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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錯愛是殤的根源 010 他愛的是他自己。 文 / 長卿憐玥

    ~

    秋後的暖陽,照耀在偌大的別墅裡。安凝然靜靜的站在裸露在外的陽台上,儘管陽光也照在了她的身上,可是她依舊覺得異常的寒冷。一陣微風吹過,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縮了縮身子。清澈的眸子朝著遠處看去,這個房子雖然外表豪華亮麗,每個房間都裝修別緻,可是卻給她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可以離開這裡了,卻沒想到…

    「夫人。」是張姐走了過來,她手裡拿著披肩來到安凝然的身邊,把披肩披到她的身上,關切的說道:「外面有風,您現在就身子虛弱,千萬不要在著涼了。」

    她關心的話語,讓安凝然的鼻子感到微微的酸楚,有多久沒有被別人這樣的關心過,她早已不記得了。自從住進安家之後,一直隱忍著安若雅的嘲諷,直到認識了戚微微和邵塵之後,才嘗到了人與人之間的溫暖和感動。可是,這一切全被一個人無情的人狠狠的摧毀了。

    「唉。」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將視線落在了外面的天空上。

    「夫人?」

    「不要叫我夫人。」

    張姐尷尬了頓了頓,然後語重心長的對她說道:「凝然,現在少爺不在我可以這樣叫你呢?」

    「可以。」安凝然輕輕的說著,但是她依舊一動也不動的看著外面蔚藍的天空。現在的她多麼希望自己能長出一雙翅膀,從這個宛若囚籠一樣的別墅裡飛出去,然後自由的翱翔。

    「我看得出來,你不怎麼喜歡少爺。」張姐緊緊了眉尖,然後繼續說道:「其實,每個人的命運都是老天爺早就安排好了的。就拿你跟少爺來說吧,以前你們誰都不會想到在自己以後的生命裡會出現對方,可是出現就是出現了,發生了也就是發生了,誰都無法在改變,也在也回不到過去。

    你和少爺,也算是有緣分的,為什麼你們不能心平氣和的面對自己的心呢?我看的出來,少爺他是真心的喜歡你的,否則也不會把你帶到這裡來。要知道,凝然啊,自從張姐在這個別墅裡工作到現在,你還是頭一個住在這裡的女孩呢。這足已可見,少爺他絕對是真心待你的啊。」

    「呵…」安凝然冷冷一笑,「張姐,有些事你是不會明白的。他愛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他要留我在身邊,表面別人都以為他是愛我的,其實他是有目的的,他只是在利用我罷了。」

    張姐搖頭苦笑起來,這個丫頭的心思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呢!她笑著說道:「凝然,你錯怪他了。」

    「錯怪?我才沒有錯怪他,是他自己親口跟我說的。」安凝然蹙起了秀眉,撲閃了幾下睫毛。

    「傻孩子,那是他故意那樣說的。我問你,少爺他有沒有說過喜歡你,或者是…流露出在乎你的神色?」

    「說是說過,可是在乎我的神色…這和真的沒有看出來。難道他說喜歡我,我就會相信他了麼?」

    「那為什麼他說利用你,你就會相信?」

    「我…」安凝然啞口了,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呵呵…」張姐輕輕的笑了,「無話可說了吧?」

    「可是…可是他傷害了邵塵,害的他流了那麼多的血,他還讓自己的妹妹嫁給他,硬逼著他叫我嫂嫂。還有,我根本就不愛他,也許你說的對,擎耀威是對我有一點感覺的,但是他帶給我的愛,太自私,太霸道了。我真的難以接受這樣的愛情,我不能接受一個男人為了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東西,而不擇手段。我,我覺得擎耀威太可怕了。」

    安凝然說話的語氣和神色,落在張姐的眼睛裡,她覺得,少爺想要讓安小姐愛上他的話,恐怕很難,而且還要走上一段很長的路。

    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說:「凝然,人和人是不一樣的。男人和男人也有他們不一樣的地方,就拿少爺來說吧,就從我這個外人來看,少爺他不是個善於表達自己情感的男人,或許這跟一個人從小生長的環境和他的遭遇有關係。他的言語或許很苛刻,他的行為或許很偏激,或許他沒有半點的柔情,也或者他不會做那些做作的舉動。但是,凝然,你不覺得他過分的偏激,不正是他的執著麼?」

    「…」安凝然聽著她的話,咬緊了粉色的唇瓣,腦海裡浮現出擎耀威受傷的時候,卻仍是霸道的攫著她的手,讓她的手去觸碰他的傷口。

    「給你碰一下,我讓你碰觸我的傷口…凝然,我讓你碰一碰這裡的傷口…」(擎耀威當時的話)

    當他說要放她走的時候,那雙如深潭一樣的眸子裡流露出淡淡的感傷。

    甚至是昨天晚上,他不顧自己的傷勢,強行的佔有她的樣子…。

    難道…

    「凝然,你出事之後少爺可是一夜沒有合過眼,總是在臥室的外面等著,一粒的米水未進啊。」看到安凝然的面色略有所動,張姐繼續的遊說著:「過去的就已經是過去的了,凝然,試著忘掉對少爺過去的印象,也試著拋開少爺所有不好的一面。試著去想他的好,試著去想一想,你們之間到底有沒有可能。你永遠的退,只會引得少爺他越是不放手,而你自己也很痛苦,不是麼?」

    『試著忘掉過去?試著拋開不好的?試著想他的好?試著去接受他?…』安凝然迷茫了,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辦了。

    自從跟那個男人有了交集之後,她是一直在抗拒的,可是她越是抗拒,那個男人就越是不允許,也不接受她的抗拒。可能,真的會如張姐所說的一樣,不管她是抗拒還是默認,這輩子擎耀威都不會在對她放開手。

    那…與其倆人相互這樣的折磨,不如有一方妥協。

    張姐和顏悅色的看著安凝然陷入了沉思的樣子,心裡偷偷的一樂,說道:「凝然,我先去做事了,你好好的想想吧,記住一定要珍惜眼前人啊。在者說來,少爺他也沒有對你做出什麼特別過分的事,對吧?他既沒有傷害你的親人,也沒有將你的朋友怎麼樣過呀,是不是?試著敞開自己的心扉吧,或許你會發現一個不一樣的他。」

    張姐說完之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笑容退出了房間。()

    此時的安凝然,心裡頓時亂了開來。

    到底是按照張姐說的去試試,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那萬一那個男人根本就是在利用她的話,那她豈不是正中了他的下懷了?可是回頭想想,擎耀威到底要利用她什麼呢?她又有哪裡是值得他利用的呢?他缺錢麼?這個問題很滑稽。他要謀得名利麼?整個c市誰不認識他?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掉進了無盡的深淵一般,頭頂處有一抹朦朧的光線,可是她卻怯怯的不敢輕易的去觸摸…

    ~

    廚房裡。

    「少爺,我都按照您的意思親自跟她說過了,夫人好像有點心動了。」站在廚房內的張姐,手持著手機輕聲細語的說著。

    「很好,繼續說服她。」手機的另一頭傳來擎耀威清冷的嗓音。

    撩了手機,擎耀威半瞇起了眸子,性感的唇角邊掛著一彎淺淺的笑容。大手不由自主的再次撫摸起虎口處的那枚齒印,『安凝然,但願我們能和平共處下去,也請你不要在折磨我了。』

    闔上眼簾,男人身子朝後仰去,身體的舒展使得傷口再次傳來隱痛,痛得他緊緊的蹙起了眉尖,可是那張俊美的臉龐上,依舊掛著笑容。

    ~

    安凝然一直在陽台上待到了日落西山之後,在靜靜的觀看了太陽落下的整個過程之後,才回到了臥室裡。

    虛軟無力的身子躺在了床上,整個腦袋也是混混成成的。

    不知不覺的慢慢的睡去了,恍惚中她感覺到有一雙大手在不停的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額頭,幫她拭去額前的汗水,滾燙的臉頰上傳來被唇瓣輕吻的感覺。她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可是眼皮沉重得根本就睜不開。她想張開說話,可是嗓子裡好像燒了一把火一樣的灼熱,令她無法出聲。

    她就在這種恍惚朦朧的感覺中,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的陽光照耀在她的身上,緊閉的眼簾裡的眼睛感覺到了刺亮,她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簾,就看到床邊多了把椅子,椅子上多了個男人。

    她皺了皺眉頭,他又在這裡守了一夜了嗎?

    熟睡中的男人姿勢很不完美,甚至還有些狼狽。可是,這並不影響他與生俱來的矜貴氣質。他的輪廓很深,五官分明,凌冽的劍眉下,閃閃發亮的黑眼眸被長長的睫毛覆蓋著。朝陽打在他堅挺的鼻樑上,整個輪廓看上去越發的分明了。倔強的鼻子下面,一雙薄唇輕輕的抿著。

    熟睡中的男人,面目安詳,還輕輕的打著鼾聲。

    這是自從倆人認識之後,安凝然頭一次這麼仔細的,近距離的打量著擎耀威。她從心裡承認,他的確是個標準的美男子,說個不偏袒的話,就連戚邵塵的面孔都有所缺陷,而他,不管是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那麼的迷人。

    他的西裝被丟在了一邊,深色的襯衫被打開了倆個扣子,露出了古銅色的肌膚和鎖骨的前兩端。說來也就是奇怪了,原本是溫文爾雅的打扮,可是在他的身上硬是讓人讀出了狂野,霸氣的誘惑…

    安凝然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心裡也開始惱怒了起來,安凝然啊安凝然,一大早的你在想什麼呢?她有些心虛的將頭撇了開去,將臉埋進了被單裡面。

    「嗤…」剛還熟睡著的男人突然輕輕的笑了起來,他半睜開了狹長的眸子瞥了一眼躲進了被單裡的女孩,說道:「看夠了麼?看著看著就害羞了,躲起來了?」

    躲進被單裡的安凝然頓時瞪大了眼睛,臉蛋兒燒得更熱了。原來…原來他早就醒了,那剛才自己**裸的注視他…他不就都知道了。

    「別把臉蒙著,這樣對你的身體不好。」擎耀威從椅子上起身落坐到床沿上,伸手去拉開她的被單。

    「別碰我,我…我喜歡埋著頭。」

    「你昨天發燒了知道麼?一晚上的一直在說胡話,不停的冒冷汗,怎麼能一醒來就捂在被子裡?乖,聽話,快把臉露出來。」擎耀威柔聲的說著,硬是將被單拉了開來。

    安凝然那張紅得像蘋果兒一樣的臉頰,頓時暴露在男人的眼睛裡。

    他剛才說什麼?她昨天晚上發燒了?而且還一個勁的說胡話?昨天晚上那些朦朧恍惚的片段浮現在腦海裡,難道真的是他又守了自己一夜?

    「在想什麼呢?」她失神的表情落在擎耀威的眼睛裡,他不竟這樣開口問道。

    「噢,沒,沒什麼,沒有想什麼!」她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一樣,臉更是紅了個徹底。

    擎耀威溫柔的笑了,倆個人頓時都不在說話,氣氛也顯得有些尷尬了起來。

    「啊…那,這個…我去吩咐他們弄早點。」擎耀威僵硬著笑臉這樣說道,然後撓了撓頭起身往外走去。

    「哎…那個…等下。」安凝然突然開口喊道。

    「什麼事,你說,什麼事!」擎耀威都已經走到了門邊了,一聽到身後傳來安凝然的呼喚,連忙的停下腳步轉身又回到了她的身邊。

    「我…」他的反應甚至比她還要快,安凝然呆呆的忘著他,都不知道自己剛才是要說什麼來著。

    「是不是哪裡又不舒服了?要吃藥嗎?還是先吃一些早點吧,頭還疼嗎?」他的臉上有焦急的神色,一連串的這樣說著。

    男人的臉龐,依舊俊美,但是仍然看得出他的疲倦。他的唇瓣依舊菲薄,但是依舊可以看出由於傷口流血過多而微微的泛著蒼白。在他自己受傷的情況下,還這麼的在意自己,安凝然心裡湧上了一股小小的感動。

    「我…我們…」她囁嚅著,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

    「嗯?」男人微微撇了一下腦袋,眸子帶著詢問看著她。

    「我說,我們…試著交往吧。」安凝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完這句話後抬起頭來,清澈的眼眸注視在他的臉上。

    「…」擎耀威微愣了一下,顯然一開始他沒有想到她會主動這樣說出。隨即明白過來的時候,激動的一把攫住她的手,剛要說話卻蹙起了眉尖,『嘶…』

    原來,由於他一時的情急,既用受傷的手去拉她的手,手掌心的傷口還沒有癒合,經此碰觸必然會引起鑽心的疼痛。

    「啊,你怎麼樣啊?」安凝然吃了一驚,大眼朝著他的手看去。

    「我…我是不是聽錯了?凝然,你是說真的?」擎耀威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凝然撲閃了幾下睫毛,白皙的臉龐上有兩朵粉色的紅暈,她輕輕的垂下了眼簾沒有回答。此時她自己的心裡也很亂,很矛盾,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先跟他開口講和。可是,說都已經說了…

    「嗯,你沒聽錯。」她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再次抬起頭,看著擎耀威的眼睛,表情不喜也不悲,口吻不急不燥,說:「擎耀威,昨天我想了很多很多。我覺得我們與其這樣相互的折磨下去,不如試著各自的敞開心扉,試著去接受對方…也許,這是我們目前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辦法。」

    『其實,這是我目前最好的辦法和選擇了。』這句話,是她在心裡說的。

    擎耀威又笑了,他沒有說話,而是用另外一支手,緊緊的握住了安凝然的手,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眸子裡似乎閃爍著粼粼的水光。

    金色的暖陽穿過明亮的落地窗灑落到房間裡,柔和的暖陽下,一顆曾經冰冷堅硬的心在慢慢的融化,一顆柔軟的心房在輕輕的跳動著。

    兩顆心,似乎在朝著彼此…走過來。

    ~

    接下來的日子,倆人就這麼相安無事的過著。沒有在發生爭吵和不愉快,擎耀威的傷口在凌風的處理下,也逐漸的有所好轉。

    「耀威,你這手心恐怕一定要留下疤痕了。」凌風幫他把手包紮好之後說道,「刀口很深啊,不過從這傷口來看,好像是你自己的力氣所傷,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又有疤了?擎耀威淡淡的一笑,看了看自己虎口處的牙齒印,又看看了那個被包紮起來的手心。好嘛!這下一手一個疤,一手一個印記,對稱了還。

    「喂,問你話呢,你傻笑什麼呢。」凌風看出了擎耀威最近的反常,眼睛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他那只沒有受傷的手上,虎口處有一枚淺淺的齒印,他頓時就像是發現了世界的新大陸一樣,驚奇的叫了起來:「別動,給我看看,這是什麼?」

    「關你什麼事。」擎耀威抽回手,這是安凝然留給他的,不能隨便給人家看的。

    凌風轉了下眼珠子,聯繫起擎耀威最近的反常,調侃著說道:「耀威,你最近很反常啊?可不可以告訴我,跟你同居的那個女人是誰啊?」

    「她是我老婆,什麼叫跟我同居的女人。」擎耀威的笑臉頓時冷了下來,正色的說道:「以後看到她得喊嫂子,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說著,起身便走。

    「哎…喂…我說擎耀威,你還把不把我當兄弟了?我靠,你都結婚了都沒告訴我?」身後傳來凌風的叫囂聲音。「我真後悔剛才沒給你上點藥,讓你直接廢了一支手。這麼大的事,居然不告訴我…」

    擎耀威離開凌風那後,就接到了景默的電話,是關於威武堂的事。

    原本駛向近水樓台的車子改換了方向,自從那次跟景默一別之後,倆人足足有一星期沒有見面。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擎耀威總覺得他和景默之間的關係,少了些過去的默契,多了點微妙的感覺…

    ~

    威武堂。

    「堂主。」

    眾人看到帶著銀色面具的男人進來之後,齊聲恭敬的喊道。

    景默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點頭喊道:「堂主。」但是他的表情,卻顯得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自然!

    面具男,也就是擎耀威略微點了下頭。

    「堂主,我們發出去的貨果然被人劫持了。」

    「在什麼地方?」

    「法國。」

    「具體的。」

    「這…」眾人面面相覷,傳來的消息只告訴他們是在法國,可是具體的那座城市誰都猜不出來。在說,這也不能用猜的來回答的。

    景默推了推眼睛,輕抿的嘴唇輕啟:「巴黎。」

    「景二爺,你怎麼知道是在巴黎?」提出質疑的是秦海清,她今天的面色顯得有些疲倦,「這次的行動我和小七安排得非常的嚴密,那個叫索菲亞的不可能知道。依我看應該是另有其人,而且這個人一定跟我們堂裡的某個人有著一些的聯繫。」

    她的話音剛落,整個房間頓時寂靜下來,每個人都在心裡偷偷的捏了一把汗。

    秦海清是誰?是堂裡嚴格培訓出來的『線人』,她的話就連景默都要認真的對待,又何況是那些蝦兵蟹將呢?

    「噠噠噠…」一支修長的大手輕輕的在桌面上,修長的五指輕輕的敲擊出很有節奏的聲音,大手的虎口處有一枚齒印。半響,手的主人微抬起頭,帶著面具的臉上,使人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緒,但是那雙如鷹的眸子卻不得不教人感到寒意。他輕點頭,示意秦海清繼續往下說。

    收到堂主略帶信任的讚許,秦海清的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她清了下嗓音,繼續說道:「堂主,我認為劫下我們貨物的絕對不是索菲亞,而是另有其人。如果硬是要跟她粘上邊的話,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有一點我絕對相信,就是我們堂內…出了內鬼。

    至於是誰,我還不清楚。我只想表明,首先知道這件事的人就我和景二爺,還有小七知道。首先,我是絕對不會出賣堂主的,至於景二爺,我相信堂主跟我一樣不會懷疑,而且他根本就沒有必要這麼做。至於另外一個人…」秦海清說到這裡頓了下,眸子有意無意的朝著站立在堂主身邊,一臉冷峻之色的小七瞥了去,「至於其他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眾人聽了秦海清的話,也注意到她將最後的眼神落在了小七的身上,那抹眼神裡大有意味深長的意思。不過雖然如此,小七的身份也是不容人忽視的,所以儘管秦海清將話說得如此的明瞭,卻依舊沒有人敢吱聲。

    秦海清冷冷的注視著小七,心裡冷然的想到,小七,既然你對我無情就休怪我無意了,我就不相信你還能那麼淡漠的對我,就算我無中生有你都一點反應也沒有!

    可是她失望了,整個過程小七就像是個雕塑一樣站立在那裡,低垂著眼簾,不溫不怒,似乎並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年輕逼人的俊臉上,波瀾不驚,一點漣漪都看不出來。

    「好,很好。」堂主(擎耀威)突然的說道,清冷的嗓音透過銀色面具傳出來的聲音頗具蠱惑的味道,「海清,身為堂內的線人,你居然幫堂裡有疑的人都給點了出來,這足已看出來你對威武堂是絕對的忠心耿耿,我們威武堂就是需要像你這樣的人。」

    秦海清雖然在堂裡的身份和貢獻有目共睹,可是她還是頭一次聽到堂主當著眾人的面,這樣的誇讚她。她的臉上流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忙說道:「堂主,這都是海清應該做的。」

    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唯有景默一人最清楚。他太瞭解擎耀威的為人了,他若是要訓斥一個人,之前必定會先好好的誇讚一翻,然後出其不意的一腳踩在腳底下,令對方招架的機會都沒有。

    果然,只見堂主掏出了打火機,放在五指間把玩著,純金屬的火機盒發出『卡嚓…卡嚓…』的聲音。

    「但是,我們威武堂不需要愚蠢的人。」驀然的,面具男(擎耀威)呵斥了一聲,用力的拋出了手裡的火機,朝著秦海清站著的方向迅捷的飛了過去,速度快得令在場所有的人都沒有發覺。

    直到火機無情的砸在了秦海清的腦門上,她這才失神的:「啊…」了一聲。

    「作為一個線人,受過我堂最刻苦,最嚴厲的訓練,連這點反應意識都沒有?你還有臉待在這兒嗎?」面具男惡狠狠的說著,語氣狂妄而霸氣,震地有聲,直直撞擊到每個人的心房裡,「你跟小七很熟麼?你對他的瞭解有多少?他是老子身邊的人,你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別以為你對堂裡有過貢獻就可以信口開河,我從來不在乎別人對我的付出,我只在乎過程和結果。」

    「堂…堂主,我…我錯了…」秦海清此時的大腦裡頓時一片模糊,面具男的話嚴厲不帶一絲的情感,她連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帶下去。」面具男說著站起了身子,「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你犯了錯誤,就要受到責罰,希望此次教訓之後,你能收斂一點。不單單是指你,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著,不要以為你們曾經為我做過什麼,付出過什麼,這些我通通不在乎。因為,該給你們的,我一份都沒有少給你們。誰要是在出現像今天這樣的事,可以…一視同仁,絕不心慈手軟。」

    「是,堂主,我們知道了。」

    「知道了。」

    「…」

    「景默,這幾天多派點人去巴黎。」面具男重新坐了下來,將手下呈送上來的打火機放好對景默說道。

    「好,我會盡量安排幾個頭腦精明的人去的。」靜默點頭說道。

    其實,他和擎耀威都想到了,劫走他們貨物的人即便不是索菲亞,也一定是跟她有著一定關係的人做的。

    「馬無野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裕。絕殺幫看來最近是手頭太緊了,連我的貨品都敢染指…呵…」面具男發出了低沉沙啞的笑聲,「最近心情不錯,是時候去欣賞下巴黎的夜景了。」

    ~

    帝都俯。

    頂層的vip包間內。

    擎耀威解開了臉上的銀色面具,隨意的丟掉了一邊。

    「耀威,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欣賞巴黎的夜景?怎麼,你也有興趣去巴黎?」景默將門帶上就這樣問道。

    「不可以麼?景默,我們不能總是防,而讓別人總是攻吧?這不是我擎耀威的風格。我想出其不意的去下巴黎,殺她個措手不及。」

    「可是你也沒有必要在堂裡的時候公然的說出來,你是堂主,若是堂裡真的有內鬼的話,我很擔心你的安危。自從索菲亞被你氣走之後,絕殺幫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也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出來。而他們居然能輕而易舉的將我們的貨物劫下來,我覺得…」

    「我就是故意要讓他們知道的,我也是故意在堂裡這樣說的。讓他們在知道我本人要去的同時也在懷疑,我是不是真的要自己親自去。」擎耀威說著,俊美的臉龐上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計謀?詭道也!」

    景默微愣了一下,一直以來他就知道擎耀威的深沉,但是真的沒有想到他居然連自己的堂內人都使用上了,可是卻又在轉身的時候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他這是什麼意思?試探還是自己多心了?若是沒有前幾天發生的事的話,他絕對不會想到這一點的。可是自從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每次面對擎耀威的時候,他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想要開口解釋下,卻又覺得是那麼的多餘,誰都知道黑色是越描越黑的。

    就在他暗自思忖著的時候,身體前方傳來了擎耀威目光綽綽的注視,他尷尬的假意的聳了下肩膀,說道:「那你決定什麼時候去了麼?」

    「在安排,過幾天吧。」擎耀威漫不經心的說著,心裡已經在盤算著另一件事了,不知道凝然喜歡不喜歡巴黎,她會跟他去巴黎散心麼?當然前提是在她不知道他要去幹什麼的情況下。

    「啊,那個…耀威,有件事我要跟你解釋下。」景默猶豫著,還是開了口:「就是,上次關於安小姐的,其實我們…我跟她…其實…」這叫他怎麼說呢?此時的景默連腸子都給悔青了,若是他早知道安凝然是耀威的未婚妻的話,他是絕對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的。

    「其實我跟安小姐見過幾次面,可是之前一直不知道她的真實名字,只是知道她姓安而已。而那天,之所以我會那樣說,完全是因為我以為你真的要殺了她,所以情急之下才會…其實,我跟她之間,真的就見了幾次面而已!」

    「我當然相信你。」相比較與景默的窘迫,擎耀威倒顯得落落大方,難道,自己喜歡的女人也不能相信了麼!此時的擎耀威,顯得異常輕鬆,說話的語速一點都看不出來他話裡有不真實的含義。

    見到這樣的情形,懸掛在景默心口上的那個大石頭總算是輕輕的掉了下來。

    ~

    幽黑的小道上。

    秦海清低垂著頭,步履顯得有些蹣跚的朝前走著。

    走著走著,疼痛的身體使得她無力的倚靠在了路邊的樹邊,想起之前發生的所有,委屈的眼淚一下子如泉水般的湧了出來。

    她早就知道,這頓責罰在所難免,但是她仍是假裝自作聰明的將那些話給說了出來。

    然而讓她心灰意冷的不是堂主的冷酷,而是源自於另一個男人的無情。

    小七從頭到尾,自始自終,都沒有抬頭看過她一眼,就連她去領罰的時候,也沒有。這個男人的心,竟是如此的鐵石心腸嗎?她不甘心,她好不甘心。她有她的難處,她有她的苦衷,為什麼他就不能聽一下她的解釋呢?

    一個人默默的哭泣了會後,她朝著回家的方向繼續走去。

    簡陋的民房裡,亮著暗暗的橘黃色的檯燈。

    秦海清站在門前,看著那盞檯燈,臉上頓時又有了笑容。『海清,加油!今天徹底的認識了那個男人的心,從此以後就在也沒有任何的想法了。你不是還有媽媽麼,為了媽媽,你再也不能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了。』

    深吸了一口氣,她推開了房門,從臉上擠出了些許的笑容,喊道:「媽,我回來了。」

    「海清,回來啦。」窄窄的房間裡,傳來媽媽帶著病態的呻吟聲音。

    秦海清走到臥室,緊礙著秦茜姿的身邊坐下,「媽,您又不舒服了嗎?前幾天不是剛去醫院做過換過血了嗎,怎麼你的臉色看起來還是那麼的差?媽媽,您不要有事啊?女兒一定努力賺錢給您治病的,媽媽。」

    由於心裡的壓抑和委屈,秦海清抱著秦茜姿的手,傷心的啜泣起來。

    「傻丫頭,媽媽這不是好好的麼?這病也一直都這樣的,沒有好起來的希望,卻也總像個廢人似的,只是有一口氣在。海清,別哭了,媽媽沒事的,真的。」秦茜姿看著女兒消瘦的臉龐,心疼不已,心裡也更加的湧上了內疚。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自私,如果…也許,她的女兒海清不至於這麼的累,都是自己拖累了女兒。

    ~

    戚宅。

    「叔叔,阿姨,我先回去了,天色不早了。」擎安琪的臉上掛著甜甜的微笑,起身告辭道。

    「噢,那…安琪啊,你慢走啊。」自從戚邵塵出事之後,戚家一家人對擎安琪的態度就發生了很大的改變。表面上仍然是客客氣氣的,但是再也不像以前那樣的熱情周到了。陸喬曼客氣的笑著,對擎安琪說道。

    「嗯,阿姨晚安。」擎安琪站起身來,然後朝著戚邵塵眨了眨眼睛。

    「噢,媽,我去送下安琪。」戚邵塵說著,拉過擎安琪朝外面走去。

    「這個臭小子,現在失憶了反倒對安琪上心起來了。以前叫他主動約人家一次,好像會要了他的命一樣的。」陸喬曼看著兒子出去的身影,不滿的喃喃道。

    戚微微朝著擎安琪離開的背影,也努了努嘴,臉上浮出嫌棄的神色。

    戚宅大門外。

    「安琪,要不你在這等會,我去開車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邵塵。」擎安琪阻止道,「我想你陪我走一走,可以嗎?」

    「這…那好吧。」邵塵溫柔的點頭答應了。

    擎安琪開心的挽起了他的手腕,將身子緊緊的依偎在他身側。

    戚邵塵雖然覺得這樣怪怪的,但是家裡人都說她是他的未婚妻,想來在他失憶前,倆個人應該是很相愛的才是。話是如此,可是心裡那個怪怪的感覺,總是在她出現的時候就會出現。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

    「邵塵,我們認識了也很長時間了,不如…不如我們一起定個日子,把婚禮辦了吧,好嗎?」擎安琪將唇瓣湊到了他的耳畔邊遠,輕聲的說。

    「這麼快?可是我們好像剛訂婚吧。」邵塵自然而然的說,雖然早已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可是突然的說到結婚,他還真的一點準備都沒有呢。

    雖然,他能感覺到依偎在身邊的女孩對他的愛戀,但是他對她的感覺…卻是那麼的陌生,一切都是聽她和家人裡人的說詞,潛意識裡,他總是覺得自己對這個女孩的感覺並不是那麼的深刻,而且對她總是有著莫名其妙的陌生感。

    「邵塵,難道你變心了嗎?」擎安琪聽出了他婉轉的拒絕,嘟著嘴巴撒嬌著。

    「安琪,我覺得…。結婚太快了,而且我現在,真的一點準備都沒有。在過段時間,好嗎?」

    「過段時間,過段時間…你老是用這樣的話來搪塞我。我看,你就是變心了。自從你出事以後,你對我在也不像以前那麼的貼心溫柔了。」安琪佯裝生氣了,盡說些有的沒的。

    「安琪,我沒有,你怎麼不相信我說的話呢。」

    「我不管,你今天必須給我定個時間,否則的話,我就叫哥哥取消這樁婚事。當初你當我哥哥面的時候,是怎麼保證對我好,愛我的。」

    「安琪,別這樣好嗎?給我點時間,讓我在仔細的想想,好嗎?」邵塵蹙起了眉頭,大腦傳來隱隱的疼痛,但是他為了不讓安琪擔心,只好自己隱忍著,「安琪,在給我點時間好嗎?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這樣。但是,我現在大腦一片混亂,你現在一提到結婚,我就覺得…就覺得…唉,反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總之,你相信我好嗎?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

    「真的嗎?」看著他認真而又苦惱不已的樣子,擎安琪突然的又有點於心不忍起來,她咬著唇瓣,噙著眼淚。

    「好了,不哭了,乖。」邵塵見不得含著眼淚楚楚可憐的她,將她擁到了懷裡,心裡頓時感到一絲的愧疚。

    多好的女孩啊,在他受傷後還一直悉心的照顧他,不離不棄的跟著他。他有什麼理由傷害她,拒絕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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