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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9 不翼而飛 文 / 米小亞

    我聽他問得奇怪,轉回身看他,仍是微哼了一聲。他說:「裡面有一位密跡金剛,佛祖覺得他本領大,便叫他把守山門。」我不禁問到:「他有什麼本事?」衡儼笑道:「他腹懷竅中二氣,若他將鼻一哼,響如鐘聲,還噴出兩道白光,吸人魂魄。」

    我沉吟道:「這是什麼本事?他如何吸人魂魄?」抬起頭,看到他正笑盈盈地望著我,才猛然醒悟他是在取笑我。又羞又惱又好笑,只跺著腳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突然湊上來,吻住了我的唇。我心中一酥,便只知道靠在他身上,雲裡霧裡,不知方向。

    過了許久,他才放開我,我推開他,低聲道:「門還開著……」他瞧了瞧門,笑道:「誰敢對我說三道四。」我想起容植也對我說過一樣的話,不禁一愣。

    衡儼柔聲道:「下次你若生氣,便呆在屋裡對我生。」我又一怔,問道:「為何?」他淡笑道:「你一走,我便心慌。若呆在屋裡,倒也還讓我心裡安定些。我又著實不會哄人,實在是為難的很。」我想起他說自小都無人敢在他面前挑釁取笑他,如此一個人又怎懂得去哄人。心中頓時升起歉意,將頭倚著他的肩膀,不說話。

    他扳過我的身子,將頭抵著我,低聲說:「我絕不會讓人再傷你,你莫再為了此事鬱結。」我抬起頭望他,望見他眼裡皆是哀求。我想到他的一番苦心,終於點了點頭。

    他伸手將我攬入了懷裡。我伏在他懷裡,聽著他的心跳「撲通撲通」,似乎越來越快,他的身子也越來越熱,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不禁有些奇怪。直起身問道:「你怎麼了?」他沒答我,我伸手摸他的額頭,可並無異常。我正疑惑地瞧著他,他微微一笑,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聲說:「我去關了門窗,好不好?」

    我瞧了瞧門,又瞧了瞧他,忽然明白過來,又羞又急,像兔子一樣躥到門邊。可又挪不動腳,只靠在門上低著頭捲著衣角,心中滿是嬌羞卻又莫名有絲期待。

    突然聽見常何在院子裡喊了一聲:「肅王,吳郡守來了。」我一愣,果然看見吳郡守立在院子裡,兩隻眉毛不似平常那樣像個八字,反而像兩條蚯蚓一般纏在一起。衡儼過來朝我招招手,一邊揚聲對常何說:「請他進來。」

    我到了他旁邊,低聲說:「吳郡守好像有煩心的事。」他瞧了瞧我,點了點頭。吳郡守一進屋,二話不說,便跪了下來。衡儼一愣,問道:「吳郡守,你這是為了什麼?」吳郡守跪在地上,帶著哭腔道:「肅王,求你救救我。」

    衡儼和我對視一眼,坐了下來,說:「你先起來說話。」吳郡守抖抖索索地站起來,仍是要哭不哭地說:「王爺,修河堤的銀子出事了。」衡儼皺了眉頭:「什麼事情?」

    「這次修河堤,朝廷上說要給搴西撥八十萬兩。先撥二十萬兩,河堤修築一半再撥三十萬兩,其餘等完工後再和朝廷匯報總數結算。」

    衡儼點了點頭,說:「不錯,你上次給我看的朝廷文書確是如此。」

    「前兩日皇上叫人押了這二十萬白銀過來,我親自察點簽收,鎖進了衙門的庫房。這兩日因河堤開工,需要結清部分帳款,今日我便叫人把庫房打開,不料裡面的銀子竟然都不翼而飛了。」

    「什麼?」我不禁叫道,「吳郡守,你是在講故事給我們聽麼?」

    「我……我……」吳郡守看著我,哀叫道:「我也是不知怎麼回事,這白銀是我親手驗收的,我關進庫房的時候確實是都在的,可現在卻全不見了。」

    衡儼問道:「銀子是誰押送的?」

    「是朝廷的振威校尉馮嘯仁。他待我簽字確認,拿了收條,便回去了。」

    「庫房是誰看管的?」

    「鑰匙只有一把,我隨身帶著,看守庫房的是衙門裡的衙役。每隊十人,兩隊每日輪班。」

    我望著衡儼,他只是低頭沉吟不說話。吳郡守跪在地上,兩腿似乎都在打顫。過了許久,衡儼才說道:「你先回去,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你哪日做了什麼事情,同什麼人說了什麼話,便是同我此刻的說話,一一記錄下來,寫成奏章,今晚便快馬密送給皇上。」

    吳郡守一聽,不停的哀求道:「肅王,我若寫了這道奏章,我這條小命就保不住了。」

    衡儼冷哼道:「該怎麼寫便怎麼寫,你若有半點隱瞞,你以為你的小命就能保得住麼?」

    吳郡守一聽,叩了一個頭,起身飛奔而去。

    我待吳郡守出去,低聲問衡儼道:「怎麼會這樣?」

    「這個吳郡守,遇事便想著推諉。」衡儼輕哼一聲:「他只知道他小命不保,卻不理我的命也懸在他手上。」

    我大吃一驚,問道:「他丟他的銀子,你不過是一個被罷黜的皇子,與你何干?」

    「當日事急從權,我在渝水旁說叫上天降罪給我,他口口聲聲說咱們都聽肅王的,一半是形勢所逼,一半他順便將這所有責任推到了我身上。」衡儼一下一下地敲著桌子道,「後來父皇叫死囚做了我的衛隊,其餘的去修河堤。我便和這事情攪在了一起,若死囚和河堤出了一絲問題,便都是要拿我抵罪的。」

    我越聽越驚,叫道:「所以這次銀子失蹤,吳郡守大可往你身上一推,你便是百口莫辯。」

    「該是如此。這振威校尉馮嘯仁,以前在我下面作過事情,左右都是我的事情。」衡儼冷笑道,「不過這吳郡守雖愛推諉,也還有三分厚道,先來支會我,叫我知道這件事。如此一來我也能有準備。」

    「可你剛才叫他稟告皇上,若是皇上知道,自然第一便懷疑到你身上。」

    「父皇多疑,越是隱瞞,他心中便越是存疑,倒不如將一切原原本本地向他坦白。再則這樣做,便是要告訴他,我與他父子一體,絲毫沒有貪墨本意。」衡儼又道:「我去衙門的庫房一趟,我倒要看看,他們是怎麼將這二十萬兩白銀運走的?」

    我拉著他說:「我同你一起去。」

    他笑道:「事事都要同我攪和到一起,你又有幾個腦袋?」

    我遇上這樣的大事,心中其實十分驚惶,可聽他這樣調笑,我竟憂懼俱去。我微笑道:「只有小命一條,交給了你,你便瞧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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