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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31 美酒當前 文 / 米小亞

    鬧事民眾一行朝東而去,我們四人回到席上坐下。沉默了許久,齊紀略壓著聲音道:「這事確實有些古怪。只鬧事卻無主張,官兵也無動於衷,十分不合情理。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衡儼沉著臉默不作聲。齊紀略又說:「若真是奇秀幫搞得鬼,倒真想去見識一下那對夫妻。」

    我和常何齊齊叫道:「不行。」常何低聲說:「不過是鬧事罷了,大不了叫州官鎮壓,怎麼能叫皇……公子冒險?」我也急道:「柳姐姐做事手段狠辣,若被他們知道你在這裡,哪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

    衡儼冷笑了一聲,面色稍緩,同齊紀略說:「先緩上兩日,再瞧一瞧動靜再說。」齊紀略點了點頭,我和常何對視一眼,才鬆了口氣。

    四人正默坐無語,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叫道:「真是煩人,日日吵鬧,堵得我差點來不了這裡。」我聽這聲音熟悉,忙轉回頭去叫道:「梅大哥。」

    梅若松剛上二樓,聽到我的叫聲便朝這邊看來。見到我們四人,又驚又喜叫道:「雲青,你怎麼在這裡?」說著便上前拉過了我,附耳道:「你怎麼回庸州了?可是你相公又對你不好了麼?」

    我搖頭笑道:「你放心,是他聽我念叨這裡的美酒,陪我出來遊玩。」他轉回頭看了看:「哪個是你相公?」我指了指衡儼,他抬頭看了一眼,皺眉道:「怎的這麼眼熟?」他又看了看常何,又說:「那個人似乎也見過。」

    我和他在方老大那裡,衡儼喬裝來看我,他曾瞥了一眼,又在莊子門口見到常何候著我,想必是有些印象。我笑道:「你見得人多。將這人那人都混淆了。他們都是我們家裡的人,極少出門,你怎會見過。」

    梅若松哈哈一笑,拉了一張椅子同我坐到一起,伸手拍開了一罈酒,仰頭喝了好幾口,這才拱手對衡儼說:「我叫梅若松,不知你高姓大名?」

    我不待衡儼回答,接口道:「他叫雲喬。」梅若松一愣,拍著腦袋道:「我差點忘了。方老大說你夫家便姓雲。」衡儼舉起酒,微笑道:「內子承梅公子照拂多時,感激不盡。」

    梅若松哈哈大笑。舉壇和衡儼一碰,笑道:「哪裡哪裡,雲青對我有救命之恩,干了干了。」說著便一口喝完,將罈子倒扣在桌上。衡儼只是微微喝了一口。便放下罈子。梅若松瞧到了,皺起了眉頭。我笑著對他說:「你莫理他,他便是這個樣子。」

    齊紀略朝我使了一個眼色。我微一思忖,問道:「梅大哥,你們一切可安好?」梅若松笑道:「我和紅英便很好,二哥每日都埋怨我把你放走了。」

    「柳姐姐和嚴大哥呢?」我一笑道。

    「他們這幾日忙得很。跑到扈州去了。」

    「去扈州做什麼?」

    梅若松拍了拍腦袋,皺眉道:「你曉得我一向不愛搭理這些事情,只聽說他們去了龍虎山……」

    「龍虎山?」我不禁瞧了衡儼一眼。他朝我搖了搖頭。我又問道:「梅大哥,怎麼這次來,庸州城裡這麼亂?處處都在鬧事?」

    梅若松叫道:「誰說不是?也不知怎麼的,就鬧起來了,綺繡樓也做不了生意。姐姐姐夫氣得要命。」

    我拉了他,低聲道:「這些桑農不都是聽奇秀幫的麼?柳姐姐氣什麼?」

    「正是因為這個。不知道是誰叫他們鬧事的。去年米郡就開始產絲,庸州城又來了幾家新的絲綢店,我們的絲綢生意已經難做了。如今又趕在年底鬧事,分明是叫人不要好過。姐夫私底下同桑農交涉了好幾次,仍是沒用。」梅若松歎氣道,說著又喝了好幾口,笑道:「雲青,莫要提這些了,你和你相公哪日來我們莊子聚聚?二哥每日都念叨你。」

    「柳姐姐不氣我不告而別麼?」我低聲說。

    「她哪會如此小氣?她只說你莫要糊塗了,回去又叫人欺負。」梅若松笑道,「只是姐夫問了好幾次你相公是什麼人,被我胡亂敷衍了過去。」

    他忽然叫道:「糟了。」他拱手道:「各位,紅英只許我出來喝半個時辰的酒,我適才在路上耽誤了不少時間,只好失陪了。」又對小二叫道:「小二,雲青他們的賬都算在我頭上。」說著便要下樓。

    我大笑道:「梅大哥,你不是說你夫人從不管你喝酒麼?」

    「我哪裡知道她成了親後是這個樣子。」他一邊往下跑,一邊回道,「雲青,明日我還來,你們等著我。」

    我見他倉皇而逃的樣子,不禁哈哈大笑。可轉過頭去,卻看到衡儼面色冰冷,便似罩上了一層寒霜一般。我從未見過他有過這樣冷峻的神情,心中驚惶,靠到他身邊握住了他的手。

    良久,他才冷哼了一聲道:「這庸州刺史當的不錯。」我一愣,齊紀略低聲道:「未必是刺史存心欺瞞,他下面的人如何回復,他便如何上報。怕有人同他說是奇秀幫鬧事,他未深究便當真了。倒是奇怪下面的人為何來欺瞞他?」

    衡儼面色稍緩,對常何道:「叫人去龍虎山看看。」常何應了。衡儼對我說:「酒可喝夠了?」我將剩下的酒全部往常何和齊紀略面前一推,笑道:「兩位,我是無福享受了,你們替我消受了吧。」常何嘿嘿一笑,伸手都攬了過去。

    回了客棧,齊紀略同我們分手,常何早不知哪裡去了。衡儼一直皺著眉頭,進了房便坐到了桌邊。我一人生起了碳爐,將房裡烘得暖熱,關門掩窗,又出去叫了茶來。這才坐在桌子前,托著腮看著他。

    他見我看他,淡笑道:「這次來庸州,倒真是來對了。」

    我提壺到了一杯茶給他,他接了過來,正要喝,卻又轉了遞給我。我一怔,他笑道:「以茶代酒。」我接過來一飲而盡,笑道:「你一心想讓我出來解悶,才陪我出來。我本欲領情的,可你卻不叫我喝酒,實在是無趣。」

    他輕叩著桌面:「酒便不喝了,若無趣,現下帶你去逛庸州城。」我想了想,央求道:「若只有我們兩人才好。」他笑道:「只消同齊先生知會一聲,免得找不到我們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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