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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血沃烽火 文 / 烈血炎黃魂

    蒼涼的號角吹起來時候,長城上便也烽火乍起,自東向西,一堆一堆迅速傳遞,片刻便到了陽山衛所。

    蒙成臉色嚴峻,手按劍柄目光灼灼盯住山下城外蜂擁而來的匈奴騎兵,身邊是忙碌著將滾木礌石送到城頭上的銳士,不聽半聲嘈雜叫聲,只有腳步聲上下城梯時候的咚咚悶響。

    「將軍,該怎麼辦?」身邊副將陳則問道。

    「速往九原送信,匈奴人這一次大舉南下,其志不小,恐怕,咱們的衛所,是守不了半日的,快請援兵!」蒙成與蒙恬蒙毅一樣,都有老秦人同樣寬厚的額頭與狹長的眼睛,滿臉都是西北風吹成的溝壑,不過三十許年紀,看上去卻如四十歲人一般。

    陳則應諾,便揮手令傳令兵招呼斥候南下,自己站在蒙成身邊看著黑壓壓只看見山下人頭,不能數得清究竟多少的敵人,擔憂道:「這一次,在咱陽山衛所周圍的匈奴人,少說也有數萬上十萬,恐怕,半日也……」

    「大秦銳士,死戰而已,不比擔憂!再說,哼哼,我方守勢,佔據天時地利,有三萬人馬在,休說只是十萬匈奴人,便是百萬,也休想在我陽山衛所取得便宜去!」蒙成斷然打斷陳則的擔憂,抬手止住他說話,雙眼緊盯越來越近的匈奴騎兵,口中淡淡只道。

    陳則不敢再說,正好有斥候過來請令,便他轉身去道:「速去稟報上將軍,匈奴人,最少十萬,再多不詳,已大舉進攻陽山衛所開始,我等死戰不退,靜待上將軍援兵!」

    斥候應諾,躬身接過黑色小旗與鑄成令箭大概樣子的虎符在手,蹬蹬蹬下了城梯,翻身上馬絕塵南去了。

    蒙成自始至終沒有回頭看一眼斥候,似乎他的禦敵決心根本沒有放在援兵身上,只雙目緊緊盯著打馬死命向山上蜂擁上來的匈奴騎兵。

    緩緩揚起手,銳士們各就各位,那從未熄滅過大火的油鍋,上面已冒出青色藍煙來,羽箭尖利的三角頭在煙霧中恍恍惚惚,似將鐮刀收在寬大衣袍下的死神,悄無痕跡便將某一個必死的敵人籠罩在死亡之下。

    「去,叫左右兩軍的將士給老子好好睡覺,今晚上他們上城頭,若老子發現那時候誰萎靡不振,老子第一個斬了他!」蒙成目測了匈奴人的人數,見得山下數萬人馬居然全部向山上上來,卻轉頭向傳令兵叫道。

    「將軍,咱只有三萬人馬,這麼長一截長城,只留下一半是不是……」陳則急忙道。

    蒙成回頭瞪了一眼這個副將,向匈奴人努嘴道:「騎著馬攻打城牆,老子是只能在匈奴人這兒看得見。他們的目的,便是城門,城頭上不要太多人,晚上說不准這幫要偷襲,不得不將大部分精力放在晚上!」

    陳則皺皺眉頭再道:「可晚上咱們的援兵……」

    「沒有援兵,至少明日午間之前,不會有援兵!」蒙成揮手打斷陳則,頗有些雲淡風清道。

    卻陳則一愣,不自覺問道:「為什麼?」

    「匈奴人這一次出動這麼多人,明知長城不可能拿下還要來送死,他們難道就沒那點腦子?哼哼,可能,在其他地方,也出錯了,上將軍手中兵馬,一時間不可能給咱們調來,因為……」他長吸一口氣,忽然從城垛下立著的長矛上抓起一把長弓來,猿臂輕舒鷹眼流光,嗖嗖嗖三聲破空驚鴻般閃過,陳則暫時也忘記了擔憂,抱著雙臂欣賞已經衝到城下百步之內的三個匈奴騎兵便給蒙成這三箭射下馬來。

    「將軍神射,屬下見一遍,還想再見第二遍呢!」陳則看著那顫巍巍弓弦只動個不停的長弓,有些羨慕道。

    「……因為咱們這兒的廝殺,還不夠格!」蒙成沒有理會陳則的讚美,又搭上三支箭在弓弦上,雙手猶如抱月,直將一張大弓吱嘎嘎拉了一個圓滿,流矢飛度,便又是三個匈奴人翻身落馬。

    陳則早給蒙成一句話驚得呆了,這時候,他身後忽然伸出一雙手將他摁倒下去,便在此時,陳則頭頂淒厲劃破空氣狼牙箭飛過,堪堪正錯著他的頭皮。

    回頭視之,正是一老卒,蒼老臉上刻骨仇恨正將所有目光都聚集在匈奴人身上,似乎他能感覺到陳則轉過來的目光,沉沉只說了一句話:「戰場上,失神便意味著喪命!」

    陳則趕緊低伏著身子向這老卒拱手謝道:「老屯長說的是,某銘記在心!」

    便是蒙成,這時候也回過頭來迅速向老卒打個招呼,轉過頭又去彎弓射箭去了。

    這老卒,陽山衛所的銳士們大都認識,本是居住在陽山中的獵戶,卻匈奴人南下時候,那會兒始皇帝還沒有派遣蒙恬坐鎮九原,這老卒全家老小,便給匈奴騎兵殺個乾乾淨淨。這老卒好身手,懷著滿身的仇恨,在蒙恬九原練兵時候便加入斥候營,憑著手中一把劍背上一張弓,軍功在數十年間積累到五百人主,爵位也晉陞至大夫,卻他滿心透視對匈奴人的仇恨,怎麼說都不肯離開陽山衛所,於是老了時候便從五百人主的位置上退了下來。

    只是這老人為人好,蒙成陳則這兩個衛所守將,也是當年他當屯長時候的小兵,若有戰事,定然戰場上能出現他的影子,眾人雖知這樣不合規矩,卻也都沒有人去指責——國仇家恨,哪兒男兒不想在戰場上為逝去的親人報仇,哪個男兒會忘記血海深仇安坐家中看著仇人橫虐門前?!

    「弓箭手,散射!」蒙成一邊蹲在城垛缺口處瞄準敵人射箭,看著敵人近了時候,便喝道。

    有掌旗銳士將手中號令大纛搖動發出命令,半蹲在城垛後面避箭的弓箭手,聞令便迅速竄出,依托城垛看準匈奴人密集的地方,也不去瞄準便將箭囊中的羽箭射了出去。

    弓箭手身邊,便是雙手握著巨大勺子的銳士,他們主管在敵人臨近城下的時候,將鍋裡面滾燙的桐油澆下去,這時候,還不是他們勞動的時候,卻他們蹲在弓箭手旁邊向垛口下面一瞄,便向弓箭手提示匈奴人密集的位置,兩下配合甚是緊湊——弓箭手都是用箭支喂出來的神射手,城下的地帶都是他們平常熟悉了的,只要能知道大概地點,閉著眼睛也能將羽箭送到敵人身上。

    城梯上,兩列銳士手執盾牌,左上右下互不干涉,上來的是將箭捆送到弓箭手身邊,下去便將受了箭傷的袍澤抬下去。

    「桐油,倒!」蒙成這時候也不能去射箭,他身為衛所主將,要觀察敵人陣型變化思索敵人意圖,廝殺,便不是他的主要任務。

    嘩啦,桐油出鍋,銳士們掌握勺子絕對是一種享受——但見他們也不將桐油滿勺了,只大半便好,出鍋一瞬間,手腕一抖,滾熱的桐油便沾染上火苗,呼啦燃燒起來,從空只見一勺又一勺的火線從城頭上傾瀉直下,便如吞吐大火的火龍,直兩城頭城下連接起來。

    皮焦肉熟的味道,一時間瀰漫在陽山之上,匈奴人連人帶馬,不住的慘叫嘶鳴響徹陽山溝壑,避不開那火神奪命的匈奴人,你只見他們慘叫著從馬上跌落下來,一路滾木一樣在雪地上畫出黑溜溜的痕跡,卻那大火無情,沾上便死,碰著便亡,饒是匈奴人有經驗,十個裡面也死了八個去!

    城頭上的掌勺銳士自然是看不見城下匈奴人慘狀的,但他們有耳朵,有鼻子,聽見匈奴人慘叫此起彼伏,聞者那令普通人作嘔的焦糊味道,直令他們心懷打開,嘿嘿笑著,將手中燃燒一樣勺子,轉頭便伸進油鍋旁邊的水鍋——那水鍋裡面也是煮沸的開水啊,卻不管溫度多高的水,總是能滅火的,但見慢慢一勺開水,白花花從城頭上澆下去,嘿嘿,匈奴人你大可以站在城下等著咱們開水來給你滅火呀,若是你能承受燒焦了半個身子之後又來一個皮開肉綻的感覺,淋浴也便是一種享受!

    「娘的,匈奴人要站在下面給咱們火烤水琳,那該又多好!」一個銳士低著頭不住移動將勺子在說過與油鍋之間擺動,卻嘴裡嘟囔道。

    便在他要轉頭去將一勺燃燒的桐油澆下城頭去時候,忽然旁邊撞來一團黑影,面前也有旋轉將空氣拉得嘶嘶作響聲音——那是匈奴人狼牙箭!

    便在那狼牙箭撲面要扎入銳士面目時候,那一團黑影了恰恰趕到,噗一聲,掌勺銳士斜地裡向一旁躍開,卻那撞開他的黑影痛苦一聲高呼,直將掌勺銳士的心臟都要掉落下來。

    「兄弟!」掌勺銳士一聲淒厲大叫,卻不敢忘記他的職責,,奮力撲過去在油鍋旁邊,揚手便將七八勺油水潑下去,接著回頭來向撞開他而令自己中箭的那銳士,陌生面孔,但方纔自己看到他便是與自己搭配的那弓箭手。

    「兄弟,你撐住,這裡有傷者,這裡有傷者!」他大聲嘶吼,卻那地上銳士沒有半點聲息,掌勺銳士回頭去看時候,那年輕的臉上綻開一絲微笑,嘴角還沒有退去的黃毛,也映著頭頂的日頭,發出柔和的光芒,但他的面容,卻早已定格了——胸口一支漆黑的狼牙箭,只從他後背透出來!

    「兄弟,兄弟!」掌勺銳士一邊雙手不停將油水潑下城去,一邊用腳輕輕撥動袍澤,卻這年輕的生命,再也不能與他搭配了。

    「你他娘的做啥呢?現在是戰場!」貓著腰在城頭上不斷來回奔走的陳則看到掌勺銳士雙手也停下也向下潑油水,扭過頭來雙眼直盯著那一張年輕的笑臉不能有動作。

    那銳士雙目驀地通紅,眼角撕裂了一半血滴直流下兩滴,他一把將那年輕銳士拽過去扶著半靠在牆頭,右手一拉從他手上取過弓箭來,卻暫時沒有用,只拍拍兄弟的肩膀,低聲在耳邊道:「好兄弟,哥哥便給你報仇!」

    陳則見這銳士取過弓箭時候眉頭一皺便要怒叱,卻接下來他便睜大眼睛,這銳士驀然一聲淒厲大呼,忽然長身站起,左手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短劍,但見那短劍似在撒豆子,人還未站起來,卻劍芒已經迎上挑飛數支匈奴人的狼牙箭,便在這銳士站起身來之後,不能有狼牙箭近了他眼前數尺方圓之內。

    這銳士當真好漢子!

    他左手短劍給自己造出一片安全地帶,右手大勺翻飛間,桐油滾滾,沾上半滴火星,他便揚手向城下潑下,陳則本以為他潑出的桐油沒有著火燒傷力不大,卻那銳士右方同樣掌勺的銳士大呼道:「兄弟,好本事!」

    陳則急忙躍到轉彎處的城垛向那掌勺銳士主司的方寸但見他手中大勺移出城垛不足一尺處便翻身,那桐油,黃黃的黏黏的在空中凝而不散,卻撲落在城下匈奴騎兵頭頂三四尺的時候,噗轟一聲,炸裂一半燃燒便開始了。

    「好手段!」陳則禁不住張口讚道,卻接著便又高呼,「他娘的,你把匈奴人放上來啦!」卻不知今年是怎麼回事,匈奴人南下時候,居然還帶著能攻城的梯子,但見那掌勺銳士的桐油將城下騎兵燒得狂奔亂叫時候,便在他左邊不遠處,一隊棄了戰馬口中叼著彎刀攀援住長梯,眼看便要到了城垛的匈奴人,露出了猙獰的嘴臉來。

    陳則心下大罵,抽出長劍便向那銳士方向奔過去,有旁邊弓箭手便在垛口的掩護下,向那梯子上的匈奴人射箭。

    但這隊匈奴人身手非凡,便似猿猴一般在梯子上快速移動,羽箭飛行一段距離之後,他們早已離開了原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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