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十二章 叫你滾 文 / 幻塵二
那逼探個腦袋出來看我,還擦眼屎,貌似睡得很舒服。
我心中抖了一下,嘴唇也顫了一下,然後看向王胖子:「他這不行。」
我皺緊了眉頭,王胖子聳聳肩:「怎麼不行了?本來就輪到他了啊,受體都來北京等著了,割了他的腎就完事兒了。」
我竟不知該如何反駁,二狗下車了,還無知無畏地打著哈欠:「大哥,你住這裡啊,真有錢。」
我特想給他一腳,也不知道是為啥,我就喝罵:「回車裡待著!」
他嚇了一跳終於清醒了,看我臉黑黑的忙重新鑽進了車裡,還把車門給關上了。
王胖子莫名一哼,我說你別哼了,他真不行。我拉王胖子走遠了點兒:「小白鼠也找其他人啊,二狗那麼勤勞,你看那屋子多乾淨是不?」
王胖子斜著眼抽煙:「勤勞?因為他勤勞所以不割他的腎?」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換個人也好啊,等我成為真正的護士了再割他的腎。」
王胖子看看我,我覺得他在鄙視我:「到時候你就下得去手了?」
我頓時吃癟,結結巴巴地不知說啥,王胖子吐了口煙氣:「別當好人了,老大今晚也會過來的,他現在在沐足,就等你們把腎割好。」
我解釋說我不是要當好人,是我根本沒把握給瘦術刀打下手,肯定會出人命的。
王胖子搖頭,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你完全不用擔憂,瘦術刀經驗還在,你只需要聽他吩咐就行了,藥全有,急救設備也有,二狗想死都難。」
我也搖頭:「還是換個人吧,二狗太傻逼,他什麼都不懂。」
「那才好啊,而且他信任你,你還可以騙他的錢呢,反正他傻逼。」
王胖子無所謂的說道,我捏捏拳頭:「真不行。」
王胖子認真看看我,我喉嚨動了一下,有點乾澀。他就笑了:「那好,等老大過來處理,一切責任你承擔。」
我的氣勢立刻散了,我怕死老大了。
「要不你跟老大說二狗病了,實在割不了腎。」我轉臉討好他,他立刻搖頭:「不幹,老大要是去檢查的話我就慘了。」
我皺眉不語,二狗那逼又下車了:「大哥,還沒好嗎?」
我讓他滾回去,他委委屈屈地看我,王胖子拍拍我肩膀,然後沖二狗招手:「二狗,準備好拿兩萬塊了嗎?」
二狗立刻點頭說準備好了。我站著沒動,二狗特興奮地衝我笑,然後王胖子帶他進別墅裡去,瘦術刀在門口跟死人一樣看著。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又呼出來,王胖子在那邊喊我:「喂,你想他死嗎?」
我一腳踢在麵包車上,然後大步進別墅。瘦術刀和二狗已經去手術室了。
我上樓去,王胖子在樓下沙發坐著抽煙,他瞇著眼看我上樓。
我上樓後就見二狗已經躺好了,他此刻終於知道緊張了,左顧右盼:「要怎麼樣呢?會不會痛?」
瘦術刀發出刺耳的笑聲,如同餓鬼一樣:「不痛的,乖。」
二狗很明顯已經怕他了,乖乖地不敢動了。瘦術刀把設備都弄好,然後端出了他的手術刀,他慢悠悠地套好手套,手指在二狗腎的位置撫摸,二狗起了雞皮疙瘩,神色恐慌地看著我。
我沒敢看他,去穿好了護士服,戴好了手套和口罩,瘦術刀指使我拿麻醉藥,得給二狗來一針。
我手腳很僵硬,瘦術刀卻也不急,他一直摸著二狗腎那個位置,似乎覺得特別有趣:「棉花、酒精、針筒你不用急,我們有很多時間。」
我搗鼓著這些,還把酒精給灑了,但瘦術刀還是慢悠悠的:「等你熟悉了再說,不用急不用急。」
他像一頭野獸,在慢慢地享受獵物,而我則是他的捕獵工具。
最後我終於折騰好了,拿著針筒臉色發白,瘦術刀陰沉沉地安慰我:「別慌,這個打進他靜脈裡,他就會做個好夢,醒來就看見錢了,你說多幸福啊。」
我不理他,二狗看著針筒發虛:「大哥」
「閉嘴!」我喝罵一聲,二狗忙不說了。瘦術刀咧嘴露出大黃牙:「打針不是那麼容易上手的,你要練習一下嗎?」
我說先練習一下,他就指二狗:「隨便練,這個供體體質很好。」
我咬牙暗罵,這逼戲弄我。我說還是你來打針吧,我不會。
他也不強求,伸出乾癟癟的手接過針筒,還推了一下,那些藥水就噴了一些出來,讓人莫名噁心。
我看向別處,盡量平靜。瘦術刀彎腰給二狗打針,但二狗卻忙叫停:「等等,醫生等等,我怕。」
瘦術刀哈哈大笑起來,二狗縮了縮身子:「大哥,你牽住我手吧。」
我說牽你大爺去,他都要哭了:「大哥,牽住吧,我真怕。」
我舔舔發乾的嘴唇,然後過去抓住他的手了,他手上全是汗水,他也很用力,抓得我手掌發痛。
瘦術刀看著我們怪笑了一下,又準備給二狗打針,二狗立刻又叫:「再等等!」
瘦術刀像是壓抑著自己的衝動一樣,他再次停下了。
二狗這次直接哭了出來:「大哥,我曉得我要被開個洞了,你一定要看著我。」
我聲音低沉:「好。」瘦術刀看著我們說話,他就感歎:「真不錯呢,小伙子你安心睡吧,我盡量輕點,免得你死掉了。」
二狗一聽死掉,頓時嚇得更慌,腿都開始抖了。我看向瘦術刀:「你他媽別說話行嗎?」
瘦術刀怪怪地笑,叫人噁心。
「大哥,我會死嗎?」二狗不斷往我身旁縮,我說你不會死的,他擦鼻涕,胡言亂語起來:「大哥,我老家還有個姑姑,她對我很好,我的錢要給她,不給我婆娘,我知道的,我婆娘跑了,大哥」
我說你別嚷了,不會有事的。他根本不聽我的話,嘰裡呱啦說個不停:「大哥,除了我姑姑就你對我好,你給我錢收留我,我分一萬分五千給你,我姑姑身子不好,她要更多錢,我只能分五千給你。」
我說你閉嘴行嗎?他完全亂了,手指抓得我發痛,瘦術刀嘿嘿地笑:「開始吧。」
他彎腰駝背地湊過去:「按住他吧,真是個有活力的小伙子啊。」
我僵硬地按住二狗的手,二狗直愣愣看著我,我看見他一張臉都白了,眼淚和鼻涕橫掛著,因為驚恐而形成了一個難以形容的表情。
我閉上了眼,瘦術刀的針筒湊近了,二狗沒動了。
我似乎能感受到針尖在刺二狗的皮膚,有那麼一瞬間似乎聽到了皮膚被刺穿的聲音,然後是靜脈裡血液流動的聲音。
我忽地打了個寒顫,睜眼一看,瘦術刀正把液體往二狗身體裡推去。
我猛地伸手抓住針筒,一把砸地上了,二狗被針刺的皮膚立刻往外冒血。
瘦術刀有點愣,然後繼續陰沉沉地笑。針筒裡的液體並沒有推進去,但二狗已經有犯暈的跡象了。
我一巴掌抽過去:「二狗!」
他驚出了一聲冷汗,忙抓住自己的手臂,黯淡的血跡還在往外冒。
我又給了他一巴掌,他徹底清醒了。我拉起他就走,他驚慌失措:「完了嗎?」
我在地上的針筒上踩了一腳,瘦術刀就盯著針筒看,一絲反應也沒有。
我拉著二狗下了樓,二狗還搞不清狀況。我也沒解釋,把他往外拉。王胖子挑挑眉,嘴裡只剩下個煙尾巴,但他還在吸。
我沒理他,拉著二狗就走,他哼了一聲,我一腳踹他沙發上:「哼你麻痺!」
他不哼了,換另一張沙發繼續坐著。
我就拉二狗跑了出去,二狗渾身都是冷汗,他問我咋了。
我掏錢包,掏出五百塊給他:「滾吧,回老家養豬去。」
他不收,就是問我咋了。我說老子讓你滾,你他媽那麼多話幹嘛?
他吞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大哥,我有錢。」
我說那你快滾,看見車就上去,明天去火車站搭火車回家去。
他撓撓腦袋說好,然後從屁股褲袋裡掏出一坨亂糟糟的錢來:「大哥,我還剩些錢,這些你拿去用吧。」
我一腳踹過去:「滾!」
他往後退,我一拳一腳地趕他走,他抱著腦袋開始跑:「大哥,我真有錢,我家裡也不養豬,我養牛的,還有雞,我下次給你帶一隻老母雞來」
我帶你麻痺!我一把推過去,他差點沒摔倒,終於不說了。我讓他往馬路跑,有車就上。
他就跑,我吸吸鼻子,麻痺的好難受。
二狗那逼已經跑到馬路邊了,但他又不動了,我說你繼續跑啊。他遠遠地搖頭,走到路燈下揮了揮手裡那坨錢:「大哥,我放這兒了。」
我說我他媽不要!他不聽,把錢放在路燈就跑,然後見有輛私家車來了就攔,還被車主給罵了。
還好又來了倆出租車,他終於消失在我眼前了。
我揉了揉太陽穴,又想哭又想笑,**的傻逼。
我往路燈那邊走過去,那坨皺巴巴的錢就擺在那裡,跟垃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