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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庭芳 第063章 月黑風高夜 文 / 吳笑笑

    沁芳院門前,江菲羽用力的捶著地,身遭看熱鬧的下人,一轟而散,誰也不敢留下來,生怕惹事上身。

    最後只剩下明月軒內的下人,雖然害怕,卻無可逃避,小嬋走過來扶起江菲羽。

    「二小姐,我們回去吧。」

    江菲羽搖晃著身子站起來,此時的她,渾身上下全是泥土,臉上吭吭哇哇,披頭散髮,一雙眼睛像狼瞳似的發出紅光,狠狠的憤怒的瞪著沁芳院內,尖配刻薄的叫起來:「江海菱,你害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不會善罷干休的。」

    「小姐,我們回去吧。」

    小嬋看到主子如此竭嘶底裡,心裡不由得同情起三小姐來,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二小姐自已的錯,她怎麼恨上三小姐了,若不是她,人家三小姐才是白將軍的心上人,這會子根本不用嫁進太子府。

    現在她倒恨起人家來了,不過,小嬋可不敢表現出一點來,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主子,一行人回了明月軒。

    二小姐在沁芳院門前鬧了一場的事,很快傳遍了江府,這其中有人開心有人傷心。

    沁芳院裡,海菱臉色難看的坐在花廳裡。

    「小姐,你別氣了,不理會就是了。」

    「這女人真過份?」海菱真想讓人出去扇她兩耳光,不過和一個瘋子計較,只會讓別人說她素質低。

    總之她也沒有得到好報應,那白野是她的嗎?分明是她偷來的,現在竟然還罵她,何況那男人要不要她,關她什麼事啊?

    明月軒內。

    江菲羽一回來,便面如死灰的坐在房間裡,先前的狠厲退去,此刻的她就像一隻了無生機的行屍走肉/。

    侍候她的下人誰也不敢靠近,也不敢離開,生怕這二小姐一氣之下做出什麼不當的舉動。

    房間裡,死一樣的寂靜,直到門簾響起。

    大小姐江菲雪領著人過來了,江菲雪看到江菲羽好似死了娘的孩子似的,一點生機都沒有,心裡開心,臉上卻布著傷心,大步走到江菲羽的身邊。

    房內小丫頭鬆了一口氣,趕緊見禮:「大小姐。」

    「你們下去吧,我來勸勸二妹。」

    「是,」下人都退了出去,江菲雪坐到江菲羽的身邊,伸手拉著她:「二妹,姐姐知道你心裡難過,你傷心就哭出來吧,這樣心裡會好受一些的。」

    那柔柔的嗓音,關懷的話,使得江菲羽的心一瞬間好似決堤的江水般氾濫出來,哇的一聲大哭,伸出雙手一把抱住江菲雪的腰,傷心至極的哭了起來。

    「姐姐,我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我不想活了,可是沒殺了那個女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姐姐和你一樣很恨那個女人,不過要殺那個女人絕非易事,我們必須從長計議。」

    江菲雪看著懷裡醜陋的女人眼淚鼻涕的抹了自已一身,滿臉的嫌厭,不過眼裡卻浮起算計的光芒,唇角是陰險的笑意。

    「姐姐,你幫幫我,幫幫我,我一定要除掉那個女人?這樣就算我死也甘心了。」

    她是真的不想活了,沒有了白野,再加上臉被毀了,她知道自已的未來會是什麼樣的日子,她不怕死,可是一想到江海菱還活得好好的,她便不甘心。

    「好,姐姐會幫你的,你現在別傷心了,我一定會幫你的。」

    江菲雪柔聲的安撫著江菲羽,江菲羽在她細膩柔和的話裡,竟然累得睡著了。

    江菲雪一看到她睡著了,立刻嫌厭的瞪了她一眼,然後朝門外喚了一聲:「進來。」

    「是,」小丫頭們走進來,小嬋看主子睡了,領著人過來,扶了二小姐去床上休息。

    江菲雪領著人離開了,一路回梅雅軒,然後心裡算計著該如何做這件事,才可以一石二鳥,既可以除掉江菲羽又除掉江海菱,招手示意貼身婢女紫月近前,然後附在紫月的耳朵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

    紫月立刻點頭,領命:「奴婢知道怎麼做,小姐放心吧。」

    ……。

    眼看著大婚的日子將近,鳳紫嘯派出巡京御吏衛臨和內閣學士晏戰等人尋找江灞天的罪證以及把柄,不過越查越心驚,江灞天在朝堂上雖然黨羽很多,但直擊他要害的事情卻幾乎沒有。

    究竟是他真的安份守已,還是做得隱蔽,一點破綻都沒有。

    隨著大婚日子的接近,鳳紫嘯的臉色越來越黑,一想到要娶那個女人進府,他便週身的怒火。

    想到那女人所做的花癡事情,當真是讓他丟極了臉,卻苦於她現在的身份無計可施,若她不是太子妃身份,還能如此囂張嗎?他一定會嚴懲她的。

    因此鳳紫嘯吩咐了衛臨等人抓緊時間查證/。

    另外,神醫沈若軒離開了皇宮,回他的藥王谷去了,說谷裡來了重病患者,其實是他不想幫江大將軍醫治江家二小姐的臉,所以才會藉機遁走,反正他留下也於事無補,皇上已沒有救了,他只需留下保命丹丸便行。

    將軍府裡。

    海菱一整天都沒有出沁芳院一步,昨天被刺殺,今天江菲羽鬧了一場,還有即將要到來的大婚,沒有一樣令她開心的,所以便躲在沁芳院內一步沒有出來。

    夜晚,整個將軍府都是靜悄悄的。

    兩個人趴在遊廊邊的欄杆上看天上的星辰,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胭脂,你說鳳紫嘯為什麼不生氣呢,為什麼不退婚呢?」海菱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

    胭脂歎息,她知道小姐的心思,是不想嫁進太子府,所以最近的日子來才會一再的惹惱太子。

    不過太子確實也能忍耐,竟然沒有一點的動靜。

    「小姐,你別想了,夜深了,早點睡覺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好,」海菱起身,慢悠悠的和胭脂往屋內走去,這時候,丫鬟們都下去休息了,除了暗處保護她們的人,沒什麼人在四周。

    忽地,勁後一陣風吹過,海菱警覺的一掉首。

    一道光影穿過,幽光如閃電,眨眼即至,海菱身形一動避了開去,可惜胭脂全無警覺,所以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海菱心驚的望過去,只見屋子裡多了一個人。

    正是白日出現過的白野,此時的他,雙瞳深幽如潭,遍佈著懊惱自責,深深的望著她。

    「海菱,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這根本不是誰對誰錯的事,只是造化弄人吧,不過你和江菲羽相處了三年,沒有恩情還有感情在,所以你們的事別扯上我。」

    海菱實事求是的說著,雖然痛恨江菲羽,可是從女人的角度上看,她也同情她,三年的相處,到頭來不過是春夢一場,男人有時候還真的寡情薄義。

    江菲羽做出了這件事,直接害了她的前身,如若白野最先認出的便是她的前身,那麼她便不會死吧。

    海菱感歎,那麼她現在又在哪裡呢?

    「海菱。」

    「好了,夜深了,你回去吧,如果真的念及從前的相救之恩,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海菱揮了揮手開口,現在她的身份是太子妃,如若傳出什麼風言風語,那麼毀的便是她的名聲,雖然她想退婚,可是也不能最後落得個水性揚花的臭名。

    「你在怪我。」

    看她神容淡漠,一臉的警備,白野的心很難受,腦海中不由得浮起她小時候水靈可愛的樣子,他摟著她半宿,便覺得心好像靠了岸一般,這麼多年的努力,除了要自身成為人上人,更多的原因是他要保護她,從此後再不讓人欺負她,可是最終他做了什麼,現在她成了皇室和江家鬥爭的一枚棋子,他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成為棋子的。

    白野心裡意念一動,眼瞳幽光閃爍,身形一動,快似游龍,眨眼便到了海菱的身邊,一伸手點了海菱的穴道,使得她動彈不得。

    海菱臉色陡沉,眼瞳黑得似無邊的蒼穹,咬牙:「白野,你想做什麼?」

    「我帶你離開這裡,回西北去,我不會讓你成為皇家和江家的一枚棋子,皇上想對付江家,如果你待在這裡,最後只有死路一條,所以我不能留下你。」

    「你太過份了,這是我的事,馬上解開我的穴道,白野,別讓我恨你。」

    海菱眼睛睜大,火花跳躍,喘著氣吼叫起來,她是大意了,看來以後她絕對每時每刻的都防著這個男人,本來以為自已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會對她怎麼樣,誰知道他又對她動手。

    「對不起。」

    白野並不理會她,再次伸手竟然連她的啞穴也點住了,這下海菱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任憑白野一伸手攔腰攬了她便走。

    不要啊,我還有娘親和胭脂,若是我走了,她們會因此而沒命的。

    白野,你這個混蛋,你根本就是真正江海菱的災星,她因為當初救了你,所以丟了一條命,現在你還想害死我娘親和胭脂嗎?如果真是這樣,我不會原諒你的,我一定要殺了你。

    可惜她的怒罵,她的不甘,都統統的爛在肚子裡,一個字也罵不出來,嘴裡說不出話來,身子也動彈不了。

    白野對於江府內的分佈是十分熟悉的,所以輕易便避開了那些暗處的侍衛,攬了海菱直奔府外。

    將軍府東首側門外,停了一輛馬車,還有幾名高坐馬上的手下。

    一看到主子出現,便恭敬的開口:「將軍。」

    「嗯,走吧。」

    白野閃身進了馬車,把海菱放在馬車上。

    海菱的眼睛轉動著,微微帶了些乞求,只希望白野別這麼折騰了,他這樣做真的會害死她娘的,現在柳氏正在找她們母女的把柄,若是明兒早上發現她不見了,那麼定然會對付她娘親杜采月。

    馬車行駛起來,迅疾如風,直奔城門口而去。

    這裡的人剛走,暗處便有人動了,正是左相西凌楓的手下侍竹和數名手下。

    因為冷魔宮的人刺殺海菱,西凌楓怕那些人不死心,所以便吩咐了侍竹隱在暗處,注意著將軍府的一舉一動,沒想到半夜的時候便看見了這一幕,不過侍竹不確定白將軍帶著的人究竟是何人?

    左相府。

    西凌楓剛睡下,便聽到門外有人稟報聲,便又披衣下床,吩咐人進來。

    侍竹飛快的稟報情況。

    「爺,今天晚上白將軍進了沁芳院,他從沁芳院內帶了一個人出來,現在好像出城去了。」

    「什麼?」

    西凌楓臉色陡變,身形一動,袍衫已上身,一邊繫腰帶一邊往門外走去,嗜血凌寒的開口:「走,一定要阻止他把人帶走,如若他在這種時候帶走了太子妃,只怕皇家和江家之間要爆發了。」

    此事絕對會牽連到很多人,很多人會死,江家現在還不是動的時候,因為一動,天下必亂,雖然太子鳳紫嘯不認同他的話,不過他知道,眼下江家在大周朝百姓心中是什麼樣的地位,若是皇家和江家鬧翻,皇室不會佔多大的便宜,到時候,內亂一起,南朝必會取大周,那北朝恐怕也會吞一塊骨頭,天下必亂啊。

    一行人迅速的騎馬離開了左相府,火速的趕往城門口。

    城門前,此時守城的人被叫醒了,幾個人罵罵咧咧的走過來。

    大半夜的被鬧醒,是人都會生氣,何況他們這些守城門的小卒,又苦又累,錢拿得還少,這半夜三更的睡個覺都不消停,所以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什麼人?」

    馬車後面有兩人策馬上前,一揚手中的令牌。

    「我們將軍在馬車內,要連夜出城,西北有急況。」

    「啊,」那先前還罵人的小卒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趕緊的揉揉眼睛,果然是白家軍的令牌,哪裡敢十分的阻止,不過大晚上的出城要列行常規檢查,否則出了事,他們是要待著的,。

    「小的們見過白將軍。」

    夜風輕吹,車簾掀起,車內端坐著一人,不是白將軍又是何人,馬車內一覽無遺,再無別人,白野臉色陰沉,眼瞳冰冷,週身壓抑的戾氣,沉聲:「還不打開城門,若是西北出了事,你擔待得起這罪名嗎?」

    好大的一頂罪名,那幾個小卒什麼時候見過這陣仗,早唬得變了臉,為首一人揮手吩咐同伴:「快,打開城門,打開城門,白將軍有事要出城。」

    幾人直奔城門,轟隆隆的拉開城門。

    白野放下車簾,鬆了一口氣,其實他並不擔心被人發現,因為馬車被他改裝過了,有一個可以藏人的箱櫃,外表看上去好似一座軟榻,海菱便藏在那廂櫃裡,聽到兵將開門的聲音。

    她心急的想大叫,可惜啞穴被白野點住了,她叫不出來,整個人焦燥急了,如若今夜出了這城,明日她娘杜采月和胭脂便會死無葬身之地,白野,你可知道,這樣做的結果,只會讓我恨你,永遠不會原諒你的。

    可惜馬車已緩緩駛動,很顯然的是要出城了,海菱用力的想,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她沒有內家功力,所以根本衝不破受制的穴位,只能無奈的聽著馬車出城。

    城門邊,幾名兵將恭敬的彎腰,送白野的馬車出城。

    眼看著便要出城門了,忽地暗夜中響起急促的馬蹄聲,閃電一般席捲過來。

    幾人從馬上飛躍而下,如風一般閃過,擋住了馬車的去路,一道沉穩的喝聲響起:「停下。」

    聲音極其的陰驁,透著颼颼的冷寒之氣,好似從地獄裡竄出來似的。

    一掃平常的磁性迷離,海菱一聽到這聲音,鬆了一口氣。

    左相西凌楓,他這種時候出現,難道說是發現她被白野帶走了,所以來阻止他的。

    這種時候,海菱已懶得去想,西凌楓為何會知道白野帶走了她,她只覺得整顆心放了下來,沒來由得相信,這個男人會出現在這樣的深夜裡,定然是阻止白野帶她離開的。

    不過,外面正兩下僵持著。

    白野已掀了車簾往外望,一雙黑瞳如炬,騰騰怒火,直射向左相西凌楓,陰驁凜寒的開口:「左相大人為何攔住本將的馬車?」

    月夜下,西凌楓面容淡淡,只一雙眼睛散發出懾人的幽光,於黑夜中,如瑩光琉璃一般耀眼。

    「不知道白將軍為何深夜離開?」

    白野抿唇,並未急著回話。

    一側的開城門的兵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眼前的兩個人可是大周朝舉足輕重的人物,少將軍白野,左相西凌楓,他們兩個人怎麼了?

    開城門的幾人中一人回話:「左相大人,西北有戰事,白將軍要連夜趕到西北去?」

    「是嗎?」

    西凌楓唇角扯出笑,卻是譏諷和冷嘲。

    西北有沒有戰事,他會不知道嗎?這種話只能騙騙這些守戰門的兵卒嗎?因為他們離大周朝的中心很遠,自然不可能知道箇中的內情,但是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我倒不知道西北何時有了戰事,使得白將軍連夜出城。」

    「西凌楓,本將的事你最好少管。」

    白野剛毅的五官陰沉無比,現在夜辰已不早了,若再耽擱,只怕他們走不了,因為將軍府內胭脂要醒過來了,她一醒,他們就走不掉了。

    如此一想,心內暗急,冷森森的怒視著西凌楓,雖然知道這男人深沉,卻不知道,他竟然在暗處派了人手監視著將軍府,否則不會這麼快追了過來。

    「本相只是好奇,白將軍為何連夜出城,若是白將軍說不清楚,恐怕這城是不用出了。」

    「西凌楓,你以為本將怕你。」

    白野話落,人已竄出馬車,一掌直拍向西凌楓,再不和他多言,白野的內力深厚,一掌下去,霸氣的內力揮灑出去,若是被拍中,不死也傷。

    馬車內的海菱一聽呼呼掌風之聲,不由得提了一顆心。

    雖然聽說左相西凌楓足智多謀,睿智非凡,卻沒有聽到過關於他武功方面的事情,他不會?

    一言落,只聽得馬車外面碰的發出一道巨響,分明是兩人相博一掌。

    幾道聲音驚呼起來:「爺,你沒事吧。」

    「將軍,你沒事吧。」

    左相西凌楓身形未動,衫擺輕垂,剛才的一掌對擊,對他沒有似毫影響。

    而白野只覺得虎口發麻,不由得大驚,這西凌楓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深莫測,而且他似乎未盡全力,雖然他也未施全力,但若拚死相博,最終吃虧的定然是他。

    如此一想,臉色難看。

    「西凌楓,你別欺人太甚,本將有事要出城,你為何阻攔不放。」

    白野大聲責問,西凌楓唇角擒笑,於淺薄的月色下,那笑妖治非常,視線慢慢的落到馬車上,一揚手,光束耀起,快如閃電,直擊向白野先前坐的馬車。

    白野一看,心急,想阻止已來不及,只聽得一聲碰的巨響,馬車盡毀,木宵紛飛,一團物體從馬車內飛速的彈出來,然後下墜,眼看著便要墜地/

    兩道身影同時躍起,閃了過去。

    不過西凌楓快了一步,一伸手攬了海菱的腰,另一隻手飛快的解了她的穴道,兩個人落地,一切於電光火石間,毀馬車,救人,解穴。

    流暢,迅速,自然。

    在場的人心中個個都很震憾,左相西凌楓果然高深莫測,就是露這一手,便足以震住所有人。

    海菱一得到自由,雙瞳籠上憤怒,直射向白野。

    只見他滿臉的緊張,先前看她要墜地,他也出手了,不過終是慢了西凌楓一步,此時站在海菱的不遠處,滿臉關心的望著海菱。

    「你沒事吧。」

    海菱眼中的怒火慢慢的升騰起來,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他竟然還問她有沒有事,若不是西凌楓出現,他做下的錯事,足夠自已殺他幾次的。

    不過她還沒開口,西凌楓卻開了口。

    「白將軍,這是什麼意思?半夜出城,馬車內竟然藏有一人,竟是未來的太子妃娘娘,娘娘還被點了穴道。」

    「你?」

    白野怒瞪雙目,沒想到他精心佈署的一切,竟然毀於西凌楓之手,西凌楓,從此後我與你再沒有和平共處之時。

    海菱卻不再說話,心中默念,那火雲靴和風雷手套眨眼便上了身,暗夜中誰也沒有注意到她身上的變化,她身形陡動,幽芒閃過,快到極致,眨眼閃到白野的面前,一拳便對著他的胸擊了過去,隨之,身姿旋轉如花,一腳也緊隨著而出,直踢得白野高大挺拔的身子飛了出去,不過他一反應過來,便凌空翻了兩翻,然後穩穩的落地。

    不過海菱的那一拳一腳十分的厲害,只打得他胸口氣悶難受,灼熱難擋,哇的一口,竟然吐出一口血來。

    手下幾人面色大變,飛快的奔了過去,扶住他。

    「將軍?」

    白野抬起頭,臉白如紙,望著海菱,淒然的笑起來,她竟然如此恨他嗎?是他該死啊。

    「白野,今日之事就到此結束,若是他日再膽敢對我做出這等不智的舉動,你就等死吧。」

    海菱傲氣凜然開口。

    城門前,眾人再次震驚,沒想到太子妃娘娘竟然如此厲害。

    先前只知道她是大周的才女,沒想到她竟然還有如此厲害的身手,連白將軍都不是她的對手。

    「謝謝。」

    海菱向西凌楓道了一聲謝,轉身便走,腳上有風火靴,眨眼便滑出去數十米遠,很快消失在暗夜,她若再不回去,只怕將軍府內便要亂了。

    身後一干人面面相覷,西凌楓唇角擒笑,面容如空谷幽蘭,於月色下,散發出淺淺的誘惑,回身卻已冰冷異常,滿身的煞氣,令人不敢直視,陰驁的聲音響起來。

    「今天晚上的事,一個字都不許傳出去,否則,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此言一出,那些守將哪裡敢說一個不字,連連的點頭。

    「是,是。」

    今天夜裡的事太過詭異,他們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若因此多嘴,只怕死無葬身之地,所以閉嘴不言,是聰明人的舉動。/

    西凌楓眼見這些人滿口答應,身形一躍便上了馬,領著手下離開城門,回左相府去了。

    城門前,白野的幾個手下看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唇角間的血溢出來,很是磣人,不由得心驚的叫:「將軍,將軍。」

    白野再也撐不住了,頭一歪昏了過去。

    幾名手下趕緊把主子扶上馬,拉回將軍府去請人診治。

    城門前的幾人鬆了一口氣,又彼此間叮嚀了幾遍,才拉起城門,擦著臉上的汗,然後一起離開。

    將軍府的沁芳院內。

    杜采月和胭脂二人急得團團轉,又不敢驚動將軍府內的別人,兩個人都快急哭了。

    海菱不見了,她倒底是被什麼人帶走的?

    那個人為什麼要帶走她,兩個人想不明白,短時間內又不敢通知別人,因為她若是失蹤不見了,只怕太子府的人會找麻煩,就是將軍府內的人也不會放過她們的。

    眼看著天便亮了,這天一亮,可就什麼都瞞不住了。

    不過,就在她們快要急瘋了的時候,海菱總算回來了。

    一看到她回來,杜采月和胭脂二人直接的哭了,一邊哭一邊慶幸她沒有事。

    「娘,娘,你怎麼了?」

    「菱兒啊,剛才娘好害怕啊,好害怕你被人,被人/」

    她真的好害怕海菱是被什麼壞人抓住的,然後害了她。

    一想到這些,兩個女人哭得更厲害了,稀咧嘩啦的像小孩子一樣。

    海菱生怕驚動了別人,趕緊安撫兩個人:「好了,我沒事,你們別哭了,若是驚動了別人,只怕就麻煩了,今天晚上的事,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嗯,我們知道。」

    這一次杜采月和胭脂二人倒是同時應了,她們知道眼下盯著她們的人,巴不得她們出點什麼事,然後好借題發揮,所以她們自然不可能讓人知道。

    「菱兒,究竟是什麼人把你帶走了?」

    杜采月傷心過後冷靜了下來,詢問海菱。

    海菱不想把今天晚上的事,告訴杜采月和胭脂,那只會讓她們更加擔心罷了,所以笑笑解釋:「其實是有人跟我開個玩笑,他帶我出去是提醒我以後小心點。」

    「誰?白將軍嗎?」

    胭脂飛快的接口,她早就看出來,白將軍對她們小姐有意思,這大晚上的一定是白將軍帶了她們小姐出去,可是好歹告訴她們一聲啊。

    海菱臉色微暗,沒有說什麼,說得越多越麻煩,倒不如什麼都沒說,點了點頭,然後打起哈欠來。

    「好睏啊,眼睛都睜不開了。」

    她是真的有點累,而且不想和娘親討論今天晚上的事,怕她們起疑心。

    「那你快去睡覺,胭脂,扶小姐去房間睡覺。」

    「是,夫人。」

    胭脂應聲,兩個女人的一顆心總算落地了,她們是看不到海菱便擔心得要死,除非看到她沒事,才會放心。

    海菱和胭脂二人回房休息,雖然天近亮了,不過不想理會什麼事,倒頭便睡。

    接下來的日子,很安穩,沒有再發生什麼事。

    白野受了傷,在將軍府內養傷,閒人不得打擾。

    太子整日忙著操心兩國聯姻的事,長樂公主離宮出走後,宮中的雲淑妃,讓其女鳳瑤前往北朝和親。

    大周朝的官員,一下子全都稱讚起雲淑妃來,說她識大體,顧全大局。

    這雲淑妃仍是寧王的母妃,背後的勢力不可小瞧,是宮中唯一一個可與皇后抗衡的嬪妃,所以她的兒子很早就被封為寧王,寧王一直在封地,此次皇上病重,寧王和寧王妃奉詔回京,陪王侍駕。

    兩國的聯姻之事很快敲定了,等到太子大婚過後,便送鳳瑤公主前往北國和親。

    北朝的戰將姬紹成,立刻返回北朝,稟報北朝的皇帝。

    臨走時,派人送了信過來,尊重其事的說了後會有期。

    海菱一笑而之,這個人倒是有意思,自已得了他的珍瓏棋,他不但不惱,反而還和她如此客氣。

    時間一眨眼便又過去了七八天,還有十天左右,便是她和太子大婚的日子。

    這天早上整個京都籠罩著一層壓抑,昨夜太子被刺客刺傷了,刺客有二人落網了,現在被關到刑部,刑部尚書和兵部尚書等人奉了皇后娘娘之命,連夜重審此人,那刺客受不了獄中的酷刑,最後交出了幕後的指使人,竟然是江家的江灞天。

    此事稟報進宮中,皇后對此一籌莫展,而太子鳳紫嘯已醒了過來,立刻命守衛京城的九騎堯羽衛包圍了江府,不准府內任何一個人出入,另外抓了江灞天和二子江文昊入獄審訊。

    整個京都人人肅聲噤語,仿似一座死城。

    江府內宅,亂成了一團。

    沁芳院是最後一個知道消息的,海菱正在房內看書,便聽到胭脂大呼小叫的聲音:「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海菱抬眉奇怪的看著心急火燎的丫頭:「發生什麼事了?」

    「昨夜太子被刺殺,抓住了兩名刺客,現在刺客交待說是將軍派人刺殺的太子,所以皇后娘娘下令九騎堯羽衛包圍江府,現在將軍和二少爺已被抓進了大牢,整個府內亂成了一團。」

    「啊?」

    海菱一驚,放下手裡的書,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江灞天再愚蠢也不會笨到派出這麼不經事的殺手,殺不掉太子,竟然把自已折騰進去,而鳳紫嘯也不是笨人,怎麼會相信呢?

    海菱的唇角勾出笑意,很顯然,太子是知道的,只不過想除掉江家,所以便借了這刺客的手,想乘機除掉江灞天。

    「小姐,眼下我們怎麼辦?」

    沒想到現在竟然是這種狀況,她可不會傻傻的等死,所以還是連夜出江府的好。

    「我們乘夜離開江府。」

    海菱的唇角勾出誓在必得,眼裡耀起光芒,她不擔心她們出不去。

    「小姐,那我去收拾東西。」

    胭脂對於這個主子全然的信任,只要小姐說了,必然是有辦法的。

    海菱點頭,目送著胭脂走出去,臉上湧起笑意。

    難怪今兒個一大早太子府的阿古等人全都撤走了,連綠荷等太子府的丫頭走了。

    原來是得到了太子的命令,這些人全都回太子府了。

    鳳紫嘯,你可真是迫不及待啊。

    門前,杜采月急沖沖的走進來,緊張的開口:「菱兒,你知道了嗎?將軍出事了/」

    「我知道了。」

    海菱點頭,起身去扶了杜采月過來坐下,杜采月深喘了一口氣,一把拉著海菱的手:「菱兒,你快走吧,別管娘了,你和胭脂一起離開。」

    她知道女兒有本事,可是她是個累贅,她不想再連累女兒了,只要海菱沒事就行。

    「娘,你說什麼呢?」

    海菱哪裡是哪種不管不顧的人,板下臉來望著杜采月:「娘親,我不會棄你不顧的。」

    「菱兒,娘親知道你是好孩子,可是娘是累贅啊,你還是帶著胭脂走吧。」

    杜采月苦苦的勸著海菱,海菱卻搖頭,堅定的開口:「娘,我不會私自離開的,要走我們一起走,今夜我會帶你和胭脂離開這裡的,。」、

    「菱兒,」杜采月還想勸女兒,不過海菱一把抱著她:「娘,我不會離開你的,離開你,我會很難過的。」

    是啊,這三年來,她享受了濃濃的母愛,她當杜采月是親生母親一般,現在她腦海裡沒有自已的母親,只有杜采月,所以她無論如何不會拋下她的。

    杜采月不再說話,眼裡湧起霧氣,慢慢的化作淚珠滾落下來,房內,母女二人沒有再說話。

    將軍府內亂糟糟的,不過大夫人柳氏命令韓良,不准任何人亂跑,各人待在自已的院子裡,若是再看到有人亂竄,先打死了再說,這下,府內總算安靜一些。

    各人雖然心裡害怕,不過卻安定了下來。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漆黑的夜漫延上來。

    將軍府內,各處點起了燈籠,夜風徐來,燈籠在風中輕搖,透著幾許冷寒。

    沁芳院內,又和從前一般冷寂肅條。

    而這正好給了海菱和胭脂等人離開的好時機。

    雖然外面有京師九騎堯羽衛的兵將把守著,不過海菱的火雲靴快如閃電,竄出去後,即便他們有所發現,也追趕不上她們。

    夜越來越深,眼看著便到了離開的時候,這種時候,本來該高興的,不過海菱的心頭卻攏上不安,這一整天來,都重重的壓在她的心頭,讓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總覺得哪裡會出問題。

    門外,有腳步聲奔跑而過,顯然很心急。

    「小姐,小姐,不好了,夫人?」

    胭脂人沒有進來,聲音便先進來了,海菱飛快的閃身躍起,直奔了出去,一把拉住胭脂緊張的追問:「娘親怎麼了?她做了什麼?」

    下午的時候,娘親說要睡一會兒,先前她讓胭脂去叫醒她,準備離開。

    「夫人上吊了?」

    「啊,她沒事吧。」

    海菱慌了,一想到娘親死了,她感覺到手腳冰涼,週身忍不住的打起了冷顫,她知道娘親上吊,定然是不想連累她和胭脂,她可知道,她願意帶著她,若是沒有她,她還有什麼親人。

    胭脂一看海菱的身子搖晃,趕緊開口:「還有氣呢?」

    「快走。」

    海菱搶先一步往外奔去,往娘親的房間跑去。

    胭脂緊隨其後,兩個人進了杜采月的房間。

    昏暗的房內,床上躺著一人,臉白如紙,呼吸微弱,此時一點反應都沒有,海菱嚇得直撲了過去,抱著她,伸手拚命的掐她的人中:「娘,娘,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昏睡中的杜采月被掐痛了,發出一聲囈語。

    海菱和胭脂二人一聽,滿臉驚喜:「小姐,太好了,太好了,夫人沒事,夫人沒事。」

    「嗯,她沒事。」

    海菱竟然哭了,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她死了,因為一直以來的願望,便是與娘親生活在一起,人因為心中有希望,所以才無所畏懼,若是她死了,她便沒了希望。

    可是兩個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卻發現杜采月有些不對勁。

    她緊閉著雙眼,眉頭深鎖,嘴裡發出痛苦的呻一吟,似乎正承受著什麼,在海菱的懷中掙扎,身子不住的扭動著。

    「娘,娘,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

    可是杜采月根本沒有醒,她的手下意識的扯自已的胸口,似乎那裡很難受很難受。

    「胭脂,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兩個女子臉色灰白,不知道懷中的女子究竟怎麼了,。她似乎正經受著什麼劇烈的痛苦,卻不是上吊引起的,她拚命的掙扎,臉上的汗水沁出來,粘連著頭髮,用力的喘著氣。

    「娘,你別嚇我,你究竟是怎麼了?」

    暗夜中,響起海菱不安的呼叫。

    忽然,有人來了,快如閃電,眨眼便到了她們的房間,暗磁的聲音緩緩響起:「放她下來。」

    海菱和胭脂心驚,二人飛快的抬頭,來人竟然是左相西凌楓。

    看到他,海菱沒來由的鬆了一口氣,依照西凌楓的話,放下娘親。

    西凌楓命令侍梅:「幫她查一下,發生了什麼事?」

    「是,」侍梅一慣會醫,此時一看,便隱有感覺,飛快的上前給床上扭動身子的杜采月診脈,很快起身回話:「爺,她是中毒了,西番的一種血蠱毒。」

    「可有解?」西凌楓冽厲的開口。

    侍梅搖頭:「這是一種血蠱,是以人血餵養,這種蠱除非下蠱的人,其他人根本沒辦法。」

    海菱和胭脂聽了,臉色全變了,撲到杜采月的床前,失聲叫了起來。

    「娘,娘。」

    「夫人,夫人。」

    兩個人總算明白杜采月為何讓她們逃離將軍府,她一定知道自已中毒了,所以不想連累女兒,才會讓她逃出去,無奈海菱堅持要帶她一起走,所以她怕女兒發現她中蠱,才會提前上吊自殺,只是沒想到會被胭脂發現。

    「不過這蠱短時間不會要人命,下蠱的人似乎只想控制住她,發作的時候,胸口好似有萬箭鑽心,很是痛苦,不過挨過去便沒事了。」

    隨著侍梅的說話聲落地,床上的人果然安穩了一些。

    海菱和胭脂二人睜著淚眼望過去,只見床上的人,此時好似水洗了一般,整個人濕漉漉的,臉色更是透明的白,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望著房間裡的人。

    「菱兒。」

    「娘,是誰給你下毒的,是誰?」

    海菱咬牙切齒,她現在只想一刀宰了那人,這個該死的的人,她不會放過她的。

    「菱兒,你別難過,娘沒事,沒事兒。」

    「夫人,究竟是誰給你下毒的?」

    胭脂也忍不住詢問,她們一直住在沁芳院內好好的,從來沒有出事,夫人也沒有出去過,怎麼會給了別人機會中蠱呢?胭脂認真的想最近幾日有何人接近過夫人,最後腦海中靈光一閃,急急的開口:「前幾日大夫人找過你,難道是她給你下的蠱毒?」

    房內的人全都望著杜采月,只見杜采月虛弱的閉上眼睛,慢慢的開口:「菱兒,娘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這態度,分明就是大夫人柳氏下的毒,海菱的身子噌的一聲站起,然後憤怒的吼叫起來:「我去找她拿解藥。」

    「菱兒?」

    杜采月心急的叫起來,那柳氏自然給她下毒了,就不可能拿解藥過來,菱兒過去只怕再遭了她們的毒手:「你別去,她們太毒辣了。」

    「難道我怕她們不成。」

    海菱斷然不肯退讓,看到娘親受到這樣的折磨,她只想還給那柳氏十倍百倍的折磨。

    一側的西凌楓,微瞼眼目,瞳眸精光懾人,吩咐床前的胭脂:「照顧好你們夫人,我和你家小姐談談。」

    他說完,一伸手拉了海菱步出房間。

    兩個人一出了房間,海菱便清醒過來,猛的甩開了西凌楓的手,陰沉沉的瞪著他。

    「你拉我幹什麼?」

    西凌楓見她冷靜了下來,退後一步靠到廊柱上,望向無盡的蒼穹。

    「你別衝動,還是冷靜下來,想想如何拿到那解藥,西番血蠱毒,仍是西番族人的一種養蠱法,那江灞天仍是大將,南征北戰,見識頗多,一定曾經遇到過西番人,所以才會有這養蠱之法,眼下你需要做的是幫你娘親解毒。」

    月夜下,西凌楓的話令海菱瞬間心境清明,眼前根本不是算帳的時候,她需要拿到血蠱毒的解藥,娘親還在受苦呢?

    「我知道如何做了。」

    「需要我幫你嗎?」

    西凌楓溫柔的開口,海菱趕緊的搖頭,他幫她太多了,這件事她還可以處理。

    「不用,這件事我來處理。」

    海菱眼瞳幽光閃過,然後想起一個問題,西凌楓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若不是他來了,她根本不知道娘親原來被人下了蠱毒,而且還很有可能去找柳氏拚命:「這種時候,你不是該在太子府裡嗎?」

    他是左相,江灞天是刺殺罪,那麼太子該和他一起謀算著如何處決江家人才是。

    西凌楓眼裡浮起暗芒,心裡低歎,我是不放心你,所以順道過來看看你,不過說出口的話卻是另外一句。

    「你是不是不想嫁給太子。」

    「是。」

    海菱知道,憑西凌楓的腦袋,怕早就知道她根本不想嫁給太子,所以也用不著瞞他。

    「今天晚上你本來決定離開這裡的。」

    這一句是肯定,而不是詢問。

    海菱側首望他,那隱在迷濛的夜幕下,散發出光華的男子,究竟有多厲害呢,連這個都猜出來了。

    「其實你現在離開將軍府是不智的,江灞天很快就會出來,你和太子的婚事依然有效,你若是離開江宅,便會使得太子府和江家的矛頭全部對準你,而且天下必亂,你知道眼下最上策的辦法是什麼嗎?」

    西凌楓停了一下,然後又接著開口:「各個擊破。」

    各個擊破?海菱一震,雖然這句話聽來有些高深莫測,但她是聰明人,一聽便知道這是西凌楓給她的暗示,現在太子和江家都把主意打在她的身上,若是真如西凌楓所言,江家不會有事,很快便會放出來,那麼到時候,她就是一枚真正的棋子,皇家和江家的鬥爭真正開始了,而她若是不嫁進太子府,就會面對兩方人的暗算,而且恰如西凌楓所言,天下必亂,那她雖不是罪人,卻難以心安,。

    「難道我真的要嫁進太子府。」

    「世上什麼地方大得過太子府。」

    西凌楓輕聲說,不過心裡卻有些不舒服,究竟為什麼不舒服,他也說不清,只知道這種情緒是以前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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