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節 老而彌堅 文 / 火先生
費捨爾拿起茶杯，吹了吹杯子的水面，道：「嚴先生，情況你已經大致瞭解了，不知道針對目前這個狀況，你可有什麼良策？」
「良策談不上，不過我現在倒是對那個猩猩很有興趣。」嚴寒從兜裡掏出一把粉色折扇，不急不徐地扇動著。
「哦？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如何阻止秉桔參加議員競選。就算那個什麼猩猩精明過人，是布衣手下的得力干將，那也不過是這局棋裡的一個棋子而已。先生是不是有點兒捨本逐末？」費捨爾放下茶杯，有些不解地問道。
嚴寒搖頭道：「我不這麼認為。將軍，為了此次代表議會的召開，我們可花了不少的時間精心準備，處心積慮設計好了一系列連環套志在必得，不料卻在關鍵時刻被這個橫空出世的宋猩猩攪得一塌糊塗，難道不值得警惕嘛？你來看，我們先是收買了議會第一秘書善存，通過他來鉗制布衣，使得布衣臥病在床長達年許，然後又利用季雨，迫使秉桔放棄競選，不得不去長島休假。這些計劃本來進行得非常順利，形勢也已經盡在掌握，只消在過一個月，待代表議會開完，我們便可以兵不血刃地奪得對議會的控制權，從而為日後慢慢把布衣架空奠定堅實的基礎。可是，由於宋猩猩的突然出現，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使得眼看就要成功的計劃不但功敗垂成，而且還讓我們陷入了相當尷尬的境地。」
費捨爾歎口氣，惋惜道：「你說得不錯，唉，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尤為可惜。」
「即便如將軍所言把目前的格局看做是一盤棋，而現在差不多已經到了中盤，相信雙方不久後便要短兵相接。從目前的棋勢來講，布衣雖然一時落了後手，卻遠沒到棄子認輸的地步。當然，如果他想實現逆轉，必定會在議員競選這條大龍上下工夫，而大龍要想做活，布衣則需要兩個眼，一個是秉桔，令一個則是猩猩。」
費捨爾皺了皺眉，似乎不太同意，但沒有開口。
嚴寒繼續道：「將軍可能認為我言過其實了，一個草民，充其量不過是個首席調查官，手裡並無實權，怎能和海城的公爵相提並論？其實不然，這個宋猩猩不但精明幹練，善於思考，而且出現得著實詭異，彷彿是從地底下鑽出來似的，找不到他的一點兒出身來歷，當真是匪夷所思。這幾天，我就在想，這個神秘的陌生人到底憑借什麼能夠屢屢識破我們設下的圈套和計謀？」
「你想出來沒有？」費捨爾問道。
嚴寒「啪」的一聲，合起了折扇道：「將軍，你可知道黛麗其人？」
「我當然知道，一個大美人，小洋洲赫赫有名的女企業家。」費捨爾答道。
嚴寒心裡嘿嘿一笑，暗道：「知道她是企業家就行了，何必前邊還添個形容詞？」咳嗽一聲道：「將軍，賞口水喝吧。」
一杯茶水落肚，嚴寒雙眼一瞇，搖頭晃腦道：「好茶，好茶，果然是九日山僧院，東籬菊也黃。俗人多泛酒，誰解助茶香。」
將軍淡淡道：「你這種喝法居然能品出茶味，倒也是件奇事。」
嚴寒哈哈一笑，道：「將軍有所不知，這飲茶之法……。」
費捨爾一揮手：「別岔開話題，接著剛才的講。」他知道嚴寒又要引文據典，辨個清楚；若在平常也就罷了，今天他怎麼有這個閒工夫。
嚴寒無奈地一聳肩，道：「我粗略調查了一下，發現這個黛麗可不簡單，不但是環球實業這個大企業的總經理，而且還有自己的私人武裝。」
「這又如何？她一個女人還能造反不成？」費捨爾略略不屑道。
「將軍，那黛麗再怎麼有錢，不外乎是個商人，沒有布衣的支持，她怎麼可能會在海城堂而皇之地擁有私人武裝？秉桔難道就這樣坐視不理？」嚴寒嚴肅道。
「你的意思是？」
「這只能說明一點。如果說秉桔是布衣一繫在場面上的關鍵人物，那以猩猩和黛麗為首的小集團則是布衣在社會上活動的重要力量，他們雖行事低調，並不顯眼，但給予布衣的支持卻絕不可小覷。我們的計劃只集中關注秉桔，卻忽視了這群人，這才導致了今日先贏後輸的局面。」
費捨爾若有所思道：「不錯，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如今季雨事敗，秉桔是何等人物，豈能不明白其中的關竅？依我看，我們最好先暫且按兵不動，坐觀其變，不要再輕易招惹他，否則一旦撕破臉皮，我們未必就穩佔先機。」
費捨爾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秉桔有了警覺，在想打他的主意就難上加難了。為今之計倒不如集中力量，從猩猩這個小集團裡找到突破口。」
嚴寒笑瞇瞇道：「不錯，獨眼難活，獨木難支，少了這個猩猩，布衣的整局棋仍然活不了！」
費捨爾微笑道：「好，先生不愧是老而彌堅，佩服佩服。不過……」他話音一轉：「時間有限，怎麼才能盡快解決布衣的這個橋頭堡呢？」
嚴寒瞇眼笑著：「那就要將軍親自定奪了。」
費捨爾看著他一臉壞笑的模樣，知道他心裡已有了主意，只不過是在趁機敲竹槓，心裡恨不得過去給他一巴掌，只得無奈道：「先生喜愛的醉鬼，我晚上會派人送過去。」
嚴寒呵呵一笑，抱拳一躬道：「將軍隆情厚意，小人卻之不恭啦。」
「好，好，別客氣，趕緊說吧。」
嚴寒笑道：「將軍，我聽說下個禮拜紅衣主教要來小洋洲拜訪布衣，可有此事？」
「嗯，這倒沒錯，你消息還是蠻靈通的。」
嚴寒收斂笑容，一張蒼老的臉龐彷彿突然帶上了一張冰冷的面具，嘴角一撇，眼裡殺機一露：「不知道猩猩那天在大鬧拘留所的行徑算不算異端邪魔，值不值得基督裁判所來關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