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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登徒子? 文 / 石楠

    金琳用手撐著額頭趴在桌子上,惱恨自己為什麼那麼沒創意,請喝茶就去個小店不就得了,偏偏要像個暴發戶一樣,跟人家說去最貴的地方!去最貴的地方喝茶就喝茶吧,還看什麼熱鬧參加斗詩大會!這下可好,看熱鬧的人成了個最大的熱鬧。

    整個湖岸沿線的木樓都沸騰了,敲桌子的,敲茶杯的,敲樓板的,拍手的,拍大腿的,怪聲怪氣吼叫的,吹口哨的,反正大夥兒都激動了,什麼聲音大就整什麼。君子風度、禮儀風範,全部丟到九霄雲外去了,金琳看他們這架勢,估計一人給一千兩黃金都不能改變這些人看熱鬧的決心。

    舒同可是特地說過的呀,女兒身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會有抄家滅門的大禍呀,這可怎麼辦啊?金琳看向舒同,希望他能為自己想個辦法,抵賴還是逃跑,她覺得舒同肯定會有辦法。但是舒同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不發表任何意見。金琳又把求救的目光轉向汪靜書。汪靜書也正一臉興奮的看著她,那種表情,絕對沒有半點要幫她的意思,反而是滿臉的期盼。

    其實也不怪眾人起哄,大夥兒這麼熱衷於讓金琳穿女裝也是有原因的。

    因為聶無恨的姐姐聶無憂與汪靜雲並稱「京華雙嬌」,但是除了將軍府的小部分人以外,並沒有其他的人見過聶無憂,這樣一來,反而挑起了人們對聶無憂的好奇心。雖說平日裡見到聶無恨就能大概想像出聶無憂的相貌,但是畢竟聶無恨是男人,穿的也都是男裝,通過他的相貌猜想聶無憂的模樣,未免有些霧裡看花的感覺,並不能看得十分真切。今天遇到這麼好的機會,大家當然想一飽眼福。

    金琳見暗示無用,只得改為明示。「舒同,你不是會武功嗎?你帶我逃走吧!」反正聶無恨的名聲已經很臭了,再多一個罵名也無所謂。但是舒同卻一臉恭敬的低頭答道:「回少爺,這家的掌櫃的也會武功。」

    金琳不滿地咕噥道:「難道你打不過他?」舒同挑了挑眉,然後低眉順眼地答道:「如果要帶上少爺,小人便打不過他。」金琳為之氣結:他的意思可不就是帶上自己這個累贅就會輸嗎?

    說話的當口,茶苑掌櫃的帶著幾個茶童端著托盤已經走過來了,托盤裡裝著胭脂水粉和金銀首飾,還有疊得整齊的粉紅色衣物。

    金琳有種被算計了的感覺,如果不是早有預謀,這裡怎麼會準備下女人的衣服和首飾?但是,誰會算計她這種無聊的事情呢?難道是那紫衣男子?如果他們之前有過節的話,舒同應該會出言提示吧,可是舒同卻沒有半點提示,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金琳皺了皺眉,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乾脆不想了。她始終把自己當做一個路人甲,說不定晚上睡一覺興許就能回去了,所以並不是很在意究竟誰算計誰,或者究竟想算計些什麼。現在當務之急的便是怎樣把這身女裝合適地穿到身上去,不會鬧出什麼穿錯順序或者扣錯紐扣之類的笑話。

    掌櫃的很體貼地讓茶童們收起了平台,然後招呼眾人退出了木樓,只留下舒同幫金琳穿衣服。

    掌櫃地拿來地衣裳是一條粉色地右衽長裙。粉色地緞面外還附著一層薄薄地粉色輕紗。這裙子地賣相一下子便征服了金琳。女人地天性都是喜歡漂亮衣服地。因為時值秋天。天氣微涼。所以金琳穿得比較厚實。即使脫掉男裝外袍。裡面也還有一層裡衣。所以金琳爽快地三下五除二地將外袍脫了下來。倒是弄得舒同驚詫地別開了眼睛。

    金琳將那粉色長裙披到身上。()發現裙子地邊上有幾條細布條。她不知道是幹什麼用地。於是只能向正在仔細研究牆壁地舒同求助。舒同無奈地走上前來。看了看長裙地邊口。然後用指尖夾過兩根布條。打算系到一起。那布條地位置十分尷尬。即使舒同地動作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也會碰到布料下地胸部。一時間兩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動作大了會接觸得更加厲害。當舒同好不容將長裙替金琳穿好後。額頭上竟然已經開始冒汗了。

    粉色地長裙配上男式地髮髻。看起來十分怪異。而且掌櫃地送來地首飾似乎也得派上點用場才行。於是舒同又兼職了一把丫鬟地工作:替金琳梳頭。

    這個梳頭地過程。在金琳以後漫長地人生裡。成為了一段最為深刻地記憶。

    不過這種深刻。不是因為美好。也不是因為浪漫。而是因為疼。

    後腦地傷口本來就才結痂。一碰就會疼。這還是其次。關鍵地是舒同從來沒給別人梳過頭。所以手腳重一把輕一把地。時不時扯到金琳地頭髮。痛得她眼淚汪汪。這梳頭地酷刑一直持續到金琳以為自己快要因此而穿回去時才結束。並且這個酷刑地結果也只是一個非常非常普通地流雲髻。一支簡潔地玉釵自發間穿過。黑髮與白玉黑白分明。倒有些飄逸出塵地味道。

    掌櫃的送來的物件裡還有胭脂水粉,不過金琳卻不想擦那些東西在臉上,她可不是自認為天生麗質什麼的,而是因為她懶,不想等會兒換回男裝時還要去洗,那樣就太麻煩了。

    舒同打開房門後,打扮停當的金琳便出現在了眾人眼前。接下來只聽見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金琳有些窘迫,她不知道自己這個打扮可還入得別人的眼,所以也無從得知別人抽氣是因為驚艷,還是因為被嚇到了,提著裙擺站在人前,侷促得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然而,恰恰是這三分羞澀七分窘迫的神情,與她穿的這粉色的長裙相得益彰,使她看起來純淨如出水芙蓉一般,纖塵不染。

    門前的各人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汪靜書讚歎道:「聶公子的女裝打扮可真是魅惑眾生啊。」他話音剛落,掌櫃的也讚道:「在下行走江湖幾十年,今日才總算明白美人的含義。聶公子,還請往那台上去站一站,也好讓優勝者一睹真容。」

    金琳無奈地提著裙角跟在掌櫃的身後,走上平台。頓時,湖畔響起一大片抽氣聲,並伴隨著茶杯墜地的清脆響聲,然後便是各色的讚美。縱然在座的公子少爺們平素對聶無恨都是不屑的,鄙視的,但是那些劣跡斑斑的往事給眾人造成的衝擊,完全沒有此刻他身穿女裝美不勝收的樣子給眾人造成的衝擊大。

    眾人讚歎了一番後,對聶無憂的相貌更加好奇起來,可惜終究只能好奇一下,將軍府宅院深深,不是任誰都能闖的。

    金琳在台上亮相時,特地朝勝利者那一樓看去,她想仔細看看算計她的紫衣男子究竟長得是何模樣,將來報復也好有個目標啊。可是,現在近在咫尺的那一樓裡,才子們擠在一起向外探著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卻不見了那個紫色的身影。

    金琳無聲地歎了口氣,微微有些失望,轉身走下平台時,卻見那紫衣男子站在一叢白菊前面,正面帶微笑地看著她。「你是在找我嗎?」紫衣男子雙手背在身後,朝金琳略一點頭,自我介紹道:「在下宋玉坤,久仰聶公子大名。」

    金琳本來對他是有一肚子不滿的,但是見到他的相貌以後,所有的不滿便自動地煙消雲散了。這人不只長得俊秀,穿著打扮也讓人看了覺得很養眼,而且行為舉止也說不出的得體,笑容慵懶卻溫柔,讓人的心情不自覺的跟著他的笑容愉快起來,似乎再大的怒氣對著他也發不出來了。

    金琳對他的好感蹭蹭地往上冒,當下也不打算再計較被他算計的事情,反正她也沒吃什麼大虧,於是金琳朝他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後客氣道:「不敢不敢。」說完後便朝等在旁邊的舒同走去。經過宋玉坤身邊時,不想他卻伸出手來擋在金琳的面前,笑道:「在下對聶公子仰慕已久,不知可否賞臉讓在下請您吃頓便飯?」這話和這動作都有了些調笑的意味在裡面,與他方才舉止得體的形象相去甚遠,倒有些登徒子的味道,使得金琳對他才建立起來的好感一下子全沒了。

    金琳也不答話,想從旁邊繞過去,誰知那宋玉坤卻跟著挪了兩步,不依不饒地依舊擋在她的面前。金琳又羞又怒,呵斥道:「請你讓開!」

    宋玉坤笑道:「聶公子生氣的樣子比方才更是美上三分,看得本……公子心猿意馬呀!」他故意把這句話說得十分大聲,附近的木樓幾乎都聽見了,不斷傳來一陣陣的哄笑聲,還有人跟著起哄叫好。

    金琳怒極,正要發作,卻見舒同走上前來,一手按住宋玉坤的手臂,一手扶著金琳的胳膊,輕輕一帶便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宋玉坤收回自己的手臂,也不生氣,只是笑盈盈地看了看舒同,又向金琳看去。金琳怕他再說些更不堪的話出來,於是拉著舒同逃也似的回到木樓。

    換了衣服與髮型後,金琳讓舒同去店堂裡結了帳,趕緊拉著汪靜書離開了碧水茶苑。

    在汪靜書離開後,金琳拉著舒同問道:「這個宋玉坤跟以前的我有仇嗎?」

    舒同低頭答道:「沒有,小人也是第一次見到他,不過,他的年齡和名字,倒讓小人想起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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