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於九天 51:絕陣 文 / 北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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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漣眼睛裡閃爍著狂熱的光芒,全力催動越來越重的陰煞之氣灌入陣中!
絕境!
而他血液裡的狂熱也充分被她挑起來,多久了,多久沒有人能把他逼到這樣的絕境了!
必須,全力為之!
此陣不是他死就死她亡!
他一咬舌尖,緊緊閉上眼睛,憑著出色的聽力推算破陣的法門。
不能被這幻象迷惑!
陣法裡的宗主身體往前一俯,嘔才一大口鮮血,眼前一陣昏花,黑白的棋子頓成一具具枯骨樣。
「噗!」
雙手快速結印,一股股陰煞之氣快速被引入陣中,頓時大殿之內陰風陣陣,血腥味四散,宛若地獄。
西門漣猛地吐出一口血,卻絲毫不示弱:「要的,就是你的命!」
血海枯骨陰陣,正如其名,是以人的性命為引,再催動天地間的戾氣和陰煞之氣成枯骨血海的幻象。這陣是上古奇陣中排行第一攻擊性最強,也是最為陰毒的陣法。而這陣法之所以被排列為上古奇陣的首位,究其原因是此陣不但針對陷入此陣的人,還針對佈陣的人,此陣與其它陣法還有不同的一點是:別的陣法只要被找到陣眼,尋到生門,就可以破掉,可這個陣法只有死門,真正的不死不休絕陣。
陣法中,傳來宗主驚怒交加的聲音。
「賤人,你竟敢用血海枯骨陰陣!」
黑白二色的棋子驟然瘋狂地旋轉起來,期間陰風陣陣,漸漸有鬼哭的淒厲之聲響起。
豁!
宗主自看到兩團黑色的陰煞之氣就隱隱覺得不妙,下意識想要避開。可讓他始料未及的是這兩團黑色的氣流並不是來攻擊他的,而目的是攪亂整個八卦盤!
話音落,她雙手驟然發力,以本身至陰至柔的內力牽引雙重陣法加持的陰煞之力成兩團黑色氣流,下一刻她雙手豁然往前一拍,兩團氣流猛地朝八卦盤的方向轟去。
西門漣亦然冷冷一笑:「不會讓你失望的!」
宗主面露冷笑之色:「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
西門漣眼睛危險的一瞇,從池底抽出一道白紗,灌注內力進去使其飛到半空,與宗主面對面。
實力果然不容小覷!
短短不過小半刻鐘的時間,陣法已經有了亂象,而他卻是一派寫意自在。
他雙手一挽,足踏八卦陣法,快速穿梭於陣法中。
宗主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她是要用陣法對付他,頓時就笑了:「小丫頭,今兒就讓你看看誰才是用陣法的老祖宗!」
也在這時候,西門漣一口咬破舌尖,左腳移開半步狠狠一跺,一黑色鐵缽棋子頓時從藥池彈出,她接過,一口鮮血噴在棋子上,缽往上拋黑白二色棋子於空中成八卦盤的狀將宗主困入其中。
宗主驚覺不妙,迅速衝出藥池。
西門漣從池底奮力游向宗主之前練功的位置,引動此刻積蓄的隱煞之力集於劍尖,長劍如虹,攜本身之奇寒直朝宗主心口衝刺而去!
差不多就是這個時辰!
『砰』的一聲,玉渣和藥汁一起飛濺而起。
在那宗主拋到一半的時候,西門漣悄悄游到他後五十米處,手上驚霜劍順著藥水的流動走向刺向他的右大腿。宗主敏感的察覺到有危險,身往旁邊一側,一掌狠狠拍向池底。
西門漣將渾身氣息收斂到極致,沉下心神運氣紓解手腕的疼痛的同時也暗暗算著時間。
宗主惱極不能在此時練功,又畏她隨時出來襲擊自己,即使心中早不耐煩,卻也只能將一個個的孩童往池外拋。
百來個男女孩童,要從中尋找一人談何容易?
宗主立即跳入藥池。
「找死!」
西門漣仗著自己是六七歲孩童般的身高,立即撲倒在地,就地幾個翻滾逃離他的攻擊範圍之後一鼓作氣跳入藥池裡。
「哪裡走?!」宗主見她要後撤,立即去捉她的手。
宗主臉上頓時露出詭異的笑容來,西門漣心知不好,卻再撤也已經來不及,劍身才貼到他的腰,她就覺得手腕一麻,長劍險些脫手。
西門漣身體詭異的一旋,長劍猛地刺向他的後腰!
雄獅搏兔亦用全力,宗主一出手就是殺招,但見他握手成拳,出招時似有拳影漫天,直襲西門漣的面門。西門漣看不清真正的實拳所在,索性腰身往後一仰,避開宗主的攻擊後迅速彈跳而起,揮舞著驚霜劍,一招直取宗主的咽喉。宗主頭一側,避開要害的同時一拳擊向西門漣的心口。
西門漣冷然一笑,祭出驚霜劍橫在胸前。
想殺她?
宗主此時已經看清楚眼前的不過是一介女流,眼底頓時露出濃烈的殺氣,膽敢此時打擾他練功,他定要親手將她分筋錯骨、碎屍千塊!
「都不許進來!」
這巨大的動靜外邊的人又不是耳聾怎能察覺不到,立即有長老高聲喝道。
「什麼人?!」
一剛一柔的兩大股力道悍然相撞,巨大的轟鳴聲自殿內響起,殿內九根雕龍畫鳳的石柱已經搖搖欲墜!
『砰!』
西門漣猛地一扯裂不遠處的帳幔,迅速裹緊自己的同時猛地回擊出一掌!
宗主拔身而起,避開那一擊的同時迅速向攻擊他的方向拍出一掌!
他再次高喝一聲,雙眼驟然睜開,雙掌狂猛一吸,百來個童男女被吸入半空,在他們掉入藥池之時,變故驟生!半空之中,一道銀白的光芒箭矢般直刺向他的眉心!
「喝!」
藥池的藥汁精純的藥力、七獄陰陣源源不斷提供的精純的陰陽之氣、童男、女的精純之血,有此三大助力的源源不斷的提供著,一個時辰之後宗主只感覺精力充沛,隱隱的感覺到自己已經快要觸摸到那一直想要突破的那一層壁障。
宗主再次沉氣入丹田,運轉起功力來。
兩具屍體隨著他大手的移開,沉入藥池。
咚咚!
豁然睜開的眼眸血絲遍佈,徒手一吸,一個男孩兒和一個女孩兒的身體頓時飛向空中落入他的掌心之下。爾後兩道血光從他們頭頂飛濺而起,正落入宗主張大的嘴中!
良久,他高喝一聲:「哈!」
氣浪縱橫,熱血沸騰。
已經開始運轉功法的宗主沒有發現大殿內的變故,他全身心投入,將內力分股,一道道的引入早打通的任督二脈,再由此讓它們進入奇經八脈運轉,爾後回歸他的丹田。
也在這時候童女中的其中一個,長長的睫毛悄然掀開。
『砰』的一聲,藥汁四濺。
渾身上下只餘一條黑色的褻褲時,他足尖一點地面,飛身而起,落入藥池裡。
寬肩窄腰,腹肌線條分明,膚色極白,如同羊脂白玉一般的色澤,只其上縱橫交錯的一道道傷痕破壞了肌膚的美感,乍看上去白紅交錯,極為可怕。
大殿的門緩緩關閉,一片寂靜裡宗主寬衣解帶,隨著他的動作一件件衣裳雪花般飄落在地,他精瘦卻不顯得過分單薄的身材曝露在冰涼的空氣裡。
寅時至。
宗主白多黑少的眸子陰惻惻的在六百個如同人偶般麻木呆滯的男孩兒、女孩兒們的臉上掃過,極薄的唇勾起如同刀鋒般冷利的弧度。
當然,他不會失敗的!
高手練功的最後關頭,是武功從高級往最高級的進化,這過程凶險萬分,最忌分心。故而宗主一方面讓宗門高手級別的長老帶著弟子駐守為他加持的大陣,另一方面則是派心腹守在殿外以防仇敵的入侵。兩手準備下來,哪怕是沖關的最後關頭失敗也不會讓他有性命之憂。
幾個長老悄悄抹一把虛汗,立即跟上。
宗主『嗯』一聲,大步前行。
幾個長老幾乎同時感到遍體生寒,蘇長老大著膽子回道:「回宗主的話,藥和人都已經備好,只等宗主您了。」
他森涼的眸光在幾個長老身上掃過:「事情都辦得怎麼樣了?」
他臉是橢圓形,眉長入鬢,鷹鉤鼻,唇極薄,一雙眼睛很大卻是白多黑少,如同他交叉貼在腹部的枯瘦如柴的雙手一般給人以極為陰森的即視感,讓人毛骨悚然。
青銅門緩緩從裡邊拉開,著一襲青裳,極為清瘦的中年男人信步從裡邊行出來。
而另一處,幾個長老齊齊跪在緊閉的青銅門前齊呼:「恭迎宗主出關!」
此時,宗門的男弟子正在長老的指揮下將一桶桶黑漆漆的藥汁倒入藥池中,女弟子們則是來來回回將昏迷的三百個童男、三百個童女們抱到藥池邊。
宗門正殿的藥池寬五米,高一米,池底以黑玉為底,白玉為壁,其上雕刻著各路牛鬼蛇神、魑魅魍魎戰各路天神,一個個人物栩栩如生,線條根根分明,堪稱是鬼斧神工之作。
……
也就是說,離那宗主練習邪功的時間,僅僅只有一個時辰。
時間仿若流水,緩緩流過,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這夜的丑時。
有些小事乍看起來一點都不起眼,可任由其發展而產生的一連串的蝴蝶效應有時候卻能影響到事情的整個格局。而後死裡逃生的長老們每每想起此事莫不後悔得捶胸頓足,卻,為時晚矣。
長老們一番左右為難,連夜商量權衡利弊後一致決定先將此事放下,等宗主神功大成之後再將此事稟報給宗主,讓宗主處理。
長老們鍥而不捨的徹查,可整整一天一夜下來卻還是毫無所獲不說,許多弟子還凍病了。這下長老們急了,眼看著宗主練神功的最緊要關頭,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該如何是好?
這人就這麼憑空失蹤啦?
這時候便有人猜測,莫不是於長老私帶人出去了?長老們深以為然,立即讓人去各個門房那邊詢問守衛的人,守衛的人都道未曾見著於長老的面兒。
同時的,宗門於長老和十來個弟子的失蹤也被上報給宗門長老,長老們不敢打擾正在閉關的宗主,商量之後決定私下調查此事。只是世事盡不如人意,昨兒下半夜的時候下的一場暴雪,不但是於長老和弟子們的屍體難覓,就是打鬥的痕跡都沒尋著一星半點。
正如西門漣所料一般,到了第二天早上,宗門的戒備越發森嚴了。
離開這裡之後,西門漣又去到大陣的幾處重要的位置,在其原來的基礎上稍稍做過改動之後這才悄無聲息地回到休息的地方,期間再未驚動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