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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煮酒 文 / 石楠

    第二日散朝後,金琳直奔天下第一樓去了。到了那裡,陳掌櫃的告訴她,有位汪公子已經等在了雅間裡,於是金琳領著舒同,施施然地上了樓,朝雅間去了。

    雅間裡,一身白衣的汪靜書正端著個茶杯,小口地抿著茶,一手挑起窗戶的簾子,神情淡漠地看著大街上來往的人群,臉上看不出喜怒。聽到金琳進來的聲音,臉上帶了笑轉過頭來,衝著金琳點頭道:「賢弟,有些日子沒見了。」金琳見他雖然面上帶著笑意,但是神色間有些悵然,心裡不由得有些歉疚,估計宰相家因為自己在朝堂上的建議,已經鬧得人仰馬翻了。

    金琳點頭笑道:「是有些日子沒見靜書兄了,所以特地約你出來聚一聚,一來嘛是想見見你,二來嘛,在下記得靜書兄似乎還欠著在下一頓飯呢。」

    汪靜書放下杯子笑道:「我就知道賢弟會記得為兄欠你的每一頓飯的,快來坐下喝口熱茶,冷壞了吧?」

    金琳笑著點了點頭,脫下紫貂披風轉身想掛在架子上,卻被舒同接了過去,金琳衝他感激地笑了笑,待他把披風掛好後,拉了他一同坐到桌邊。汪靜書已經倒好了兩杯茶,金琳連忙端起一杯,先放在手裡把手心捂熱了,然後喝了一大口,從嘴裡一直暖到心裡。

    「這天真是太冷了!」金琳雙手抱著茶杯,撅著嘴抱怨著,卻見汪靜書的目光落在那件紫貂披風上,久久不曾挪開,老半天後,汪靜書才轉過眼來笑道:「都說賢弟聖寵正隆,看來果然傳言不假呀。」普通的紫貂皮都有些偏褐色,像金琳這件一樣純黑不帶一絲雜色的披風,據說整個汴京城裡只有一件,並且是大遼國主戰敗後上繳的貢品。這麼唯一的一件,出現在金琳的身上,無疑是皇帝的一種宣告,至於宣告的什麼,大家心知肚明了。()

    金琳臉紅了紅,訕笑道:「靜書兄怎麼也聽信傳言哪?」汪靜書微微一笑,不再糾纏這種問題,而是好奇地問道:「今日賢弟約為兄出來,不會就是為了吃為兄一頓吧?」

    金琳恢復了常態,笑道:「不全是,還有一些別的瑣碎事情,咱們不如叫壺酒來,一邊燙酒一邊講,如何?」要說大事兒,自然得要喝點酒,又是在冬天裡,煮酒論英雄,再合適不過了,金琳一直嚮往這種生活,雖然她從不以為自己算得上英雄,但是傚法英雄喝一下煮的酒還是可以的吧。

    汪靜書點了點頭,召來了夥計,點了壺陳年花彫,又點了些佐酒的菜。不一會兒工夫,煮酒的器皿就端上了桌子,其實也不算煮,頂多算得上是溫酒,煮酒器有些像現代的涮羊肉鍋,中間放酒,外圍是溫水,煮酒器下面是個小小的炭爐,一直保持著水溫不冷不熱。待溫度適合之後,汪靜書舀了三杯酒,讓金琳趁熱喝。於是三人碰杯,一飲而盡。一股辛辣且微酸的味道自唇舌之間滑入咽喉,再到胸腹之下,金琳覺得全身為之一暖。

    「在下有個問題,若是問得不合適,還請靜書兄不要見怪!」金琳臉上浮出一抹紅暈,看上去一副秀色可餐的樣子,舒同看了一眼後,迅速的低下了頭,不敢再看第二眼。汪靜書也楞了一下神,隨後笑道:「賢弟什麼時候這麼見外了,但問無妨。」

    「寶珠她……現在好嗎?」金琳遲疑地問著,畢竟寶珠是汪靜書的弟媳婦,而自己又是男人的身份,這樣貿然地詢問寶珠的近況,確是有些唐突。但是聽說寶珠與汪靜嵐發生暴力事件後,金琳就一直擔心寶珠的處境,雖然她覺得汪靜嵐是喜歡寶珠的,可是萬一公婆給她穿小鞋怎麼辦?而且汪靜嵐的老媽還是出了名的母老虎,連宰相大人也敢打得鼻青臉腫的,這新媳婦還不被她治理得很慘嗎?

    汪靜書笑道:「賢弟是在擔心這個呀?弟妹她……」說到這裡。汪靜書停了下來。眉頭皺了皺卻不再說話了。金琳急道:「她怎樣了?」

    「她好得很……只是靜嵐不太好。被弟妹治得很慘。稍有不對就會被罰跪搓板。奇怪地是。二娘這次居然是站在弟妹這邊地。靜嵐被醫治得大氣兒都不敢喘。她還在一邊叫好……」汪靜書皺著眉說著。又回想起了靜嵐房裡地慘叫聲。不過他當然不知道。有些慘叫並不是因為疼……

    金琳鬆了口氣。寶珠欺負別人她可管不著。她只是擔心寶珠被人欺負。既然母老虎二娘都站在寶珠這邊。那就證明寶珠在宰相家沒人欺負得了。這樣一來。她就可以放心地幫宰相家了。

    其實金琳約汪靜書出來。最主要地目地是因為開源地事情。如果宰相大人真地因為這件事情被罰俸一年地話。那麼他們之間地矛盾將會永遠無法調和了。一年地俸祿。對一個貪官來說也許並不算什麼。但是對於自詡清官地汪必清來說。無疑是沉重地經濟打擊。汪家除了一個岳父在經商以外。再無其他經濟來源。而且汪必清素來清高。又怎麼會靠商人地接濟來生活呢。所以可以想像。罰俸後地日子定會艱辛無比。金琳雖然不喜歡汪必清。但是也不想看到一個忠臣為此而受窮。

    不過。要怎樣幫助宰相大人才不會被他拒絕。這是門學問。讀書人。難免心高氣傲。如果不是這樣。宰相大人也不會總是處處針對她。結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地腳。汪靜書雖然跟宰相大人不一樣。但是他終歸也是個讀書人。如果直接跟他說她有辦法解決宰相大人地經濟危機。只怕他不會接受地。哪怕明知是好意。

    說話間。又是幾杯酒下了肚。煮了青梅地花彫酒口感不似普通酒那樣燥。微微有些酸甜味兒。加上加熱過後口感更好。所以不知不覺地便喝得有些微醺了。汪靜書抱怨道:「賢弟。為兄最近可是成了大閒人了。身心都自由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反而不痛快了呢?」

    汪靜書外放的時候,是個七品芝麻官,但是卻是實職,每日忙碌不已,如今三年任期滿了,業績頗佳,調回京城後陞遷了,從七品連升兩級到了正六品,封了個朝奉郎的閒置,終日無所事事,除了按月領俸祿外,沒有任何事情可做。

    「那就找些事情來做啊,最近宰相大人不是正煩惱嗎?靜書兄怎麼不幫幫忙?」金琳笑瞇瞇地提醒著。如果汪靜書能主動開口問她,那就太好了。可是……

    「哈,為兄可是很難得看到家父煩惱呢,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輕易錯過,看到他在賢弟手裡吃虧,為兄高興還來不及呢。只可惜沒有親眼看到家父在朝堂上被賢弟打敗時的沮喪表情,太遺憾了!」汪靜書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後高興地說著。

    金琳無語地看著一臉興奮的汪靜書,然後不由得回想起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來,那時的他溫文爾雅,客氣而禮貌,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顯得恰到好處,似乎永遠不會有抱怨,永遠面帶著微笑,即使對他做了很過分的事情,他也不會生氣的樣子。跟如今這個有些不羈的、有些放浪的人簡直是完全不同了。金琳不禁開始反省起來,是不是自己把這麼個翩翩佳公子給帶壞了呀?

    「可是,他是你父親啊!」金琳著急地申明道。

    汪靜書怔怔地看了金琳一眼,然後笑道:「我說笑的呢,賢弟還當真了?行了,為兄知道你有法子,知道你這法子不好直接告訴家父,也不敢直接跟我說,怕為兄臉皮薄不肯接受,呵呵,如果是一年前的我,只怕真的是不會接受的,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了,對於那些表面的東西,為兄已經看開了,好啦,講吧,不要為難了,為兄知道該怎麼做的。」

    金琳愕然地望著汪靜書,之前想好的彎彎繞繞朝開源問題上靠近的話題居然就這麼用不上了,居然就可以這麼直奔主題了,這還真是……驚喜啊!

    見汪靜書能如此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幫助,金琳心裡覺得十分高興,至少證明,他是真的把自己當作了很重要的朋友的。「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具體的方案,而且對現在的情況也不是十分瞭解,就籠統的說一下,靜書兄權衡一下,看看到底能不能用。」

    汪靜書將三人的酒杯裡都加了酒,然後點頭道:「賢弟說說看,為兄外放的時候做的便是這稅收的官,雖然只有芝麻綠豆大小,但是好歹也知道些這方面的事情。」

    金琳撓了撓頭道:「我前幾天翻了一下史書,發現春秋時期,齊國的管仲曾經實行過鹽鐵國營的政策,然後齊國便漸漸成了強國,所以,我想如果朝廷把這些東西的所有權都拿過來,然後賣給商人的話,會是一筆很可觀的收入吧?」

    汪靜書聽完後,皺了皺眉,將杯子裡的酒一口飲盡,然後搖頭道:「賢弟的這個點子,恐怕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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