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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六十八章 各人反應 文 / 阿昧

    第六十八章各人反應

    賀濟禮見孟瑤開溜。兀自站立不動,駁斥賀老太太道:「我娘子的嫁妝,既沒入公帳,也沒入私帳,乃是她自己保管,這是當下的規矩。」

    這番言語,便是逼著賀老太太將嫁妝歸還齊佩之了,她好容易得來這些財物,自然不肯依,與賀濟禮爭吵起來。

    他們這邊吵得熱鬧,歸田居裡也沒消停,賀濟義本在東邊守冰窖,遠遠地瞧見有兩名丫頭走進他院裡去,一個眼生,一個眼熟,他還以為是孟瑤遣人與他送消暑的涼食,忙不迭送地跑了回來。豈料一進門,那名眼熟的丫頭便與他行禮,口稱恭喜,道:「老太太與二少爺新收了通房,特遣奴婢送來。不知二少爺欲將她安置在哪裡?」

    賀濟義定睛一看,認出她是賀老太太院裡的丫頭小言,再朝旁邊一看,那名眼生的丫頭,式服色,與普通丫頭很有不同,倒與孟月的裝扮有幾分相似,遂問道:「這是齊家庶出的小姐?」

    齊佩之上前一步,屈膝行禮,口稱:「二少爺萬福。」

    賀濟義想要的人,並非是她,心裡有些不舒服,但見她溫婉有禮,又不起脾氣來,只好喚來個歸田居的丫頭,吩咐道:「你們住在哪裡?帶她一起去住罷,回頭我與嫂子講一聲。」

    小言見他不懂通房丫頭與普通丫頭的區別,忙道:「二少爺,她是老太太要放到你屋裡的,不能跟丫頭們一起住。」

    賀濟義隱約明白了些事體,扯起齊佩之的袖子,奔往第二進院子,歸田居的丫頭們欲追,小言卻攔道:「那是二少爺的通房,將來的姨娘,她同二少爺在一處,你們追去作甚。難不成心裡有算盤?」

    幾個丫頭似被點心思,面紅耳赤,不敢反駁,只有幾個等級比小言高的,暗暗投去怨恨的目光,但礙著她是老太太跟前的人,只得把這口氣忍了。

    小言掃了她們一眼,也朝第二進院子去了,她進廳門時,賀濟義正同賀老太太爭吵,死活不要齊佩之做通房;賀老太太被他纏著,一臉無奈;齊佩之驚羞不已,含淚相望;賀濟禮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袖手旁觀。

    小言上前,將賀濟義與賀老太太分開,再將後者攙到羅漢床上坐下,又回頭勸賀濟義道:「二少爺,這通房不也是丫頭,有甚麼分別?你就依了老太太,收下齊小姐罷。」

    賀老太太道:「既入了我賀家門,還叫齊小姐作甚。往後都稱齊姑娘。」

    小言應道:「是,老太太。」

    賀濟義見她們一唱一和,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氣得跳腳,道:「跟你們講不通道理,我找嫂子去。」說完,朝第三進院子去了。

    孟瑤見到他,撫額哀歎,真是躲也躲不過。她就是不想理會這事兒,才藏在房裡沒過去,哪曾想賀濟義自己跑上門來了。

    賀濟義沒留意孟瑤臉上的神色,朝桌前一坐,忿忿將方纔的事講了一遍,求孟瑤與他作主。

    孟瑤哭笑不得,低頭不語。知梅從旁道:「二少爺,你這可求錯了人,哪有小叔子收屋裡人,大嫂去插手的?」

    賀濟義不管這一套,仰著臉道:「長嫂如母,怎麼不能插手了?嫂子,娘明明和我說好,齊家庶出小姐只到我們家來丫頭,卻轉眼就變成了通房,哄我哩。你是當家的,這事兒你得管。」

    孟瑤忍著笑道:「多個屋裡人,知冷知熱,有甚麼不好?那齊小姐我見過的,生得甚是美貌,你會不喜歡?」

    賀濟義方才只顧與賀老太太吵架。不曾留意齊佩之的容貌,聞言撓了撓頭,道:「管她生的甚麼樣,反正我不要她。」

    孟瑤知道他心有執念,才會如此,倒真有些佩服他,出主意道:「你若不喜她,也強求不來,不如就讓她住到歸田居後面那進院子裡去,既可以不見她,又能如了老太太的意。」

    歸田居前後有兩進,賀濟義平時坐臥,只在前院,後面一向是空著的,若齊佩之只住在後面,果然可以眼不見心不煩。他聽了孟瑤的建議,覺著十分可行,忙歡喜謝過,蹦跳著朝賀老太太處去了。

    孟瑤望著他稚氣未脫的背影,笑了一氣,吩咐知梅道:「幫人幫到底,叫歸田居的丫頭們,把後面小院子的西廂收拾一間出來。與齊小姐住。」

    孟瑤取出一本小冊子,想了想,又換了本新的,單記上齊佩之的名字,後面跟著她的待遇——每月月錢五錢,每年四季衣裳各兩套。

    剛記完,墨跡未乾,賀濟禮就一陣風似的回來了,將竹簾子帶起老高,辟啪啪直響。瞧他這模樣,不用猜。肯定是與賀老太太吵架吵輸了,孟瑤不敢多言,惟恐觸霉頭,只將一盞清熱去火的涼茶,擱到他手邊。

    賀濟禮端起盞子,一飲而盡,悶聲道:「娘不肯歸還齊姑娘的嫁妝。」

    天氣炎熱,孟瑤低頭,看那冊子上的墨跡迅干去,不以為意道:「兄弟的家務事,道理講到即可,至於他們理不理,與咱們甚麼相干。」

    話是這樣說,但若傳出去,多少要丟賀濟禮的臉,讓他一口氣難平,只能捶著桌子洩憤。

    孟瑤有些心疼桌面上嵌的琺琅,忙將剛記完的冊子丟過去,道:「以其操心那些有的沒的,不如為銀錢愁,這才是你的本行。」

    「我的本行是教書,不是為銀錢愁。」賀濟禮不滿看她一眼,撿起冊子,翻開來看。這一看,又讓他氣著了,齊佩之的嫁妝,他一錢沒碰著,卻要另將出錢來養她,這些,看在賀濟義是親兄弟的份上,也就忍了,但為何明明他花了錢,還要背個強佔妾室嫁妝的名?

    孟瑤見他緊攥冊子,白淨的手上青筋暴起,臉上更是黑似鍋底,忙軟語勸他道:「操這些閒心作甚,不過一年六兩銀子。幾套衣裳罷了,年底咱們把老太太的豬賣了,湊一湊就有了,不用著急。」

    賀濟禮抬眼看她,似笑非笑:「你算計娘?」

    孟瑤一驚,正懊惱言語不當,卻又聽見他一拍桌子:「就這麼定了。」

    這回輪到孟瑤忍俊不禁,笑趴到桌上,賀濟禮拿冊子拍了她一下,道:「別光顧著笑,家裡多盯著些,別讓濟義一個接一個的納妾,我可養不起。」

    「老太太要納,我哪裡攔得住。」孟瑤嘟囔了一句,收起冊子,進裡間歇息。賀濟禮緊跟進去,親自拴上門,同她研習圖冊上的手法去了。

    齊佩之頂著通房丫頭的名號,在歸田居後院住下來,領的月錢,比一等大丫頭還要多一錢,這消息迅傳開去,落在眾人耳裡,反應各有不同。

    賞菊院離歸田居最近,孟月是看著齊佩之進了對面院子的門,感歎命運不公,撫琴垂淚道:「同樣是官家小姐,她做了通房,好歹還有個指望,不似我,身似浮萍,進退兩難。」

    跟著她到賀家來的大丫頭亦歎:「可惜賀家不是二少爺做主,不然跟他也是行的。」

    孟月到底是未出閣的小姐,聞言害羞,啐道:「胡說些甚麼。」

    大丫頭望著她哀哀一歎:「姨娘心裡惟有少爺,也只有我這婢子,與小姐講講知心話罷了。」

    孟月聞言,淚如雨下,再彈不成調,伏在琴上嚶嚶哭泣。大丫頭也不勸她,望著窗外出神,自言自語道:「管他是誰,若真成了他的人,老爺還能把你討回去不成。」

    哭聲猛地一頓,隨即又響起,卻變作抽泣,與窗外的知了聲連成一片,讓人分辨不清。

    李小鳳雖被關在柴房劈柴,但由於此處位於後罩房,乃奴僕聚居之所,因此消息靈通,很快就知道了齊佩之的事。那些下人們,個個都來嘲笑她:「齊姑娘一個通房,都能拿月錢,你好歹也是大少爺下過聘禮的,卻只能在這裡劈柴。」

    李小鳳心有大志向,任她們怎樣奚落,也不為所動,待到講得難聽了,就舉起柴刀,嚇唬幾下,次數多了,倒也不再有人敢來惹她。

    受刺激最大的,乃是歸田居的五名丫頭,一個一等,兩個二等,兩個三等,那四個小的,心內不平,又不好表達,便激著一等丫頭知茵道:「例來通房丫頭,要麼是正頭娘子自娘家帶來,要麼是從近身服侍的人裡頭挑,如今二少爺選通房,卻越過了姐姐去,好無道理。」

    知茵繡著一塊帕子,微微抬眼,不動聲色地將她們四個的神情記在心裡,笑道:「大少爺十七歲開府,如今才過兩年,哪裡來的『例來』?」

    另四個丫頭噎住,嘀咕道:「大戶人家的規矩,左不過如此,姐姐真就甘心?」

    知茵刀槍不入,仍舊淺淺笑著:「主子的心思,哪是我們做下人的揣度的。」

    人人只知知茵是孟瑤入府後,買的第一批丫鬟,卻不知她其實是孟家家生子,繞了個圈子進的府,乃是溫夫人替閨女埋的一枚暗棋。她繡完最後一針,立起身來,揉了揉肩膀,道:「坐乏了,你們盯著些,我出門走走去。」——

    第更——

    眼睛手術做完了,沒啥大事兒……加更開始,親愛的們有粉紅票的話,能投給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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