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32回 刑部大牢三十二 文 / 天下任縱橫1
啞巴雖然沒有什麼權力，當年是他有一條別人不知道的密道可以進出任何一層監獄。犯人們要是想和外界聯繫的話，可以通過啞巴聯繫上自己的家屬。只要啞巴代為支付第一次的書信費，就可以完成任務。啞巴利用外出採購的機會，讓外面的士兵代送書信，或者自己直接送信給犯人家屬，家屬收到信之後不會不管自己的家人。不但會支付這一次的費用，還會把下次下下次的錢一起給啞巴，深怕自己的家人在裡面受苦。
在裡面犯人的待遇天差地別，這都是因為有沒有外面家人的照顧。要是有人願意花錢的話，犯人的日子就可以好過一點，至少不用擔心生命危險。要是沒有人照顧的話，不但日子很不好過，而且容易出事因此喪生。犯人不但要服役而且要去勞動，沒有勞動就沒有東西吃，就只能餓死在刑部大牢裡面。為了能夠活命，為了不被別人打，他們只好去幹活雖然干了活依然吃不飽，但是不用天天餓肚子了。幹活的地方也有好壞，有的犯人去修河堤或者建造大工程，這些事情不但危險而且都是體力活。要是去一些地方做維修工作的話，不但輕鬆而且有機會和家人遠遠地見上一面。這是刑部大牢裡面的犯人，最滿足的時候，能和家人見上一面，是所有刑部大牢的犯人最大的心願。
通過刑部大牢的人，不但可以知道裡面的家人是否活著，還可以相互通信，這是一個對於他們家人很好的機會。犯人在第一封書信裡面就會告訴家人，在裡面日子不好過，只有花錢才能讓犯人比較好過點。家人為了犯人，為了將來能見到犯人，當然會想辦法托人送錢給裡面的犯人。
按照規矩刑部大牢的犯人不但不能見家人，而且也不能有自己的私人物品，更不能身上帶錢。但是沒有錢在身邊的話，犯人們就會生不如死，甚至於會被其他的犯人欺負。為此一些有門路的犯人，都會想辦法存錢，或是找地方藏起來。不過啞巴是一個比較「好說話」的中間人，不但只收取最少的「手續費」，而且代犯人保管一部分的錢。放在他那裡不但安全，而且不用擔心淺灰被別人搶走或者偷走。監獄裡面一些人，專門偷其他犯人的錢，甚至於搶劫其他犯人的財物。這些犯人不但有自己的勢力，而且背後有牢頭或者獄卒在背後撐腰。
犯人和家人聯繫需要給中間人錢，帶錢進來給犯人也需要收取一部分的「手續費」。一般來說家人給犯人一百文錢的話，真的到手的錢絕對不會超過三十文，這就是所謂的「手續費」。一般來說外面的士兵和軍官要分去一到二成，裡面的牢頭和獄卒要分三成，中間人也要收取近二成，到犯人手裡的錢少之又少。啞巴收的錢最少，原因是士兵和軍官們因為啞巴是老熟人的關係，會少收一點錢。再說他一般不用和其他的牢頭和獄卒分錢，所以他只收三成五的「手續費」。而且啞巴幫犯人收著錢，犯人要錢了的時候再問啞巴要錢。
不過啞巴不參與刑部大牢內部交易，犯人想要買通其他的牢頭和獄卒的話，需要自己搞關係。刑部大牢有一個半公開的價格表，上面有各種標價。例如乾淨的監房六人一監房的每人二百五十文一個月；住單人監房每人每月五百文錢；吃高一等的飯菜，也就是吃一天一頓的稀粥，每月二百文錢一個人；要想吃一天兩頓稀粥的話，每人每月三百五十文；想要從一般的幹活地點，去好一點的幹活地點，一次性支付一千文錢；身上有痱子或者跳蚤的話，一次性支付一百文錢，可以洗一次澡，擦一次藥水；一次性支付兩千文錢，可以領一套半新不舊的冬季囚衣。這種囚衣不但厚實而且裡面有一些棉花。春秋時期犯人可以把裡面的棉花取出來，把冬季衣服當做春秋季衣服穿，等到了冬天再往裡面塞棉花。這種衣服其實每一個犯人都應該有的，但是刑部大牢不會白給大家。第一是因為數量絕對不夠，第二是因為清洗不方便，第三這是管理者的權利，也是他們搞錢的機會，他們才不會白白浪費這個好機會。因此絕大多數的犯人沒有這種衣服，能穿上這種衣服的犯人都是花了大價錢買的。這種衣服在外面一文不值，就算是全新的也不用十幾文錢，但是在裡面就是身份的象徵，沒有大價錢根本買不到。
啞巴說刑部大牢對犯人，已經不能說好不好了，因為大家都不把犯人當人看。不但利用犯人賺錢，而且賺取犯人的血汗錢。刑部大牢的犯人要幫工部幹活，完成一些重大國有工程的建設，這是朝廷的規矩。但是刑部大牢的人不需要都去，也不需要派死刑犯去幹活。按規定重犯和死刑犯不能參加勞動，就算要去也要加上手銬腳鐐才可以。戴上手銬腳鐐後，幹活極不方便，而且有危險，所以不主張讓重犯或者死刑犯外出幹活。可是刑部大牢為了拿到不多的錢，為了領取一人一份的口糧，不但讓重犯和死刑犯也去幹活，而且讓半死不活的犯人也去幹活。按照規矩犯人幹活沒有工錢，只有一人一份口糧，不是犯人幹活的話，不但有口糧而且有一份工錢。刑部大牢管理者和工部的人說好了，多出來的犯人只收取其他人一半的工錢和口糧。刑部大牢靠這些犯人賺錢，工部的人利用這機會多佔多要，用犯人當平民上賬目，領取全份的工錢和糧食。一些人手不足，或者危險的工作，就暗中交給刑部大牢的犯人做。犯人意外死的話，人命也不值錢，賠償起來容易點。工程是公家的話，把犯人當平民上報，取得的賠償一半留下，一半給刑部大牢的人。要是私活的話，對外對上隱瞞意外，只要給極少的錢就可以封住刑部大牢的人的嘴巴，而犯人的財物不是被其他犯人分了，就是收歸刑部大牢共有。刑部大牢的人更是會隱瞞犯人的真實情況，繼續要求這個犯人的家屬付錢。啞巴告訴秦泰和展小小，有一個犯人已經死了五年，獄卒還是每個月向犯人的家屬索要財物，家屬以為自己的家人還活著。這種事情在刑部大牢比比皆是，但是啞巴沒有這麼做。凡是犯人死了的話，啞巴就會把這個犯人的錢數出來還給他的家屬，家屬就知道自己的親人沒有了，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啞巴還告訴秦泰，刑部大牢的花名冊上的人數和實際人數絕對不符。其他衙門裡面都是報花賬，都是賬目上多，真實的數量比較少，就連軍隊的士兵人數也是這樣的。可是這個刑部大牢卻不一樣，不但上報的管理者數量比實際數量要少，就連刑部大牢裡面的罪犯實際數量也比花名冊上的多。多出來的犯人怎麼一回事？獄卒和雜役多，這可以理解，由於人手不夠，可以三四個人另一份正式工的錢，反正大家都不在乎這些公家給的錢。但是犯人都是有檔可查的，總不會好人自願來刑部大牢當犯人吧？不，真的有人不願意離開刑部大牢，寧願在刑部大牢等死的犯人。
多出來的犯人，第一種來源就是這種的犯人。他們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或者是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家人，根本就不能自己養活自己。為了自己將來的生活，有一個犯人自願留在了刑部大牢。他要求繼續坐牢，每天和大家一起幹活，晚上有地方睡覺。老了或者死了的話，就把他丟到亂葬崗。刑部大牢的人為了這個人的口糧和錢，就把這個犯人留下了。有了第一個就有了一批，後來這種人多了，成為了一種習慣。第二犯人，在外面有仇家，出去就會有人找自己的麻煩。為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他們寧願留在刑部大牢裡面。這些人付一筆錢，繼續留在刑部大牢裡面，等將來事情過去了在想辦法離開。刑部大牢的人把他們的人留下了，名義上放走了，這就多出了一些沒有登記的犯人。第三種人，其實不是真正的犯人。他們大多數都是女囚犯的孩子，他們連自己的父親是誰也不知道，從生下來就是一個不能離開刑部大牢的人。這些人要想出去的話，就要利用一些人不願意離開的機會，冒名頂替才有機會離開。不過這些人沒有經驗，也沒有錢，根本不能再外面生存下來。更多的人回到了刑部大牢或者不願意離開。還有一些人是犯人的孩子，他們在外面生活不下去了，或者沒有家人照顧，被家人送進了刑部大牢。當他們的父母死了之後，他們成為了不是犯人的犯人，不但沒有自由而且沒有機會離開刑部大牢。他們成為刑部大牢管理者的賺錢工具，也成為「代替羔羊」。一些死刑犯和極少數的重犯，利用這些沒有資料的人「李代桃僵」。代死刑犯和重犯，去死或者繼續坐牢，所有的好處都是刑部大牢管理者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