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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42 前因後果 文 / 米小亞

    他踱到了船邊,也抬頭望著天上的明月。許久,他突然冷笑一聲道:「待到了庸州,便無須如此狼狽。到時候再做計較罷……」

    我心中奇怪,問道:「到了庸州,難道他便不捉你了麼?」

    容植笑道:「當年尚有餘力之時,便在庸州留了兩個人,如今便用上了。」

    「兩個人?」我腦子越來越混亂,總覺得自己知曉這許多事情都大有關聯。我皺著眉頭,望著江面,只是想不出這其中的關鍵。我心事重重,走回到桌旁,卻一不小心被椅子絆了一下。我腳上吃痛,蹲了下去,忽然看到椅腿上印了一個鮮紅的「騰」字。

    我伸手去摸那個騰字,忽地腦子裡靈光一閃,倏地站起來,問容植道:「五哥,這船是哪裡來的?」

    他皺眉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急道:「你告訴我,是不是騰蛟幫方老大的船?」

    他愣道:「方老大,哪個方老大?」

    我指著這椅腿上的「騰」字道:「所有騰蛟幫的財物,皆會印上這個「騰」字。這條船便是騰蛟幫的船。」

    他俯身去看那字,起身問道:「便是騰蛟幫的船又如何?」

    我心急如焚,叫道:「你哪裡知道,騰蛟幫暗中已經和朝廷做了生意。若你這船從騰蛟幫弄來的,朝廷早晚必定知道的。到時候……」我一時語結,只是焦急,卻說不出話來。

    他看著我,沉吟道:「如今船已經駛向庸州,頂多是教他知道我去了庸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庸州……庸州……」我次次聽他提到庸州便心驚肉跳,終於腦子裡靈光一閃,抓住他厲聲叫道:「五哥。你安排的那人是不是叫馮嘯仁?當年他送二十萬兩白銀到搴西,卻偷偷將銀子從地道裡偷走了是不是?」

    容植倒了一杯酒,笑道:「你如何知道?」

    我心亂如麻,不知如何回答他,只是不住地搖頭:「「這裡頭一定有問題,我說不出來。五哥,你把齊紀略叫來,他必然知道。」

    他見我思緒混亂不堪的樣子。目光閃爍不定,微一思忖,起身到後面吩咐了兩聲,不一會便有人將齊紀略帶了上來。他瘦骨嶙峋,雙手被縛,臉上身上皆是傷痕,想必這幾日極不好過。我顧不得那麼多,上前揪著他便問道:「你告訴我,這些事情究竟有什麼關聯?」

    齊紀略雖然滿臉是傷。可聽了我的話,卻仍是嗤笑道:「什麼事情?」

    我靜了靜心,理了理思緒,沉聲問道:「五哥認得庸州的馮嘯仁,這船是方老大的,你既然自負才華無雙,你現在便想,告訴我這幾個人和皇上還有睿王有什麼關係?」

    他冷眼看了看我和容植,歪頭微微思量,笑道:「夫人不都猜到了麼?還來問我做什麼?」

    我低聲道:「齊先生。我實在心智有欠。事關睿王生死,求你幫幫我。」

    他冷笑了一聲,沉默了片刻,突然揚聲道:「敢問睿王,這船是誰幫你安排的?」

    容植一直站在一旁聽我和他對話,聞言也不猶豫,沉聲說:「是我的舊部夏葛。」

    「夏葛?」我聞言大吃一驚。瞧著齊紀略,齊紀略不住冷笑:「夏葛何時幫睿王安排了這船?」

    容植道:「便是前兩日,我手下同他聯繫,說已經幫我安排好船,可直接送我們去庸州。」

    我聽得一身冷汗,齊紀略卻哈哈大笑:「夫人,你這不是便清楚了麼?」

    容植盯著我,冷聲道:「青鳥。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抓著他,顫聲道:「五哥。馮嘯仁和夏葛在我們離開庸州之時,早已經死了。他們怎麼會幫你安排船隻?」

    「你說什麼?」容植一怔,抓住了我的肩膀。我說不出話來,齊紀略笑道:「睿王,你也別為難夫人了。這事情我雖然只知片斷,但要猜這前因後果,倒也不難,讓我來告訴你。」

    他清了清喉嚨,高聲說道:「那日我聽夫人說這馮嘯仁是當年押送二十萬兩銀子的人,是不是?」

    我答道:「是。」

    齊紀略說:「他押送了紋銀,卻受睿王之命,暗中取走了銀子。後來睿王事敗,這銀子便跟著他到了庸州。若按睿王適才所說,庸州還有一個夏葛是他的同黨,因此兩人結黨。一個經商,一個為將,靠了這許多紋銀之助,在庸州也有些勢力。」

    「可惜這兩人,貪心不足,看奇秀幫在庸州勢大利豐,便想鼓動桑農鬧事,欺上瞞下,借朝廷之威了結了柳若眉他們。可惜他們沒料到,皇上自己去了庸州,結果趁他們鷸蚌相爭,反而一舉滅掉了他們三家。」

    他嚥了口水,瞧著容植,笑嘻嘻道:「睿王又恰好在皇上去庸州之時逃了出來。皇上一收到消息,便連夫人都撇下了,趕回了曲靖。」他說到這裡,有意無意睨視了我一眼,容植也望著我,我鼻子一酸,扭過了頭去。

    齊紀略又道:「皇上雖然一時抓不到睿王,可在庸州估摸著猜到了馮嘯仁,夏葛與睿王的關聯。於是便趁機叫人假冒夏葛和睿王接應,隨意找了一艘騰蛟幫的船給睿王,來請睿王入甕。」

    他冷笑道:「睿王,如今你這船,要去哪裡只怕是由不得你自己了。」

    他毫不思索,侃侃而談,可所言絲絲入扣入情入理。容植面上一驚,叫道:「來人,去仔細搜搜這船。」

    容植和我呆坐在船倉中,齊紀略坐在一旁的地上,過了片刻,有人急沖沖地進來:「睿王,船夫統統不見了。這船如今只橫在江上不能動了。」我聽了又驚又急,伸手緊緊地揪住了容植。

    容植面上一絲血色也無,只是低著頭瞧著酒杯。忽然又有人衝進來叫道:「睿王,你看。」我和容植朝著窗外看去,外面竟然火光熏天,映得窗外一片血紅色。

    我和容植對忘了一眼,衝出了船倉,到了甲板上,才發現這船的周圍圍了十數隻艨艟戰艦,艦上站滿了人,後排面一排人人手持火把;前排人人左手執弓,箭在弓上,右手扣著弓弦,瞄準了我們這艘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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