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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8 文 / 風染白

    謝絕轉載

    秦子陽看著我,我也看著他,這一刻,四週一片寧靜,我什麼都聽不到,也什麼都看不到,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寧靜了下來。

    我的面前只有一個人,他在看著我,面無表情,沉默得嚇人,但是他的眼睛我太清楚了,他秦子陽就是稍微動一動眉毛,瞇一瞇眼我都知道是什麼意思,除非他就是一直保持著那樣的僵凝。

    「對」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他才開口,只是剛起了個頭,那個不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被我就截斷了,「算了,這事兒就算了吧。」

    「小蘇——」張雲天看著我。

    我衝他笑了笑,低下頭,吃了一口牛排。

    「行了,讓他下去吧。」張雲天歎了口氣,擺擺手。

    王經理又笑呵呵地賠了幾句好話把秦子陽帶了下去,一邊走還在一邊抱怨著。」秦子陽,你下次把你這張臭臉給我收起來,我告訴你什麼來著,對著客人要笑,而且讓你道個歉怎麼就這麼難,記住顧客就是上帝,他們對了是對,錯了也是對,都記住了?」

    秦子陽沒有說話。沉默著跟著他走。

    「算了,這裡客人多我就不多說你什麼了,我告你,要不是看你長得有氣質,早就讓你回家吃自己了,當服務生就的還沒見過當得像你這麼高傲的呢。」

    聲音漸漸遠去,我才抬起頭,正好對上張雲天的眼。

    「心疼了?」他問。

    「沒。」

    「那怎麼不讓他說,他欠你這句不是?」

    「你都查了?」

    他沒吱聲,不過我也知道。

    恐怕我和秦子陽的事兒都被他查了個清楚。

    「不是心疼,只是不舒服,既然他對我說那幾個字會讓我不舒服為什麼還要逼著他說。」

    「蘇念錦,那你追來到底是要幹什麼,看著他,守著他,還是陪著他?」

    「我自有我的分寸,謝謝你,張董。」放下餐巾,擦了擦嘴,我鄭重道。

    張雲天煩躁地點了根煙,又想到這裡不能抽煙,掐滅在桌子一旁的紙巾上。

    「算了,我也管不了你太多,小蘇,對你自己好點,我們對誰都可以不好,只有對自己,不能不好,因為除了你自己外,沒有人會對你更好。」

    ——除了你自己外,沒有人會你更好。

    這句話在我腦海裡翻來覆去地響著。

    沒有人嗎?

    可是,明明有很多人,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能遇到一個人,他們就像是自己的另一半靈魂,和自己朝夕相伴,陪自己直到終老。

    這個世界上,不是有很多嗎?

    「張董,能不能把你上次沒講完的那個故事講給我聽。」

    他沉默了會兒,喝了一口酒。

    「其實真不是一個好故事,乏味可趁的很,她偷偷生了孩子,拿死相逼,我又欠著她恩情,我爸也不知道怎麼就知道了風聲,來了以後說他不承認,不認同這個孩子,呵呵,當初他就不想要我這個兒子,現在又不想要我這個孫子來。我一氣之下倒是和她結了婚,也許當時不是和我爸賭氣就不會答應。結婚後就一直拖著,我總覺她配不上我,我甚至都不敢帶她出去參加朋友的聚會,上次出去時被一個朋友看到了,喝醉酒後指著她說他上過她,滋味爽的很,當場就被我給揍進醫院了。從那之後我很少回家,基本上一個月回去一兩次,也就是去看看孩子。後來她患了嚴重的抑鬱症就一直在療養院呆著呢,請了保姆去看她。」

    「是啊,這故事真是乏味的很,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你當初要給我講這個,難道張董不知,和一個你正在追求的女人說,你拋棄了因為自己而患上嚴重抑鬱症的妻子而想另娶新歡,就因為覺得那個女的配不上自己這樣的話更是將對方推得更遠嗎?」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不可能跟我在一起,如果是那個時候我不會這樣對你講,我會對你說,她跟了很多個男人,而我身邊的那些朋友基本上都跟她睡過,這對於一個有聲望和地位的男人來說是根本無法忍受的,但因為她是孩子的母親,又在我困難時幫過我所以我始終沒與她離婚,我把所有能給她物質上的需求都給了她,但是她還是不滿足,她奢侈著,甚至歇斯底里著,常常還自虐,甚至不知什麼時候會把我給殺了,她和我根本就沒有任何共同的話題,她當初要跟我也許也是因為知道我家裡有錢,所以她用盡手段就是想要綁住我」

    「呵呵,是啊,真是同一件事用著不同的敘述方式就會產生完全不一樣的效果,我是該謝謝高董你的坦白,還是該謝謝你又為我上了一課呢?」

    「別想太多,小蘇,我只是告訴你,你們起步就錯了,如今他落魄了,即便如此,他依然找不回那份錯失感,很多時候身份一旦注定了就很難改變的。」

    「我知道了,謝謝你這頓飯,我很感激你。」

    「以後有什麼事可以隨時來找我。」

    「我會的。」

    我執意不讓他送我,然後回了旅館,趴在那張大床上,腦海裡想著很多事。

    接連一周我都自己去那吃東西,秦子陽問我想要什麼。

    我就說我想要什麼。

    秦子陽說還需要什麼服務不?

    我說你給我笑個吧,真的秦子陽,我特別愛看你笑。你一笑起來那抹疏離感就不見了。

    他當做沒聽到一樣,轉過身,繼續去別的飯桌問著同樣的話。

    我無所謂,反正我有的是時間,誰規定就只有男人可以這樣做了,為了等一個女人天天去點一杯咖啡,女的為什麼就不能,也不要說你怎麼就非一棵樹上吊死不可,那麼多人呢,幹嘛就不對自己好點,那是因為那麼多人都不是秦子陽,那麼多人又怎樣,一千個人裡除了他以外通通都是將就,而我是純粹的人,純粹的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將就。

    那有人對我說,蘇念錦,你這樣做是不對的,你該放手,讓自己有點尊嚴,讓自己千方百計的好起來,幸福起來。

    我是我,別人是別人,我不是聖人,不知道怎樣做是對,我的性格也未必討喜,對了又如何,那樣做好,但是那樣做我不痛快,誰又說那樣做就是對自己好?哪裡好了,一點都不好過。

    這番話是我昨天在電話裡我與程姍說得。我們兩個總是執拗在這個問題上。

    最後她氣得把電話給掛了。

    晚上下班秦子陽出來,我就在那等他,這次我沒像前幾天一樣,看到他了我就走,而是跟著他。

    他不是不說話嘛,那就不說好了,無所謂的。

    我跟著他走了一段距離,看著他進了一家酒吧,他換了一身衣服,在裡面當起了酒保。

    我覺得他這是在折磨他自己,他這是要徹底拋開他以前的生活。

    他明明有頭腦他不用,偏偏要用手。

    「hi,過來了——」上次見到的那個女的跟他打著招呼,一副熟絡的樣子,秦子陽略微點了一下頭,接過她手中的衣服,轉身進了裡面的屋子。

    我隨意找了一個地方坐下,那個女的就走了過來,看我的眼神極不友善。

    「你是誰?他的新馬子?」

    我挑著眉,看了看她又看向別處。

    「裝什麼裝啊,也不看看你那樣,要啥沒啥的,一看就跟個村姑似的。」

    「我是村姑那你是什麼?蕩婦?還是妓女?」

    「你——」她氣得用手指著我。

    「哦,我錯了。」我突然道歉,一臉的誠意,然後緩緩站起來,眼神透過她,「你是這個人新的馬子?呵。」說完我癡笑著。

    「你——」她舉著手就要打我。

    這次我沒躲,而是站得筆直地看著她,但那巴掌始終沒有落到我的臉上,就在很近的距離處被秦子陽握住。

    「jon你放開我,我非得教訓下這個女的不可。」

    秦子陽瞪著她,眼神中已經有了一絲不快。」於薇。「他聲音很冷,只是淡淡地兩個字卻讓那個唧唧喳喳地女人立刻住了口,她回過頭看著他,」jon你和這個女人是什麼關係?「」和你沒有關係。「秦子陽仍是那不冷不熱的樣子,」那邊的客人正在點東西,你先過去。」

    於薇看了我一眼,這一眼有著防備,還有些狠厲。

    等她走遠了,我拍著巴掌,「不錯,真不錯啊,秦少。沒想到落魄成了這樣,依然可以吸引著女人,這才幾天?幾天就可以把人迷成這樣了」

    「蘇念錦,你應該放過你自己。」

    「那麼你秦子陽呢,你可曾放過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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