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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20 情訴衷腸 文 / 米小亞

    他伸手扶住了我肩膀,低頭看我的臉色。我臉有薄怒,可又有些心虛,只是低著頭咬著唇。他看了半晌,突然放聲大笑,一把將我摟入懷裡,道:「她原是個歌姬,那年元旦筵席,我問她可會唱漢廣,她唱得婉轉動聽,我正心有所念,她又舉了酒杯對我說:祝皇上福祚綿長。她穿著青綠色的衣裙,便如我初見你時一樣。我一時間晃了神,便……」

    「她說三月三南郊廟會熱鬧,想去瞧瞧。我想起那年上巳節,我和你去南郊,不知怎的,便同意了。豈不料今年竟然是你在同人賽馬,且叫常何見到了。」

    我聽得心潮澎湃,突然抬起頭對他說:「人之有所不得與,皆物之情也。我自己學而不明,可你定然明白,許多事情,得與不得,皆是命定。你有這許多妃子,其實你我之間,許多事情大可不必勉強。」

    他瞧著我許久,才淡笑道:「當年你說「福祚綿長」那話時,我心中絲毫不氣,反倒有些歡喜;那日你知曉了五弟的婚訊,我隔著窗子見你一夜未眠,竟不知不覺在院中也立了一宿。我只知情起,卻不知何以起,因果難循,如今你叫我如何使之消?」

    「她們……自有她們的好處,若當初那晚我見著是她們,想必今日又是另一番場景。若不是你,我在搴西便已死了,抑或現在只是階下之囚,又怎麼會再叫她們遇見我?如今種種,我不過只是安之若命罷了。」

    「一生一世,能遇上一人知心便已是萬幸,我怎會再奢求。」他低頭柔聲說道,「青鳥,我當這個皇帝,責任重於樂趣。其實毫無樂趣。你若不在我身邊,我便只好去做漢水的樵夫,鬱鬱此生。」

    他笑意盈盈,我們四目相望許久。我撲到他懷中,低聲說:「知易行難,拿著大道理來胡攪蠻纏,若周先生泉下有知,只怕你我又要再氣死他一回了。」

    衡儼大笑道:「曲解便曲解了,幾人能如聖人般離「有待」入「無待」。先隨了自己的心意再說。」他又說:「我同母后交待過了,叫她不可再尋你的麻煩。你只安心的住在勤問殿。其他事情,便都由了你。」

    我笑著點了頭,再不問其他。

    過了十數日。我剛用過午膳,進來宮女說:「簡昭儀和大皇子,在殿外問可否進來見見夫人?」我想起那日衡儼語氣頗重,叫她們不要來勤問殿打擾,想必因此簡昭儀才如此客氣。雖不知道她有何事,連忙叫請他們進來。

    簡昭儀牽了小皇子,頻頻裊裊地進來,我看到小皇子,便笑著說:「桓兒,要叫我什麼?」

    桓兒瞧了眼簡昭儀。慢吞吞地說:「夫人。」我一愣,仍笑道:「怎麼叫夫人,要叫姑姑。」桓兒瞧著簡昭儀。不敢出聲。簡昭儀微笑道:「皇后已經將事情都告訴我們了,桓兒自然不能叫你姑姑。」我笑著摟過桓兒:「便是叫姑姑,皇上不會怪罪的。」

    桓兒立刻大聲地叫了一聲「姑姑」。我聽了歡喜,不住地逗桓兒。忽然想到簡昭儀在一旁,才歉笑道:「昭儀娘娘尋我有事麼?」

    簡昭儀忙道:「桓兒剛剛在玩。忽然叫了姑姑,想是記得夫人。便帶著來與夫人說說話。」我笑道:「桓兒想姑姑了,就常來看姑姑好不好?」桓兒不住地點頭,簡昭儀笑道:「不知怎的,桓兒似乎很喜歡夫人。」我想到衡儼教訓他時的嚴厲,低聲道:「許是少有人這樣哄他……」簡昭儀臉上一黯,點了點頭。

    我道:「你莫叫我夫人,你是昭儀娘娘,我不過是……」我想了想:「我的名字叫青鳥。」

    「青鳥?」簡昭儀突的一愣。我瞧她驚異的樣子,笑道:「可是覺得我的名字古怪麼?」她默默地點了下頭,我解釋道:「我爹娘伉儷情深,他們說我是西王母差來為他們傳遞情意的信使。」

    簡昭儀喃喃道:「難怪……」

    我說:「昭儀娘娘便叫我青鳥好了。」

    「青鳥,」她又默念了一遍,道:「聽皇后說,當初是先皇賜婚,皇上才不得不納了你的。」

    我點了點頭,她又問:「怎麼皇上如今不冊封你?」

    我不知如何回答,只笑道:「若冊封了我,我怎麼做桓兒的姑姑?桓兒你說是不是?」我不欲叫她再問,便笑著問她道:「昭儀娘娘,桓兒平日裡都玩些什麼?」

    她道:「無非都是小孩子玩得那些玩意。」我轉身問桓兒道:「桓兒,你每日都玩些什麼?」

    桓兒說:「寫字……」我一愣道:「只寫字麼?」桓兒點點頭,仍是說:「寫字……」

    我不禁心中有些狐疑,問簡昭儀:「昭儀娘娘,你不是說桓兒玩小孩子的玩意麼?怎麼桓兒說他只寫字?」

    簡昭儀忙說:「桓兒日常都是教養嬤嬤在帶,我也不太清楚。」

    她說話顛三倒四,一時說桓兒正在與她嬉玩,一時說桓兒都是教養嬤嬤在帶,又說不清楚桓兒日常行止,我心中雖有些疑惑,但想到她是桓兒的親生母親,終只是點了點頭。

    我對她說:「若桓兒喜歡來我這裡,便經常帶他來玩。我左右都是一個人,若他來陪我,我也熱鬧些。」

    簡昭儀笑道:「這自然好。」

    正說笑著,外面春景稟告說:「夫人,皇上教人帶一個人來見你。」

    「是什麼人?」我問道。春景說:「皇上只說是你想念之人。」

    我怔了一怔,便叫她們帶人進來。隨即春景便帶了一人進來,見了我便叫:「二姐。」我一愣,驚喜道:「香馨,你怎麼來了?」

    我拉住香馨的手不住地看,她仍是如以前一樣臉圓嬌憨。香馨笑嘻嘻道:「昭南的官員要回朝覆命,皇上叫他們順道去廣湖將我接了來。他們說二姐一個人在深宮寂寞,要有人陪一陪。」

    我又驚又喜,拉了她坐下來,問道:「香寧和小師叔可好?」香馨笑道:「他們好的很,小甥女還沒取名字,大姐說要讓你來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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