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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 4、腹黑弟弟惹不得 文 / 寶馬香車

    坐落在市郊的豪華別墅內,裴語衾掛了電話,刪掉通話記錄,換上沒有電的電池,繼而才把手機放回到西門烈掛在沙發靠背上的外套裡,光著腳踩在實木地板上,悄無聲息地走到緊閉的房門外,一邊抽著煙,一邊貼著耳朵偷聽裡面的動靜。舒歟珧留

    一門之隔的房間內,陽光透過正一面落地窗照了進來,把整個屋子襯得閃閃發光。

    大概是背著光的緣故,男人的正面被掩在陰影之下,高大的體魄居高臨下,只一眼就讓人感覺大極大的壓迫力。

    房內的擺設十分闊綽奢侈,地板上鋪著一張足有三米多長的真皮虎裘,老虎的腦袋連著皮毛搭在一邊,滾到了男人的腳下。書架邊的角落裡擺放著巨大的青花瓷古董,一看便知價值不菲,正對著的另一面牆壁上,則用木架支著一柄古銅斷劍,幽幽地散發著冷兵器時代的殺伐。

    單是看這房間的佈置,就能猜到屋子主人的脾性如何。

    此時此刻,房內的氣氛像是凝固了一般,劍拔弩張,緊繃得叫人神經都微微抽搐。

    西門石灃負手站著書桌前,在幾十年風刀霜劍的刻畫下,原本就冷峻的臉龐看起來更顯威嚴,深深凹陷的眼睛目光如炬,看得人無所遁形。

    牆邊的地板上躺了一地的碎玻璃渣,沸騰的開水還在冒著飄渺的水霧,訴說著剛才激烈的撞擊。

    縱然西門烈深諳養父的脾性,從小到大早就習以為常,眼下卻是不由得生出幾分忌憚,畢竟他之前的所作所為,無一不在挑戰對方的逆鱗,恐怕已經到了這個黑道虎狼的容忍極限。

    在書桌右後方,站著一個身形筆挺的男人,那人戴著墨鏡,面無表情,像是堅硬的石頭。西門烈稍稍掃了一眼他的下盤,在深色的牛仔褲緊緊包裹下的肌肉,若是爆發起來一定力量驚人,難得他還這麼年輕,要小心應付。

    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西門石灃才冷笑著抖了抖鬍子。

    換做是一般的男人,在他這個黑道大鱷如此強烈的逼視下,只怕早就慌了心神,然而眼前這個孩子,面色沉著,跟剛剛進門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兩樣,一雙酷冷的眼睛微垂著,並沒有對上他的視線,讓人看不透他心底的想法。

    西門石灃從不否認,他很看好這個孩子,否則也不會著手訓練他,還打算將他培養成下一個接班人。

    只不過,西門烈的性子太要強,過於霸道,翅膀硬了以後,越來越會違逆他的意思,以前他都可以看在他母親的份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次,他做得實在過火!

    跨上前兩步,西門石灃不置一詞,一揚手就是一個耳光,毫不留情地扇在西門烈的左頰上!

    「啪」的一聲悶響,不是特別的清脆,卻是足夠的用力。

    哪怕西門烈站得穩,也經不住練家子的這一個巴掌,當下被打偏了腦袋,險些站不住腳往後退,然而,他終究還是在原地穩住了身子。

    臉頰火辣辣的疼,嘴角處傳來鹹澀的血腥味。

    「我說了,別的人隨你怎麼處置,但是宇寒絕對不能動!你倒好,面前一套背後一套,當著我的面口口聲聲應下,一轉身,就把宇寒給殺了!」

    想到親生兒子的慘死,西門石灃頓時氣得連鬍子都在發顫。

    他早該知道西門烈是什麼樣的人,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當初西門烈動手對付他那兩個兒子的時候,他就該引起警惕。雖然說那兄弟兩是游百菱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跟別人的野種,他看著也很是礙眼,但畢竟他們冠著西門的姓氏,從小叫他爸爸。

    一開始,西門石灃原以為西門烈是在幫著他掃清障礙,滅了游百菱的囂張氣焰,從而得以併吞那個蕩婦娘家的勢力,所以他才沒有插手,樂得坐享其成。

    沒想到,棋差一招,滿盤皆輸。

    他千算萬算,也沒料到西門烈會趁熱打鐵,把他在外面的私生子一併幹掉!

    西門石灃一直很欣賞西門烈的野心,然而時至今日,他才發覺到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小狼崽有多可怕。

    沉默地承受住西門石灃的慍怒,西門烈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跡,酷冷的眼眸深不見底,渾身散發著比西門石灃更為強勢的氣息。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句話是您親口教導我的,如果他沒有派人暗殺我,我當然不會動他分毫,可是他做錯了事,就必須付出應有的代價。」

    「哼!這麼說來,你覺得自己沒錯?!」

    見西門烈頂嘴,西門石灃怒氣更甚。

    他要的根本不是什麼狗屁理由,他要的是西門烈對自己的絕對服從!但很顯然,這麼多年下來,他一手教出來的,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一山不容二虎,這句話也是您教我的。」

    「你——」

    西門石灃氣結,一揚手又打算扇他耳光,然而這次卻是沒能再得逞,西門烈抬手擋住他的手臂,抬眸冷冷地回視。

    「剛才那一巴掌,算我報答你的養育之恩,只此一次,再無其他。如果您堅持還要動手,我也不會任人宰割……」

    「臭小子!敢這麼跟我說話?你這是在找死!」

    西門石灃氣急,拔出手槍抵在西門烈眉心,卻不想對方出手更快,腰間一頂,幾乎在同一時刻抵著一把掌心雷。

    書桌邊上,戴著墨鏡的男人跟著也拔槍對準了西門烈,形勢急轉而下,千鈞一髮,一觸即發。

    「卡擦。」

    三人對峙間,門鎖輕輕一動,隨之推門而進走來一個女人。

    見到房內的情形,裴語衾故作詫異,快步走上前擋下兩人手裡的槍械,杏目陡睜瞪了西門烈一眼:「阿烈,你是吃錯藥了還是腦袋被門夾了?竟敢對爸爸拔槍,真是瘋了!」

    說著,又轉頭對著西門石灃陪笑,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將他緩緩拉到一邊:「爸爸,阿烈年紀輕血氣旺,容易衝動,您可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呀……」

    看到那張跟西門烈的生母八分肖似的笑臉,西門石灃不由得眸光一動,似乎想起了當年那個他深愛的女人臨終時候的囑托,氣勢頓時消了下去,然而回頭看到西門烈那張桀驁不馴的臉,終究是不能放下心。

    「做錯了事,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順勢摟住裴語衾的纖腰,西門石灃瞇起猛獸般的黑眸,冷笑著以牙還牙,「宇寒的死,我不會視而不見,對於剛才的忤逆,你看……打算怎麼收場?」

    西門烈目光冷冽,往裴語衾腰間的那隻手上掃了一眼,眸色隨之陰沉了三分。

    在這之前,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姐姐跟養父之間有這樣的曖昧,所以他對西門石灃還算客氣,沒打算扳倒這個老男人,加上西門石灃在道上混了幾十年,積累了不小的勢力和底盤,他本就是靠著他的人脈一步步走到眼前這個位置,如果傳出他們父子不合的消息,難免會招來致命的攻擊和偷襲。

    至少,現在還不能跟他翻臉。

    「青幫現在的氣焰很囂張,動不動就來黑龍幫的地盤挑釁,我看也該是時候收拾那群傢伙了。」

    「收拾青幫?就憑你現在的能耐?」西門石灃冷冷一笑,感覺到從西門烈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勢氣息,愈發覺得這個孩子狂妄得有點自不量力,不過,他倒是不笨,知道拿他的眼中釘青幫的事情來轉移話題,「翅膀還沒長全,就想飛?呵……也不怕飛到一半被人射下來。」

    「青幫蠢蠢欲動,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

    黑龍幫是a市的黑道龍首,但是西門石灃的野心不僅止於此,他想要拿下整個東南境的地盤,而勢力與之旗鼓相當的青幫,正是他們最大的勁敵。兩個幫派多年來衝突不斷,卻是沒有太大的進展,眼下青幫內部出現了分歧,而他們則恰好把黑龍幫分散的勢力整合在了一起,搶在這個時候動手,顯然有不小的勝算。

    這是西門烈早就謀劃好的,他比西門石灃更加野心勃勃。

    提出這樣冒險的要求,西門石灃顯然不會拒絕,而且這麼一來,只要他能拿下青幫的地盤,在道上的威望就能節節拔升,到時候,西門石灃恐怕還要仰仗他的情面才能震懾住新併入的下屬勢力。

    那個叫宇寒的男人膽敢暗殺他,還威脅到了蘇瑾年,西門烈勢必不會留他,只不過,做掉那個男人之後,留下的殘局還是要他來收拾。

    對於西門烈拋出的誘餌,西門石灃不得不承認他很動心,青幫一直是他的心病,如鯁在喉,處之而後快。

    眼下有人提出要主動去衝鋒陷陣,不用他親自去冒險,他沒理由拒絕這樣的好事。

    讓這個狂妄倨傲的臭小子去闖一闖似乎也不錯,事情成了,甜頭在他,倘若出了什麼意外,他也沒有太大的損失。至於血親什麼,他現在正當壯年,身邊的女人一抓一大把,要幾個孩子沒有?就是讓舊情人的女兒裴語衾幫他生一個,也不是沒可能。

    所以,對於西門烈的毛遂自薦主動請纓,西門石灃才裝模作樣地遲疑了幾分鐘後,便就點頭欣然應允。

    「你還太年輕,要對付青幫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不過,既然你執意要試一試,我也攔不住你。這樣吧,接下來一個月,我給你安排一場特訓,務必達到所有的要求。」

    西門烈頷首,從冷薄的唇瓣中吐出一個字節:「好。」

    西門石灃的言下之意,就是作壁上觀,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面投入過多的火力,他可以提供給西門烈足夠優渥的條件與輔助,但是不準備跟青幫正面交鋒,而是留下主力守住黑龍幫的堂口,以便防患於未然。

    雖然這種做法有些小人之心,對於西門烈而言卻是求之不得。

    沒有西門石灃的插手,他完全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一局定勝負!

    看著西門烈轉身走開,直到消失在門口,裴語衾挑起眉梢,笑著回過頭,伸手攬住西門石灃的脖子,湊過去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西門石灃跟著勾起了嘴角,點頭答應:「這個好辦。」

    說著,抬手招過守在身邊的那個戴墨鏡的手下,開口吩咐他。

    「南山,你現在就叫人帶阿烈去場地,特訓即刻開始。」

    名叫南山的男人點頭應下,走路的步子沉穩有力,看起來不緊不慢,速度卻很快。

    客廳裡,西門烈穿上外套正打算離開,收到西門石灃這樣的命令不免有些不快,然而這裡是西門石灃的大本營,只要不是蠢貨,都不會在這種時候一而再再而三地跟那個無情冷血,連親生骨肉都可以犧牲掉的黑幫老大抬槓。

    小不忍則亂大謀,他現在的勢力還不夠強大,即便是虛與委蛇,他也要給足西門石灃面子。

    掏出手機,摁了兩下,屏幕卻是黑的。

    西門烈微微蹙眉,借了穆青的手機撥通蘇瑾年的號碼,不想對方也關了機。

    拿手機錄了一段話,西門烈才把手機交還給穆青:「你親自去一趟蘇家,把這個交給瑾年。」

    「烈哥放心,我一定會親手交到嫂子手裡的!」

    穆青笑嘻嘻地接過手機,看到自家老大這麼謹慎周到地對待蘇家大小姐,不免暗自搖頭歎息。

    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他家老大的百煉鋼一遇到蘇家大小姐,就立馬變成了繞指柔,算是徹底栽在了蘇小姐的手心。

    很快,西門烈就被人帶離了別墅,趕赴特訓基地。

    穆青揣著手機裡的錄音,充當著「愛」的信使,一送走西門烈就準備去找蘇瑾年,才走開幾步,裴語衾就神色匆匆的跑了過來。

    「穆青!快,借你的手機用一下。我的手機不知道掉哪裡,我得打個電話找找!」

    對於西門烈姐弟之間的矛盾,還有蘇家和裴家的前仇恩怨,穆青幾乎一無所知,平日裡看姐弟兩人相處得還算融洽,穆青雖然有片刻的遲疑,但也沒有想太多,看裴語衾催得急,就把手機拿給了她。

    裴語衾一拿過手機就急忙忙撥了號碼,在院子裡一邊轉一邊做出搜索的樣子,看穆青跟得緊,不由揮揮手支開他:「你幫我去那邊看看……應該就在這塊,要是找不到的話,一定就是落在商場裡了……真煩人!」

    穆青看她著實焦急,便認真幫她找起了手機來。

    趁著穆青走開的片刻,裴語衾立即蹲下身,藉著灌木叢的掩護打開手機,刪掉了裡面西門烈的留言,爾後捂著嘴巴又錄了一段話。

    「穆青,不要找了,我找到了!」

    從口袋裡套出手機,聚起來在頭頂揮了揮,裴語衾把穆青叫了回來,笑了笑:「吶,手機還給你,謝謝啦!」

    穆青接過手機放回到口袋,並沒有懷疑什麼。

    快馬加鞭到了蘇家大宅,出來接待他的卻不是蘇瑾年。

    蘇司晟保持著一貫優雅的微笑,禮節地接待這位曾有幾面之緣的不速之客:「姐姐現在不在家裡,你找姐姐有什麼事嗎?」

    他認出這個男人是西門烈的左臂右膀,穆青卻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另一重身份,就是曾經因為爭風吃醋而惹得他們大為光火的千重櫻。

    看著蘇司晟謙謙君子的模樣,身為富豪大少,卻風度翩翩,為人謙和親善,穆青頓時好感飆升。

    「唔,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烈哥他匆忙間去了特訓基地,這段時間都不會回市區。蘇小姐的手機偏偏又關機了,烈哥聯繫不上她,就讓我代為轉告,還有一件東西要轉交給蘇小姐。」

    聽到這個消息,蘇司晟清澈的眼眸微不可察地掀起一層細紋,臉上依舊保持著溫潤如玉的微笑,溫和的口吻聽起來似乎有些遺憾。

    「姐姐陪爺爺出門了,可能要很晚才回來。讓你就這麼等著也不太好,可以的話……不如把東西先交給我保管,等姐姐一回來我就把東西給她,怎麼樣?」

    「這個……」

    穆青稍稍有些猶豫。

    他答應過烈哥要把手機親自交到蘇瑾年手裡,但要是等不到蘇瑾年回來,又因此害得蘇瑾年聯繫不上烈哥而擔心,貌似也不太妥當。

    見對方遲疑,蘇司晟也不催他,耐心地站在一邊等他的答覆,一看就知道是個品性謙恭的豪門貴公子。

    斟酌再三,穆青不由多瞄了蘇司晟兩眼,想著蘇司晟是蘇瑾年的弟弟,傳聞中跟蘇瑾年的關係也很好,下意識就鬆了戒心。

    「那就麻煩蘇少爺把這個手機交給蘇小姐了……」拿出手機,像是敬獻貢品似的,穆青不無鄭重地雙手奉上,忍不住強調了兩句,「唔!一定要盡快交到蘇小姐手裡!不要弄丟了!」

    雙手接過手機,蘇司晟微微蹙起好看的眉頭,露出不解的神色:「姐夫……要送給姐姐的禮物就是這個手機?」

    一個「姐夫」,叫得穆青那叫一個心花怒放,好似對方在叫自己一樣,看著蘇司晟愈發的順眼了。

    見他對著自己用了挺長一段時間的手機細細端詳了起來,優雅的面容上難免流露出幾許迷惑,雖然沒有直接說出口,但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蘇瑾年不缺手機,西門烈就是要送,也該送個時下最新款。

    穆青被他刻意加重的「禮物」二字說得有些窘迫,情急之下沒再顧忌什麼,忙著辯解:「裡面有錄音,是姐夫……哦不,是烈哥錄下來的,對姐姐,啊不是!對蘇小姐說的話!這次是真的出了狀況,烈哥沒法當面跟蘇小姐解釋,所以請你一定要把這個交到蘇小姐手裡,不然再鬧出什麼誤會就完蛋了……」

    聞言,蘇司晟露出恍然的表情,微笑著點頭答應,順帶著安撫他:「你放心,姐姐不是那麼小家子氣的人,一定會體諒姐夫的難處的。」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送走穆青,蘇司晟嘴角的微笑愈發深邃了起來,顯露出幾分不懷好意的妖冶。

    回到房內打開手機,聽到的卻不是什麼西門烈的「真情告白」,而是一個從中作梗的女人的聲音。

    再加上剛才穆青透露出來的內幕,蘇司晟很快就聯想到了什麼。

    看來,不止爺爺反對蘇瑾年和西門烈在一起,就連西門烈那邊,也是阻撓重重呢。

    蘇司晟心情大好,對此表示十分的喜聞樂見。

    正所謂風水輪流轉,當初西門烈那麼霸道地想要獨佔蘇瑾年,還費盡心思挖出他的老底,逼他放棄千重櫻的身份從蘇瑾年身邊離開,這筆賬,他一定要好好跟他算一算!

    洗完澡出來,蘇瑾年從蘭姨那裡聽到有人找自己,便跑去問了蘇司晟。

    「阿晟,剛剛誰來找我了?」

    蘇司晟的表情微冷,看起來有些嚴峻。

    「是西門烈的手下。」

    蘇瑾年跟著臉色一變:「西門呢?他沒有來?」

    「沒有,就他一個人。」

    看著蘇司晟略顯陰沉的表情,再加上下午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蘇瑾年不免生出不好的預感:「他都說了些什麼?」

    蘇司晟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微微蹙起眉頭,反問道:「姐姐,你是不是跟西門烈有什麼誤會?」

    聽他這麼一問,蘇瑾年的心情頓時更差了,飛流直下,一落千丈,情緒立馬變得焦灼了起來。

    「這些你就別管了!快說吧,那個人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蘇司晟抿抿嘴,顯得有些為難,左右看了一眼,見客廳裡還有其他的僕人在,便拉起蘇瑾年的手走到了房間裡,關上了門才繼續開口。

    「那個人叫我轉告姐姐,讓姐姐你……不要在糾纏西門烈了。」

    「什麼意思?!你說清楚一點!」

    如果憤怒真的可以讓人火冒三丈,估計現在房間裡肯定遭了火災,蘇瑾年簡直忍無可忍,今天到底是觸了什麼大霉頭?!一個叫她不要糾纏安奚容,一個叫她不要糾纏西門烈,那群死丫都嗑藥嗑瘋了嗎?!

    「那個人說,西門烈之所以迷戀姐姐,是因為姐姐跟西門烈曾經的侍奉過的大小姐長得有幾分肖像。自從西門烈被迫跟那位大小姐分開後,就一直無法釋懷,直到遇見了姐姐,才會不顧一切地追求姐姐。但是……現在西門烈又得到了允許,可以回到那位大小姐身邊,所以他決定放棄姐姐……」

    說到後面,蘇司晟的語速逐漸就放慢了下來,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蘇瑾年的臉色,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生怕觸到了蘇瑾年的痛腳,不經意間惹怒了她。

    單憑蘇司晟的一面之詞,蘇瑾年當然不可能完全聽信,然而她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去推翻他說的這些。

    本來她跟西門烈之間就隔著什麼,存有嫌隙,並不能完全信任對方,只是憑著一片想要跟對方在一起的熱忱而努力地向對方靠近——

    換句話說,他們之間的感情本來就存在問題,沒有看起來,甚至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堅定。

    然而無論如何,蘇瑾年也不能接受她只是個「替身」的事實。

    西門烈如果不是真心緊張她,又怎麼可能抽開身大動干戈地跑到卡薩那去找她?

    他對她的關切,對她的那種強烈的佔有慾,看到她跟別的男人親密時所表現出來的醋意,在她的安全受到威脅而爆發的憤怒,甚至還因為她不夠緊張他而無理取鬧耍小脾氣……如果這些都只是虛情假意的演戲,那麼,什麼才能算是真情實意呢?

    如果這些都是水中月,鏡中花,那麼,恐怕她以後都無法分辨出別人的真情假意了。

    「不要說了,我不相信這些……」冷冷地打算蘇司晟,蘇瑾年抬眸看向窗外,夜空繁星璀璨,而她眸若琉璃,「除非西門烈親口告訴我,他不愛我。」

    蘇司晟不再添油加醋,轉而拉起蘇瑾年的手,把穆青千叮嚀萬囑咐交給他的手機放到蘇瑾年掌心。

    「這是那個人叫我給你的。」

    蘇瑾年垂眸看了一眼,皺眉:「這是什麼?」

    「那個人說,裡面有段錄音,是西門烈囑咐他親自轉交給你的。哦,對了……」蘇司晟說著頓了一頓,恍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我記起來了,送東西來的那個人,叫什麼穆青?很早之前,我好像聽西門烈這麼叫過他。」

    之所以把信使的身份拖到現在才公佈,蘇司晟採用的是一種迂迴的心理戰術,果然,「穆青」兩個字一出口,蘇瑾年的神色剎那間就難看到了極點。

    「你先出去。」

    「姐姐……」蘇司晟面露擔憂。

    「出去!」

    蘇瑾年低喝一聲,完全沒有多餘的力氣壓制惡劣到了極端的情緒。

    蘇司晟擔心地看了蘇瑾年一眼,不得不開門走了出去。

    一聽到房門被關上,蘇瑾年立刻就打開手機跳出了錄音的內容,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就按下了播音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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