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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6章 鍥而不捨 文 / 萌吧啦

    卻說賈政許久不曾出門,此時出了門,人在轎子裡正襟危坐不敢向大街上看一眼,更不許隨從隨便與路上遇見的熟人答話,一路到了李守中家中,下了轎子,有些不尷不尬地整理衣冠,見李家只有個二十出頭的李誠出來,李守中並不露面,且李誠不加寒暄就徑直領著他去見賈珠,被這般冷落越發悻悻的。待到了東廂房外,望見神武將軍馮唐之子馮紫英正在院子裡的梧桐樹下教導賈璉習劍,心裡就後悔將賈珠交給賈璉了,只覺賈璉自己胡鬧還瞅光陰不夠,哪裡有心思去管賈珠死活。

    「二叔來了。」賈璉挽著劍花收了劍,與馮紫英一同行到賈政跟前。

    賈政勉強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地進了屋裡,瞧見李紈消瘦許多地捧著細瓷水碗盤坐在床下腳踏上給賈珠餵水,就道:「媳婦退下吧。」

    「是。」李紈不知賈政為了什麼緣故過來了,但覺他此來定有所謂,偷偷去覷李誠,又去看賈璉,人向外去,卻不走出明間,只立在隔開兩間屋子的紅紗櫥子後。

    賈璉、馮紫英已經做好了賈政痛哭後安撫他的準備,卻見賈政面無表情地坐在床前繡墩上,按住要給他行禮的賈珠。

    「父親,孩兒無能……叫父親擔憂了。」賈珠終歸坐了起來,虛弱地跪在床上給賈政磕了頭。

    賈政反反覆覆地看了賈珠臉色,望見他面孔發白、四肢無力、氣息飄渺,心裡一灰,卻仍舊存了一絲妄想地瞟著賈璉問:「珠兒,也不必立時罷官棄職,先告了假,在家裡養幾個月。」

    「咳咳。」賈珠不曾開口,已經咳嗽了三四聲。

    賈璉因賈政那臉色,就明白賈政兩口子定是將賈珠要罷官的事怪到了他頭上,於是拉著馮紫英、李誠出去,在櫥子外見到李紈,也不出聲只一點頭就出去了。

    李紈拿著帕子擦著眼睛,連著幾日不眠不休地看著,此時兩眼發澀、手腳發軟,側耳去聽,只見賈璉、馮紫英走後,屋子裡賈政就輕聲地問話了。

    「珠兒,可是璉兒哄著你罷官的?你別聽他胡說。」

    賈珠搖了搖頭,心下反倒訝異賈政為何會說出這話來,開口道:「父親,是我自己個……」『

    「你莫瞞著我,那璉兒手段了得,咱們一家落到如今這境地,全是大老爺、璉兒兩個害的。可憐我們一房,如今就只有你一個出息的,若是寶玉再大一些,我也便不說了。只是……若是你也不做官了,咱們一家再沒個指望了,日後誰還把咱們當人?」賈政說著,便滾下淚來,心道賈珠的病休養兩個月就能好,何必自斷退路呢?

    賈政老淚縱橫,賈珠滿嘴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只得道:「就聽老爺的——」

    「萬萬不可!」櫥後的李紈按捺不住走了出來,重重地跪在賈政面前,欲哭無淚地道:「老爺,萬萬不可!雖老爺的意思是叫大爺病好了再去做官,可誰都知道,一日不辭了官,大爺一日心裡掛著這事。且大爺身子略好一些,少不得就要被逼著去衙門裡東奔西走,如此,怎能保養好身子?」

    賈政自李紈入門後,不曾跟她說過幾句話,因是公公與兒媳,便偏了身子對著賈珠,冷笑道:「逼著?你這話又是指誰?我們是他老子老子娘,難道我們不比你疼他?」也被李紈的話說得心虛,不由地偷偷掃她,見這才幾日,李紈身上的衣裳就寬鬆了許多,對她的怒氣也稍稍減輕了一些。

    賈珠側躺在床上,一時嗓子癢的難受,待要咳嗽,又咳不出。

    李紈忙起身扶著他側身坐起來,忙拿著手給他拍背,聲音沙啞地道:「大爺千萬別答應了老爺,不然……我自去家廟裡守著吧,總歸沒兩年也要守寡了。」

    「哪有無緣無故咒人的?誰逼著他帶病做官了?不過是暫且留著官位,待……」

    「……老爺,你看我像是長命之人嗎?」賈珠病歪歪地苦笑道。

    「不孝子,怎能對你老子說這話?」賈政扭開頭,不忍去看賈珠,滿心淒涼酸澀,依稀料到自己遲早會白髮人送黑髮人。

    「老爺若覺得我這身子還能受了挫折,就叫我過兩個月做官去吧。」賈珠說著,就與李紈相對哀戚地哭了起來。

    賈政語塞,見他們少年夫妻哭得那樣淒慘,也不忍心說出催逼著賈珠的話,心知賈珠這模樣,還能熬上幾年就是老天垂憐了,訥訥地落淚道:「罷了罷了,誰也不許再提起做官的事了。你安心養著身子,其他的事,一概不必去想了。」只覺他們一房沒個奔頭了,拿著帕子擦了擦眼淚,趔趄地起身就向外去,走到門前,見賈璉、馮紫英還在,只覺這次又叫賈璉賺去了,又見李家父子三人一個都沒露面,心知他們不肯見他,於是一言不發地向外去了。

    賈璉、馮紫英二人忙進了屋裡,見李紈還在兀自啼哭,賈珠越發氣息微弱了,忙上前安撫他們二人。

    李紈收住了眼淚,便又忙著給賈珠餵藥。

    賈璉見他們夫婦二人另有梯己話要說,扯了扯馮紫英的衣襟退了出來,此時才見李守中帶著兒子李謹、李誠磨磨蹭蹭地過來。

    「你家二老爺,走了?」李守中問。

    「是,已經走了。二老爺彷彿是答應叫珠大哥罷官棄職了。」賈璉恭敬地道,見李守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心知這老爺子也不肯見女兒守寡,只是性子倔強,不肯親自去勸說賈政。

    李守中在門前猶豫再三,這才鼓足勇氣領著兒子向內去,進到房裡,草草地丟下一句:「日後要來給你岳母祝壽,只管來就是。」又虎著臉從房裡出來,到了外頭坐在廊下矮凳上,就問賈璉:「書讀得怎樣了?」

    賈璉忙道:「請的先生雖高明,奈何我愚鈍不堪,進步不大。」

    「勤能補拙,再使一把勁就是。」李守中忖度著袁靖風、黎碧舟幾個都是不愛玩的,他們肯跟賈璉結拜,賈璉就必然是真的一心向上了,於是拿著幾句話考校他,見他答得也算中規中矩,便點著頭去了。

    賈璉與馮紫英為著賈政的事感慨一番,隨後馮紫英的小廝來說:「爺,人都準備好了,就等著蓉大爺上鉤了。」

    「璉二哥,我且去了。」馮紫英一拱手,便瀟灑地隨著小廝走了。

    賈璉並不知他要如何引賈蓉上鉤,只是黃昏時分,馮紫英得意洋洋地拿了一張寫下賈蓉欠下賭資兩千兩的字據遞給正背書的賈璉。

    賈璉坐在廊下,面對著李家在夕陽下彷彿清淡水墨畫般的景致,仔細看了那字據,對跨坐在欄杆上的馮紫英道:「莫非你給他設下了仙人跳?誰家的『美人』,能叫他忍氣吞聲寫下這字據來?」

    馮紫英笑道:「璉二哥還真是料事如神,是位王爺家的愛寵,才在京都露面,知道的人少。那蓉大爺不明就裡,見了人就想親近親近。」

    賈璉蹙眉,想起賈寶玉昔日為了蔣玉菡挨了賈政一通毒打,忍不住勸說馮紫英道:「你與那些人來往,是你不拘小節,不因著他們出身小看他們。只是這樣的玩笑以後萬萬不能再開了,免得惹禍上身。」雖是孌童、優伶,但若是遇上個醋性大的,這事就鬧大了。

    馮紫英拿著腳蹬在欄杆上,對賈璉的話不以為然地道:「璉二哥怎也這麼婆婆媽媽的了?既然是我肯請來幫忙的,必然是交心的,怎會是那等背地裡調三調四的?」

    「你待人以誠是好,卻也要留心防不勝防這四個字。不然,只憑著俠義之心,哪裡能夠平安一世?」

    馮紫英拿著手彈了彈粉底靴子,心道璉二哥是在自家裡吃盡了苦頭,才說出這些話來,他雖有些不能苟同,但附和他兩句又何妨?於是連連點頭,只說賈璉教訓得是。

    賈璉看他不是真心應了的,唯恐說多了惹惱了他,又連聲道謝,不肯收了那欠條。

    待天色暗了下來,馮紫英依舊回家去。

    賈璉也不好再與李紈一同守著賈珠,又去了邊上暖閣裡看書去,見有幾處不解,又捧了書本去請教李守中。到了李守中書房內,一面將疑難之處說出,一面暗暗打量這書房,見這書房樸素得很,竟是只有經書子集、桌椅案幾、筆墨紙硯,其他的怡情之物,哪怕是琴瑟也一概沒有,心道這李守中也太刻板了一些。

    李守中自然樂得教導賈璉,只是他習慣了引經據典地之乎者也高談闊論,說了半日,叫原本一知半解的賈璉越發地一竅不通了,再刨根問底,那李守中縱使有滿腹詩書,也不知從哪裡開始講解。

    「你也莫氣餒,我多少年沒給人啟蒙過,一時疏忽了。」李守中臉上發燙,雖實際上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但心裡因枉做了多年祭酒,此時連個《論語》也說不通甚感尷尬。

    賈璉垂手立在李守中面前道:「是小子我愚鈍。大人你看,我連在書中斷句,都要加上這些標點呢。」於是拿了自己的書本給李守中看。

    李守中對著蠟燭瞇著眼睛,果然望見書中有些蝌蚪、滿月,暗中鬆了一口氣,心道難怪他跟賈璉說不通呢,原來是對牛彈琴,「你這還算是聰明的,我教書多年,還曾見過一個十分聰慧的學生。背書時,先大吸一口氣,然後一口氣地將一面書背出來。」因這是早年的趣事,說著就捋著鬍子哈哈大笑起來。

    賈璉也隨著笑了一笑,猜到此人八成就是李守中本人了,忙又上前道:「雖說學生這也是彫蟲小技,還是跟黎大哥、袁二哥他們一起捯飭出來的。但若有了這個,似我這般啟蒙的人讀著這書,豈不便宜?」若有李守中代為推廣,那就是事半功倍了。

    李守中登時變了臉色,正色道:「從春秋開始,這聖人之言就是這樣記載下來的。你道你比聖人還英明?原本你在聖人之言中加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就該狠狠訓斥你一通,因見你也是為了便於讀書,才忍下。如今你竟狂妄地要叫其他子弟也跟著你學了這偷懶耍滑的伎倆?」

    李守中的話雖是強詞奪理,但也是如今士大夫們的正統思想。

    賈璉堆笑道:「並不敢往這孔孟之言上加東西,我這有一本《太平廣記》,請大人瞧一瞧。以我的心思,是在這些本就是玩笑的書裡加上一些,這些原本就不必費腦子花心思研讀的,大可以加上去了,叫人閒暇時匆匆地掃一眼,略領會了其中的意思也就罷了。如此,也能下功夫看些正經的書。」因見李守中不言語,便將一本《太平廣記》放下,恭敬地拿了自己的《論語》退了出去。

    「哼!」李守中先拿了那《太平廣記》翻了一翻,見裡頭果然有些符號,且還附著一張符號釋義表,輕蔑地丟在書案上,背著手站起身來,走到書房外,對著少了一角的明月後悔惋惜,只覺自己老糊塗了,不該結下這門親,就算是一字不識的人家,對外頭不也號稱是詩書傳家的書香門第嗎?自己怎因見一個賈珠好,就結下了賈家這滿門只知道花天酒地胡鬧、不懂得讀書上進的人家!

    懊悔了半日,見小童來請他安置,一時又聽說賈珠因賈政來了一遭病情又有了反覆,此時掛心賈珠的病情,也睡不著,重新回了書房,原本對那雜書是鄙夷不屑的,偏這會子因賈珠的事心不在焉,也看不進「正經書」,隨手摸了那《太平廣記》在手上握著,先時不覺,待醒悟過來,已經將這滿篇幻術的書翻到了一大半,心道果然這樣讀書省力得很。

    李守中雖覺察到了,但又覺若是自己將「省力、便宜」等話說出口,必然縱了賈璉,叫他不知道正經地上進,只在這些投機取巧的小事上用心,於是第二日,去了東廂房外,當著李誠、李謹、李紈的面,將《太平廣記》丟到賈璉懷中,冷笑道:「只為弄清楚你那些符號是什麼意思,就耗費了好半天,哪裡省力了?」

    「有道是磨刀不誤砍柴工……」

    李守中冷笑一聲,入內見賈珠病情穩定了一些,能略吃些稀飯了,便又帶著兒子去了。

    賈璉拍著書本,目送李守中遠去,進屋子裡與賈珠閒話時,將自己有意要藉著李守中的名推廣標點一事說了出來。

    賈珠氣息微弱地道:「你不如那本標錯標點的書攤開在岳父面前,岳父治學嚴謹、待己更是嚴苛。他見了,定然忍不住替你更正。」

    賈璉心知賈珠曾在李守中手下讀書多年,回頭就將杜牧的《清明》一首,斷了兩種句子,請李誠送給李守中。

    李守中得了那《清明》小調、小詞兩篇,也覺有趣,他也非浪得虛名,不過略一沉吟,略去掉幾個字,便也斷出一篇纖巧的小曲來,自得其樂了一回,聽說賈璉又來請教,忙將所寫的小曲藏掖在《大學》中,正襟危坐地問賈璉:「若是有正經的話要問還可,若是你又來胡攪蠻纏,恕我不奉陪了。」

    賈璉忙道:「是有幾個正經的話要問。」於是先將幾個疑難之處問了,隨後又拿了一本《尉繚子》來,為難地道:「小子才疏學淺,正如大人先前說的,恨不得一口氣將一頁書念完了才好,可這麼囫圇吞棗,又不解其中深意。若不這麼著,一本書就要耗費上很多功夫才能讀完,這是小子閒來無事胡亂加上的標點,請大人閒了替我改一改。」有意將書本敞開放著退出去。

    李守中昨兒個讀了《太平廣記》後,已然將各色標點的用法爛熟於心,今次一眼瞥過去,就看見幾處錯誤,只是不肯遂了賈璉的意思,有意在賈璉出去時將那本書合上不屑地棄在一旁,隨後依舊如常地吃了晚飯,到晚間洗漱後與老妻一併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總惦記著那幾處錯漏的地方。

    李太太原本就因女兒命苦夜不成寐,此時被李守中一攪合,越發地睡不成了,就開口道:「老爺既然心疼女婿,何不在白日裡與女婿多說兩句,也寬了女婿的心,也叫女兒不夾在其中左右為難。」

    「不是這麼件事。」李守中一句話裡歎了三次。

    「那又是什麼事?莫非是國子監裡出了事?」

    「也不是。」李守中腦海裡反反覆覆地飄著幾處賈璉弄錯的標點,雖明知明日要去國子監裡,依舊不能安心睡覺,折騰了大半夜,忽地一掀被子,披著衣裳就向書房去,不等小廝掌燈,先研墨提筆,就著火折子的一點亮光將錯處改了過來,待長出一口氣後,又見隨後幾頁裡也有錯漏,待要不管,可心裡牽牽掛掛的,總懸著這事,一連批改到五更天,終於在臨去國子監前,打著哈欠將《尉繚子》丟給小廝,「拿去給璉哥兒,叫他好生賣力讀書吧,連這等閒書都能斷錯句子。」

    雖疲憊,到底心裡沒事了,於是腳步虛浮地進了轎子向國子監去。

    小廝忙捧著書交給賈璉。

    賈璉坐在廊下學著馮紫英的樣跨坐在欄杆上,蹬著柱子翻了一翻書,立時就將李守中替他們訂正《尉繚子》一事寫信告訴四個結拜兄弟,過了午時這四人便興高采烈地過來了,等到傍晚聽說李守中回來了,兄弟五人並過來探望的馮紫英便齊齊將才出轎子的李守中圍住。

    李守中乍然望見一群青年人圍住自己,心裡納罕得很。

    「不愧是李大人,胸襟廣闊,海納百川。」

    「正是,到底是李大人明白事理,知道推陳出新是大勢所趨。」

    「李大人放心,我們已經合力買下了一間書局,過兩日就能將李大人訂正過的《尉繚子》印出來。」

    ……

    李守中暈暈乎乎,卻也聽出了不對勁,唯恐自己攪合到那些「投機取巧」的小事裡惹人笑話——才學高的,哪個看得起那標點?沒有才學的,用得上標點的,哪個有資格開口說話?於是忙道:「不可、不可……」

    「一定要將李大人的名字印在書上。」馮紫英因為賈珠打抱不平,有意扯著嗓子說。

    「不可,不可!若是這麼著,就叫人笑話死了!」李守中漲紅了臉,再三擺手。

    許玉瑒笑道:「遲了,已經叫人印去了。」

    「快攔著!」李守中急得要哭出來,那等「花哨」的伎倆,哪裡像是國子監祭酒該做的事!

    「老大人這是怎麼了?老大人不是挺喜歡的嗎?」賈璉攙扶著李守中向他書房去。

    李守中氣得甩開賈璉的手。

    黎碧舟、袁靖風二人最是明白李守中的心思,齊齊道:「李大人放心,許老尚書的詩集子裡,也有標點呢。」

    「……果真?」李守中果然一聽說許之安也攪合到這事裡,因想許之安素來對後生親切,在許之安看來可稱讚的,就必定有些好處,只是少不得訓斥幾人道:「正經地讀書才好,沒事折騰那無關緊要的東西去!」

    李守中訓話的時候眾人只管先答應著,隨後又慫恿他寫一篇詳述標點如何適用於學藝不精之人並啟濛濛童的序跋。

    李守中先不肯,奈何一群青年死皮賴臉地一再懇請,只得匆匆地寫下一二百夾雜著標點的序跋,交給許玉珩與那本《尉繚子》一同印出來。

    許玉珩得了這序跋,連連對李守中道謝,呼啦啦地帶著黎碧舟、袁靖風、許玉瑒就又去了。

    李守中哭笑不得,但既然已經寫下了序跋,也不再似早先那般故作清高地貶低標點,拿著古人的詩詞歌賦練了練手,隨後很有些自得地將自己改過的《清明》拿給賈璉、馮紫英、李誠、李謹看。

    眾人看了,自然要誇李守中才高八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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