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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弒仇 第二十九章 混亂爭奪!(已修) 文 / 日辰睡蓮

    夏侯顏想到其後果,沒有瑟瑟發抖,也沒有戰戰兢兢,她只是覺得事情的後態有點嚴重,該怎麼處理才比較兩全其美?既不會傷及自己的根本,也可以順利取到那眾多英雄都眼紅羨慕快要流口水的半月炎心!這便是她此次的目的,絕對是不得到就誓不罷手!

    她暗暗歎了一口氣,這將是一場慘烈的血戰,所有人都在用盡自己的最後力量,作為背水一戰,或者是放手一搏。若是失敗了,粉身碎骨是肯定的,甚至是自己以後會長眠這裡,再也醒不過來了!如此可怕的後果,放在常人身上,肯定不趟這出渾水。

    但對於得到更強更厲害的力量的斗者們,哪怕風險再大,也要搏一搏!因為他們都夢寐以求,自己以後可以橫行稱霸天下!而這個半月炎心,無疑就是他們一塊最強大的跳板!半月炎心是遠古火焰,力量如此強大,也難怪這些對世俗的金銀財寶不屑一顧的高手們不顧一切想要奪取。

    現在各方勢力割據,形勢緊張,也不知道會發展到什麼地步。夏侯顏在一旁暗暗沉吟,準備伺機而動。

    當祭壇中的那一束紅光如碎星般消逝的時候,四周開始陷入了一片混沌和昏暗中。還沒來及讓眾人調整狀態,只聽得「卡嚓卡嚓」的聲音開始劇烈響動起來,到最後竟然發現,四周的牆壁,甚至腳下的地面,竟然出現了一隻隻的眼睛,在眨啊眨的。白色眼球和黑色眼珠,被放大之後,異常可怕和驚悚。

    眾人的心跳差點漏掉了一節拍,手腳不由自主發麻起來,以至於腦袋都混亂。

    這一隻隻眼睛就好有魔力似的,能把人吸引到迷失自我!

    當一部分人被這一隻隻眼睛給煞住不能動彈的時候,竟是渾身抽搐,七竅流血,就那樣如被抽乾了血似的乾屍,直挺挺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眾人才反應過來,均倒吸一口冷氣,都七手八腳使出渾身解數來。個人各有不同的應對方法。

    那群黑斗篷、腰配紅玉環的人,大概是最為鎮定的了。只是用手輕輕搖動著腰間的紅玉環,眾人才看見那是兩隻玉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對眾人一點影響都沒有,但是他們卻都是一副愜意的模樣,雖然看不出他們的表情,但是氣息絕對綿長輕微。

    慌亂的人群裡,最淡定無波的,卻是卓家的三,卓琪。她什麼武器都不用上場,只是如一潭碧色清水安靜站在,墨發如絲綢般飛舞,身姿優美如纖蓮,沒有絲毫的畏懼,叫人不禁暗暗咋舌。好一個仙子似的人物!

    柳飛華也是神色不變,靠在牆上,一派貴公子的優雅作風,嘴角甚至因隱隱噙著笑意,似乎時不時掠過夏侯顏。對此,夏侯顏覺得訝異,她可是將瑪亞帝國弄得烏煙瘴氣的,這個瑪亞帝國的大皇子,居然還對她感興趣?她總是有一種令她很熟悉的感覺,柳飛華是如此像她的一個朋友。

    不過,眼下並不是探討這個問題的時候。夏侯顏將視線移了回去,慢慢落到那如掉落似微微搖曳的半月炎心。她總覺得半月炎心同她的焚天一樣,有著令人感到極為不可思議的智力。或許,事情沒有那麼輕易就結束。

    她暗想著,無論發生什麼變故,都要保得自己安全。

    白色的眼球突然張大,血絲凸顯,眾人本就忍不住的情緒一齊崩潰,乾嘔一片,背脊上是冷冷的寒意。皇甫飛歌和徐紹輝,臉色雖然微微發白,但情況比那些要死不活的人好得天差地別。這是夏侯顏感到唯一慶幸的,不然,她就沒力氣去爭奪半月炎心了。

    而夏侯顏則是因為靈魂和精神比那一隻隻的眼睛強得太多,只要保護好眼睛不被強光給灼傷,也沒什麼大礙。此時她扶著牆,慢慢站起來,目光若有若無掃過一圈,將四周的情況收入眼底,心下微微沉重了些許。這裡,高手如雲,不知道等下爭起來的時候,會是怎樣的混亂血腥!

    終於「卡嚓!」

    她的眼瞳顯出紅光炸碎。

    那束艷紅色耀眼光芒彷彿被打破的花瓶,發出支離破碎的聲響,接著,整個空間都陷入了沉悶的厚重黑色,唯有那小小的一寸火焰,在自我而熱烈燃燒著,那血似的光芒,透著最深沉的月色。在這一刻,所有的人都靜止不動,呼吸開始變得粗重。

    不知道是誰的腳步聲猛然響起,接著「轟」的一聲,空氣的濁氣被攪弄得更加渾濁,場中更加混亂不堪,十幾個人一蜂窩湧上,誰都想要自己第一個上去取得那夢寐以求的半月炎心。但就在這個時候,異象突生,祭壇內開始猛烈震動起來,碎石不時跌落,灰塵瀰漫,然後眾人的眼前瞬間就亮了。

    火光映出了一張張呆若木雞的臉。

    只見周圍,都升滿了一寸寸的火苗,與那半月炎心相同,都是如血月一般瑰麗的色澤,閃動著驚心動魄的美麗和攝人心魂的魅惑,映入眼中,美得妖了,讓人情不自禁燃燒心中的瘋狂。在黑暗中,一枝獨秀的美艷,讓旁人趨之若鶩。

    眾人的心都劇烈跳動起來,這麼多的相同的火苗,那個才是真正的半月炎心?

    有人已經按耐不住想要收取自認為是正確的火苗,卻聽得幾聲尖銳的慘叫,那火苗瞬間纏到身上,將衣服和頭髮都燃燒起來。那是一種錐心的痛楚,以及一股很惡臭的焦味蔓延開來。兩三個好端端的、前途光明的天階高手,就這樣給無名火焰給吞得連渣都不剩,

    喉結不由自主滾動,剩下的人額頭都忍不住冒出冷汗,看著面前絢爛的一幕,只覺得手心發涼,同時還有一股興奮刺激而上,至於整個心臟的跳動都快要停住了。在這麼多火焰噌噌冒出來,在一定程度增加的尋找困難,也就是說人人都還有時間選擇!

    於是整個場中都靜下來,只有那粗重的呼吸無法自抑,洩露出他們的緊張和,卻不敢亂動,生怕就是之前開例者的下場及後果。

    夏侯顏瞇著眼,將場中的一舉一動都記下了來,心中盤算著,要如何才能找到那真正的半月炎心呢?她正想著,左耳上的耳鑽,在長髮的遮掩下,散發出星星碎碎的光澤,卻異常灼痛。夏侯顏心神一震,看見了她面前的一束火焰驟然變成了深墨的暗紅,讓她的心臟忍不住緊緊抽了一下。

    找、找到了?

    她清楚聽到了她心臟在撲通撲通劇烈跳動著,幸好大家都是如此的情況,不然肯定會被發現了。很快的,夏侯顏就冷靜下來,再度恢復面不改色的表情,只是心中暗暗思忖,要如何才能夠順利得到半月炎心呢?然後,她想到了一個辦法。

    嘴角微微詭異上揚。

    「啊,這火苗怎麼會是暗紅的?!」只聽得有人高聲尖叫了一聲,眾人的目光齊齊轉移到一處,卻發現,那升騰在角落裡的火苗,在火頭跳動的時候,一瞬間變得暗紅。因為角度的問題,至於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沒有發現,現在經過人一說,雙眼都亮得堪比兩個小宇宙。

    「是真的半月炎心!」又有人驚喜叫喊了一聲,於是場面混亂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有的人踩啊踩,擠啊擠,叫啊叫的,鬧哄哄一片,哪裡還講什麼高手風度?放眼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一群如狼似虎的豺狼,發瘋似的狂紅眼,恨不得生出十手十腳,將對手給擠或者踩下去。

    而本在裡面的夏侯顏,硬是被那些人給擠出來,很狼狽摔倒在地,她痛苦叫了一聲,此時雙腳被人踩踏而過。眸光卻掠過深沉,手指輕易就觸到了在她視線中變得暗紅的火焰,輕輕一勾,那火苗頓時熄滅了,順著她的指尖她身體內,彷彿,與生俱來的熟悉和契合。

    然後過程比她想像中的還要順利無比。她以為還要承受什麼火焰燒身的痛苦,畢竟被有靈性的火焰弄瘋的人一抓一大把,她也著實見慣了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淒慘模樣,全身漆黑猶如一條木棍一樣,眼神異常炙熱,著實瘋狂。

    沒想到,半月炎心的火苗,在夏侯顏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很乖巧就收入囊中,加盟成為火焰中的新成員,竟是與她的焚天相處融洽。夏侯顏微微一愣,她似乎覺得,她遺失的肋骨重新裝回身上,讓她有一種非常安靜和溫暖的感覺。

    但現在還不是享受的時候。她用眼角的餘光飛快掃了眼四周,仍舊是混亂不堪的情形,尖叫聲一撥高過一撥,依稀還瞧得血肉四濺的瘋狂場景。

    取得了火焰,夏侯顏掙扎著爬起來,雖然看上去非常不堪,但是眼眸中的笑意卻是掩蓋得很好。與此同時,她又聽到了幾聲尖銳的慘叫聲,「撲哧」幾聲,就被那冒牌火焰給燃燒殆盡,下場淒慘得叫人心酸。也讓看著心驚肉跳。

    不過,這種現象很快被另一種恐慌取代。

    當半月炎心被取之後,整個祭壇開始劇烈而又危險震動起來,大塊大塊的石塊不住自上頂掉落,稜角尖銳,砸中了許多人,都發出悶哼一聲,或是絕望的嚎叫。門口已經被封起來了,四周圍都是堅硬的石壁,當石頭砸落,灰塵瀰漫,帶給人是無盡的窒息。

    夏侯顏冷眼看著面前的人群死的死,傷的傷,哭的哭,驚慌失措的樣子在每張臉都能找到,他們害怕死亡的逼近,害怕死神的召喚!四周的眼睛仍在眨動,彷彿在嘲笑著人類在死亡面前的懦弱。她忽然覺得她已經找不到生命的意義。

    她活著究竟是為什麼,爺爺離開了,疼愛她的爹娘也走了,晏城的夥伴也沒有了,曾經一起陪伴的牙也不在……

    剩下的,還有什麼?

    她並不害怕,因為很多人都說,她與萬物最不相同之處,就是她沒有心。沒有心的人,怎麼會覺得害怕?怎麼會覺得心痛?她只是不習慣而已。她以後的未來,是不是也如同這個樣子,等待老去,等待死亡,然後化作灰土,消散在風中。

    夏侯顏思索著她生命與未來的意義,所以以至於有一大塊石頭從她的上方砸下來,她似乎也是毫無知覺的樣子。只是最後,她歎息一聲,閉上了眼睛。

    「危險!」一道焦急的呼喝將她沉寂的思緒給激起,她冷冷打了個寒顫,才發現剛才竟然在思考時被那些眼睛給迷了心智!幸好有的這一聲「危險」!只不過,這聲音,為何如此像牙?她的內心猛然掀起了層層波浪,她猛然轉頭望去。

    卻撞進了一雙溢著碎碎瀲灩和溫柔的眼瞳,那張絕色的臉蒼白而孱弱,絲毫不損他的風華絕代。千言萬語都被哽住喉中,她的腳步不由自主挪動,不顧一切,想要奔到他的懷裡。只是為什麼,他嘴角泛起的笑容,變得那麼淺,那麼淡!

    「牙!」眼看著雙手就要觸摸到他,觸摸到那熟悉的溫柔,但是,他卻消失了!他眼眉的笑就如鏡中水月,她一碰,就碎了。夏侯顏被突如其來的情況驚住了,愕然看著面前仍在不斷震動的壁面,一塊約莫有千百斤中的石頭,正凶狠朝她的腦部砸下!

    「快讓開!」耳邊傳來一聲怒極大喝,夏侯顏呆滯的神經立即,眼睛飛快掃了眼將要砸到她身上的巨石,靠著敏捷的伸手,險險滾到了一邊。「轟!」巨石狠狠砸在地上,大地彷彿因此而崩裂,蜘蛛網似的裂痕在四處蔓延。

    真是有驚無險!夏侯顏揉了揉撞到牆上的肩膀,那一劍的傷痛竟是又開始隱隱發作了。該死的暗勁!那把偷襲的長劍上究竟是附上了什麼樣的東西?竟是讓她的傷口恢復的速度比螞蟻走得還慢的。看樣子,那三,似乎是把她算計好了。

    夏侯顏沉了沉眼神。

    此時,那震耳欲聾的響動聲已經停了下來,血腥味十分濃烈熏著這緊促狼狽的環境,呼吸聲分外沉重,但明顯是緩和過來了。正在休息的時候,猛然間夏侯顏察覺到了什麼,目光如炬閃電般瞥向石門,登時,她的血液都冷了。

    果然,那裡已經堆積起了一堆厚實的石塊,以她的靈魂之力察覺,那石塊分明是有了束縛和禁忌,是不會讓人輕易出去的!這些果真是糟了,與這樣一堆冒著精明目光的豺狼虎豹盤踞一室,很快就會發覺,她才是奪取了火焰的真正主人!

    「喂,你沒事吧。」旁邊傳來一聲喘息聲,那聲音讓夏侯顏一下子就辨識出來,是剛才叫她讓開的人。不過這聲音雖然略帶嘶啞,但卻極為斯文好聽……她靠著牆,扭過頭,一張天人似的容顏沾染了幾層灰塵,正皺著眉焦急問她。

    是瑪亞帝國的大皇子,柳飛華。

    這個人為何要提醒她?夏侯顏百思不得其解。他既然貴為皇子,那麼這半月炎心就是他的爭奪之物,不是應該巴不得對手死得更早嗎?夏侯顏穩住了臉色,只是扯了扯嘴角笑了笑,隨口就問:「你有沒有事?」

    他嘴角扯開一個笑容,真若一朵絢爛的桃花,「當然沒事,我躲得可比你還要快。」夏侯顏臉上浮現極為不信的表情。他無奈攤了攤手,無所謂地道,「本來是準備拉你當墊背的,沒想到你滾地的速度太快了,所以我就撞上了牆,只受了點破皮的小傷而已。」

    「是嗎?」夏侯公子瞥了他一眼,她的目光犀利,一下就看見他腿上被布帛遮蓋的點點血跡,以及那塊巨石上的一灘血跡,讓她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柳飛華看她堅持的神色,只是低聲笑了一聲,「好吧,其實你不用覺得愧疚,我只是覺得你有趣,死得太早,就沒好戲可看了。」

    對於這一番胡謅言論,夏侯公子滿頭黑線。最後還是夏侯顏給他主動綁紮,兩人就坐在一起,藉著講話的名義,一邊謹慎觀察著四周。如果說先前如炸開鍋一樣的話,現在就如暴風雨前的寧靜,每個人臉上的表現雖然很平靜,但夏侯顏仍舊能從其眼底下捕捉到一絲絲癲狂的神色。

    看來,還是對半月炎心不死心。

    她有預感,接下來會再度掀起一場混亂,那源頭,是因她的半月炎心而起。這可不是個什麼好兆頭。夏侯顏暗自思索著脫身方法,卻聽得一個大漢嘶啞大叫,「偷了寶貝的小子,趕緊給大爺滾出來,不然的話,大爺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那隻大漢在震動時落下的石塊砸斷了一隻手臂,此時如銅鈴般的眼睛瞪得死大死大看著四周,雙眼充血,眼裡是恨不得所有人都殺光的猙獰凶光。大概是斷了一隻手臂,又討不了好,這所謂的「賠了夫人又折兵」,可是叫大漢眼裡都冒火了。

    在場的人,都給他投去一個漠然的眼神,然後自顧自包紮傷口,或是低聲細語商量著什麼。

    夏侯顏不動神色觀察著四周,最給她構成威脅的,除了那一群來歷不明的黑衣斗篷人,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夏侯顏的目光瞥向那如秋水般淡然的少女,不施粉黛的容顏顯得十分清麗脫俗,即便身上已經落滿了灰塵泥土,卻不見絲毫狼狽之色。

    不會叫的狗,往往就最凶的。夏侯顏已經被這個女人給算計了一次,自然是知曉了她的厲害,不知道她又會想出什麼陰招損招來對付她?不把她這顆眼中釘弄死,估計三的心裡一天都不得舒服和安寧。夏侯顏冷嘲暗道。

    「你喜歡那女人?」柳飛華的心思也是極為敏銳和細膩,看見夏侯顏的斗笠下的臉面向對面那少女一動一動,他就知道其中有尋常。「喜歡?」夏侯顏嘴角漫上了一抹玩味的笑,「的確喜歡,喜歡到,我想要把她殺了做成標本。」她說得風輕雲淡,但卻字字血腥,叫人畏懼。

    柳飛華訝異挑起眉,旋即一手撐著下巴,幾縷髮絲調皮從額角散落下來。聽得他猶如說書一樣道,「這卓家三,可是天仙似的人物,不僅年紀輕輕就是天階高手,更是使得一手好劍,叫人拍手稱快。琴棋書畫,舞文弄墨,大家女兒擁有的,她一樣沒落,倒符合名門千金這頭稱。」

    「不過三自從在一場比鬥盛宴上大展鋒芒後,在武學上的造詣,現在的年輕一輩都望塵莫及,無法超越。三在京都大放異彩,比東陸第一公子卓文浩更加吸引人。聽說,為她慕名而來、想要娶她的人,可是已經踏破了卓家幾道門檻。那來的人,無一不是人中龍鳳,卓老爺子可是一個都看不上!」

    說罷,他笑意吟吟看向夏侯顏,「你難道也想吃閉門羹嗎?」

    夏侯顏給了一個白眼他。這個柳飛華在大臣面前便顯得風度翩翩,儀態優雅,怎麼他剛才說的那一長串的八卦在充分顯示其的聒噪悶騷呢?不過,吃閉門羹?夏侯顏歪了歪頭,嘴角溢出意味不明的笑意,「那倒是要試試看了。」

    柳飛華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就加油了,期待你娶得美人歸,到時候,可別忘了我。」說完,似乎想了想,他從腰側取出一把長劍,看也不看就拋給了夏侯顏。「替我保管一下滄瀾,隨便你玩,別弄丟就行。」之後他就盤腿而坐,仰頭靠著石壁,週身冒出了細微的氣流,以及流淌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夏侯顏愕然看著懷裡多了的一把劍,劍身的重量並不重,只是拿著的時候隱隱察覺到一股厚重古樸的威壓。那劍柄上的波浪洶湧,冰龍纏繞,鱗片閃光的雕刻,倒是讓她忍不住端詳起來。劍鞘上白藍黑三色交加,勾出一副雪龍潛游、黑風暴雨的場景,強烈的視覺觸感,好似深入其境一般。

    作為狂愛好劍的夏侯顏,再看了劍柄和劍鞘的精緻又磅礡大氣之後,忍不住「刷」的一聲就拔出了劍,頓時,寒光凜冽,將她目光都完全佔據。這把劍結構修長細軟,說是軟劍,劍刃卻又十分鋒銳,那蕩起的劍意好似能將大海的海水砍開兩半,又猶如蛟龍出海,霸掌天下!

    滄瀾!滄瀾!

    不愧是一把極好的好劍!夏侯顏讚賞著,卻又對柳飛華對她的完全信任感到十分疑惑。若是從身份來說的話,他們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對立面!他難道就這麼自信她不會趁機奪取了他的劍,然後把他殺了嗎?夏侯顏一時也難以揣摩地透他的心思,索性也不想了,專心研究他的劍來了。

    兩個陌生人,一個在療傷,一個在漫不經心玩著劍,怎麼看都像一個詭異透了的組合!也因為如此,那些覬覦著滄瀾劍的人,一個個心裡打著算盤,卻都不敢上前。那個渾身全黑的黑衣人,雖然在漫不經心玩著劍,但那若有若無的一股氣勢,卻是讓他們捉摸不透。於是決定按兵不動。

    氣氛一時詭異和窒悶。

    只不過,這種局面,很快就崩解了。

    只見一個青衫黑褂的老人捋著鬍鬚站了起來,看似渾濁的目光,帶著不易察覺的精光。

    當這個老人站起來的時候,低低絮語的吵雜聲立即安靜了下來。此時,柳飛華已經恢復了過來,看著那老人,對著她說道,「這便是赫赫有名的醫毒老人,擅長把醫術與用毒結合,別看他憨厚如老爺爺老奶奶一般,其實暗地裡不知幹過多少見不得光的事情。」

    夏侯顏聽了後,又細細看了眼,才發現那寬厚溫和的笑容下,藏著難以發現的陰暗。「的確如此。」她回答道。豈料,在這寂靜沉默的氛圍,他們說話時特意壓抑的聲音,竟是被人聽得清清楚楚。唰唰唰!惹來無數視線。

    老人更是一臉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這個看起來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瑪亞帝國大皇子,絕對適意!夏侯顏淡淡瞥了眼他,這廝竟然笑得春暖花開,還不知死活地說:「這樣就更好玩了。」夏侯公子的忍耐力差點破功,好不容易才硬生生忍住了踹皇子屁股的衝動。

    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醫毒老人整理一下衣衫,清了清嗓子,就開口說道:「眼下的困境各位英雄也瞧到了,堵住洞口的石頭有禁忌封印,若是大家在這個時候還是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光道的話,我們就只能困死於此了。所以,老夫斗膽站起來,向各位英雄提議,不如讓大家團結一心,共同對抗,也好早日出去!」

    底下響起了一片拍掌聲。

    「好!我等定當遵循前輩的吩咐!不知前輩有何意見?」一個健壯的中年男子率性拱手,臉上的笑容真摯而誠實。

    老人滿意捋了捋鬍須,渾濁的雙眼掃視四周,才慢悠悠地道:「眾所周知,這裡是半月炎心所生長的場所,自然只有半月炎心才能摧毀石頭上的禁忌封印。所以,老夫有一個不情之請……」話只說了一半,老人就很聰明沒繼續往下說了。但其中的意思,是傻子都能聽懂!

    的人早就知道了老人的意圖,也沒有什麼大動作,就是在煽風點火而已。

    沉吟一會,老人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才繼續緩緩說道:「老夫知道這是一件為難的事。所謂,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大家彼此都心中雪亮,也都認了。但是,此時情況危急,老夫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鉑希望得到半月炎心的主人,可以借火一用。老夫以及各位的英雄豪傑,皆都銘記於心。」

    好一個狡猾的老狐狸,搶劫也搶得如此光明正大!夏侯顏微微瞇了瞇眼。

    主人沒出現,不過受困的眾人的情緒倒是三言兩語就被挑起來了。

    「既然醫毒前輩都這麼說了,那麼,那位仁兄,就請現身借火一用吧!」又是一個神情倨傲的天之驕子,目光中儘是迫不及待的。但他的滿腔熱情還是久久得不到應道。他漸漸不耐了,發狠話道:「別以為自己有了半月炎心就可以離開,只要你一天不交出來,你一天就不能住」

    眾人顯然也是蠢蠢欲動,都攀著牆站了起來,目光在眼下的二十幾人除了自己的身上掃來掃去,眼中都隱隱跳動著精光。可是左看右看,都是一個個貪婪像極了惡狼的樣子,找不出什麼異常。

    有人終於是沉不住氣來了,大步一邁到視線的正中,雄渾響亮的聲音震耳欲聾般響起,「我郝天德乃是郝家的第十一代傳人,是乾坤老祖的子孫後代。今日在此,看得各位英雄個個非池中物,不覺心中升起了結交之心。若是各位英雄願意與我郝家結緣,郝天德願意借乾坤鏡一用,讓各位早日找到半月炎心!」

    此話一出,立即軒然。

    眼前這個看上去如雄獅一般的,竟然是乾坤老祖的後代子孫?而且還擁有乾坤鏡?!

    「這也是個滑頭,明知道高手如雲,自己是鬥不過了,所以不如就順水推舟,賣個人情給來自各地聚在一起的高手,好讓郝家的路以後走的更遠。」柳飛華唇角挑著笑意,不冷不熱說了一番話。夏侯顏聽後,只是淡淡一笑,「這樣的事情早就見慣了。」

    不過,當這個郝天德帶著炙熱的眼神說完這麼幾段話之後,眾人已經開始同旁邊的夥伴討論起來了。最後,絕對一致同意借郝天德的乾坤鏡。人情事小,要是半月炎心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跑了,那才是真正的追悔莫及!

    於是……

    「那乾坤鏡是上天入地可尋萬物的寶鏡,郝家雖然出名,但也不過是家族的一個小分支而已,怎麼可能取得乾坤鏡來此?」柳飛華瞇著眼打量著郝天德小心翼翼拿出來的乾坤鏡,四面正方,天地無極,獸頭怪身,分明就是真真的乾坤鏡!

    「大概是有心人已經早早佈置這一齣戲了,道具怎麼能少得了呢?」夏侯顏抱著肩膀,嘴角挑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在她眼裡那個白衣纖瘦的身影,此時是一如既往的淡雅無塵,仙子般的氣質倒是讓她顯得清冷而飄渺。

    沒有人能夠想到,如此一個弱女子,竟然是把他們的鼻子都牽著走。

    柳飛華聽夏侯顏這樣一說,若有所思。

    「不錯不錯,果真是乾坤鏡。」醫毒老人捋著白鬚,有了皺紋的臉上一派慈眉善目,「看著境光猶如蒙塵一般,想必是這乾坤鏡沉睡已久。」郝天德趕緊拍馬屁地說道:「前輩說的不錯,這乾坤鏡也是在幾月前才從古墓尋回的,封印還沒有解除。」

    醫毒老人沉吟半晌,才道:「這恐怕是需要各位英雄同心協力了。這樣吧,待老夫說可以的時候,勞煩各位英雄將自身的能量傳入此境中,看看能不能解除封印。」四周的人面面相覷,然後才一致。夏侯顏與柳飛華抱著肩膀,坐等好戲。

    醫毒老人用衣袖拭擦了一下乾坤鏡的鏡面,目光中掠過幾絲凝重:「開始!」接著,密封的洞內立即亮起了一大片不同顏色的光亮,鬥氣能量傳到乾坤鏡上,又由乾坤鏡反射出光,一時間,恍若白晝般美麗。把眾人慘白而難看的臉色襯得分外明顯。

    這、這乾坤鏡簡直就是一個無底洞!

    眼瞧著大的臉色都發黑趨向暴走的時候,吸收了大量能量的乾坤鏡卻在慢慢恢復了生機。那彷彿如蒙上一層灰塵的鏡面就好像被拭過了一樣,顯得十分晶亮,散發著遙遠而古老的神秘氣息。眾人總算緩和了一下臉色。

    「嗤」待乾坤鏡的能量完全溢滿,整個鏡面冒起了一團白霧。郝天德面色一喜,「現在乾坤鏡恢復了,可以尋找半月炎心了!」眾人的一下子被激起來,「那要怎麼樣才能尋得半月炎心?」有人已經按耐不住興奮和激動的心情了。

    「將所要追尋的東西名稱用血寫在乾坤鏡上,乾坤鏡就會立刻顯示出來!」郝天德顯然也是想要見識一下這失傳已久的寶物,究竟能夠強悍到什麼強度!眾人皆是摩肩擦掌,恨不得一睹為快。這可是乾坤鏡,難得一見的寶貝!

    眾人暗想,若是得不到半月炎心,那麼這乾坤鏡……

    此時,那青衫黑褂的老人瞇了瞇眼,竟是沉重地歎息了一聲,「閣下,得罪了!」旋即他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看著那血珠不斷冒出,神色凝重在乾坤鏡面上寫下了一個大大的「半月炎心」,帶著一股悲愴的意味。讓人看著他好似真的很不想寫。

    夏侯顏對此嗤之以鼻。

    眾人面面相覷,卻一個個都擠在乾坤鏡旁,努力想要看清鏡中顯示出的鏡像……鏡中所顯示出來的,是一個披著黑斗篷和黑斗笠的人,從那探出來的手,乾淨而白皙,倒是養尊處優的類型。而且其旁邊還站著一個翩翩的佳公子,瑪亞帝國的大皇子,柳飛華。

    這樣,取得半月炎心的很快就揭曉了。

    齊刷刷的,眾人一致將帶有敵意和貪婪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夏侯顏的身上。兩人頓時成為了眾矢之的。

    「不妙啊,看來我們都成了鍋裡的鴨子了。」柳飛華美眸含笑,本是一句很懦弱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倒顯得幾分叫人忍俊不禁了。「要撇清關係趁現在。」她淡然開口。他則是一副受傷的表情,「難道我在你的眼裡就只是個累贅嗎?」

    夏侯顏瞥了他一眼,對於這個在人前風華絕代、儀態翩翩的大皇子,在她面前卻嬉皮笑臉的是徹底的無語了。他亦是哀怨如小媳婦似瞅著她,夏侯顏胃裡一陣乾嘔。而在眾人的眼中,看到的就是一副感人熱淚的「兄弟情深」。

    醫毒老人則是細細將這個看似纖弱而又年紀不大的青年看了幾遍,心中頓時有了幾分不確定性,這個小子真的還未滿二十歲?為什麼身上總有一股掩藏的鋒銳殺意和煞戾?這個人的來頭,可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定論的。還是看看再說。

    於是,他就像和善的長輩一樣沉穩開口:「這位小公子,老夫就是江湖人稱的醫毒老人,今日初見面,請多多指教。」寒暄的客套話夏侯顏自然是知曉得清楚,這老頭不過是想要打探她的消息。於是她也溫和有禮回答,「久仰大名,晚輩若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就麻煩前輩多多提攜了。」

    好小子,做事竟是如此滴水不漏!

    醫毒老人內心湧起了波濤,臉上仍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笑吟吟道,「公子是人中龍鳳,英雄出少年本就是佳話,如今又得半月炎心,可謂是如虎添翼!」夏侯顏拱了拱手,真是如忠實的後生一樣,「前輩謬讚了,晚輩不過是好運而已。」

    看她的低眉順眼,讓醫毒老人一時愕然,沒轍了。他遇到過形形色色的人,有聰明的,有愚笨的,以他已經有了與多種人交往的經驗,竟然對這個疏離溫和的青年感到束手無策。究竟是真的如此,還是城府已經深到善於偽裝了呢?

    對於那雙漆黑得深不見底的眼眸,老人心中的天平明顯是傾向了後邊。不過,其他人可不是這麼想。

    「你就是那個偷了半月炎心的?」一道很不友善的聲音刺耳的響起,是剛才那個神情倨傲的天之驕子。大概是雄霸一方的霸主之子,穿著一身華麗的衣裳,倒有幾分貴公子的氣息,只是那臉上的猴急與刻薄,讓他貴族的氣質蕩然無存。

    偷?要是這樣也算偷的話,那麼來的人,難道不是小賊嗎?夏侯顏似笑非笑的譏誚目光,倒是讓一些人心虛把目光飄向別處。不過那華衣青年並被察覺出,仍舊是用厭惡和急不可耐的眼神看著她,「既然是你,就快點把半月炎心交出來,公子饒你不死!」

    青年在心裡盤算著,若是此行他取得了半月炎心,那麼父親大人說不定一高興,就同意他與名妓月兒的婚事了!青年越想,渾身就越舒暢,以至於都忽視了周旁人對他若有若無的鄙夷眼光。他心中,只有那一張梨花帶雨的美麗小臉,心就如被貓爪子撓了一樣,癢癢的。

    護在周旁的長老則是無奈望向自己少爺。果真是溫室裡長大的花朵,竟然連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希望不要出什麼差錯,不然回去的話,他們可沒法向老爺交代!不過,那個擁有半月炎心的,似乎不怎麼好惹。

    「我若不交呢?」從那重重的面紗下,傳來一聲略帶笑意的反問,那清冷而稍嫌低沉的嗓音,好似女子一般清脆,但又有著男兒的血氣方剛,叫人對那面紗下的容顏不禁聯想浮翩。沉浸在美夢中的青年冷不防聽得這樣一句,頓時愣住了,接著就是一股怒火沖上心頭,「本公子現在命令你,立刻給本公子交出來!」

    含一個無名小輩,你敢不交?要不是看在月兒的面子上,這小子再不合作,小心他心情變壞,讓他下地獄去見閻羅!青年如此憤憤想著。

    夏侯顏分外淡漠看了他一眼,嘴醬起一個自在的笑意。「我若不交,你能如何?」她一字一頓吐字。這一次,她不再掩藏自己的聲音,頓時那有些秀氣的嗓音變得擲地有聲,鏗鏘強勁,帶著一股兒不容置疑的決心,甚至隱隱有遇神殺神的殺勢!

    她的話,除了讓青年害怕後退幾步之外,也讓在場的大部分人臉色都明顯難看起來。

    就像是吃下了幾隻蒼蠅一般,對著夏侯顏的目光由不滿變得不善,心裡也泛起了殺機。這一次,夏侯顏應該是確確實實的成為了眾矢之的!

    想不到這塊骨頭如此硬!看來是個不好惹的角色,得要好好計劃一番才行。一向謹慎的醫毒老人微微一驚,倒是心裡已經思索起來了。但是,還沒等他動手,已經有人樂意要充當黑臉了。不過,卻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這是一個十分出名的小隊,叫做「森羅」,三男三女,皆都是一派黑色勁裝,臉上都是凶狠的戾氣,是由長年累月的血腥與怨氣堆積砌成,讓人一靠近就寒毛直豎。「森羅」是一支慘無人道的小隊,成員武功高強,卻殺戮無數,隨心所欲,倒是闖出了一個血腥的威名,很是不好惹。

    那個為首的男子開口了,「小子,識相的話,就趕緊把半月炎心交出來,不然,就休怪我森羅對你不客氣!」男子的聲音低沉而又沙啞,倒是有一股氣魄和威嚴。「你若動手,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夏侯公子懶懶靠著牆壁,嘴角挑著漫笑。

    分外的漫不經心。擺明是看小了他們。

    「森羅」的成員怒了,一個高壯個頭的男子上前,輕輕一揮,一把長戟就直挺挺橫在她的面前一米處,不耐煩地道,「老大,跟這種東西說什麼廢話,動手就是!」在其身旁的妖嬈女人則是媚眼如絲,儀態優雅捋了捋耳邊的碎發,「大塊頭,你這麼衝動是迫不及待想死嗎?」

    那高壯個頭的男子回過頭來,臉上猶帶著怒意,但面對妖嬈女人的時候明顯緩和,他不解地問:「眉姐,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面前這個一身黑的人比他還強?被稱為「眉姐」的女人倒是沒有再回答,反倒是邁著慵懶的貓步,靠近夏侯顏。

    夏侯顏抬眼,透過重重的黑紗,漠然掠過女人一眼,一道銳利的寒光閃過,叫人不寒而慄。女人的瞳孔微微收縮,然後雙眼轉動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最後,她風情萬種扭著腰後退,一邊說道:「撤退!」說是撤退,她的步伐再也不似原來的從容。

    不好惹的。她瞇起了一雙細長細長的媚眼。

    五個人皆都是面面相覷看著,最後在老大的點頭下,眾人才不甘心跺了跺腳,去到了另一個偏僻的地方待著,不過那虎視眈眈的眼光,顯然是極為有信心要奪取半月炎心的了。眾人在心裡暗暗想著,並且算計起四周。

    果然不妙!拖得越久,軍心就更加潰亂了。醫毒老人很清楚意識到了這一點。

    若是惹毛了大家,估計都會不好受。算了,為了力量,為了更高層次的追求和晉陞,這些算什麼?!他總歸是要試一試,要放手一搏!他弄死的人太多了,眼前這個多也不多,少也不少。雖然這個人讓他激起了愛才之心,但是,為了計劃,他也就不能不犧牲他了!

    於是醫毒老人瞥了眼門口還被禁忌封印的石塊,悲愴地說道,「這禁忌封印的力量一個時辰一個時辰的加強,到最後,恐怕……」不止是他,大部分人都想到了這個問題,於是臉上都無可避免染上了幾分恐懼和畏怕,誰不對死亡感到絕望和無助?

    如果真的沒有的話,那也就沒有什麼「長生藥」出現了。

    在死亡的脅迫下,膽小的人已經顧不住什麼江湖道義了,強者為尊了,他們一個個拿著武器站起來,面露凶光。在各種的刺激下,竟是變得凶殘而瘋狂。醫毒老人拱了拱手,一臉悲哀假惺惺地說:「公子,請恕老夫無理了。」說罷,長歎一聲,竟是退隱幕後。

    好個!竟然想坐收漁翁之利。夏侯顏表面不動聲色,站在身旁的柳飛華卻蝕起了嘴角,對著她低低笑道:「有沒有興趣去冒險?」夏侯顏微微一愣,轉頭看他,那雙碎星般閃動的眸子儘是狡黠的笑意,她想到了什麼,也笑了,「樂意奉陪。」

    此時,眾人已經提著武器,慢慢走近了兩人,眼中泛著難以言喻的貪婪色彩。被密封的空間本就是小得可憐,他們才走了十幾步,就已經來到了夏侯顏一米之前。各色的兵器在黑暗下散發出幽幽的寒光,似乎在訴說著密語一樣。

    「等下我數一二三,你就立即朝身後的壁面撞去,什麼都不要想!」柳飛華從容沉穩的聲音略顯低沉,顯然也是不怎麼有把握,所以他又不放心問了一句,「你可要想清楚,或許,我們都得死。」夏侯顏揚起睫毛,以一種高傲的姿態看著他,「你會失敗嗎?」

    他一愣,然後笑了,一朵燦爛美艷的笑花從他嘴角綻開,「想當然,我可是高……柳飛華!」周圍的環境窒悶,而聲音繁雜,夏侯顏專心於面前的幾個頭領,倒是沒有聽得清楚。柳飛華暗自慶幸拍了拍胸膛,然後雙眼一凝,在晦暗的角度,他的手勢開始飛快翻動,每翻動三次,就形成了一個星點。

    就在這一群來勢洶洶的人即將把武器提到兩人脖子上頭時,柳飛華的目光一亮,六個星點按著軌跡排列,剎時綻放極為宏麗的光芒!「一、二、三!」隨著柳飛華的聲音一落,夏侯顏瞇起眼,立即轉身一頭扎進了石壁。

    人呢?!

    眾人以手抵擋住強光,以免自己被刺瞎。好不容易待那強光減弱,再定睛一看時,那兩個人憑空消失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從別人身後走出來的醫毒老人,神情錯愕看著空空如也的面前。「該死,他們用了空間傳送卷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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