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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八章 需要考驗 文 / 無宇天

    「力量這東西十分奇怪,當你擁有越多時,你就會覺得與普通人的距離越遠。這種因力量差異引發的距離,不是窮人和富人的那種距離,而是一種很奇特的距離。我說不清楚這種距離,所以打一個比方。人與蜜蜂之間的距離,比蒼蠅與蜜蜂之間的距離大。」林雨惜雖然解釋不清,但田中塵卻能聽明白,這是一種「物種距離」。

    當一個人慢慢具有毀天滅地的力量之後,他已經從一個簡單的人進化入另外一個階層,不再是簡單意義上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可以算作新物種。這種說法稍微極端一點,就是神和人是不同的物種。

    林雨惜見田中塵點頭,她繼續道:「這種距離讓妖孽總是無視普通百姓的生死。也就是說,他們若是出手,不會考慮他們的力量會否對普通百姓造成傷害。」一般在不同的物種之間,很少存在憐憫這種感情。狼會因為自己的狼仔意外死亡而流淚,但它一定不會為被他吃掉的羊仔而傷心。

    「我明白。」

    「因為他們無視他人生命,所以如果沒有一定的威懾力,這些妖孽會肆意妄為,可能做出毀天滅地的慘事來。」一個孩子,面對一個聚集著成千上萬隻螞蟻的螞蟻**,如果沒有人約束他,他極有可能踩死成片的螞蟻。這個比喻把人比作螞蟻並不恰當,但從就事論事上來說,靈修者與人的關係確實如此。

    田中塵點點頭,表示自家明白,卻問出另外一個問題:「有沒有人給我們道修者威懾?」

    「呵呵。」林雨惜捂著小嘴笑了。「由於道心識的原因,進入道修的人在性格上都是『懶人』,躲在家裡清閒還來不及呢,哪裡有閒心去找別人的麻煩。即便讓他們去破壞世界,去殺人,依照他們體內不多的真氣,破壞一個院子都麻煩的需要半天時間,殺一千人左右真氣就用光了,對這個世界能有什麼威脅可?再者,道修者只是對道的理解比普通人多,力量並不能強到哪裡去。從一定意義上看,我們道修者與普通人沒有多少距離。」

    這麼說來,道修就是一種可以長生,沒有天敵,能夠隨心所欲而又不能對世界造成威脅的境界。無論怎麼說,單單從世界的安全角度來說,道修勝過靈修百倍。即便道修中出了一個神經病殺人狂,累死他也不能對世界造成多大的損失。這不比靈修,如果靈修中出了一個力量超級強大的瘋狂人物,或許只要一生氣,這個世界就變樣了。

    「既然是威懾,就要讓他們心服口服。所以,等他們的計劃全部實施起來後,在他們得意萬分時,我們才能動手對付他們。為了達到最好的威懾目的,你有兩點要注意。」

    「哪兩點?」

    「第一就是不能殺了他們。慘敗的他們回去後,會把我們施加在他們身上的威懾帶回去。」

    這點田中塵明白,打敗這些靈修者,放他們回去,等於把他們聘為廣告代言人,讓榜樣的作用無窮大。

    「第二點就是。」林雨惜語氣一頓,笑道:「我聽說過你在河北道狙殺女真大軍的事,當時你確實很聰明。」

    「想說我卑鄙就直接說,我們是姐弟,我不會介意的。」田中塵心中再次出現不好的預感。

    林雨惜點點頭,「卑鄙也是聰明,不聰明的人只能耍無賴,根本不會卑鄙,說你聰明沒有錯。而這第二點就是要求你放棄聰明,不能使用任何卑鄙暗算的手法,要求你正面打敗他們。」

    「什麼?」田中塵心中剛剛設定一個粗略的計劃,計劃可以讓他輕鬆完成任務。計劃是,打入敵人內部,在關鍵時刻偷襲師叔,然後威脅人質威逼另外四人投降。依照他對這幾位靈修者智商的估計,計劃成功的可能性超過八成。很輕鬆的,現在這麼限制他,他連贏的信心都沒有。

    「偷襲暗算不能讓人心服!所以,無論如何,你要在他們最驕傲的地方勝過他們。只有徹底打敗他們迷信的強大力量,他們才能終身害怕道修者,威懾的效果才能最好。」林雨惜鄭重的說道。

    田中塵皺起眉頭來,雙目緊緊注視認真負責的林雨惜,歪著腦袋,疑問道:「大姐,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們是在逗我玩?」

    「逗你玩?你多心了,我現在是認真的!」

    「讓我正面與他們五人打,你認為我打得過他們嗎?要威懾,義母一個人足夠威懾了,根本不需要我來。」

    林雨惜歎了一口氣,道:「妖孽除了這幾個人,還有一些人,娘要和其他道修者對付他們,沒有時間管我們這邊。本不想告訴你的,現在還是說了吧。這次事件比想像中的糟糕,除了這五位來長安的人,還有許多人分佈在大康其他城市中。今天四人在來長安之前,已經與其他的妖孽計劃好,他們要在全國各地同時出手,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控制大康。他們有一種聯絡方式,可以把動手的信號在瞬間傳到千里之外。能夠瞬間到達千里之外的,只有『眾者妙』之境的『原點閃』,所以娘必須去救援別的地方。長安的百姓是百姓,其他城裡的百姓也是百姓。」

    「真的嗎?」

    「這種事是拿來開玩笑的嗎?」林雨惜這麼說著,心裡補充一句:有一點點誇張應該不算是開玩笑。

    「既然這樣,你就再教一教我運勁法門。順便給我解釋一下對付妖孽法寶的辦法。」已經沒有了退路,田中塵只有盡力準備,但他心中還有很多疑惑,這件事不是聽起來的這麼簡單,只是,林雨惜既然這麼要求,一定有她的道理。打就打吧,打不過還跑不了嗎?「你能不能向我解釋一個你悟出的道?」

    林雨惜點點頭,露出笑容。「我會全力幫你的,最好你能在兩天內進入『眾者妙』之境。」

    田中塵馬上沒有好氣的反問道:「可能嗎?」

    「不可能!」

    兩天的時間,太過短暫,只能用來閉關修煉。林雨惜把她所知運勁方法全部傳授給田中塵後,開門才出來。提氣騰身,遠遠的投向夜空之中。不多久,落進了林家府邸中。

    林業豐和林夫人已經等待多時,見女兒到來,笑問道:「說的怎麼樣?」他們關心某一件事的結果。

    「他答應了。」林雨惜歎了一口氣。疲憊不堪的樣子,抱怨父母道:「下一次我不去騙他了,太累。他的想法稀奇古怪,如果不是我冰雪聰明,為人機警,小心謹慎,美麗大方,可能就被他繞迷糊了。」自我陶醉之後,她乖巧的坐在母親旁邊,不解的問道:「娘,你為何要他負責對付那五個妖孽?」剛才她嘴裡一篇大道理,其實她也不明白原因所在。

    「這是為他好。」林夫人關愛的牽住女兒的手,低聲道:「半個月前,有幾名前輩發來信息,他們已經厭世。」

    「厭世?」林雨惜一愣,猛地坐正身形,不能置信的看向林夫人。她明白一名道修者厭世意味著什麼。

    一個人,無論他如何會自娛自樂,在他處於一個環境中生活一定的歲月後,他自然而然的會生出厭惡之情。這個一定的歲月,可能是一百年,幾百年,甚至是上千年。即便是探求世界奧秘的道修者,也無法抵受殘酷歲月的煎熬,也會因為環境的沒有改變而厭煩。時間的風沙可以埋葬一切。不要幻想一個人真的可以永遠活下去。

    這種對生存環境的厭煩讓他們期待變化出現。這種被他們期待的變化,或許是逃離世界,或許是馬上死亡。無論怎麼說,厭世對一名道修者來說,就是消失在這個熟悉的世界中。

    「嗯,是厭世。」林夫人低歎一聲,「沒有人能夠永遠活下去,除非你能夠找到活下去的理由。」話到此處,她十分哀怨的看向林業豐,林業分十分愧疚的別過臉去。「這幾位前輩傳來信息後,我們就必須著力培養你們新一代的道修者,盡量在短時間內讓你們取得最大的進步。」

    「你讓三弟對付那五人,就是為了鍛煉他?」

    「不錯,他的真氣最為凝實,比我的真氣還要高明,如果他能夠提升道心識的境界,進入『眾者妙』將輕而易舉。你放心,到時會有人照應他,不會讓他出危險。」

    「哦。」林雨惜乖巧的點點頭,只要她的謊話不會給田中塵帶來危險,她就可以安心了。

    冷冷的月光下,田中塵閉眼站在寬大的院子中,靜靜的回憶林雨惜解說的運勁方法。院子裡除了他空無一人,其他宮女太監都被朱三彪帶人清除出去。院子一時寂靜無聲。

    真氣在體內,依照一種又一種的方式運行著,每一種運勁方法進行後,田中塵手中總會出現一條如絲般粗細的真氣鏈。絲鏈抽打在地面上,或是剛猛將積雪擊飛,或是陰柔將積雪碾碎,有時熱氣逼人將積雪消融,有時冷冰刺骨將鬆散的積雪凍結。各式各樣的威力讓人眼花繚亂。

    「為什麼同一種真氣,在體內轉幾圈之後,就變的不同了?」

    田中塵又試了試這些運勁方法之外的運勁方式,他的真氣古怪,無論怎麼運行對經脈都沒有任何影響。幾次試探之後,雖然大部分都以失敗告終,但還是有一次被他成功創出不同於之前威力的真氣。

    「看來是運行方式決定真氣的性質。」田中塵低頭沉思,「鐵水,倒入不同的模子裡,出來的鐵器就會不同。其實,鐵的本質沒有變,變的只是它的形狀。真氣也是如此,同樣是人,為什麼因為修煉的功法不同,他們的真氣性質也不同?如果說真氣是鐵水,那麼修煉功法就是模子,修煉功法的不同產生了真氣的多樣性。」

    果真是這樣的話,身死真氣可以讓田中塵成為一個武學大家,可以在短時間內創出一種功法。

    「但,為什麼會這樣呢?運行方式為什麼能決定真氣的性質?」

    田中塵把真氣恢復本來模樣。然後透出體外,模仿在體內運行的方式在體外運行一遍。身死真氣在控制方面最是簡單,幾乎在意動之間,真氣自動的運轉起來。

    瞬間,真氣運轉了幾十種模式,同時讓田中塵認清了失敗,體外運行根本不行。

    「為什麼非得在體內?為什麼非要在經脈中?」

    田中塵抬起手,真氣不斷震動,絲一般的真氣頓時轉換為一條潔白的靈元。靈元的構造模式是震動。不同模式的震動會行成不同形式的靈元。那麼真氣之間的差別是不是也因為震動的頻率不同?千馬手打

    田中塵再次試了試,又是失敗。不同性質的真氣,儼然就是本質上的不同,猶如鐵和銅般的不一樣,不死紅光與綠光是頻率上的差別,它與震動完全無關。

    想了又想,想的頭腦發漲。「上屋頂涼快一下。」他頓足跳上屋頂,由於動作是下意識的,他跳上來用的全是腿部力量。「人能夠進化到我這種地步,已經很少見了。」自我讚賞一句,他緩緩的坐下來。

    身死真氣在傷人方面效果幾乎是零,兩天的時間太少了,他能做的就是讓身死真氣變成有傷害性質的真氣。真氣具有了傷害,才能威脅到敵人。如果在體內改變真氣的運行方式,來獲得殺傷力的真氣,速度太慢了,影響出手。戰場之上,再白癡的敵人也不會總是給你改變真氣的準備時間。本想找出一個快速改變真氣性質的方法,此時看來還是失敗了。

    到時只有近身搏鬥一途。

    想到這裡,田中塵忍不住長歎一聲:「唉,算了,不管怎麼說,我的真氣優點遠比缺點多。至少對在身體的強化上,沒有真氣能夠比得上它。」

    咦?強化?身體?

    隱隱的,他心中有一種明悟。

    根據牛頓先生的發現,作**與反作**是同時存在的。

    莫名的,田中塵心中想到了這一句。

    真氣能夠對身體強化,身體難道就不會影響真氣的性質嗎?回想以前,王月痕曾將向他解釋過招式對真氣的作用。一流的招式,可以讓真身體通過運動,以一種打磨兵器的方式,讓體內的真氣進一步凝練。

    真氣之所以會在體內運行中出現性質的變化,恐怕其主要原因在於人的身體。

    想通這一點之後,田中塵緩緩站起身,沐浴在月光之下,讓心神靜靜的沉寂在身體之中,真氣再次運行起來。

    一沙礫,一世界。人渺小單薄的身軀,何嘗不是一個單獨的世界,一個充滿神秘的世界。這個狹小而又廣大的世界裡,不知有多少人類無法瞭解的奧秘。

    月去日出,田中塵一直站在高高的房頂上,閉目不動。凜厲寒風中,衣衫咧咧作響,但他頭上烏黑的髮絲卻動也不動,似乎髮絲是石頭鑄成的一般。

    真氣在經脈內快速的穿行,時而快,時而慢,時而前,時而後,猶如一個頑皮的孩子在歡快的玩耍。與此同時,體內一股不知名的能量不斷從經脈壁滲進來,悄然無聲的注入真氣中,它的注入是如此的輕緩,即便是田中塵對身體如此敏感,也幾乎察覺不到。

    在這股神秘的能量注入後,真氣的性質開始逐漸的改變。

    「原來如此!」田中塵緩緩的睜開眼,探出右手,從指尖射出一縷真氣。真氣激射在雪地上,激起漫天的雪花。「如果我能控制這股能量,我豈不是可以隨意改變真氣的性質,可以讓真氣任意變換成一種狀態。如果能成功,別人的絕招豈不是也變成了我的絕招?」

    這種想法讓田中塵一陣激動,如果真的能夠成功,他可以模仿任何一種真氣。

    跳下房頂,回到房間。閉關從現在開始。

    田中塵閉關期間,林雨惜主持朝政。也說不上是她主持,一切事物都有條不紊,大臣們各個賣力,其忠心程度比王翰乾在位時還高。林雨惜所做的,只不過是按照國師的請求,把一些他門下的江湖客編入軍隊中,讓這些偏向靈修者的江湖客在一定程度上掌權。在這麼安排的同時,她也安排一些高手隨這批江湖客進入軍隊,監視江湖客。

    於此同時,林雨賢終於從田中塵入城時曾與王義泉等人交談的線索中,查出了田中塵的身份。他在去找無聊三兄弟問話時,知道了田中塵正在宮裡任職。

    「什麼官職?」

    「好像是很高的官職。我們大哥做事想來神秘的緊,沒有人知道他現在的身份。我提醒你一下,你認為誰最不可能是他,誰就最可能是他。」

    「說了等於沒說。」

    尋找未果之後,林雨賢在林雨惜的要求下,加入了計劃之中,其任務是組織人手應付突發事件。既然是組織人手,他理所當然的,外加一點報復情緒,把王義泉三人招攬了進入,同時加入其中的還有因心血來潮要求主動加入的寧隨心。

    「有好玩的事,大家一起玩。」他加入時,如是道。

    時間在喝酒聊天中度過,當五人應急小組宿醉未醒之際,皇宮方向傳來一聲巨響。這是一聲鐘鳴,鳴聲渾厚,響徹天地。此時東方天際微微發白,寂靜的長安在鐘聲過後似活過來一般,大街小巷激盪起一片片整齊的腳步聲。

    城中百姓心生疑竇,從溫暖的床上爬起,打開一絲門縫,窺視出去。只見門外街道上,一隊隊排列整齊的士兵快步跑過。士兵身披堅甲,手持兵刃,所過之處,一股殺氣騰騰的氣勢瀰漫開來。「怎麼了?」心中正滿是疑問時,又是一聲響徹天地的鐘聲。

    林雨賢責任心比較重,聽到第二聲鐘響首先爬起來,推了身邊幾人一把,含糊不清的叫道:「快點起來,好戲開場了。」

    於此同時,國師道觀上方高空中,一口碩大的吊鐘懸浮,四位身披金光護罩的人影站在一個滿面笑容的少年身後。少年眉清目秀,俊秀非常,其長相偏於中性,就是可男可女的類型,少男子之氣概,多少女之陰柔。很有特點的一個人。

    少年右手打了一個響指,清脆的聲音傳向下方,落在腳底的吊鐘之上,頓時一聲雷鳴般的鐘聲響起。吊鐘很古怪,鐘聲響起時,鍾身不見一絲顫動,讓人根本不知其聲音響起於何處。

    「這巨靈鍾是我不久前從上古遺跡中得來的一件絕世法器,它有七七四十九種不同的聲音,於是就有七七四十九種用途。現在我使用的只是其中一種,醒神。」少年聲音輕柔,說話時慢條斯理,這讓他的氣質中的陰柔更加明顯。

    「師叔,我們是不是該發信號了?」國師恭聲問道。

    少年似乎沒有聽到國師的聲音,他皺了皺眉頭,目光注視林府方向,不解的問道:「你說的那個進入道修的女人怎麼還沒有出現?是不是她沒有聽到我的鐘聲,還是她見我來這裡,怕了我們,不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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