲音,彷彿還有槍聲在胸前炸響。她低眸,看著大片的血跡在胸前暈染,彷彿還能聞到混和著血腥和火藥的味道,與那個在暗巷中死去的女人傷口一樣。

    但是她並不覺得痛,只是被無盡的死亡恐懼席捲……

    「啊!不要殺我,不要——」睡夢中的陸彎彎猛然從床上坐起來,滿臉的驚恐,然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怎麼了?彎彎?」隨著男人的詢問,身邊的床墊因為承受重量而下陷下去,她驟然抬眸,渙散的瞳孔中映進容曄的臉,才發現房間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做惡夢了?」容曄將她攬進懷裡,問。

    陸彎彎沒有回答,只是偎進他的懷裡,頭靠著他心臟的位置,聽著那一下接一下強而有力的心跳,心終於慢慢平靜下來。

    容曄看到她的臉色緩和,伸手捧起她的臉,問:「怎麼了?誰要殺你?看把你嚇的。」

    陸彎彎搖頭,說:「沒什麼,做了個惡夢而已。」可是眼裡的恐懼彷彿還沒有收斂。

    容曄直覺她有事瞞著自己,便抬起她的下巴吻她,慢慢將她壓回床上。陸彎彎漸漸被他引導,沉迷在這個帶著溫柔的深吻裡。直到感覺他的手掌摩擦過她的後背,摸到那敏感的一點,身子打了個冷顫清醒過來。

    「怎麼了?」容曄感覺到她的異樣,停下手問。

    陸彎彎搖頭,說:「累了。」那臉上,神情的確疲倦。

    容曄也沒有繼續下去,幫她扯平衣服,說:「起來吃點東西,一會兒再睡。」

    陸彎彎點頭。

    容曄看著她掀被起床,去浴室裡洗漱。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確定她從醫院回來時,好像就有點心神不寧……

    陸彎彎出來後,逕自坐到餐桌上吃飯,不時抬眼看一下客廳裡的容曄,他也一夜沒睡,這會兒居然還在處理公務。她看了看他手邊那些文件,每件都厚厚的,應該都是極費心神的案子。

    吃了飯,將碗筷收拾妥當,然後換了衣服,說:「我出去一趟。」

    「去醫院?」容曄問。

    「嗯。」陸彎彎應,她要去看看爸爸陸文華,提起這個就不免想到陸晨,於是她又乾脆坐下來。

    「不是要走?」容曄疑惑地看著她問。

    陸彎彎咬了咬唇,想開口,又怕像那天一樣不歡而散。

    容曄蹙眉,問:「華瀾的事?」

    陸彎彎點頭,見他又想發怒,她連忙說:「你先聽我說。」

    容曄只好將嘴裡的話嚥回去,聽她說:「並不想長期支撐寫意,這樣壓力太大了。你瞭解我的,我從小沒有這麼大的志向。」

    容曄看著她,她一副極力想說服自己的樣子,看起來很怕惹自己生氣,便順著她問:「然後呢?」

    「我前幾天去看過我哥,他現在的狀況很不好,要接手寫意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從戒毒所出來後能不能適應外面的生活都是問題。那麼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陸晨了,如果他媽做牢,他肯定會恨我……」

    「你就不怕華瀾出來後再找你的麻煩,或做出傷害你的事嗎?難道你沒聽過農夫救蛇的故事?」那個陸晨,他並不看好。

    「我可以讓她回韓國啊,在陸晨沒有獨擋一面之前,不准她回來。」她說。

    至於陸晨,她倒不期望他能感激自己什麼。只要他能獨擋一面,將寫意經營好,不讓父親的一輩心血白費便好。

    容曄看著她自信的樣子,問:「她憑什麼聽你的?」

    「也許她從前不會聽,現在她在看守所裡,肯定會接受我的條件。」華瀾裡面應該會想清楚一些事的。

    「合著你在這裡等著我呢?我費勁把她弄進來,現在你又讓我把她撈出來,豈不是在打自己的臉?」容曄扔了手上的文件,佯裝不滿。

    「怎麼會呢,你一直沒讓人辦她,不就是等著這一天嘛。」陸彎彎坐過來,挽住他的手臂,馬上獻媚地拍馬屁。

    「少來,說吧,給我什麼報酬?」他目光灼灼地望著她,不放過討福利的機會。

    陸彎彎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臉色又泛起紅暈來。

    容曄勾起她的下巴,就給了她一個深吻,直到吻到兩人氣喘吁吁,差點失控才鬆開,不過他並沒有放手,還緊緊摟著她,手已經探到衣服裡去。

    「我還要去醫院呢。」陸彎彎推著他。

    他明明還有一大堆公事要處理,加上一晚上沒睡,眼睛下面都看著烏青了,還有心情跟自己鬧。

    「晚上回來補償我?」他仍不依不饒地要承諾。

    陸彎彎紅著臉點頭。

    容曄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才放開她,說:「我一會兒給警局打電話。」

    陸彎彎這才得以脫身出門,去了醫院,陸晨正好也在,她徵得陸晨的同意,還是自己抽了時間去找華瀾。

    華瀾從前跋扈,又哪裡吃過這些苦。在裡面待了這些日子,人也收斂不好。陸彎彎提出的條件她自然還是不願意,陸彎彎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她從陸晨的角度出發。她畢竟也是個母親,而且這事明顯就是她佔便宜,最終還是同意了。

    容曄又使了些關糸,將華瀾從裡面撈出來。

    華瀾去韓國那天,陸彎彎去送行,華瀾猶帶著不甘心,說:「我一定會回來的。」

    陸彎彎笑,卻並沒有反駁。她是會回來的,陸晨也一定會接她回來。不過等到陸晨可以有獨立經營一家公司的能力,她想華瀾也再也無法擺佈。

    之後,陸晨正式進入寫意。他本來就是陸文華的兒子,手裡又握著那麼多股份,那些股東倒也沒說什麼。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容曄,他公然分享了陸彎彎一半的辦公室,雖不參與寫意的事,但是已經用行動將兩人的關糸完美詮釋。

    他那天在股東大會上的表現已經震懾住眾人,那些股東自然不敢找麻煩,至少不敢當面闖進辦公室裡去。

    陸彎彎已經能感覺兩人的關糸在明顯的改變,可以說漸不趨向從前的模式。她知道她的心鬆動了,明知道前途渺茫,卻仍不受控制地沉溺下去。

    這天陸晨跟林陽去了廣告拍攝現場,容曄也不在,陸彎彎看著財務部報上來的報表,資金已經到了萬分緊缺的地步,想到慕氏那邊的資金還沒有結,便獨自去了慕氏。

    說起慕氏,這次華繞中心的事弄得還挺大的,即便他們有最完善的公關部,都沒有將這件事與媒體溝通好。那些大肆報道的媒體就像受了蠱惑一樣,弄得負面新聞多於正面。

    他們這個項目合作夥伴,甚至公開向媒體宣佈,停止對這個項目的繼續注資,好像海外也出了些事,一時調不過來資金,所以現在的慕氏也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陸彎彎雖不願意落井下石,可是自己這邊實在難熬,不得不跑去財務部看看。她一過去,就發現整個財務部的人精神緊張,人還沒有走到財務經理的辦公室,就被人攔了下來。

    「陸小姐。」財務部的秘書是認識她的。

    「我找你們經理。」陸彎彎說。

    那人為難地看了辦公室一眼,說:「您先等等吧。」

    陸彎彎看她這樣,不像是敷衍自己。透過落下的百葉窗,看到裡面有幾個人影站在辦公桌前,一副挨訓的樣子,而他們面前的那個影子好像是慕少雋,隱隱還有訓斥聲傳過來。

    「要不,你先去會客室等一會兒?」秘書為難地看著她。

    陸彎彎點頭,隨她去了會客室。

    出乎意料,會客室裡已經坐滿了人,大多是別的公司來要債的。有人神情焦慮,也有湊在一起小聲議論,擔心自己要不到錢。

    這些天雖然報紙大肆報導,陸彎彎也沒覺得有多嚴重,可是看著這會兒的氛圍,就好像慕氏隨時會倒台似的,她才多多少少有些感覺到這件事對慕氏的衝擊。

    她在會客室坐了大約半個小時,還沒等到慕少雋從裡面出來。身邊有個穿著職業套裝,略顯肥胖的中年女人突然蹭地一起身,扭著肥臀便朝著財務部去了,腳下的高跟鞋踩得地磚篤篤作響。

    不久後,就聽到財務部的辦公區傳來一陣吵鬧。她其它幾個等待的人對望一眼,便起身過去瞧瞧。原來是那個中年女人跟秘書吵了起來,非要見財務經理。

    秘書一再婉言阻止,說領導還在開會,她就大吵大鬧起來,戳著秘書的肩頭罵她,罵慕氏,驚動了許多的人。秘書礙著自己的素質沒跟她計較,但是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難看。

    慕少雋等人聽到動靜從裡面出來,問:「怎麼回事?」

    秘書回答:「她是xx餐飲公司的,說過來結上個季度的費用。我已經告訴她慕少正在裡面開會,請她稍等一會兒,可是她硬要往裡闖?」

    「等等,我都等了一個小時了,到底要我等到什麼時候?你們是不是沒錢想躲帳,我告訴你,沒門。」那女人看起來沒什麼素質,完全不將慕少雋看在眼裡,仍然大著嗓門嚷嚷。

    「張小姐,我們慕氏這麼大公司擺在這裡,怎麼會拖帳呢。你先等一會兒,我們開完會就給你結。」這事若隔平時,那經理早不客氣了。如今是礙著慕少雋在,說話的口吻盡量委婉。

    但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得意時都是人家上趕著你巴結,半年不給結帳沒二話。失意時,稍微給點好臉色,他們就會以為公司真的要倒了,一點面子都不給。

    尤其是以這女人為最,她看著那經理賠笑的樣子,將手裡的帳目一甩,說:「我不管,我就要現在結。」

    慕少雋的臉一下子就沉下去,一向的慵懶自持已經不在,連唇角的笑都泛著冷。他說:「今天的會就開到這裡。」目光環過會客室裡出來的人,說:「馬上給其它公司結帳。」

    頓了一下,才看向那個肥胖的女人,說:「至於她,馬上讓保安請出去,然後換家餐飲公司。」

    那女人聞言臉色一白,質問:「你憑什麼趕我出去,我要結帳!不然我告你。」

    慕少雋笑了,他說:「你儘管去告,這套程序走下來也要半年,我可以保證你的公司在半年之內倒閉信不信?」

    他慕少雋自出生就是優越的條件下長大,打小順風順水地過來的。最近雖然不順,頂著壓力應付那些股東、媒體倒也沒什麼,但什麼時候輪到個小小供餐公司在自己面前放肆?

    說完也不理她,好像根本不值得費心神,抬步正要離開。餘光忽然瞄到人群中的陸彎彎,於是踩著優雅的步子走過去,問:「陸小姐,你不會也是來要債的吧?」頗有點興師問罪的意思。

    陸彎彎開始被問的有點報赧,但是聞到那一點興師問罪便有點不服氣了,她挺了挺胸,問:「我們與貴公司合作,既然付出了勞動,自然該拿應得的報酬。」她本也沒有什麼錯,這話說得也理直氣壯。

    慕少雋真想拿個鏡子給她照照,此時陸彎彎的表情活像一隻可愛的鬥雞。當然,他沒有,只是唇角露出一絲笑來,臉上的表情也比剛剛緩和許多,伸手拽住她的腕子,說:「那跟我來吧。」

    這般不容拒絕的架勢還是他一貫的作風,可是陸彎彎還記得上次的教訓呢,可不敢跟他上去。但是當著這麼多人面,拉拉扯扯又不好看,猶豫之間就被他拖進了專屬電梯。

    「慕氏已經清閒到這種地步了嗎?這點小帳都要您親自處理。」她問,聲音不無諷刺。

    慕少雋笑了笑,也沒跟她鬥嘴。

    陸彎彎看得出來,他雖然臉上笑著,到底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本身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便訕訕地住了口。

    電梯很快抵達頂層,陸彎彎跟著他進去,秘書抱了一大堆文件進來,看到他身邊的陸彎彎時有點詫異。

    慕少雋請陸彎彎坐到會客的沙發上,還沒來得及說話,就陸續進來幾個人,他只好先處理公事。等這些忙完已經過了大半個小時,送走最後一個人,秘書拎了外賣進來,據說是他的午餐。

    陸彎彎看看表,已經到了下午四點,也不知道這是中飯還是晚飯,可見他也挺忙的。

    「陪我吃頓飯。」他要求。

    陸彎彎笑了笑,就坐在那裡看著他吃,一口一口的,即便是這樣的情況下很優雅。

    「慕少雋,我相信你,這個項目會緩過來的。」她突然說。

    慕少雋聞言抬頭,對上她看著自己的目光,半天才反應過來,她這是安慰自己呢。雖然話說得有些笨拙,他心裡頓時覺得暖暖,說:「當然。」

    他慕少雋一向自信,雖然最近有點焦頭爛額,但從來沒有氣餒過。

    陸彎彎看了,心裡也鬆了口氣。站起身來說:「那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她還記著上次的教訓呢,可不想被拖著再過了下班時間,雖然他現在的樣子不像有這種心思的。

    「你不是來要債的麼?」他喝了口水,將嘴裡的食物衝下去問。

    陸彎彎笑了笑,沒回答,拎起手袋便往外走。

    她現在是挺需要這筆錢的,可是她也領受過被人逼著還錢的滋味。她雖然對慕少雋沒什麼好感,可是畢竟是還要合作的公司。慕氏並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挺挺這次風浪就過去了,她沒必要為了這點錢因小失大。

    「等等。」慕少雋卻喊住她,從辦公桌上拿了支票薄,在上面寫下一個數字,給她遞過去。

    陸彎彎有點猶豫,她本來已經打算不要的。

    「放心,慕氏不會因為這點錢就倒的。」他抓起她的手,將支票拍在她的掌心裡,笑得很輕鬆。

    「那謝了。」陸彎彎揚起笑說。

    「早知道這點錢就能博得紅顏一笑,那我不如多寫點。」慕少雋說,臉上掛著一貫的輕浮笑容,但是目光裡卻多了絲真誠。

    在慕氏這麼危難的關頭,落井下石的人太多,陸彎彎雖然平時避自己如蛇蠍,這時候並沒有像那些人為了這點小錢而逼債,足以令他心情愉悅,甚至是感動的。畢竟寫意的狀況,他還是瞭解一些,雖然挺過了艱難的一關,也並不比自己這邊情況好多少。

    陸彎彎見他又這般不正經,不由攏起眉頭,不待她開口。秘書又敲門進來,提醒他:「慕少,針對華繞中心開發案會議,五分鐘後開始。」

    慕少雋點了點頭,對陸彎彎說:「好了,我還要忙,就不送你了。」說完不忘在她額頭上偷了個香,

    陸彎彎捂著自己的額頭,看著轉身拿了開會需要的資料慕少雋,一陣氣堵,覺得自己剛才真是不該心軟。

    慕少雋大概瞭解她的想法,對她邪氣一笑,率先離開辦公室,吩咐秘書送她。

    陸彎彎乘了他的專屬電梯下去,剛剛踏出電梯就接到容曄的電話。

    「在哪?」他問。

    「慕氏。」陸彎彎誠實地回答。

    「去哪裡做什麼?」他問,傳來的聲音似乎頗有不滿。

    「討債啊。」她笑著回答,心情莫名的愉悅。

    「那有沒有討到?」他問。

    對於慕氏的事容曄很清楚,現在討債屬於雪上加霜,他還是比較喜歡這個答案的。

    「嗯。」她點頭,多了也不願意說。

    「等著,我去接你。」容曄說完便掛了電話。

    陸彎彎的車子送去報修了,大概需要很長的時候,今天是打車過來的,看著外面的大太陽也不想出去,便坐在慕氏的一樓等待。

    不久後看到容曄的車子開過來,便出去上了車。

    車子滑入車道,開了一會兒陸彎彎才發現不是回寫意,也不是回公寓的路。

    「陪我回別墅拿點東西。」他解釋。

    陸彎彎也沒什麼意見,點了點頭。

    雖然自己的別墅挺大的,容媽媽昨天回了a市,可是他還是喜歡陸彎彎那裡。雖然空間小點兒,可是溫馨,而且只有他們兩個人。

    車子上了山,開至鐵閘口,就看到楚暮晚的車子停在鐵閘外。她站在車頭前正在和傭人爭論,聽到引擎聲轉過頭,正看到容曄的車子停下來。

    她快步跑過來,用手拍打容曄的車窗。

    容曄將車窗一點點降下來,楚暮晚看到除了他外,還有副駕駛座上的陸彎彎。

    「你怎麼來了?」容曄問。

    第一句不是問她什麼時候出院的,也不是你怎麼不在家好好休息,而是你怎麼來了,可見她在他眼裡有多麼多餘和厭煩。

    偏偏楚暮晚已經習慣了,甚至免疫,故意忽略心頭的不舒服,問:「曄,我來看看伯母,他們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我吩咐的。」容曄回答。

    「可是我只是來看看伯母也不行嗎?。」聲音裡帶著委屈。

    容曄的目光直視著前方,俊毅的臉上只有冷漠,並沒有看她,說:「我媽已經回a市,如果你要看就該回去a市看。」說完也不看她慘白的臉色,將車子開進鐵閘裡。

    楚暮晚站在那裡,看著鐵閘自己面前無情地關上,恨得指甲都嵌進肉裡去了。明知道自己不能激動,還是氣得渾身發抖,抑止都抑止不住。

    容曄開著車進了車庫,看到楚暮晚的車還沒有走,便拿出手機給楚幕天打電話:「把你妹妹領回去,如果她在我家門外出了什麼事,我概不負責。」

    夏天的五點,太陽還很高,光線照在他堅毅的臉上,顯得那麼冷酷無情。

    陸彎彎怔怔地看著他的側臉,心底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怎麼了?」掛了電話,容曄注意到她停駐在自己臉上的目光,側過頭問。

    陸彎彎搖頭,沒說話。

    容曄摟過她的腰,說:「別亂想。」更像是一聲歎息,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

    彼時,楚暮晚坐在自己車裡,強迫自己吞下一粒藥,身上的電話響起來,她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點了接聽鍵,喊:「哥。」

    「暮晚,在哪?」楚幕天問。

    楚暮晚也沒隱瞞,直接說了容曄的地址。在哥哥面前她沒什麼好隱瞞著,告狀地說:「哥,她帶著陸彎彎進去了,看都懶得看我一眼。」

    楚幕天說:「乖,先回來,我來想辦法。」他最怕妹妹激動犯病,她的身體可經不起這樣折騰。

    楚暮晚說:「不,我有自己的辦法。陸彎彎她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她好過。」

    說這話的時候,她目光穿透鐵閘縫隙,看著站在游泳池邊貼在一起交纏的兩人,她眼睛裡迸射出一抹陰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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