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玄幻魔法 > 血色大秦

《》正文 第五十三章 血浪噴湧吻大旗(下) 文 / 烈血炎黃魂

    猛如獅,狡如狼,盤踞若虎躍山崗,出動勝龍騰巨浪,這應該是一支上了規模軍隊的作戰方式,或者可稱之為性格,這種性格,是由這支軍隊的將領領導,由全軍將士奮死血戰而形成,由敵人的纍纍白骨,還要自己的斑斑血肉凝聚而成。()

    陷陣營,前身是李寇深入草原百戰餘生的十七銳士,後面加入的,又都是右北平軍中的出名勇士,個個奮不顧身能竭力死戰不休,雖然距離李寇心目中那呼號大風所向披靡的陷陣營不能相比,卻若論捉對兒廝殺,儘管面對的是數倍於己的東胡人,也突襲加之有李寇英布等人驍勇在前,無不縱馬或跟隨眾將身後撿便宜,或三三兩兩組成大秦專用的小陣,互相幫襯著亂馬踏過。

    有人說,草原民族如果下了馬背,就什麼都不是,那也卻是相對的。地處貧寒之地的匈奴人,東胡人,這些民族的人們生存在惡劣的環境之中,個個養成了悍不畏死好勇鬥狠的性子,加之每天要面對生存的壓力,跟成群野獸的較量中,他們的身體素質絕不是僅僅能容忍他們在馬背上才能笑傲蒼穹。

    目下,李寇心裡面便對這個說法很是懷疑。東胡人突然之間給季心與周勃兩人百人隊亂箭攢射了一個沒頭沒腦,自己帶騎兵衝上山坡樹林時候,他們也慌亂了一下,但便在自己從南殺到北轉身來時候,東胡人已覺醒過來,明白他們遇到突然襲擊了,可能也有人明白己方的那個誘敵出擊的「計策」很愚笨而給大秦人察覺,卻但見他們中間有千伏長百夫長吼了幾嗓子之後,眼見不能急忙中去解開馬韁繩的東胡人,索性捨棄了戰馬怒吼著揮動彎刀搶上前來與陷陣營銳士步戰對騎兵。

    樹林茂密,卻這些東胡人也許是打著援兵到來時候方便衝擊,或者自己這兩千人不能抵擋時候揮軍突圍,東南西北中三個方面都砍伐掉了大量樹木去,三條通往東西南方向的大道,交匯處也就是這些東胡人拴馬休息的地方,更是寬闊一片,近三千人在這兒廝殺,一點也不顯出擁擠來。

    趁著東胡人發懵的機會,陷陣營已殺了一個通穿,便是周勃手下百人隊,也趁亂搶了馬匹翻身上去,李寇回頭時候,八百人馬齊齊整整便都到了他身邊。

    「列陣,長矛騎士在前,長劍騎士緊隨,殺!」

    嘩啦,皮甲上面零星鐵葉互相碰撞發出金鐵交鳴的顫動,彷彿兩支數十萬大軍交戰前的金鼓隆隆。

    長矛平端在手,滴血的長劍騎兵迅速退後,八百雙眼睛,無聲籠罩住對面幾十步開外終於反應過來叫嚷著向一塊兒聚攏的東胡人。

    馬蹄輕輕敲在地面上,偶爾有戰馬正踩在伐倒的木樁上,敲出沉悶的響聲,李寇長矛略略下指朝向地面,小紅馬打出幾個響鼻,在森森如林的鐵矛叢中突出半個身子,卻也不甩開身邊的騎兵,左右滿臉興奮的季心和英布,一刀一矛相映生輝,牢牢將李寇護在中央。

    「哈——」前面的長矛騎兵一聲大吼,東胡人從來與大秦銳士交戰都是騎兵對步兵,哪裡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要以失去戰馬不得不憑著雙腿來面對大秦這樣陣勢的騎兵,胡亂將彎刀在面前揮動成一片雪花,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巨塔一般大秦騎兵黑幽幽的面孔在眼前放大,那手中罪惡的長矛瞬間擊碎了彎刀的花團,狠狠撞進自己的胸口。

    噗——

    沉悶的嗓音,帶著湧起的血氣,一起從喉嚨裡冒出來,前排的幾百東胡人,便在鐵矛森林面前,不能置信看著地面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耳邊的樹木不斷倒退,而同伴的鮮血,卻噴了自己一身。

    「殺——」

    鐵矛齊動,甩脫掛在矛尖上的敵人屍體——有衝擊地狠的,目標的屍體給長矛洞穿之後直直穿過矛身向馬頭撲來,見血之後,每個人的神經都激動起來,但見這些大秦的銳士,凶性大起不管撲面而來那死不瞑目的屍體,單手持矛嘿呀一聲吼叫,另一隻手從腰間拽出長劍,劈頭向屍體便劈下去,嘶啦聲響,東胡人的死屍已成為了兩半。

    呸——

    長劍顧不得回鞘,順手往地上一扔,銳士吐出噴進嘴裡的鮮血,長矛再次平端,喀喇正撞上第二排東胡人。

    骨頭碎裂的響聲不斷在林間響起,長埋騎兵嘿然奮進,戰馬連行三步,帶著千鈞力量擊破三層東胡人群。

    「真他娘的殘忍!」彭越沒有長矛,所以只好與周勃季布等人策馬跟在第二波長劍騎兵群中,卻這廝耳聽骨頭斷裂的脆響,眼見猩紅的鮮血飛濺,卻自己只能眼睜睜看著不能動手,心下鬱結便揮劍將一個前面騎兵正好遺落過來的完整東胡人屍體劈為兩半,憤憤低聲罵道。

    季布莞爾,他擅長的正是鐵矛,卻自己臨行前沒有帶一支來,同樣給激起血氣的他只能近乎無聊緊握手中長劍尋找漏網之魚。

    「長劍騎兵,向前!長矛騎兵,散開後撤!」李寇忽然向後叫道,登時彭越幾人的血液便沸騰起來。

    長矛兵這時候已經給東胡人層層的死屍和拚死攔截的彎刀阻住了前進步伐,李寇知道,長矛騎兵的最佳衝殺方式,便是借助戰馬奔騰起來的慣性憑借長矛的長度洞穿敵人胸膛,一旦馬速降下來甚至不能奔騰起來,便是該收手的時候了,現在面前層層相抵密密麻麻的東胡人,便似洋蔥,要一層層剝開才可以的,這正是長劍兵的優勢。

    吼——

    眼看著同伴渾身浴血,而自己卻只能鬱悶跟在後面收尾,長劍兵早憋了一肚子氣,李寇軍令發出,長矛兵也不敢怠慢違抗,呼嘯一聲揮動長矛盪開眼前的彎刀,向後一退時候,長劍兵狼嚎聲音正響起,空擋中未見人馬,但見霍霍森森的長劍劃破林間傍晚瑰麗的顏色,正掩護了長矛兵的撤退。

    「哈哈,老子可給憋壞了!殺!」大秦的長劍,是青銅混合精鐵鑄造而成的,不但沉重而且長寬,彭越這廝勝任百將之後,便不知去了哪兒尋了一把更加沉重更加粗長的長劍,這時候正是他凶性大起當兒,眼瞅兩個長矛兵剛退後一步漏出空位,便大叫一聲策馬從那空擋中擠上前去,兩個看著長矛兵退後正露出後背大喜搶上前的東胡人,便給這廝一劍攔腰斬作四截。

    要說長矛兵突進殺敵,站在高空去看便會發現他們像是野牛撞牆,猛烈衝擊出來,猛烈碰撞敵人陣型,猛烈將敵人洞穿甚至撕碎,氣勢兇猛而慘烈;但要看隨後而上的長劍兵,卻似乎是看著農田里面揮動鐮刀收割稻麥的人群,一起一落整整寒光一閃,便是一層敵人倒地,他們不在乎戰馬時候在奔騰,不在乎前面還會有多少敵人,低著頭,就是面前這一層敵人,李寇帶領長矛兵返身回到百步之外回頭時候,便見東胡人似給風吹動的麥浪,遇到「鐮刀陣」的,便要順勢倒下,層層不絕。

    「呵,排槍陣,鐮刀陣,應該叫什麼好呢。」李寇摸摸下巴,欣賞著自己根據後世諸兵種配合而運用在古老年代的劍矛配合陣型,看見威力時候便有些喜悅想道。

    「長矛突刺,長劍滾進,主上得兵法甚矣!」英布廝殺中沒有功夫去看效果,這時候站在圈外觀戰,便給這確威力非凡的小小陣型駭了一愣,轉而向李寇笑道。

    「這種陣型,若千軍萬馬對戰時候,駭要作出一些變動,關鍵在於配合默契,但在這個相對狹小的空間裡,應付駭沒有進化完全的胡人,卻也是夠了!」李寇也有些欣喜,認真看了一會兒彭越**澎湃的「表演」,又觀察了一會兒長劍兵的戰鬥效果,有些滿意點點頭。

    「呵呵,要配合默契,還是往後有時間訓練了再說。不過,主上說的那個什麼……進化,是啥意思?」

    「嘿嘿,就是從不是人到人的一個過程。」

    「哦……」

    「嘿嘿,不必多想,咱沒多少時間了,還要接著殺!」

    英布皺眉,偃月血淋淋倒拖手中,卻忽然笑道:「這幫蠢蛋,才想起吹號角求援!」

    李寇半瞇眼睛,也不去管幾個已經嗚嘟嘟將號角吹響的東胡人,跳下馬趴在地上細細傾聽一下抬頭道:「有馬蹄聲,應該在十里開外,咱們的時間,也不是很多了!」

    英布眼中閃過驚奇光芒,他沒想到將耳朵貼在地面上便能聽敵人動靜的技術,當下暗暗記在心裡,決心要找機會向李寇請教,卻他哪裡知道,李寇在這方面也是一個半吊子,只是看過的一本書上這麼說過,也僅僅勉強能懂一點而已。

    翻身上馬,李寇高喝一聲殺,長矛森林再一次形成,戰馬唏噦噦嘶鳴,騎兵們臉色再一次從欣賞同伴廝殺狀態轉為臨戰的凝重暴喝一聲,便再一次兩馬相距四尺留下長劍兵從容撤退的空間,狂飆又一次向東胡人衝殺過去。

    噗——

    噗——

    長矛兵來了,卻長劍兵此時也揮動長劍的手臂有些酸麻,但他們也不肯見得同伴到來便撂下挑子,在長矛兵怒喝聲中鐵矛捅進東胡人胸膛同時,他們奮力也將第一次殺敵的最後一劍橫斬過去,將慌亂抵擋長矛不及防備長劍的敵人斬殺兩截。

    「娘的,咋都喜歡把人砍成兩半啊!」莊山虎也是長劍兵,他只顧著自己爽快,沒想到別人心裡的感受,破口便埋怨手下的「殘忍」。

    「這些胡人,侵入我大秦這一次,不知有多少兄弟父老慘死在他們手中,不碎屍萬段,便是很給他們好處了!」季布吐出一口混合了血水的濁氣,恨恨不已向後退出,聽見莊山虎聲音時候扭頭說道。

    「長劍兵,不必後退,注意與長矛兵配合,這一次,咱要鑿穿出去!」李寇方才看見長矛兵第二波衝擊的第一矛與長劍兵後撤的最後一矛配合,心下一動大聲叫道。

    「嘿嘿,這好,咱誰也不會眼饞嘍!」彭越正悶悶要退回,聽見李寇大喝之後,立馬便大喜,雙腳輕磕馬腹,再一次撲進長矛森林空間中露出來的東胡人群中。

    「娘的,誰搶老子生意?」卻在他一劍揮出要將迎面兩人斬作兩截時候,冷不防左邊一把長兵器帶起呼呼風聲,搶在他牽頭將那兩人殺死,當下不及去看是誰,彭越便怒聲大罵。

    「再囉嗦,老子一刀斬了你!」冰冷而血腥的回答,在他身後頭頂響起。

    彭越越發大怒,卻這人也是好漢,眼前有敵人便不再拌嘴,揮劍斬殺兩個靠近的敵人之後,抽空扭頭正是滿臉鮮血猙獰若厲鬼的英布。

    「娘的,晦氣!」彭越縮縮腦袋,低聲嘀咕一句,卻他也只是不服英布,兩人沒有深仇大恨,又想著今後在李寇帳下聽令,不必關係搞得很僵硬,便他再也不多說,扭頭將一腔鬱結之氣向敵人潑出。

    卻說來也怪,這兩個人互相看不順眼,卻這時候在廝殺中,英布偃月刀橫掃之後,由於刀身太長而空白出來的空擋,彭越的長劍便適時趕到那空擋之中,卻彭越長劍相對較短,不能橫掃出大片空間,便在他長劍回手時候,英布的偃月正好趕到,正給他盪開足夠廝殺的空白。

    數次配合下來,兩人心頭忽然都升起奇怪的感覺來,英布偃月刀盪開敵人彎刀之後,不能在一個較短的時間內回手抵擋突進來的東胡人彎刀,卻他一點兒也不勞神,品位呢個月的長劍,隨時都會出現在給自己補檔的地點;彭越也全然不會去擔心敵人許多人圍攏上來的貼身廝殺,有英布偃月刀在前面,一個可能威脅自己的敵人都不可能放進來。

    瞅著一個空擋,兩人相視而笑,一切不快,都在生死搏殺的戰場上,隨著這一笑泯去無蹤。

    李寇與季心搭檔,季心直覺自己便是處身在李寇鐵矛翻滾圈起來的影子空間裡,自己殺到哪兒,李寇的鐵矛便能前一步趕到那兒將可能威脅到他前進步伐的敵人都掃盪開來。李寇卻也心下驚訝,這季心不愧是霸王項羽都讚揚勇力的好漢,自己的鐵矛,捲起一團黑色光影,卻遠距離上能夠造成巨大無比的殺傷,但近距離有漏過而突進到自己馬前的敵人,他卻不得不收大開大合之勢而縮小攻擊現在,有季心在馬前,但見他低俯身子在馬背上,左右開弓一把劍一把刀,紛紛揚揚將自己近距離上的敵人都包圓了。

    百戰老兵,最刁毒的不僅僅是身手,觀察戰場空間分析敵我優劣的能力,每一個百戰老兵都已將這個能力形成本能。

    眼下,他們是第一次形成長矛兵與長劍兵的配合,但效果便是李寇也稱讚不已。一個長矛兵,三個長劍兵,長矛掃蕩出空間,長劍補進前行,戰馬中速前進中,不過片刻便又一次鑿穿東胡人的陣型,殺到了南邊樹林與緩坡的交界處。

    「痛快,真痛快!」彭越倒提長劍,坐在馬上放聲大笑,卻李寇笑道,「這一次不過是開始,更痛快的,便在今夜!」

    「還有時間,在鑿穿一次?」季心呼呼喘出一口濁氣,狠狠擦去一臉的鮮血,扭頭向李寇興奮問道。

    「不,搶馬!」李寇搖搖頭,努嘴向東胡人陣型道。

    眾人抬頭東胡人給兩波致命衝殺,少說也折去了一半人來,剩下的騎兵,忽然在兩個百夫長模樣人的帶領下劃開成兩隊,一隊拚命撒腿向樹上拴著嘶鳴不知的戰馬方向衝去,一隊卻淒厲大叫著向陷陣營殺來。

    「壯士斷腕,不得不說,胡人,也是好漢子!「李寇慨然一歎,卻雙眼射出冰冷的光芒,鐵矛緩緩抬起,一言不發率先向殺過來的東胡人陣中衝去,英布喝道,「季布,成皋,莊山虎,帶長矛兵搶馬,要多不要少,其他人,跟我殺!」

    「嗨!」

    「嗨!」

    成皋與季布大聲應諾便帶人要走,莊山虎早已一馬當先繞過殺過來的東胡人向衝向戰馬的那一隊殺去。

    「壯士不懼死,勇士不避戰,我等大秦銳士也,血不流乾死不休戰,困頓何所懼,生死何足惜?殺將過去,馬踏東胡王帳,生擒匈奴單于!」英布偃月揮殺,只似書法中撇捺娘個動作,卻勝在快速而力沉,無人能逃過他刀下亡魂的結局,彭越緊隨他身後,忽然季心在亂軍中廝殺正奮烈,一劍一個東胡人倒下,眼看到了敵陣中央時候,他雙臂給兩把臨死前東胡人擲出來的彎刀劃破,血流如注正有騎兵要去幫助時候,他大聲便叫道。

    「殺將過去,殺將過去,殺將過去!」彭越縱聲怒吼。

    「馬踏東胡王帳,生擒匈奴單于!」銳士們慷慨大笑,相互和聲如雷,有人殺地興起,便在高聲呼號聲中,無視撲向自己的飛刀,讓開重要部位,在自己受傷時候也將敵人斬落塵埃。

    「八百好漢,可縱橫東胡草原也!」李寇哈哈大笑,長矛接連將敵人挑起,雙臂較勁奮力一揚,便見樹林中,殘陽下,亂軍裡,空中慘叫聲伴隨著東胡人橫飛的屍體,血肉模糊。

    嗚——嗚——嗚——

    北邊如天邊雷聲滾動般,馬蹄聲轟隆隆而來,號角連起時候,樹林裡剩下不到五六百人的東胡人,放聲大叫拚死來要將陷陣營將士纏住。

    「哈哈,走!」李寇橫掃鐵矛,一馬當先清理出馬前的空間,身後英布駐馬斷後,八百騎兵,匯合搶了戰馬忽哨來而來的周勃等人,狂飆突出樹林時候,東胡人不能抵擋,只好眼睜睜看著他們飛躍下坡,向著東方,一溜煙去了,東胡援兵到來時候,只能見殘陽斜照處,天邊一支血色大旗,漸漸掩隱在地平線上。

    「追!」帶隊的東胡萬夫長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個字來,留下大隊人馬駐守,自己親自帶著兩千精銳,向東方追下去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