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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絕色男後 V137 吟兒,歡迎你回家! 文 / 素顏問花

    昏昏沉沉,半睡半醒,一夜在又冷又餓中熬了過來,太陽升起,灑進破廟中,終於感到了一絲溫暖。

    岑吟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痛得要裂開的頭,跌跌撞撞出了破廟,昨晚上想了想,得再去一次丞相府找一下小公子,一是看他的病好了沒有,二是借他的身份見一見丞相,她就可以進宮了。

    走到大街上,發現人煙稀少,完全沒有昨日進城時的繁榮熱鬧,連商舖也沒有幾家是開門的,岑吟甚覺奇怪。

    噠噠噠。

    一陣馬蹄聲從身後傳來,岑吟轉身看去,見一位威風凜凜的男子,正駕馬而來,身後跟隨無數官兵,黑壓壓一片。

    他停在了一個叉路口,正打手勢指揮著官兵,手勢一停,官兵齊齊低頭抱拳應了聲是,四處散開。

    也有官兵朝她這邊而來,岑吟未來及躲開,便被官兵推倒在地,大喝一聲:「哪來的乞丐,走開些!」

    那馬上的男子也駕馬過來,對官兵道:「不要朝百姓動手,趕緊去找人!」

    「是,將軍!」那推了岑吟的官兵趕緊朝馬上的男子一拜,往前面跑了。

    岑吟堅強地爬起來坐在地上,看了眼擦破了皮的手掌,抬頭朝馬上的男子看去,馬上的男子也正朝她看來,兩人對視了一眼。

    岑吟心頭一驚,是文書!

    她眸中驚喜,趕緊起身,而文書卻大喝一聲,揚鞭而去。

    岑吟急步追去,走得太急腳崴了一下,又跌在了地上,而文書的馬蹄聲早已遠去。

    岑吟心頭委屈不已,不由得滾出淚來,她要怎麼樣才能讓別人知道她的身份,她要怎麼樣才能進宮見鳳血和哥?

    越想越傷心,以前的種種和近日來的委屈都倒了出來,她爬在地上痛哭起來。

    街上偶而走過幾個百姓,停足望她一會兒,又急步而去。

    哭了好一會兒,岑吟心中沒有那麼壓抑了,這才爬起來,腳很痛,她強撐著走,藉著昨天的記憶往丞相府而去。

    繞了幾圈才找到,昨天走得太急,又過了一夜,她差點就忘記了位置。把頭髮抓了抓,又用衣服擦了擦臉,覺得沒有那麼像乞丐了,這才走過去。

    門口的守衛仍舊朝她大聲道:「你是何人,有何事?」

    岑吟朝侍衛輕輕一禮,道:「我是昨天送小公子來的,我想問一下,小公子可是好了?」

    守衛一聽是送子衿來那個乞丐,臉色稍微好了些,語氣也低了幾分,道:「快走吧,他的事不是你能打聽的!」

    岑吟不甘心,再道:「麻煩幾位大哥讓我見一見他,我有事情找他說。」

    守衛不耐煩了,又大聲起道:「昨天已經給了你銀子了,你再見他也不會再給你銀子了,快走,別擾了主子。」

    「我不是要銀子,我只是想看他怎麼樣了,昨天他病得很重!」岑吟再道。

    「都說了不是你能問的,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們轟你走!」守衛徹底失去了耐心,向前幾步就要推岑吟走開。

    「怎麼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響起,守衛停了手上的動作,看去,見是孫晴,趕緊抱拳道:「小姐,是個乞丐,小的們正趕她走呢。」

    岑吟也抬頭看向門口,見是個兩歲左右的孩子,長得眉清目秀的,眉眼間有幾分眼熟,此時正盯著她好奇地看。

    岑吟想起昨天小公子的話,要到丞相府找晴兒,難道她就是晴兒?

    「那就給她些銀子,看她也挺可憐的。」小孫晴看著岑吟道。

    岑吟眸中感動,這個孩子倒是心地善良。

    守衛答了聲是,取了五兩銀子丟給岑吟,道:「拿著吧,我家小姐賞的,拿著快走。」

    岑吟接過銀子,朝孫晴走去,可以讓這個孩子帶她去見小公子:「晴……」

    「站住!」守衛趕緊攔住她,吼道:「我看你是成心來找打的,你到底走是不走?」

    「我不走!」岑吟聲音也大了些,眸中一片森寒,狗眼看人低,若她穿著華貴過來,他們能這樣對她?

    「看來今天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我打死你!」一個乞丐也敢吼他,他好歹是丞相府的人,怒極攻心,抬手就朝岑吟打去。

    「住手!」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一個是孫晴的,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岑吟看去,見那男人一身威嚴官服,長得斯文清秀,身邊還有一個同樣官服的男子,也是一派斯文。

    「爹!」孫晴撒嬌般朝男子跑去,撲進他的懷中。

    守衛住了手,亦朝男子拜道:「相爺,蘇大人!」

    聽到孫晴和守衛的稱呼,岑吟知道這便是鳳血的丞相。

    「爹,你和蘇伯伯下朝了嗎?」孫晴伸手要孫青抱她。

    「嗯!」孫青抱起孫晴,在她小臉上親了一下。

    蘇仕學也捏了捏孫晴的小臉。

    孫晴咯咯笑了兩聲,摟著孫青的脖子,靠在他懷中。

    岑吟看到這個畫面,不由得鼻子發酸,她的子衿從沒享受到父愛母愛。

    孫青看向守衛語氣嚴肅道:「怎麼回事?」

    守衛趕緊指著岑吟答道:「相爺,這個乞丐鬧事。」

    見孫青朝自己看過來,岑吟趕緊走過去,道:「丞相大人,我有話和你說。」

    「大膽,相爺身份高貴,怎麼會和你這種乞丐說話!」那幾個守衛又衝上來擋住岑吟。

    「讓開,否則他日,必讓你們人頭落地!」岑吟怒了,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攔她,實在可惡。

    守衛被岑吟的語氣嚇得一愣,竟沒敢再攔她。

    孫青看了蘇仕學一眼,眸中一驚,複雜地看了岑吟半響,朝守衛道:「放她過來!」

    守衛回過神來,讓開了路。

    岑吟走過去,輕仰了髒污的下巴,背脊挺直。

    她知道,現在她若再示弱,只會讓這些人更把她當乞丐,拿出點威嚴來,反而他們會怕。

    她好歹也曾是一國皇后,這點氣場還是拿得出來的。

    孫青見眼前這個乞丐無半絲卑微與害怕,下巴驕傲地仰起,眸中儘是威嚴,不由得起了興趣,問道:「你有何事與本相說?」

    岑吟看著孫青道:「大人可聽過岑吟的名字?」

    孫青摟著孫晴的手猛地一緊,朝同樣驚訝的蘇仕學看了一眼,問道:「本相當然聽過,當今男後的親妹妹!」

    岑吟心頭一喜,臉上卻沒表示出來,一字一頓道:「我、便、是、岑、吟!」

    孫青蘇仕學眸中一跳,細細打理了岑吟一番,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天下第一美人!

    孫青立即問道:「可有證據?」

    「丞相大人只要帶我進宮,便知一切是否屬實!」岑吟自信滿滿地答。

    孫青看著岑吟,她滿身黑污,根本看不清容貌,聽聲音才知她是個女人,但她那雙眸子卻有幾分岑霜的影子,雖一身髒污,卻隱隱有不凡之氣溢出,眸中儘是自信。

    現在鳳血大肆尋找岑吟,是與不是,皇上男後一看便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點頭道:「好。」

    岑吟欣喜不已:「那趕緊走吧!」

    孫青道:「等等。」

    岑吟止了步子,難道又反悔了?

    孫青看著她滿身破爛污穢,道:「你這個樣子如何面聖,還是在府中洗乾淨了換身衣服再進宮。」

    岑吟鬆了口氣:「丞相大人所言有理,那就麻煩了!」

    孫青對蘇仕學道:「蘇大人先回府吧,朝事晚些再議。」

    蘇仕學點頭:「下官告辭!」再看了岑吟一眼,轉身而去。

    他倒是有幾分好奇,想一睹天下第一美人的傾國之貌,但現在不方便,這人若真是岑吟的話,日後必有機會見到。

    孫青朝岑吟揚手:「姑娘請!」

    岑吟也不客氣,逕直進了府。

    將孫晴交給福伯,然後命人準備熱水衣服給岑吟洗漱,他去書房等。

    岑吟跟下人去沐浴更衣,岑吟特意要求要準備淺綠色的衣服還要面紗,下人一一應允。

    過了一刻鐘左右,福伯在書房外稟報:「少爺,那位姑娘洗好了!」

    孫青放下書,走出去,走到廳中,見得岑吟穿了件淺綠色的衫裙,長髮垂下,背影一片清秀,滿身貴氣再難掩飾。

    聽到腳步聲,她回過頭來,卻戴著面紗,並未以真面目示人,而那雙眸子卻與岑霜有了五分相似。

    這身形也有幾分岑霜的影子,孫青這會子倒有幾分相信,這就是岑霜的妹妹岑吟,那個舞技超群的天下第一美人。

    「孫大人!」岑吟朝孫青點了點頭,不卑不吭。

    孫青走過去,疑惑道:「姑娘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岑吟抬手撫上臉,心中苦笑了一下,道:「怕嚇著孫大人。」

    孫青更不解了,天下第一美人的容貌傾國傾城,光看岑霜便知,她何以會這樣說?

    此時,司徒月駕馬而回。

    守衛見到司徒月立即抱拳道:「夫人!」

    司徒月點了點頭,逕直進了府,卻見得孫晴一個人在前院玩,司徒月上前道:「晴兒,你怎麼一個人在這,你爹不是回來了嗎?」

    孫晴撲向前,撒嬌道:「娘,爹在和一個姐姐說話。」

    「姐姐?」司徒月不明所以。

    孫晴再道:「是一個很髒的姐姐,爹帶她回來沐浴,還說要帶她進宮。」

    什麼?孫青帶個女人回來沐浴?司徒月抱起孫晴快步進去。

    走到大廳,果然見得孫青正與一個女人對面而立,在說著什麼,她心頭不爽,孫青竟背著她將女人都帶到家裡來了,孫青吃了豹子膽了?

    「孫青!」司徒月朝孫青的背影叫了一聲,語氣銳利。

    孫青回過身,見司徒月抱著孫晴站在門口,他趕緊迎上去道:「月兒,你怎麼回來了?」

    月兒一直跟著鳳血,一定認識岑吟,讓她看看便知是不是岑吟!

    司徒月犀利道:「你巴不得我不回來是不是?我是不是壞了你的好事?」

    若不是鳳血派他們四個出來和文書一起找岑吟,她順便回來看看孫晴,孫青指不定背著她做些什麼事!

    「月兒,你誤會了!」孫青趕緊解釋,看了孫晴一眼,這丫頭亂說了什麼話?

    孫晴將頭埋在司徒月脖子裡,不敢看孫青。

    「誤會什麼?府中的人都可以作證,你帶她回來沐浴,要不要抱到床上去?」司徒月越說越氣。

    孫青沉了臉:「月兒……」

    「司徒月,是我。」岑吟輕輕喊道。

    她沒想到,司徒月竟嫁給了丞相孫青,難怪孫晴的眉眼那般熟悉。

    司徒月聽到這聲音,熟悉而陌生,她不由得抬頭看去,見剛剛與孫青對面而立的女子,著了一身淺綠色羅衫戴著面紗,滿身清瘦地站在那裡,這身影,是……

    岑吟見司徒月愣在那裡,向前幾步道:「沒錯,是我。」

    司徒月趕緊將孫晴放下,向前抱拳一拜,欣喜道:「岑小姐!」

    孫青眸中一喜,真的是岑吟?

    岑吟眸中微紅,終於有人認出她來了,她走過去,拉起司徒月道:「多年未見,你變得漂亮了!」

    司徒月起了身,看著岑吟道:「岑小姐瘦了,岑小姐,皇上和男後正在四處找您!」

    岑吟疑惑:「鳳大哥和哥知道我還活著?」那麼大街上文書帶人就是找她了!

    司徒月點頭:「知道了!」

    「他們如何知道的?」岑吟疑惑問。

    「是月淺進宮告訴皇上男後的!」司徒月答。

    「月淺進宮了?」岑吟微愣,月淺若出現在鳳血面前,必沒有好果子吃,又問道:「月淺現在在哪?」

    司徒月答:「在天牢!」

    岑吟眸中一沉:「鳳大哥可有說如何處置?」

    司徒月搖頭:「皇上只說找到你再處置,岑小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年你都去哪了?為什麼沒有出現?」

    岑吟道:「一言難盡,快帶我去見鳳大哥和哥!」

    既然是關進天牢,那就暫時不會有事,依鳳血性子,若要殺他,就不會關他!

    司徒月點頭,趕緊派人去通知司徒秀和文書眾人,岑吟找到了。

    她和孫青帶著岑吟快速進宮。

    很快一眾人便都齊聚一起,驚喜萬分往鳳血的聖血殿而去。

    聖血殿,岑霜正在彈琴,他不知道他有多久沒有彈凝絕琴了,他刻意封鎖那些回憶,就是不想去想起,不想去難過,但如今得知岑吟還活著,他可以懷念與岑吟在一起的快樂日子了。

    那時候有爹娘有岑吟,一家四口很幸福……

    鳳血靜靜坐在塌上聽著看著,見岑霜眸中慢慢露出笑意來,心中也好受了些。

    他真沒想到,連無毒都沒辦法救活岑吟而月淺卻做到了,他很好奇月淺是如何救活岑吟的,又疑惑,既然早在幾年前岑吟便活了,為何沒來找他們?而如今為何突然又來了?

    還在通往聖血殿的九曲迴廊上,岑吟便已聽到凝絕琴的琴聲,岑吟只覺得腳下舉步維堅,這麼多年了,她終於又可以見到岑霜和鳳血了,這是多麼令人激動萬分的時刻。

    孫青眾人也是心頭驚訝,這琴聲有多少年沒聽到過了?

    岑吟心中激動不已,腳下卻越來越慢,走到聖血殿時,她彷彿走了幾個世紀那麼長。

    守在門口的高昌和風華四人見到孫青文書他們都回來了,不由得奇怪。

    高昌向前一禮道:「孫大人文大人司徒統領南宮統領!」

    文書朝高昌揚手:「高公公起吧,麻煩通知皇上一聲,就說岑小姐找到了!」

    高昌一喜,朝人群中掃了一眼,掃到一個身著綠衣戴著面紗的女子,趕緊答著是,轉身進去。

    風華四人聞言看去,見到岑吟站在那裡看著他們,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風華喊道:「小姐?」

    岑吟眸中通紅,向前答道:「是我,風華絕代魅惑無雙,是我!」

    風華四人紅了眸子,抱劍撲通跪倒在地,悲痛喊道:「小姐!」

    「快起來,快起來!」岑吟向前扶他們。

    「吟兒!」這時岑霜聽聞高昌的稟報衝了出來,見那門外的人果然就是他思念了將近四年的岑吟,他難掩喜色,眸中一片淚光。

    鳳血也跟了出來,發現真的是岑吟站在那裡,他鬆了口氣,朝岑吟笑道:「吟兒,歡迎你回家!」

    聽到鳳血這句話,岑吟眸中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滾淚而出,放開風華,向前撲通跪倒在地,哭道:「鳳大哥,哥,吟兒回來了!」

    「吟兒!」岑霜也是向前跪地,一把將岑吟抱進懷中,眼淚再也忍不住滾落,他的吟兒還活著,他的吟兒回來了,爹娘,是你們在天有靈嗎?保佑岑家唯一的血脈還活著!

    眾人見岑霜跪了地,亦不敢站著,紛紛跪了地,看到這一幕,皆是紅了眸子。

    本以為陰陽相隔的兄妹倆,卻發現還活著,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得以團聚,心中的悲苦難以用言語表達!

    「哥,吟兒好想你!」岑吟淚如斷線的珠子,滾落而下,四年了,她終於又回到哥身邊了!

    「哥也想你,哥也想你!」岑霜淚流滿面,多少個日夜的想念,多少個日夜的自責,今日都匯聚在淚中,傾洩而出。

    吟兒,你的命運坎坷了一生,這次哥再也不會再讓你受苦了,哥一定好好彌補你這些年的苦痛!

    鳳血向前扶起岑霜兄妹道:「地上涼,還是起來吧,有什麼話進去說!」說罷朝眾人揚了揚手,示意他們也起來。

    眾人起了身,候在一旁。

    岑霜岑吟依言起身,岑吟看向鳳血,這個曾經深深愛著,念著,掛著的男人,突然萬千情緒彙集,她撲進他懷中哭道:「鳳大哥!」

    鳳血摟著岑吟,任她在自已懷中傾訴委屈。

    孫青和一眾宮人都驚訝不已,原來除了岑霜外,鳳血還會讓人近他的身,而且是個女人!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鳳血輕拍著岑吟的背:「鳳大哥在,以後不會再讓你受苦了,以後鳳大哥,霜兒,你,子衿,我們一家人好好在一起!」

    聽到子衿的名子,岑吟從鳳血懷中起來,問道:「鳳大哥,子衿呢,吟兒要見他!」

    眾人沉痛,皆低頭不語。

    岑霜眸中儘是自責,對不起,吟兒,你回來了了,卻讓子衿命懸生死關頭。

    「怎麼了?子衿怎麼了?」岑吟感到眾人的神色不對,趕緊抓住岑霜問道:「哥,子衿怎麼了?」在來鳳都的路上,她都處處聞得子衿的事,難道出了什麼事?

    岑霜眸中沉痛道:「他此刻昏迷不醒,群醫無效,只能等無毒回來,看能不能救他!」

    岑吟聞言,眼前驟然一黑,身子晃晃而倒。

    「吟兒!」岑霜鳳血趕緊扶住她。

    岑吟緩了一會兒,眼前沒有那麼黑了,趕緊抓住鳳血道:「鳳大哥,救救子衿,吟兒自生出他那一日便沒在他身邊,沒餵他一口奶,沒聽他叫一次娘……鳳大哥,吟兒不要子衿出事!」

    孫青和眾宮人心頭大驚,太子是岑吟的兒子?

    孫青緊緊看著岑吟和鳳血,難道子衿是岑吟與鳳血的兒子?難怪子衿那麼像鳳血,除了長相,脾氣性子都像極了,鳳血也極寵他,想必真是鳳血與岑吟的孩子!

    可是岑霜為何不生氣?

    其實子衿的身世,他心中一直很好奇,私下也問過司徒月,但司徒月不肯說,只是讓他別去亂想,今日才知,原來是這樣!

    高昌心中也是百轉千回,她是太子的母親,定要被封為皇后才是,那岑霜該如何?

    鳳血抓住岑吟的手道:「你別著急,子衿是朕的兒子,朕自然是拼盡全力救他的,吟兒你先冷靜點!」

    聽到鳳血這話,眾人又是一愣,真的是鳳血和岑吟的兒子?!

    「我要見他!」岑吟急道。

    「他就在裡面,哥帶你去見他!」岑霜拉著岑吟的手,往裡面而去。

    鳳血跟隨而去。

    文書孫青風華司徒秀眾人跟隨進去。

    進了前殿,逕直朝內殿而去,由芳正坐在床邊給子衿擦汗。

    見到鳳血他們進來,趕緊起身,卻見到岑霜拉著一名面紗女子,一種熟悉感閃過,她不由得叫了聲:「岑小姐?」

    岑吟微微朝她點頭。

    由芳欣喜,趕緊退到一邊。

    岑霜拉著岑吟過去,走到床邊,痛道:「你的子衿在那!」

    岑吟朝床上看去,眸光驟然一聚,眼淚再次滾落而出,小公子!竟然是她抱到丞相府的小公子!

    她早該想到的,天下有誰能讓丞相府的人恭敬,而小公子年齡又與子衿年齡相近,且有絲鳳血的影子,她怎麼會沒想到,小公子便是她心心唸唸的子衿!

    岑霜見岑吟站著不動,不由得問道:「吟兒,你怎麼了?他便是子衿,你的兒子子衿!」

    岑吟捂臉大哭:「哥,是吟兒將子衿抱到丞相府的,吟兒早就在醉月樓見過子衿了!」

    眾人大驚,皆覺得不可思議!

    岑吟抹了把淚,撲過去,爬在子衿身子上大哭道:「子衿,是娘,娘回來了,兒啊,你睜開眼睛看看……」

    眾人無不紅眸落淚,撇過頭去,不忍看這一幕。

    岑霜緊緊拽著拳頭,眸中淚光氾濫。

    鳳血走過去,握住岑霜的手,將他摟進懷中。

    岑吟埋頭痛哭,一遍一遍地喊著子衿的名字,哭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岑霜問道:「子衿怎麼了?他為什麼會突然昏倒?」

    岑霜道:「你懷著子衿時中了毒,身體虛弱,多少對子衿有影響,而且子衿早產,因而身子先天不足,這些年來藥從未斷過,前兩天,子衿偷跑出宮,吃了醉月樓的醉雞,沾了酒,病情加重,再無藥可醫!」

    「怎麼會這樣?」岑吟大哭道:「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對子衿?」她又撲到子衿的身上大哭起來:「兒子是娘對不起你,生下你來,沒盡過一天做娘的責任,還讓你承受了這麼多年的痛苦!」

    鳳血深吸了一口氣,走向前道:「吟兒,不要著急,朕已經下旨召無毒回宮了,只要無毒回來,一定會治好子衿的!」

    無毒?

    岑吟眸中有了絲希望,她道:「三年前我見過無毒,那時候我體內的蠱毒復發,差點就死了,就是無毒救了我,他也一定可以救活子衿的!」

    那一年,她的世界裡一片黑暗,若不是有月淺,她怕早就死了,月淺……

    「你見過無毒?」岑霜驚訝:「吟兒,告訴哥,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岑吟擦了擦淚,握上子衿的小手,慢慢道:「那年,你和鳳大哥攻打出雲國,我生下子衿,已用盡畢生精力,我知道我命不久矣,我求無毒讓我能下地跳一支舞,我答應過鳳大哥的那支舞我一支沒有實現,我不想帶著遺憾離去,無毒拗不過我,便給我服了藥。

    那日是黃昏,夕陽很美,灑在雪地裡,亮燦燦的,我用盡畢生所學,為鳳大哥跳了那支舞,直到我全身無力的時候,才停下來,陷入了黑暗中,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有了知覺,原來是月淺救了我!」

    鳳血問道:「出雲國的蠱毒之王,連天下第一毒王無毒都沒辦法解,月淺是如何解你之毒的?」

    岑吟將子衿的小手貼在臉上,再道:「淵城棲月山裡,有座名叫靜和庵的尼姑庵,住持靜和師太,是上月國的怡然公主,也是出雲國出走的妃子,她手中有一隻紫蜥蜴!」

    岑霜總算明白了,難怪他們找不到月淺,原來在棲月山!

    鳳血頓悟:「原來那只紫蜥蜴根本沒有進到假山,而是被人帶走了!可惡的雲初!」

    岑霜不解問:「無毒說當時你已經斷了氣,就算有紫蜥蜴也無法救活你!」

    岑吟再道:「她手中不止有天下蠱王紫蜥蜴,還有起生回生的還陽丹,是還陽丹救了我!」

    鳳血岑霜一驚,鳳血道:「她手中竟有天下至寶還陽丹!雲烈真是蠢貨,竟會負了這樣一位女子!」

    岑霜歎了口氣道:「這冥冥之中早已注定,雲初給吟兒下毒,雲烈帝負了怡然公主,怡然公主救吟兒,這都是因果循環!」

    「既然你活了,你為何不來找朕和霜兒?」鳳血疑惑問。

    岑吟徒然冷笑道:「造化弄人,死而復生的我竟空白了所有的記憶,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眾人驚愕,失憶?

    「那時候我只知道,有個叫月淺的男人,日日陪在我身邊,守在我病床前,衣不解帶地照顧我,我才慢慢好了起來,那段時間,我什麼痛苦都沒有,我每天活得很開心,聽禪拜佛,穿梭山林,心中前所未有的靜。

    可是後來我感染了風寒,引發了體內未解盡的蠱毒,差點死了,多虧遇上無毒,是他解了我的蠱毒,而我……」岑吟止了話,掐斷那三年的事,再道:「前不久,我不小心撞到了頭,這才想起了所有的事。」

    聽完岑吟這些年的事,眾人皆是疼惜歎了口氣。

    鳳血眸中複雜,看不出來,這月淺倒對岑吟一片癡情!

    岑霜也對月淺改變了絲看法,多次救了岑吟,便算得上是岑吟的救命恩人了,但殺死月落及毋落族無數條性命,這筆賬,他始終要與他算上一算的!

    岑霜走過去,拉起岑吟道:「能回來就好,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不要再去想了,等無毒回來醫好子衿,我們一家人就開心地在一起,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岑吟點點頭,緊緊握著岑霜的手。

    鳳血趕緊對由芳和高昌道:「馬上整理出宮殿來給岑小姐,派些得力的宮人伺候!」

    「是!」由芳高昌趕緊去準備。

    鳳血對孫青道:「孫青,再傳朕旨意,命全國各地官員,幫忙尋找無毒,務必要找到無毒。」

    「臣領旨!」孫青抱拳一拜離去。

    「文書,調人守住城門,只要見到無毒出現,馬上帶進宮來!」鳳血又對文書道。

    文書抱拳一拜:「臣領旨!」亦轉身離去。

    鳳血看向岑吟道:「吟兒先回宮休息,若無毒回來,朕第一時間通知你!」

    岑吟看向子衿,不想走。

    岑霜道:「看你瘦弱的樣子,別救回了子衿你卻垮了,先去好好休息,讓子衿醒來就能看到健康的你!」

    岑吟點點頭。

    ——帝攻臣受-絕色男後——

    文書與孫青一同出宮。

    孫青想了好一會兒,還是問文書道:「皇上好像很喜歡這位岑小姐!」

    文書答道:「當然,她是男後的妹妹,皇上當然喜歡!」

    孫青道:「可我覺得就算她不是男後的妹妹,皇上也很喜歡她!」

    文書問:「你想說什麼?」

    孫青看向文書,小聲問道:「太子是不是皇上與岑小姐生的?」

    文書步子驟然止住,不可思議地看向孫青:「孫大人,你不怕皇上割了你的舌頭,這種話也可以亂說!」

    孫青臉上一驚,也覺得這話說得太放肆了,左右看了看沒有人,這才放下心來道:「你就當我沒說。」

    文書繼續往前走:「孫大人還是不要亂猜,這事除非皇上說出來,我是不會多說一個字的,我想月兒也一樣,若她會說,你早就知道了不是!」

    孫青點頭:「沒錯,我與月兒和雖是夫妻,但她忠於皇上的心無比堅定!」

    文書笑道:「不止月兒,我師姐,南宮二人五龍還有賀長空他們,我們都忠於皇上,難道你和蘇仕學不是嗎?」

    孫青道:「當然,鞠躬盡瘁!」

    「那便是了!」文書笑道:「對了,你想不想知道我當初是如何認識皇上的?」

    孫青答道:「非常想知道,上次你還說你曾要殺皇上呢!」

    文書笑意更濃了,說道:「那時候我還沒跟著皇上,我跟的是鳳淵的四王爺鳳謹,我雖知四王爺品行不正,但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亦隨他身後,而四王爺卻被皇上殺了,那時候皇上是鳳臨門門主,行事張狂,你可有聽間,他連自己的父皇的壽宴都敢送棺材!」

    「這事全國皆知,孫青再孤陋寡聞也聞得,我們的皇上不止語出驚人,事出也是那麼驚人!」孫青眸中儘是敬佩。

    「皇上殺了四王爺,鳳藍帝都不敢拿他怎麼樣,而那時的我,心中卻執意要為四王爺報仇,以報四王爺的救命之恩!」文書說著,心中歎道,那時候真是傻!

    「傳聞皇上的武功很高,我雖不懂武功,但看皇上當初打蘇心妍那一掌,上次打月淺那一掌,我便可知,皇上的武功真的很高,我想那時候,你一定不是皇上的對手!」孫青道。

    文書搖頭:「不是那時候,現在我也不是皇上的對手,月淺的武功得高人真傳,是上月國第一高手,可他連皇上一招都接不上,我算哪回事?連皇上的身都近不了,但我還是想要殺他,日夜都想,皇上見我實在想殺他,便給了我一本秘籍,讓我練好了再去殺他!」

    孫青驚得下巴差點落地:「皇上還給你秘籍?」

    「是啊,可是我真的很沒用,就算練成了秘籍上的武功,還是殺不了他,那一次,皇上實在是被我纏煩了,便拿了把匕首出來,讓我捅他一刀,說如果能殺死他就算是為四王爺報仇了,殺不死,也算報仇了,而我要一輩子聽他的話!」

    「後來呢?」孫青問,然後笑而自答:「顯然皇上沒事!」

    文書點頭:「我不知道是為什麼,皇上中了我一刀,流了很多血,他竟然沒事,我稟承諾言,便跟在了他身邊,那時候,皇上可沒讓我吃苦頭,我從他身邊的掃地下人開始做起,一直到今天的位置,皇上真的教會了我很多!」

    孫青心中頗有感觸:「你殺了皇上一刀,皇上仍舊如此看重你,皇上的大度無人能及!」

    「是的,這是我最佩服皇上的地方,恩怨分明,是你錯了就錯了,不是你的錯,他半點不會冤枉了你,我想當初皇上便是看到我對四王爺的愚忠,所以才會重用我!」文書領悟道。

    「我想也是,一個對惡主都能不要性命的人,確實可以重用,文將軍,我開始佩服你了!」孫青笑道。

    文書蹙眉:「以前你很瞧不起我嗎?」

    孫青道:「不是瞧不起,而是不瞭解很多事,看法差異,覺得你是佔著皇上的看重,所以才有今日。」

    文書也不惱,回道:「難道你不是因為皇上看中才有今日?」

    兩人相視一眼,莞爾大笑。

    孫青感激道:「得明主如此,是天下百姓之福,是我們做臣子之福,自古帝王無情,而我們這位皇上確是有情得很,無論對兄弟,對朋友,對臣子,對下屬,該罰的不會少罰你一分,該重視的也不會少重視你一分!」

    「正是如此,所以我們才會這般死心塌地為他效力,因為他值得我們為他如此,哪怕捨掉自己的性命也是值得的,不過……」文書笑著看向孫青道:「皇上不會讓我們捨掉性命!」

    「哈哈哈!」孫青贊同文書的話中,開心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文書也大笑起來。

    兩人邊說邊笑出了皇宮。

    ——帝攻臣受-絕色男後——

    過了兩日,無毒終於趕到了鳳都城,這一路而來,可是累死了幾匹馬。

    他拉停馬兒看了一眼城門上若大的鳳都二字,心中隱隱有絲莫名的情緒閃過,這麼多年了,終於可以回來了,原來他也是那麼懷念在這裡的時光。

    揚鞭就要進城,一個黑影不知從哪裡閃了出來,擋在了他的馬前。

    他收了鞭子看去,看著那個滿身寒氣握著劍站在前面的男人,思念滾滾倒出。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無毒,你還要躲我到什麼時候?」齊墨的眸中也儘是思念。

    若不是他早一天回來,怕是又要錯過無毒了!

    無毒沉了好一會和,抬唇道:「太子有難,等我救了太子再說!」

    「你確定你不會再不辭而別?」齊墨問。

    無毒答道:「不會。」

    齊墨眸中一喜,他知道無毒從不撒謊,也知道他既然說出,必會做到!

    「我等你,就在城外等你!」齊墨喜道:「如果你不出現,我就等一輩子,等到老死為止!」

    無毒眸中一沉,情緒複雜再複雜,好半響點頭道:「好!」

    齊墨心頭激動萬分,讓開了身。

    無毒看了齊墨一會兒,揚起鞭子揮下,駕馬快速進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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