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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血夜伊始 文 / 烈血炎黃魂

    便在眾人大驚失色,陳則已經呼喝預備隊衝過去救急時候,那銳士哈哈大笑,但見他怒喝道:「都死!」

    嘩啦,這是開水的翻動味道!

    這銳士捨開滾油不去再澆,翻身處,大勺已進入開水鍋,接著便見匹練般白色一道光芒沖天而起,他一柄鐵勺,似仙人手中法器,開水便將大鍋與勺子聯成一道,那垛口最先的匈奴人獰笑一張臉剛露出時候,迎面而來的開水也到了。

    「啊——」

    陳則等人目瞪口呆,那銳士好生厲害,他的一勺開水,不偏不歪正好撲在那匈奴人的臉上,那匈奴人似乎一張臉給寒風凍得,在開水潑在臉上時候沒有絲毫反應,只是下意識呆了一呆。

    但接下來,眾人便肉眼幾乎都能看清楚,那一張凍住的臉,飛速在開水的作用下,似乎眾人耳邊能響起春天到了冰雪融化的辟里啪啦聲音,蒼白一張臉快速通紅,急速血紅,最後,兩顆圓圓的東西便從上面掉落下來。

    陳則下意識便雙手去堵住自己的眼睛——是的,那兩顆圓圓的東西,便是那匈奴人的眼珠子!

    匈奴人剛好立足在城垛缺口上,卻一聲驚天動地慘叫之後,噹啷丟下剛拿到手中的彎刀,雙手城爪在臉上胡亂抓了起來。

    一絲絲一片片血乎乎的東西飛舞而起,那銳士此刻獰笑了:「咋樣?」卻他手中不慢啊,緊接著那匈奴人將臉上肌肉全部摳下時候,他的第二勺開水便正撲在第二個攀上城頭卻給同伴忽然間瘋狂動作弄剎那糊塗的匈奴人臉上。

    「砰砰」兩聲,兩個不**樣的匈奴人翻身便向城下栽倒,身後第三個匈奴人不及躲避,給同伴沉重的身體一砸,跟著便嘰裡咕嚕滾下去,砰然雪花飛起,三個腦袋都撞進胸腔的匈奴人,便再也不能吭聲了。

    那銳士大步向前,忽然發起狠來,虯壯手臂點出,雙手便抓在開水鍋的兩個耳朵上,嘿然吐氣開聲,那少說也有數百斤的鐵鍋,便給這大漢高高舉在頭頂。

    這時候,其餘匈奴人正好從城垛上探出頭來,劈頭蓋臉迎接他們的,是滿滿一鍋滾燙的開水,千百勺白龍滾滾而下,休說數十人,便是百人,也要給這一鍋開水籠罩在殺傷範圍之內。

    果然,那木梯上面滾滾熱氣騰空而起,城上城下秦人匈奴人都看到,那數十剛攀上城頭要拿下攻城第一功的匈奴好漢,便似流星墜地,又如熟透了的果子從樹上掉落下來——其實他們在開水的淋浴之下也便果真熟透了——這一次,人數眾多,城下燃燒著的桐油,給他們一股腦砰然落地濺起來,火星四射。

    「他娘的,猛人啊!」陳則親眼看著這銳士一人將數十匈奴人趕下城頭,忍不住便吼道。

    卻那銳士給他的驚喜還沒完成,他將那鐵鍋開水全部潑出之後,隨手一拋,那鐵鍋噹啷啷便正落在大火燃燒的原來架子上去,他也不管已經給燙的皮開肉綻的雙手,彎腰一撈,那已經逝去的年輕銳士弓箭便落在他手中。

    三箭連發!

    這銳士居然三箭連發!

    蒙成在遠處聽見這邊銳士們震天大呼轉眼看來時候,正看見那銳士雙手如飛翻動,不斷遊走在城頭他自己守衛的那一段裡面,左右上下跑動間,一出手一拉弓便是三支羽箭劃破長空。

    這傢伙,居然箭術比蒙將軍還要厲害!

    陳則與左右銳士們,都是這樣想的!

    「娘的,匈奴人發怒了,都看個鳥,守城!「那銳士一囊羽箭射完,轉頭要去拿箭捆時候,見眾人大部分都看著自己,張口便喝道。

    陳則心下一哆嗦,只腹誹道:「娘的,你比老子還大?「卻他哈哈一笑也不顧旁邊驚訝銳士向自己看過來的目光,揮揮手便忙自己的去了。

    那銳士拿過箭捆來,堪堪匈奴人距離自己這邊還遠,那開水鍋也有人提著冷水向裡面灌注,便蹲下身去輕輕撫摸靠著城垛閉目安詳含笑的小銳士,低低道:「好兄弟,你先去罷,哥哥,過些天便來了!」

    有銳士過來要抬走傷亡的袍澤了,卻方纔這銳士神勇人人欽佩,便都繞過了他,半晌才有他自己道:「弟兄們,把小弟,也抬下這裡,不適合他睡覺的……」

    擔架慢慢走遠了,最後那抬著桿子的銳士向掌勺銳士低聲道:「兄弟放心,這小弟,咱給安排留著在明顯的地方!」

    「不用拉,幾下他的家鄉便好。他,是屬於咱大秦的,是屬於咱六十萬北軍弟兄的,和弟兄們在一起,他……他也便還有人能照顧一下……」偌大一個漢子,忍不住熱淚盈眶,抬著桿子的銳士拍拍他肩膀,便走了。

    回過頭去,是似乎不怕死亡繼續蜂擁而來的匈奴人,銳士擦擦眼睛,長箭上弓從垛口探出頭去,緊緊咬住一個騎著白馬的匈奴頭領模樣人,那弓箭後面銳士的牙齒,咬得格格直響——憑感覺,方纔那一支強勁的狼牙箭,便是這廝射出來的!

    不愧是草原人,天生便有著狼一樣的野獸直覺。

    便在銳士利劍瞄準那人,正要丟手時候,那廝居然抬頭直向這邊城頭上看來,身子也在同一時間躍下馬背,就地一個滾動,避開身後蜂擁而至的匈奴人馬蹄,從空地裡站了起來。

    恨恨砸了一拳牆頭,銳士嘿然沮喪,卻轉眼間便將羽箭向臨近城下的一個匈奴人射過去。()

    這一年,匈奴人聰明了很多,不會再鬧出騎著戰馬攻城牆的鬧劇,他們手中,有了可以攀登城牆的攻城梯,有了可以推動跑起來撞擊城門的木驢,那尖尖的木驢頭上,寒光閃爍乃是精鐵鑄成,上面蒙著牛皮,很是難以令火使其燃燒起來。

    出入的城門,蒙成早令人堵了起來,每年這個時候,都是匈奴人大舉南下的時候,不用多想,主管在開春季節用石塊封死城門便是,這時候,沒有秦人會願意去北方的。

    陽山本是草木蔥蘢的地帶,但為了防守匈奴人,北軍數十年時間裡,早將山上包括山下數里之內的樹木全部砍伐掉,露出的僅是剛能沒膝的小苗。

    極目處,匈奴人從北邊樹林裡不斷轉出來,他們先騎馬上山,在開闊處停下戰馬,然後後面用戰馬拽上來的梯子木驢,便在他們齊心合力拉動間,一起向城牆而來。

    俗話說人一過萬密密麻麻,人過十萬無邊無涯,山下山上十萬匈奴人,少說也有十二三萬戰馬,並上簡單但龐大的攻城器械,當真黑壓壓便似螞蟻一般。

    秦軍在城頭上,又在高山最頂,一目自然瞭然。在他們看來,這些匈奴人便似螞蟻,又如黃蜂,不能用個來計算,只能看群!

    匈奴人今年有些不一樣!

    所有秦軍都這樣想,蒙成與陳則也一樣這樣想。

    不說在陽山衛所便有十萬人,便是他們這麼不要命明知不能攻打下長城還飛蛾撲火般蜂擁而來,便足以令眾人心生疑惑!

    「將軍,是不是再派出斥候稟報上將軍這裡的情況?」陳則將軍法銳士派出去在城頭上督戰協助,自己來到烽火台上凝立觀察匈奴人的蒙成身邊問道。

    「不用,目下還用不著!咱們沒有判斷出匈奴人的動向,這便去報告上將軍,可能會令他更難判斷。咱們耗得起,耗上三兩天再看!」蒙成將目光不住在紛紛攘攘的匈奴人群中來回打量,試圖在他們身上找出一點什麼來,卻失望是注定的,他只能看出匈奴人的瘋狂,別的,什麼都不能見到。

    蒙成心裡面有一股衝動,他向殺出去在山下北邊那茂盛的樹林裡好……最好能去匈奴草原究竟匈奴人今年是怎麼了!

    「那個斥候屯長真他娘的鬼,也不跟咱說匈奴草原咋回事了,就問咱要了一匹馬,啥話不能給咱透露一點啊!」陳則想起半日前從這裡過去的高原幾個人,忍不住抱怨道。

    「他們叫咱們趕緊做好迎戰準備,已經是能給咱們的最大情報啦。不看他們是從東邊山頭上過來的麼,這一個動作,便告訴咱們門口有敵人存在了,要知道更多,那便咱們沒有那個權限了。嗯,不管那麼多了,現在,最頭疼的,應該是上將軍,咱們守好陽山衛所,再沿著長城一線問問其他衛所情況,我有預感,今晚,最遲今晚,匈奴人便要瘋狂攻城了,野戰,咱更不用怕他!」蒙成拍拍陳則肩膀,便轉身要從烽火台下去。

    卻東西兩邊同時有斥候如飛趕到,老遠便叫道:「報將軍,東邊衛所,均無敵襲動靜!」「西邊衛所,也無敵襲發生!」

    「哦?」蒙正粗長的眉頭又一次擰了起來,他不自禁便轉頭便在腳下的匈奴人,卻想不通他們為什麼要選擇這一段最難攻打的陽山段衛所來攻打,難道……

    「他們的目的,絕不是咱們這兒!」不約而同,三個聲音響了起來。

    一個是蒙成,一個是陳則,另一個,兩人相視點頭急忙去看時候,正是那老卒,他目光炯炯盯住腳下的匈奴人,一邊用腳邊拳頭大小的石頭看準匈奴人腦袋砸下去,一邊抽空說了一句。

    「老屯長,那您怎麼看?」蒙成急忙問道。

    「沒別的辦法,以不變應萬變,咱只要守好陽山衛所,通告左右鄰居衛所,要他們小心戒備隨時準備大戰,別無他法!畢竟,即便匈奴人的目的不在咱們這兒,但現下甚至將來幾天最慘烈的廝殺,還在咱陽山之上啊!」老卒甩下一顆石頭擊破一個匈奴人腦袋,便拍拍手絲毫沒有將腳下吶喊著將羽箭向城頭上射來的匈奴人——這裡是整個陽山中鑄造了長城的最高地點,不說這一個烽火台比別的要高大數丈,便是腳下的山頭,匈奴人也是上來一個死一個,躲避城頭上飛蝗般石塊還來不及,哪裡能騰出手來射箭。

    「是啊,老屯長說的對,咱們眼下的兵力,守衛陽山,面對十萬匈奴人以及很可能還沒有出來完的不知數量敵人,那也是很不足,更遑論支援其他衛所。」陳則點點頭,自然也不想為了還沒有發生的事情而將陽山兵力分出去。

    「那便等吧,今晚,咱順手殺匈奴人,一邊等著看他們能弄出什麼花招來!」蒙成也知道,陽山山脈雖然不是很長,但山勢跌宕起伏嚴重,很多地方彎彎曲曲便佔據了空間。這些地方,不能不將銳士派著在上面防守——天知道這些匈奴人敢不敢從懸崖下面爬上來忽然在長城上出現。

    日頭慢慢傾斜向西了,匈奴人大規模的上山和小規模的攻城,沒有意料之中的效果,卻匈奴人似乎也沒有氣餒,一點也沒有看到往年那種沒有佔上便宜之後便暴跳如雷的樣子,反而慢慢他們將兵力分散開來,穩穩在山腰上平坦地帶擺開了陣勢。

    前鋒進攻,仍然沒有停下來,雖然有數的幾次攀上城頭的行動,都無一例外給秦軍殺下去,卻他們還在不徐不疾漫步一樣悠閒突進,若非遍地血火,直要使蒙成等人以為匈奴人是來作買賣的。

    匈奴人越是顯得與往日不同的鎮靜,蒙成眉頭越是鎖得緊,他左思右想不得其解,這些只知道燒殺搶掠的傢伙,什麼時候居然學會了鎮定功夫?在他們鎮靜的表層掩護下,抹不去他們森森野狼一樣的貪婪目光,若他們果真能鎮靜下來,從心裡面消去貪婪嗜殺的性子,那也應該坐在家中,買上兩頭牛,打理好自家的田地啊。

    「娘的,狗披上人皮,還是免不了汪汪亂叫的本性,老子就不信了,你還真能跟咱老秦人比鎮定!」

    蒙成甩甩頭,恨恨撂下這樣一句話,大步向城下去了,隨風只「娘的,再給老子撤下來一半人,都去吃飯,晚上,把這些匈奴人本性,咱給他捋出來放在火把下面好好看看」,陳則苦笑搖頭奈何不得,卻也他沒有辦法,只好自己便收在烽火台上寮望去了。

    半日來,只有開始時候匈奴人瘋狂攻城,秦軍也瘋狂反擊,到了黃昏時候,卻兩邊不約而同停了下來,城頭上捧著乾糧水囊的秦軍雙眼瞪著城下的匈奴人,匈奴人也彎刀割著乾肉狠狠盯住城頭,兩相對望,直到晚霞給陽山披上了璀璨的晚裝。

    帶著冬天未盡的寒意,捎著初春些許的媚惑,落日將天邊雲彩染紅,散出七彩的霞光,卻雲彩似不能承受太多顏色重量,將些許五光十色化成一件紫紅色詭異七彩霞衣,緩緩抖落在陽山的身軀上,不能遮蓋零落死屍,卻更將田地揪出說不明白的味道,便似一直跟在人身後的影子,看不見,逮不住,卻無時無刻不在給人恐懼的存在。

    城頭上,蒙成大步上去,便他還沒有下令換防時候,城下匈奴人的進攻號角嗚嗚響起,這一次,卻似乎是百十個號角一起吹響,匈奴人嗚啊大叫,驟然拉開了傍晚的廝殺。

    蒙恬眉梢一跳,忽然那老卒失聲叫道:「烽火!」

    秦軍轉頭向東西兩面的烽火台看去時候,東邊的天空,數道濃煙直上晴空,近的粗壯,遠的飄渺,卻無不展示出一種驟然緊湊起來的氣氛;西邊同樣,遠處濃煙將盡,近處正是粗壯時候,伴隨著淒厲的號角,居然東西兩面都受到了敵襲!

    「究竟是哪裡最先開始戰爭的?難道……」蒙正心中火光疾石一個念頭掠過,不容多想,他已滿頭都是冷汗流下,張口便叫:「斥候隊,準備九原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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