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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十七章 不受脅迫 文 / 白容華

    何青蔓繼續冷哼,「我料想這主意是林氏給出的,上次我收回了那麼大筆銀兩,就知道她見不得我們好。只是你二伯母也未免太小瞧人了,以為讓老夫人和楚氏出面,我就得乖乖上繳?門都沒有!」

    顧綺年亦是滿臉不悅,她又何嘗願意見著父親幾年奔波的積蓄流進侯府的大庫房裡?

    但娘親畢竟為人兒媳,府裡亦不曾分家,所有的事都由祖母與祖父做主。當時場上二伯母和五嬸那樣說著,壓力必定不小。

    就開口問是如何答的話。

    何青蔓握著手邊的空茶盞,時而轉悠下,情緒稍有緩和,卻也沒急著回答,只道:「其實我心裡也明白,她們哪裡會真看上咱們的這點家底?今日這番話,大致是覺得我不似她們印象裡那般膽小怕事了,未免將來不好拿捏,便想先收去錢財。

    綺年,娘如果真繳上去了,那往後我們連吃喝都得指望她們,平時還能不看人臉色?」

    「娘說的在理,可今兒這樣大的陣仗,祖母能容得咱們糊弄嗎?」顧綺年憂慮中臉上帶了幾分焦急。

    事關財政,可不是棘手?

    何青蔓突然就狡猾得笑了,眸中精光一掠,口吻輕快起來:「當時林氏和盧氏那架勢,居然從她們當家的扯到了你爹身上,時不時又帶上幾句你爹的前程,聲聲念著侯爺提攜與府裡庇護什麼的,意思大概是想用這個來迫我。

    我見你祖母和大伯母都不吱聲。儼然是默許的意思,就冷笑著反問她們,怎麼你爹在外任職了那麼多年不見傳出什麼貪贓枉法的閒言碎語,這會子在將要期滿的檔口上。沒見著別人懷疑,反倒是自家人急著要查他往年在地方上的銀錢狀況了,真是可笑!」

    顧綺年可不遲鈍,馬上就反應了過來,愁容盡散:「娘您這話說得真巧。咱們家很多家當都是爹爹這兩年在陽曲縣時逐漸置辦起來的,外界根本不知。如若東西當真被繳上去,對比著當年離京時帶上的東西與這幾年爹爹的俸祿,定是不符的。」

    何青蔓點頭,「真查起來,自是要出事的。林氏許是也納悶著怎麼你爹在外當了幾年小官家底就變殷實了起來。用這法子來探究。可即使她再不願意承認。府裡現在可比咱們更緊張你爹的前程。

    我之前就有聽說,侯爺跟王太傅前陣子在太子跟前爭執得厲害,都想將自己人舉薦入職。顧家族裡在朝堂上真正有作為的子弟不多。侯爺那麼盼著你爹回來,就算真有什麼不好,幫著遮醜都來不及,怎麼會在考核判定的關鍵時候授人話柄?

    再且,真要有什麼,連累的還不是侯府名聲,老夫人本還冷眼旁觀著不插手,聽我說出這樣的話,立馬急了。」

    顧綺年鬆口氣,即便她對娘親有信心。可剛剛聽到是這茬,到底生了幾分慌亂。

    此時安心了許多,神色也不似早前那般緊張,續問道:「娘,這麼說,她們已經打消了念頭?」

    「要徹底絕了她們的念想怕是難,但最近應該不會再提。」

    思慮起這個,何青蔓就頭疼,她們來京前將太原的產業都變賣折成了現銀,如今都擺在身邊,到底不妥。可這兒的生活遠沒她想像中的自由,回京這般久,她都沒機會在城裡安個宅子莊子什麼的。

    這麼思忖著,難免就想到了兒子,恨不得他能在外操辦才好。然目前,何青蔓對顧南華能將事辦好又沒有十足的信心。

    須臾,低聲開口:「你哥最近我是連人影都見不著,他以前不是愛往外跑的性子,現在卻越發待不住了。」

    「花鈴說哥哥這幾日都與常家那位少爺同進同出的,好似是餘慶巷那邊有個詩社,會友去了。」

    大奶奶那位從杭州府來的娘家堂弟,顧綺年之前在老夫人屋裡見過,私下又在花園裡撞見過一回,書生意氣很是斯文。

    她想著,同是備考春闈的學子,哥哥與他處得近,總比隨在大哥身邊好些。回來時說與娘親聽,當時並不見她如何,怎麼現在像是惱了?

    「雖說結交是好事,但以你哥那老實的性子,別人只要表現得對他三分好,他就會什麼掏心窩子話都說出來。」

    不得不說,何青蔓心中有份疑慮,只是沒在女兒跟前明言,無奈的歎了聲道:「你哥哥不知道人情世故,很多時候我也急,綺兒你說,對那些不知根底的人哪能不多留個心眼?唉,他就是不懂得設防。」

    說著看了眼恬淡而坐的顧綺年,幽幽再語:「有時候,你倒像是做姐姐的。」

    顧綺年沒有接話。

    她也有很多日沒與哥哥說上話了,大伯父安排他進學堂後,在府裡的時間本就少,偶爾過來,也是匆匆忙忙的。

    當日傍晚,顧南華進內院請安後,顧綺年就留他在自己屋說話。

    顧南華這些時日認識了不少京中子弟,平時既要學堂求知又要與人結伴熱絡,很是忙碌。但對這唯一的親妹妹是打心眼裡疼的,進屋時也覺得有些內疚,歉意著說下回給她帶香滿樓的糕點回來。

    顧綺年哪還可能真跟在太原時,總想著美味點心?做出話家常的模樣,隨意的問他最近過得怎樣。

    聞者未想其他,接過話:「我能有什麼事,不在學堂裡就外頭書房了,最近我連舅舅府上都去的少了。」

    打從何家的二少爺與董家小姐定下親後,顧南華就經常過去。

    說是去找表兄,可醉翁之意呢?

    聽說他最近沒怎麼過去,顧綺年有些高興,她私心也覺得何家表姐的性子太過複雜,並不適合哥哥。

    可母親說,這種事越是壓制,人的反叛心理就會越發濃烈,何況以她妹妹的身份,總不好對兄長的這等事指手畫腳。

    便一直沒明言。

    「對了妹妹,那個絮柳、沒惹得母親不高興吧?」

    顧綺年搖頭,「你知道娘脾性的,她就沒當這院子裡有這個人,何況爹爹也不在,絮柳能怎麼惹惱娘?」

    「也是,娘怎麼可能把她放心上?」

    顧南華認可後,最心底還是有些排斥,忍不住又說:「可爹爹總是要回京的,絮柳、就不能推了嗎?」

    顧綺年暗道兄長單純,他上回都將她看做爹的女人般敬著,現在卻又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知曉對方的好意,但怎麼推?絮柳一早就是四房的人,又不是剛準備送來的新人。

    推掉是肯定不行,只能除。

    她也不想將這些鬧心事費他心神,含糊過去後改問起文園裡的事。

    顧南華擺擺手,似乎不太想談這話題,但沉默了會還是沒憋住,盯著顧綺年就問:「妹妹,你能去跟娘說說,讓花鈴回內院來嗎?」

    顧綺年眼皮一跳,「怎麼了?她服侍得不好,惹哥哥生氣了?」

    顧南華就皺眉,「我記得花鈴以前在母親跟前服侍時挺好的,怎麼到了我院裡,什麼事都得插上一手?青玉和李媽媽都是我身邊的舊人了,她說訓話就訓話,竟是連我的顏面都不顧。

    還有,大伯母屋裡的翠娥奉命來給我送東西時,只吃杯茶的功夫,花鈴就表現得……唉,都是一個府裡的,竟如此不知禮數,旁人定要還看我笑話,道這爺的屋裡,怎盡讓個婢子做了主?!」

    他的埋怨和不滿,顧綺年聽得真真的,直覺不能再繼續下去。

    哥哥雖沒提到娘親,但花鈴是她安排過去的人,長此以往,總要生出芥蒂。花鈴當差雖然本分盡職,但繼續留在文園也無非是招嫌,暗想著這事必須得與娘提,面上則寬慰起他:「花鈴也過時護主,替你著想,哥哥莫要太計較了。」

    顧南華張口,本想說的話卻突然嚥了回去,湊近了道:「上回八姐在祠堂生病,你緊跟著裝病,是真的不滿大伯母,覺得她徇私?」

    「難道哥哥沒覺得?」

    顧綺年知曉這定是那日花鈴回去後說與他聽的,趁機又道:「哥哥,我知你覺得大伯母待你極好。但當日之事你自個想想,處罰未免太輕了些,何況我們才回來,八姐就敢那樣猖狂,難道她會不記得府裡是誰在當家?」

    顧綺年沒直接把大伯母縱容的話挑明,但兄長肯定能懂。

    果然,顧南華聽了,細細琢磨著皺起了眉頭。

    最終,離開時也沒再提那事。

    不過,顧綺年卻意外的知道了個消息:沈高軒出城了。

    聽了之後,談不上什麼感覺。確切的話,不知道該有什麼感覺。

    顧綺年從沒覺得沈高軒的事與自個有何干係,但哥哥特地說明,好似是在給她一種說法,整得倒像這其中還真有什麼般。雖想說辯幾句,但憶起往日哥哥與他的情分,怕是真就認定了,就沒費那唇舌。

    而顧南華走出闕梅苑時,卻意外看到了常陽析。他很吃驚,不明白對方來這做什麼。

    後者亦是一愣,像是沒料到自己會被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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