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五十章 無奈 文 / 幻塵二
夜晚雖冷,但房間裡卻很暖。
宛兒在鋪被子,我則在旁邊看著她,我說今晚我們同床嗎?她瞟我一眼,神色還是很不爽:「我睡床頭你睡床尾。」
我說好,我給你暖腳。她莫名一樂,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用你褲襠麼?」
於是我也想起來了,當初在北京的時候,她作怪地將腳伸進我褲襠裡去。
我心裡頭就覺得溫馨,我過去抱她,她扭了扭身子,讓我立馬放開。我說謝謝你原諒我,她用手肋頂了一下:「你這麼矯情幹嘛?我就讓你回來睡個覺而已,搞得跟演狗血劇似的,惡不噁心。」
她還是擺著不爽的臉色,但我很爽,我說明天帶你走,這輩子我養著你了。
她輕抿嘴唇,不答應也不反駁,我只知道她原諒我了。
「別想那麼多了,睡覺吧。」宛兒微微歎了口氣,她徑直躺下了,鞋子直接甩開:「你滾床尾去睡。」
她衝我揚臉,我一下子躺她旁邊,她頓時推我:「別耍流氓。」
我不可能不耍流氓啊,我必須得耍流氓啊。我伸手就抱住她,這麼小的一張床只夠容下我們兩人,她躲都沒地方躲。
「你這人真是的,給你點好顏色你就得寸進尺,煩死了。」宛兒抱怨道,我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她乾脆翻個身去,屁股一翹差點沒將我撞下去。
我暗自偷笑,在她耳邊細語:「宛兒,把腳伸進來吧。」
她一呸,讓我滾遠點。我說我褲襠很暖的,她又翻身看著我,十分無奈的樣子。
我作怪地笑,她唉聲歎氣:「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攤上你這麼個麻煩。」
她說得跟真的似的,我把褲鏈一拉,她邊低頭偷笑邊推我:「去死啊。」
我再次抱緊她,她這下終於不抗拒了,像是認命了一樣。於是我的豪言壯志又來了:「以後我養你。」
她搖搖頭:「你別傻了,你老婆孩子都等著你養呢,我現在挺好的,等賺夠錢了我就回老家找人嫁了,這一輩子也安逸了。」
我說我跟我妻子壓根就沒有感情了,我願意為了你跟她離婚。
宛兒白眼瞪我:「你這是搞什麼?養小三啊,我破壞你家庭啊,你這渣男。」
我知道婚姻這個事不是說說那麼簡單的,但我迫切地希望宛兒離開酒吧,我不希望她當陪酒女。
我說我以後每個月都給你寄錢,反正我除了給家裡寄錢外根本不用錢,一直以來存錢都是為了找你。
她輕輕在我脖子上咬一口,似乎怪我發傻,我說我是認真的,她就撇嘴:「那好啊,你一個月給我多少?」
我想了想,說最少三千。宛兒笑死了:「三千啊?老闆,我陪有錢人睡一覺就有啦,三萬還差不多。」
我心裡頭鬱悶:「別扯這個,我我這個是不同的。」
她敲我額頭一下:「你省省心吧,我不知道活得多好,現在你來了我還得照顧你,真是麻煩。」
我還是說不同的,宛兒有點生氣:「那你把你老婆休了,把你孩子丟了,你的所有財產都歸我,我們結婚得了。」
我說你這是在跟我抬槓啊,她無所謂哼哼:「我就是要這樣,讓你來煩我。」
她都不講理的,淨說氣話。我也說氣話:「你不答應我我就一直不走。」
她用膝蓋撞了我一下:「你這傻逼,童話故事看多了麼,我們這種人最緊要的事是吃喝拉撒,就看一個錢字,你以為想瘋就瘋啊,幼稚。」
我不知該說什麼,宛兒雖然做了陪酒女,但她的人生目標依舊很堅定,她要賺很多錢,儘管方法已經變了。
「再幹兩年我就回家去結婚了,幹我們這一行都是這樣,存夠錢了就回去嫁了,相夫教子一輩子,什麼狗屁愛情都是假的,趁著還年輕賺多點錢,免得老了淪落街頭。」
我說你以前不是這麼說的,你以前是要當女強人的,她相當氣憤我提這個,她真生氣了:「我以前還想等我的白馬王子呢,結果就來了你這個傻逼,害得我淪落到這個地步!」
我心裡忽地發痛,宛兒扭過頭去不說話了。
我又摟住她,我說換個工作吧,不要當陪酒女,我們兩人一起賺你的嫁妝。
她哼了一聲,然後把腦袋埋在枕頭裡,肩膀抽動起來。
她哭了,突然就哭了。
那一刻像是壓抑已久的感情找到了宣洩口,我竟然也哭了,兩人就摟在一起,躺在這一方小小的木床上哭泣。
許多話都不必說出口,只要想想就夠了,那些苦難壓在我們肩上,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埋頭痛哭,然後換上一張笑臉繼續承受著苦難。
宛兒哭得厲害,我不知道是如何觸動她了,但她哭得不能自抑。
我安慰她別哭了,她搖頭,說沒哭,就是難受。我撫摸她的頭髮,她在枕頭上擦拭著眼淚,然後伸手去摸床頭櫃。
我說你要找什麼?她沒看我,臉卻離開了枕頭,還用手遮住鼻子。
我說你怎麼了?她抓住紙巾了,然後飛快地擦拭鼻子:「我鼻涕都流到嘴裡了,你看吧,這就是現實,童話裡哭是不會流鼻涕的,但現實裡人一哭就會忍不住流鼻涕,噁心得要命。」
她將鼻涕擦了,還誇張地吸鼻子,我也吸鼻子,鼻涕的確要流出來了,很噁心。
然後我們對視一眼,都覺得對方噁心。她說:「你噁心死了。」
我說:「你也噁心死了。」然後我們就相互噁心著對方發笑。
之後鼻涕終於不流了,我們好受多了。宛兒往被子裡縮了縮,她讓我還是回去吧,以後我們可以打打電話發發短信什麼的,等她結婚了請我去喝喜酒。
我糾結於她的職業,我歎著氣說陪酒女終究不好,她又踢我:「你嫌我身體髒麼?那別抱我了!」
我抱得更緊,我說不嫌你髒,我只是心疼。她切了一聲,讓我別矯情,她自己都不心疼呢。
我知道宛兒的性格,她是個很現實的人,當初之所以打算給我一萬塊錢是因為陷入童話故事裡了,而我那時候卻把她的童話故事給粉碎了。
我親吻她耳朵,心裡頭很輕微地在顫抖:「當時我偷你的錢,你是醒著的對不對?」
宛兒怔了怔,她忽地很悲傷。
兩人都沒說話了。
那一晚我們相擁而眠,時間彷彿回到了以前在北京那個時候,我們冷得要死,捲縮在一張劣質被子下面相互取著暖。
那真是如夢似幻的時光啊。
翌日,我被宛兒推醒,她說我抱得太緊了,趕緊放手。我說那麼早起來幹嘛,繼續睡吧。
其實她白天根本沒事可幹,只有晚上才去當陪酒女。但她沒有睡懶覺的習慣,而且不准我睡懶覺。
她踢我:「起來滾蛋吧。」我說不知道滾去哪裡,她說隨便哪裡都可以,反正別賴在她這裡就行了。
我說真要我滾蛋?她說廢話。我就撓她癢癢:「你又忘記問銀行卡密碼了,我怕你半路又來逮我。」
她撇嘴:「那你現在去拿錢吧,概不賒欠。」
她心不在焉的模樣實在叫人難以信服。我翻身將她壓住:「我後悔了,我不能白給你錢啊,我得要你。」
她說我找抽,我就是找抽。我說你要麼給我上要麼不當陪酒女,自己選。
她再次無奈,我說你不當陪酒女我的錢就免費給你,她翻翻白眼開始脫衣服:「老闆,隨便上吧。」
我說你咋那麼倔呢?她反問我:「那你咋那麼倔呢?你讓我再幹兩年賺夠錢回家過日子不行麼?」
我試圖愉快地解決這件事,但現實真的很無奈,我們必須**裸地擺出來,而且無法解決。
我放開她了,她視線看向一邊:「你別傻了,乖乖回去,該幹嘛幹嘛。別總是一副愣頭青的模樣,別人見你那傻樣就要騙你,總是叫人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