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51章 禍起蕭牆 文 / 錦馬超

    第151章禍起蕭牆

    「我要了你性命！「唐適齡語出，一掌已到那張成旭額頭上邊，眼見一掌斃命。說時遲那時快，黃天麒一掌送出，速度更快，打在唐適齡腹中，那唐適齡始料不及，收回掌力，全力躲避，仍舊被一掌打落台下。

    唐樂奕還沒有緩過神來，癱坐在台上。口中喃喃叫道：「爹，你怎能這樣，爹，你怎能這樣。「

    張成旭和古巴明撐著物件，勉強站定。

    「你出此毒手，是要叫我等萬劫不復吧？」許喆毒入雙眼，血紅著眼睛，立在黃天麒身旁。厲聲喝道。

    「爹，你這是做什麼？」唐樂奕驚恐萬狀，看著台下怒目相視，滿臉猙獰的父親叫出了聲問道。

    「我本是洛神門的大弟子，你卻要將門主之位交託到他手上。我自入門跟著師傅你老人家，殺人無數，但凡師傅要他生的人，我定叫他活，但凡師傅要其死的人，我絕不讓他多留半日。我自認繼承師傅真傳，我從跟隨師傅伊始，做任何事情，心狠手辣一如師傅。我捨命開疆闢地，吸毒救你，壞死我半邊臉。「那唐適齡指著許喆對著黃天麒道。

    「可是你卻將門主之位，傳給了一個外人，他許喆算什麼東西，到底哪裡比我強了？」

    細看他臉，才發現，右邊一直沒有表情，冷靜非常，而左邊卻時而歡喜，時而悲憤。這右邊臉龐，定是他所說因為吸毒壞死的部分了。

    「我本無心與你相爭，只是義父這些年，負疚而活，你豈不知？焉能讓你再步他後塵。我等皆知洛神門威極一時，多仗你功勞。可你今日做出這事，乃欺師滅祖之事，師傅與你恩情，深似海重於山，你——」許喆未及說完，喉頭一熱，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哈哈哈，恩情？他不看我師兄弟三人於洛神門的功勞，也應該看我三人於洛神門的苦勞，就算這門主之位不給我，那也應該給我的兩位師弟，憑什麼我等打出來的江山，卻要拱手讓給一個半途殺出來的小子？」

    那唐適齡左臉猙獰，右邊卻死寂不動。聲音淒厲，宛如鬼厲一般。

    黃天麒功力深厚，又得這片刻時間運功療傷，身體恢復六七成。

    睜眼道：「我身體僵硬，血流減速，這是『守屍之靈』的毒藥吧？」

    於炎聞言，大吃一驚，這守屍之靈自己再熟悉不過了，司馬一族的毒藥，怎麼連這東海之濱也有。

    心中正在疑惑的時候，突然看到院外烈焰沖天，正是千羽雪兒所在的屋子方向，心中一驚，急忙從懷中取了一粒守屍之靈的解藥給古小雲吞噬下去。便急忙離開品院，去看望千羽雪兒去了。

    「不錯，正是守屍之靈！」

    「司馬氏族的毒藥，哈哈哈，果然是我的好徒弟。莫不是你和他們串通好了，一起來要我這老命的吧？」黃天麒站起身來，迎風而立，衣服壓身，盡顯瘦削身體。他臉龐收緊，眼睛突兀。完全沒有適才歡聲笑語時候的安詳寧靜。便連適才橫著的皺紋也多拉成了豎著的紋路。

    「哈哈哈，你本身懷天下無上之絕技，卻奈何想做這每日無為的老者。這『守屍之靈』也奈何不了你。足見天下之物，只怕再沒有能傷到師傅你的了。可你卻想要老死在這宮殿之中。實在可惜至極。」唐適齡背風而立，滿頭長髮逆風飄飛，從身後吹向自己眼前，凌亂空中。

    「我知道你野心極大，可是你已得你所想要。有妻兒相伴，生活快樂，何必用家破人亡換那天下第一第二的無用之名？」黃天麒氣力逐漸上來。臉上血脈慢慢飽和。

    「我等好心好意來此祝壽，你等何故用毒毒害我們。」身後一人右手捂胸，左手撐地道。那唐適齡聞言，也不回頭，凌空一掌打去，內力所致，在那人胸口拍出一個掌印。那人立時倒地而亡。

    「諸位，今日所做，實非我願。只要有願助我殺了這老賊之人，我立刻將解藥奉上，更願意和他一起坐擁天下。」唐適齡收起笑容，內力傳聲，不過這時這庭院中卻只有幾個人還有意識。

    「看來你今日是鐵了心要取老夫我性命，你將他們不相干的人，和我那這兩個苦命的好徒孫放了。我便依你，更不用你動手，自行了斷在你跟前。」黃天麒看著張成旭翻動著的眼珠，和倒地強撐著身子的許喆，拉著身旁筋脈顫抖，毒入五臟的古巴明對著唐適齡道。

    「斬草焉能留根。師傅，我說過了，我，才是真正繼承你衣缽之人。哈哈哈哈——」那唐適齡笑得叫人心驚肉跳。

    「你帶上他們尋機逃出此處。我做掩護，他一時無瑕顧及你們。在莊前屏柱上，暗藏我一生領會的武功，若是留得一命，取得練成，替我行些善事，彌補我生之罪過。」說罷便見他凌空躍起。

    飄落台下，一拳打出，直朝那唐適齡胸口。去勢甚緊，那唐適齡雙拳抱胸，一個檔一個拆，將黃天麒勁力錯開。飛身躍起，跳開丈餘。黃天麒更不停拳，一招飛起，身體像箭，拳頭為尖，直刺唐適齡。二人一時酣戰開來。

    古巴明立在台上，雙眼充血，視線慢慢模糊，不停尋找古小雲。

    張成旭喝了更多毒酒，酒本溫性，流竄全身，那毒藉著酒勁，早就深入骨髓。張成旭七竅流血，顏色越來越暗沉。

    「奕兒，我知你心地善良，不似你父親，我和師弟今日必然斃命於此。你務必帶著雲兒，和許喆逃離此地。帶他們離開萬盈島，離開東海，離得遠遠的。「那張成旭說道此處，口鼻之中也已是血流如注了。

    天空一個驚雷，震得大地作響。一道閃電閃過，雨滴開始飄落。

    「雲兒，雲兒，醒醒醒醒。」古巴明懷抱古小雲，見他氣力匱乏，痛苦的模樣，心疼不已。握在古小雲後背的右手已經開始輸送體內最後的幾絲游離真氣。

    古小雲雙眼迷離，知道是老爹，只是全身無力。聽得庭中打鬥聲音，輕聲道：「老爹，我生來只有你一個親人，不要拋棄我。」說話時候，眼角旁流下一個水珠，不知是淚眼，還是天空慢慢變大的雨滴。

    「傻瓜，老爹怎麼會拋下你，今日只是喝多了些。待明日睡醒就好了。「古巴明雙眸被毒血侵蝕，已經看不清眼前東西。他左手不停的摸著古小雲的臉龐，小心翼翼。

    古小雲先前吃了許多糕點，肚子賽得滿滿的，所以壽宴之上吃喝的較少。剛剛又吞噬了於炎為他服食的解藥，躺倒在地，意識卻已經清晰了，發生了什麼一清二楚，只是無力反應。聽到老爹這番言語，早已淚入雨下。緊緊握著古巴明左手。

    「雲兒，莊門處屏柱上有你師公一生領悟的武功，日後你若取得，務必為民除害，做些好事。唐適齡人面獸心，日後必是武林大害。你切記不可貿然行事，不可急於尋仇，待，待你練好武功再，再做打算。你需答應我，一年之內，隱姓埋名，絕計不能想復仇之事。」

    古巴明口中噴血，說話不清。直噴的古小雲臉上一片紅色。融入飄落的細雨，染得滿臉通紅。

    「老爹，你別死，你不能丟下我。我沒了娘，不能再沒有你了。老爹我答應你，我答應你，老爹，老爹，老爹——」

    古小雲藉著父親輸給的真氣，將毒壓制住，慢慢恢復了氣力，恢復了視力，卻看到一個七竅流血的父親。古小雲寒徹心骨，哭得聲嘶力竭。

    「老爹，你別丟下我，老爹，你別丟下我······」

    這時狂風驟起，吹著豆大的雨滴，打在臉上，漸漸淹沒了眼淚，淹沒了哭聲，淹沒了疼痛。

    適才一眾活躍異常的人，橫七豎八地躺在院中，有的死了，有的活著，活著的藉著殘留的命爬動著，或是顫顫巍巍地艱難移動。

    黃天麒恢復六七成功力，對付唐適齡也佔得上風。

    「你若將解藥交出，救得眾人，我便不與你追究。」黃天麒身體濕透，衣服合著身體，緊緊貼著，遠看就像一棵老樹幹，在風雨之中岸然挺立。

    「這世上我最佩服的人，就是師傅，可惜今日，卻要成為師傅祭日了。「唐適齡雖然佔下風，可是語氣仍舊堅定不移。

    「你的武功系我傳授，若是你再不悔改，就別怪我不念師徒情誼了。「黃天麒臉上滿是雨水，背手立於院中。

    「師傅，我說過了，我，才是深得你真傳的弟子。明年今日，我會親自祭拜您老人家，還有二位師弟。「唐適齡說道此處，又是哈哈大笑起來。

    就在這時，從天而降，飛落一群黑衣人，頭戴笠帽身著蓑衣，站定在庭院圍牆上邊。台上許喆醒來。見滿院狼藉，掙扎著身子站了起來。卻尋不見自己的七音槍，隨手撿起地上一柄大刀，顫顫巍巍地就想跑到了黃天麒身旁。

    「許喆，跟我走。」唐樂奕見了，使勁拉拽著站都快要站不穩的許喆。風雨吹淋，那纖細的身體，如何拉動健碩的許喆。

    「你走開，你走開——」許喆一把推開唐樂奕，仰天長嘯，任憑豆大雨滴打在臉上，卻沒有疼痛的感覺。

    「你爹喪心病狂如此，你早就知道了吧？」於炎坐在台上，對著身旁的唐樂奕哭喊道。

    「老爹，老爹，你別死，你別死，別丟下雲兒一人，別丟下雲兒一人，啊——」古小雲躺在古巴明懷中，古巴明低頭癱坐在庭院中，身體無力，宛如一灘爛泥。

    黃天麒見唐適齡尋了幫手，心中已然知道自己見不到明日太陽。但身後的人，卻無論如何要保得他們性命。當下右手一掃，抓住一把雨滴。

    「喝——」，只見他一聲吼叫，竟然將他手掌上的水滴吹得立時結成了冰塊。五指上冰體延伸，成了冰針。朝著唐適齡打去，自己反勢朝著古小雲跑去，速度之快，超過迅雷，只見他一把提起古小雲，一溜煙，人影又到了台上。剛才起跑第一腳踏起的水滴，卻還沒有落回地上。

    「男兒流血，不可流淚。若是有心，只回來報得此深仇大恨。老夫今日，無論如何，也保你三人安然離開。但你們需答應我一事，兩年之內，不得回到萬盈島中，也不得尋仇。」黃天麒髮髻脫落，滿頭灰白頭髮散落臉上，別雨水合著鬍鬚，凝結成了一片，渾然一體。

    「落花庭外北面是『齊子池』，那池子貫穿這莊子，通到外邊，你們從中取道，避過圍莊之人。」黃天麒說罷，提起三人，一躍飛出。送到品院北面出口。

    唐樂奕拉上二人，急急離去。

    「我不走！」許喆扶著牆壁，心有不甘的看著黃天麒說道。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走！」黃天麒說罷，一把將他推到唐樂奕身旁。轉身擋在了唐適齡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